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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你?”男人激动地道,“阮均城!”
阮均城多年未被人这么连名带姓的叫过,等他看清男人的面容,他也颇为动容地拥抱了一下对方,“季哥。”
面前的这个留着精神的短发,穿着中规中矩的衬衫西裤,挎着公文包,身材健硕,长得浓眉大眼的帅哥是自己大学的同窗好友。两人学一个专业,住一间寝室,开始时交情也并不深厚,他对谁都是爱理不睬的态度总是能吓退不少人,包括那些初时还比较积极和他结交的同学。
季锦辉是班干部,为人热心且乐于助人,曾本着团结集体的名义,在联谊聚会时拉拢过他,虽然结果总是让人扼腕,季锦辉却越挫越勇似地积极接近他。
日子久了,也便相熟了。
季锦辉比他大几个月,总是以大哥自居,虽然外表看起来高大魁梧,心思却异常细腻。在学校的时候非常照顾他,思想也很成熟,两个人从只谈人生理想的朋友,慢慢变成了可以互倒苦水的兄弟。
大学期间,找对象是头等大事,他不打算交女朋友,还刻意与女同学保持距离的举动让季锦辉很是找不着北,问他为什么不交。
这时候他已经把这个像亲哥一般的人物划归为可以信任的人范畴,于是把高中时那段无疾而终谈不上恋爱的感情倾吐了出来,说自己在等她,永远忘不掉。
说完之后季锦辉缄默了很长时间,在他等得快睡着时头被揽过去说,不愧是好哥们,我们一样,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我也会等下去。
四年一晃而过,阮均城当上了化妆师,季锦辉则继续深造,考研回到了自己出生的大城市。现在是研究所的骨干分子,鼻梁上架着无框眼镜的他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了。
“真巧,没想到在这里也能碰上你,我们好几年没见了吧?”季锦辉欣喜若狂地说,“要不是明天赶着上班我们可以去吃个饭,聚一聚,你要去哪?”
“我……还没想好。”阮均城拉了一下单肩背着的双肩包,心里想是挺巧的。
不停有人冲撞着从他们身边走过,季锦辉拉起阮均城去了排队的窗口,“你空吗?不如跟我回去算了,你还没去过我们那吧,我请你吃蟹黄包。”
阮均城跟着季锦辉上了火车,几个小时的旅途虽然悠长,不过有好兄弟相伴解闷,时间倒也很好打发,途中小睡了一会儿,在将醒未醒的时候被小声叫醒,季锦辉告诉他到站了。
他想订旅馆,季锦辉一脸惆怅地将他臭骂了一顿,说他还是和过去一样杀伤力十足,伤人于无形,到了哥的地盘怎么也得尽到地主之谊,走走走,跟哥回家。
季锦辉不和父母住,他在离市区不近不远的地段供了一套二室一厅的房子,装修得奢华而不张扬,如他这个人一样,把阮均城让进屋,他说:“别拘束,当自己家。”
阮均城喝着老同学泡的茶,仰望着壁纸的花纹,确实有宾至如归的感觉,温馨舒适得就像是回到了家里,“季哥,你不用忙了。”
“阮小弟你难得来一回,我可得招待周全了,这样我下次开会去你那,说不定还能混个容身之所。”
“行啊,你什么时候来,我随时奉陪。”
客房的床铺用品,卫生间的洗漱用品,睡衣拖鞋全部换上了崭新的,对这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季锦辉相当上心。
休息了片刻,他怕阮均城饿着肚子,开车将人载去了声名远播的大饭店,有够奢侈的两人要了一个大包间,点了一大桌当地的特色菜肴,并不停夹菜敦促道:“别客气,多吃点,你看你小子瘦的。”
吃到中途,季锦辉接了一个电话,言语间温情满满,交代自己正在陪老同学吃饭,吃完去趟超市就回家,不用担心,早点睡。
阮均城嘴里衔着扇贝问:“女朋友?”
季锦辉踌躇了一下点头道:“嗯。”
“她?”阮均城像打暗语般问道。
季锦辉放下筷子,摇了摇头。
“你喜欢的那个人呢?我上次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还在等吗?”
“已经放弃了,他也有喜欢的人,还是做朋友比较好。”季锦辉面带微笑地望着眼前这个他曾经倾慕的对象。
最初的时候,他的确把这个人当朋友当弟弟,可相处久了,渐渐就被吸引,等他没心思交女朋友,觉得所有人都不如阮均城好时,他已经非他不可了。
只是这个人心里还住着一个她,他想过表白,怕把他吓走,连朋友也没得做,觉得不值,于是作罢。
后来他特意考到了离他很远的城市,距离也确实拉开了彼此的关系,分开几年,除了偶尔会在网上聊天,电话联系并不多。
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知道阮均城还在执拗地等那个也许永远也不会出现的人,他笑他傻,自己要做一个聪明人。下定决心将其从心里剔除,接受了同一间研究所学妹的追求,门当户对,已热恋到快谈婚论嫁。
如今偶然见到阮均城,他心中虽有涟漪,却再掀不起惊涛骇浪,年纪大了,总要现实一点。
“其实……我等到我要等的人了。”阮均城压抑了数日的愁绪终于得以释放。
季锦辉像被人刺了一刀,他苦笑道:“那不是很好?如你所愿了。”
“可他不是她……”阮均城酸涩地闷头喝了一口酒,“我真蠢。”
“什么意思?”季锦辉一脑袋浆糊。
“我被耍了。”阮均城字正腔圆地说。
季锦辉见阮均城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不再追问反而引开话题道:“你嫂子很漂亮,人也很好,改天介绍给你认识。”
阮均城在季锦辉的客房住了几日,手机早就没电,他离家得匆忙,忘了带充电器,请完假也懒得买。何况在乡下也很难买到与之匹配的,想着正好远离喧嚣静一静,便切断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
借了充电器,开机之后是接踵而至的短信和来电短信提醒,没看完就有电话打进来,他按了接听键,那边却不出声。
涂闹责问他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开机,害她担心到差点去警察局报案,后来聊到赵绪斌,他不知该如何接腔,便一声不吭地只听不说。
赵绪斌三个字,他想列入永久的黑名单。
周末的晚上,阮均城终于见到了季锦辉的女朋友,女人个头娇小,样貌清秀,身材有些丰腴,笑起来眉眼弯弯的,脸颊上还有一个可爱的小梨涡。他叫了一声嫂子,女人温婉地朝他嫣然一笑,拎着蔬菜瓜果去了厨房忙活。
不多时餐桌上就摆好了成品,几道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一大碗西红柿鸡蛋汤,三个人就着香喷喷的大米饭边吃边聊。
几段大学时候的糗事被季锦辉绘声绘色地爆出来,坐在他身旁的女朋友笑得花枝乱颤,“你们做过这么多好玩的事,怪不得锦辉说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阮均城笑得牵强,“是季哥夸大其词。”
饭后女人勤快地擦桌洗碗,撵走两个大男人,“你们去客厅看电视吧。”
黄金档的卫视台正在播出每周的综艺节目,主持人说着妙语连珠的对白,逗得观众开怀大笑。
“这一期的嘉宾有周泽霖?”女人手上拿着还残留洗洁精的碗扒在墙边说,“好帅啊,先别换台。”
“多大了还追星。”季锦辉放下遥控器,伸展开双臂的同时打了个饱嗝。
沙发上季锦辉坐在中间,女朋友依靠在他右侧,对着电视明星评头论足的间隙和他打情骂俏。
阮均城坐在左边扶手旁,为了礼貌留下来陪太子读书,他看着电视上的赵绪斌,心里五味陈杂。
“你们口渴吗?我去拿点水果来。”大概是吃多了薯片,女人起身去了厨房。
“季哥,我今天去外面睡吧,你和嫂子在我怕妨碍你们……”阮均城自己都觉得他这个灯泡瓦数太高太碍眼。
季锦辉想留人,却不知从何而留,重色轻友才是正常朋友间该有的相处之道,“那我等会儿送你下楼。”
节目进行到后半段,男女嘉宾和粉丝一起做游戏,摄影师给了赵绪斌一个大特写,阮均城看着这个人强颜欢笑地说,“他就是那个给我写信的人。”
“什么,他是男的?”季锦辉如遭雷劈。
“我也是最近才知道。”
“你们在聊什么?”女人端出一盘荔枝,隔着季锦辉招呼阮均城,“吃荔枝。”
阮均城剥开吃了一个便起身告辞,“嫂子,我回酒店了,你和季哥也早点休息,欢迎你们下次去我那里玩。”
季锦辉抓了件外套跟出去,“我送你。”
阮均城再三婉拒,季锦辉还是一意孤行地送到楼下,在小区里和几个遛狗人士擦肩而过,天上繁星闪耀,他的心情却阴云密布。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季锦辉权衡了半天仍未抵过强烈的好奇心,这太戏剧了。
“嗯。”阮均城言简意赅地应道。
“你还喜欢他吗?”季锦辉觉得插在口袋里的手簌簌发抖。
阮均城吁了口气,“我也不知道。”
季锦辉总算理清来龙去脉,阮均城因为这个男人而出走散心碰巧被他捡回了家。如果他还是单身,或许可以乘机出手,不过一切都太晚了,不是他的,终究强求不得。
既然自己已经出局,不如成全别人,他以自身代入说:“你不要因为他是男人就对他产生偏见,喜欢本来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何况男女,古有断袖龙阳之好,你不会比古人还落后吧?拘泥于性别可能会让你错过这个人,而等你失去就只能追悔莫及了。我想他之所以瞒到现在,自己也有苦衷,我以前也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他的做法我能理解。”
阮均城默然不语地迈步前行,现在想来,赵绪斌的确从来没有说过自己的性别,是他自己给自己心理暗示,结果误以为对方是女生,是他搞错了性别。到了路口,他停下脚步,“季哥,你回去吧,你说的我会好好想想,这几天谢谢你。”
“保重。”季锦辉眼里噙着泪抱了抱阮均城,“再见。”
第25章 第 25 章
“我自由了,我可以结婚了,阿城。”
半梦半醒之间听到耳边的这句话,阮均城吓醒过来睡意全无,他握紧手机轰然从床上坐起来,“喂,妈?”
那混蛋居然还没把实情告诉她吗?果然季锦辉的话没有半点参考价值,赵绪斌最无耻的行为是利用了老妈。他跳下床,用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套裤子一边往背包里塞随身物品,“你回来了?等我找你。”
阮均城漠视一脸凶相的前台小姐,连夜办理了退房手续,他要赶在悲剧发生前回去阻止这一切。
午夜时分,地铁停止运行,路上人烟稀少,阮均城好不容易截到辆的士,路况没有了白天的拥堵,司机将车开得飞快,一路畅通无阻地疾驰到了灯火通明的火车站。
尽管是半夜三更,候车厅却依旧人声鼎沸,他捏着手里的火车票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最早的一班也要等到早上七点钟才发车,也就是说他要在这乌烟瘴气的环境下再呆几个小时,赵绪斌绝对是他人生中最大的克星。
见面时间敲定在下午两点,阮均城一夜未眠,下了火车饭也没吃就赶赴约定地点。
那是一家古色古香的茶馆,穿着斜襟旗袍的服务员掀开用珠子串成的帘子,将他带上楼阁引进了一间充盈着浓浓墨香的包间。杉木墙上挂着名家的书画字迹,古典韵味十足,呈现出高雅的高调。
他一眼就看到了靠在雕花木窗边撑着下巴的女人,没有了浓妆艳抹,素颜的她脸上虽然藏不住岁月留下的斑痕和细纹,整个人却像浸泡在蜜罐里,满面春风地招了招手,对他说:“宝贝儿子,你来了。”
阮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