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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兵器,而这兵器,绝非普通。这世上最不同寻常的是怎的?是那骨。其中人骨最佳,可若叫他现下去寻个人来,那便是天方夜谭,退而求次,牲畜虽不是顶好,可凑合着用些时日,并非不可。
于一条死狗他兴趣不大,可这清绝堡中除了这只会叫嚷的死狗,哪还能找着再好些的骨?他动了手,只为自身独一无二,用起时极为顺手的绝世兵器。
他拿了皮毛和那骨头,袖子边沾了血,红的刺眼。似是想到了怎的,他回头。那是一双睁大了不甘的眼,眼珠凸出泛着绿,光线暗了些,看上去有些怕人。他笑起来,抠下。
他发笑,无声闷笑,动作却是极为小心,收起骨及皮毛,坐了那桌子边,漫不经心的削着,一下,又一下。
过了些时辰,他抬头看了窗外天色,已然不早。寻常这时辰嬷嬷便叫他用膳,这会儿却不见人影,他心中暗惊,将骨藏了起来。
取出柜子里衣裳,颜色过艳,料子却是极好,他换上衣裳,拿着那沾了血的旧衣裹了分不清模样的死狗,撒了些粉末消了满身血腥。
他抱着裹了死狗的衣裳去了院落,眼神空茫,似是无物。他走的跌跌撞撞,却极为谨慎。也不掂量,将衣裳放了一边动手挖坑。一捧一捧的挖土,伸手下去测了深度,心觉差不多了,这才罢休。
他眼盲,于外人眼里,眼盲便是身有残疾。可他听觉尚好,想要分清这附近边存了多少人,隐了多少气息,简单的很。
樊城绝不是傻子,富可敌国的清绝堡,傲慢冷清的樊城绝,若是没了这些暗卫,杀手,那就稀奇了去。
他在意么?需要么?不需的。只要不是针对他本身,那再多的暗卫杀手,他亦是不会放于眼里。况且他只是个九岁孩童不是么。一个见利忘义,可耻小人的九岁孩童,为了自身能当条狗的小人,会有什么人去特意关注?最多不过是嗤之以鼻,不加理睬罢了。
院落花色浓郁,开的极好,极艳。他蹲着身,丢了死狗填土。待平了,摸索着折了边上树枝,入土三分,又捡了些石子放上。
他眼神悠然空洞,没有一丝焦距,踏上那盖上的泥土,死命的跺着脚,来来回回。
尚珏易如今双十有余,绝色倾城,她是他这世亲母,即是亲生,他自是好生待着。只叫那樊城绝无情无义,极冷极寒,佳人在侧却不晓得悉心照料,再美的花色,若是没了依附,不施肥,不灌注,亦是会死,更何况那美人比之花色,更为娇贵。
他坐于桌边,吃着碗里口食,安静无声。
苍生庭,苍生庭,沧海一笑两茫茫,说的倒是实在,不晓得该说樊城绝有先见之名,还是说那天意弄人。
过于昌盛的家族,里头人便是无情,过于完美的男子,待于女子便是绝情。樊城绝身边从不缺乏绝色女子,见了这满堡的三妻四妾便能明白一二。
尚珏易明白,却看不透,不但看不透,还死命往那死理里头钻。是以,过的极为辛苦。
他目不斜视,机械化的咀嚼口中口食。粗茶淡饭一项是苍生庭独有。而他,习以为常。
正当吃的半饱,不想来了稀客。
樊城锊对他不喜,他是晓得的,可今日不知吹的怎的风,竟是然让他过来。身后跟了个生面孔。不过于此,他并非确定,见的外人少,就是见过,也忘了。就连堡里下人,他也不见得认得几个。
樊城锊进门于尚珏易作揖福礼,坐了空位。嬷嬷添了碗筷,叫他同吃。
“三哥。”他唤了声,嘴里咬着那长筷,口齿不清。
“四弟怎知是我?”樊城锊于他问,神色不定,可那眼却是雪亮,亮的,出奇。
他略眼,道,“三哥忘了,我虽眼盲,耳却不聋。三哥修为见长,步子轻盈,若是四弟猜的无错,便是你了。还有,大哥二哥不屑来这儿。”
樊城锊懂武,修为不浅。几年前便有所小成,如见看来,又高了不少。至少若不是进了门槛,眼盲若他,还真分辨不出。
“果真聪慧,锊弟,这般聪慧的娃娃,怎会是见利忘义的小人。岂非笑话么。”那生面孔露齿灿笑,牙齿皓白如玉,显了阳光之气,叫人见了心中欢喜。
他面上疑惑不解,显了股不悦,张口道,“这位是。”
樊城锊淡笑,道,“这位是谷染公子,今日入堡看小住两日,若是惹四弟不快,倒是见谅。”
他摇头,抿唇笑道,“四弟怎会生三哥的气,不过那见利忘义并非虚名,确实如此。若谷染公子觉得有辱自个儿身份,四弟在这就道声对不住,恕不远送。”
这话出了口,气氛露了尴尬,樊城锊不知打的怎的算盘,非但不走,还说了很多。樊城锊说的趣事不少,新鲜的很,可他没了耐性,即便是那再好的故事,亦是没了彩头。
讪讪吃了两口,便再没食欲,放了筷,走不得,便在一旁喝茶听那樊城锊说话。
嬷嬷在身子后头,这清绝堡规矩极严,下人不于其主同桌而食是规矩,虽说嬷嬷是尚珏易娘家人,却也不能乱了规矩。
尚珏易心灰意冷,近两年甚是清心寡欲,冷清了不少。吃了两口食,便吃不下,放了碗筷起身道了句‘吃饱了,慢用’,就离席回了屋子。
樊城锊说的兴起,故事亦是精彩非常。只可惜他本就没了兴趣,这再好的故事,亦是吸引不了他一丝一毫,反倒显了无趣。
樊城锊留的很晚,待他生了乏,露了厌烦,逐客推辞才肯起身。
嬷嬷抱他回了房,他闭着眼,隐隐听着樊城锊于那生脸孔说话,拐了几个弯,完全听不着了,他才微睁了眼,眼底神色朦胧,似是想着了怎的,却是一闪,便忘了。
嬷嬷将他放于床榻,盖了被才走。
他听着那轻微的叩门声响,嘴角弯弯,表情恬静,明明那般温馨荡漾,却又显得怪诞怪异,隐隐透了股,惊悚味来,死气沉沉,着实古怪。
零 肆
……》
他被阵阵喧吵醒,手里握着那根死狗的骨,上头加了润滑,添上皮毛,少许动作就能完成。
他发笑,对着那根死狗的骨。窗子外人影来往,脚步错乱有序。他歪头,面露不解。
这又是演的哪出把?
他起身,单穿起了皱的亵衣,神色空茫。
门槛外立了人,那人他认得,是方旭。方旭为了樊城绝身边总管,若是无事,不会过来寻他。今次过来,带了话。
方旭道,“四少,老爷叫你过去。”
樊城绝很少寻他,若非决定了怎的,必定不会添了牵扯。而他于樊城绝面前,只需顺从即可。
点了头,让嬷嬷于他换了衣裳,跟了方旭身后,向着那人声聚集之处行走。路上下人见了他,纷纷让道,这种差异,倒是叫他起了兴致。
他挑眉,如不是那樊城绝做了什么,这些下人定不会如此乖巧。他想看看,看看那‘父亲’除了初见时出于提名外,又将带于他那些惊喜。
他穿着那件暗色衣裳,袖口肥大,长及遮手。手腕贴着一把刀,极为精巧,极其锋利。
他眼神空茫,立于正殿外头,顿了一顿,尾随而入。
含胸,收颚,神色茫然。他走的很慢,很缓,耳边寂静无声。
他停下来,立于大厅中央,等了良久,盼了良久,仍未起半死声响。他开始哭泣,压低了声线无声哭泣,一抽一抽的,极为可怜。
樊城傲身形傲慢,性子更是残酷,见他当众出丑,自然不会担待。樊城炼于他不合,不火上浇油已是极好,再多的,便不要奢望。
意外中的,他听着了大片子人松了口气。垂首略眼,眼底透着一股讥讽。一个九岁孩童,能有多大作为,一条见利忘义的狗,又有多大威胁?
他不知,是这清绝堡中之人,太过小心,还是他,太过天真。
更叫意外的,却是那出口求情之人,他的三哥,樊城锊。樊城锊于他不待见,两人心知肚明。几番是好,又是何意?
樊城锊仰仗樊城绝独宠,自席位上起身,出言提醒,“爹爹,你吓着四弟了。”
他暗自发笑,面上却是哭泣不止。一个九岁孩童,即便再如何奸诈小人,到底还是个孩子。而一个孩子,又有多大能耐?
樊城锊所想,他并非不知,只是他错的离谱。
“坐。”樊城绝睨眼,对樊城锊看。一个字,从那面无表情的煞神眼嘴里,却是十足的冷酷无情。
上座之人发了话,那他这个天赋异才的孩童,要是还不明白,岂不是,虚有其表,太过做作。
他呜咽两下,转向坐席,目光一瞥,却见尚珏易身旁,并无坐席。暗暗挑眉,神色不变。他向末席走去,却想,做了何事,让那上座之人出了难题,叫人看他笑话。
他心思百转,走的缓慢。忽的脚下踉跄,跌倒在地。双手胡乱挥动就听那‘咕噜噜’一声轻响。
殿上寂静无声,可他却听着了那一阵阵极强抽气。
他心中发笑,那眼珠子他欢喜的很,不想现下,却是用在这般途径。若是死狗有灵,倒要叫它让着那些有辱之人,吓的魂飞魄散。
他见樊城锊想要上前,却被同席生母拦了,面上看不出神色。
他开始哭泣,依旧无声,泪珠子大颗大颗的掉下来,疼了痛了却不出一声。
“爹爹,四弟摔着了。”樊城锊道的漫不经心,却是极有分量。
大殿之上喧哗四起,一声大过一声。倒是显了些市井小徒之相。
若有人相助的,便会有人落井下石。
“爹爹,四弟居然那眼珠子当玩具,这般奇怪,定要让人觉得樊城家,出了妖孽来。”樊城炼道,目不斜视,对着那樊城绝口出恶言。
清绝堡中人都晓得,三夫人所生么子聪慧异常,喜得庄主垂爱,不禁破格让个三岁孩童学了学识,更是让他年满四岁便习了武。
光论这些,便能让他成了那众矢之的,推上浪尖,不小心,就是那万劫不复。
清绝堡中半数人是那当家主母的,想来,主母初入清绝堡,便是那八人大轿风光迎娶,娘家势力不可小视。樊城绝后又娶两位偏方,却未能动得了主母半份势力。
樊城傲为主母亲生,众人自是前呼后应。樊城炼于樊城傲交好,于情于理,都是站了个势字。
他不过是这清绝堡四少,最小么子,不得宠,更是没了半分势力。平日里以悦樊城傲为先,马首是瞻。仗着樊城傲脸面,没人于他难堪,可私底下那些难听的话,却是一个不少。
现下出丑,樊城傲名节保身,自然不会于他相帮。樊城炼便是瞧了这空子,踩了他痛脚。
樊城炼于樊城傲交好,感情熟络,那些主母手下人见了,自是一呼百应,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就见樊城炼下来,神色傲慢无礼,走了他身前。见他伸手捡了那眼珠子,樊城炼面上狰狞提脚要踩。
他弯了腰,神色空茫,视若无睹。待那手被踩了个结实,这才不再隐忍,握着那泛绿的眼珠子,放声大哭。
樊城绝喜静,他晓得,是以,他哭的很大声。大声的叫人头疼。
就听那上座之人开口说话,让他心觉欢悦。两个字“带走。”
樊城绝发了话,无人不从,至少清绝堡中,没人会反驳的。若非有了那绝高修为,若非有了那绝佳脑子,若非绝无仅有,必定是坐上不上那高高在上的位子。
清绝堡下人晓得这些,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