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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均城靠在后座将头撇向窗外,小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有个那么出名的妈妈,因为很少可以见到她。上学后,他发现只要打开电视就可以随时见到妈妈,跟同学们说,大家都说骗人,再长大,他不明白为什么女人那么拼命,反正没有人知道他这个累赘的存在,她大可以找个人嫁掉。成年后,他只是心疼女人希望有一天她会原谅那个人,然后好好的再爱一个人,不用通过疯狂的工作来麻痹自己……不知道这一次邂逅的又是什么样的男人?
到达片场,不少媒体记者已经举着摄像头在等候,一个是乐坛现在最火的女歌手,一个是影坛不老的常青树,这两个人出现在一个场合还是很有话题性的。具有多年经纪人工作经验的梁哥当然懂得游戏规则,早已对外放话,孙导也是欢迎之至,帮他省了不少宣传费。
丁音茵要想塑造良好的荧幕形象,当然不可能把前来探班的明星影迷轰走,做戏还是要做足全套,哪怕她之前根本不知道歌坛小天后涂闹是谁。
阮均城拉了拉卫衣的帽子,趁人多杂乱混迹于工作组中,因为在拍外景的关系,连个洗手间也找不到。他的肚子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隐隐作痛,咕咕作响,踅摸着东张西望一阵,最后实在无法,拦住一个群演问:“对不起,问一下厕所在哪?”
“喏,前面。”蓬头垢面的群演用手一指。
“哦,好的,谢谢。”阮均城匆匆道谢。
入冬的郊区寒风刺骨,凋零的枯树让人倍觉凄凉,阮均城朝荒无人烟的深处走去,大概走了足足有五分钟,他才看到一个类似帐篷的建筑物,远远闻到一股充斥着尿骚气和屎味的难闻恶臭,看来是找对地方了。他捏住鼻子看了眼脚下,一坨坨的粪便随处可见,心想真不该跑到这鬼地方来。
阮均城忍着厌恶感走进茅房,他摸了摸口袋,幸好还有一包纸巾。粪坑正中大门,估计搭建的人不仅没学过建筑,连基本的常识也没有,他跨上去考虑了一下是脸对着门比较危险还是屁股对着门更为凶险?最后他想反正大家的屁股都一样,就算被人用手机偷拍,也不会丢了脸面,于是他迫不及待地脱了裤子。
“呃……”
刚刚蹲下身的阮均城,在听到这声语气词时简直要屁滚尿流,他扭曲着脸孔转头仇视地瞟了一眼,门口立着一位用手肘夹住大檐帽,穿一身藏青色戎装的年轻男人,“不好意思,可不可以请你不要站在那里,等我拉完再进来?”虽然这是公共场所,但他实在无意和人合用一个空间。
赵绪斌退后几步,“哦,好,你慢慢……”声音戛然而止,这么说好像不太对味。
刚才那个是阮均城?回想着从眼前一闪而过的两瓣白花花的大屁股,实在不能把它和对方一本正经的脸联系起来,赵绪斌从裤袋里摸出道具烟,划了根火柴猛吸几口。
外景地一般都是临时搭盖的,因为需要不断的更换场地,所以这里有个不露天的茅坑已经实属难得。剧组男人多,也不需要像对女性那样特别照顾,有的不在乎的随处大小便的也不是没有,阮均城做着和娱乐圈沾边的工作,这些状况他当然了解,但是……他实在无法容忍自己的这一丑态被陌生人看到,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他大概会一枪崩了那家伙。
当他重新建立起人生观,从茅房走出的时候,那个人居然还没走,他再度蔑视地看了一眼男人,想要记住对方的长相,那么以后再见到这张脸,好早早地绕道而行。
赵绪斌的脚底已经扔了一圈烟头,他将手上的这根摁熄在倚靠的树干上,在阮均城经过身边时,搭讪道:“你是化妆师吧?我看过你的广告。”
阮均城充耳不闻地往前走,在如此臭气熏天的地方抽烟,这家伙还真有闲情逸致。
“喂,等等!我叫赵绪斌。”赵绪斌追上前几步道,“哦,当然你肯定不认识我。”
阮均城欲急急离去的脚步立刻停止不前,他皱着眉头转过身,不可思议地询问道:“你说赵绪斌是你?”
“对,我就是,难不成你知道我?”赵绪斌霎时眉开眼笑,“需要看我的演员证吗?”
阮均城望着眼前这个跟自己身高相差无几,长着一张周正的脸几乎可以算作是大男孩的家伙,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丁音茵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口味换得如此诡异?这家伙除了有一副好皮囊,浑身上下全都散发着惹人厌的气息,“不必。”
“哦,是吗?”赵绪斌嬉皮笑脸地反问道,将夹在腰窝的大檐帽盖在了阮均城头上,“那你有草纸没?我也想上个大号。”
阮均城机械地递出手上还没用完的纸巾。
赵绪斌一把抢过,在阮均城还没来得及摘下帽子还给他的时候,已经跑出去一截,喊道:“替我拿着帽子!”
如果是普通人,大概真的会在委托中老老实实地拿着帽子然后物归原主,但阮均城最讨厌受约束,所以他在看到赵绪斌冲进厕所的那一刻就把帽子给扔了,然后一点愧疚感也没有的离开了现场。
第4章 第 4 章
“弟,我看到手机新闻,你和丁音茵真的假的?”
“嗯?”赵绪斌蜷缩在酒店的单人床上,关掉手机设置的闹钟,刚一开机就接到一个电话,他迷迷糊糊的听不太明白对方的意思,“姐?”
“你还在睡?”
慵懒地翻了个身,赵绪斌揉揉眼睛,“嗯,早上3点才收工。”
“哦……那我劝你先把爸妈拉入黑名单,你知道他们血压高。”
“啊?”赵绪斌面对单方面被挂掉的电话又“喂”了几声,“搞什么。”
冲澡过程中手机又响了几次,面对不认识的号码,他没接也没回拨过去。穿衣服的时候钱姐打来电话,语重心长地说他终于开窍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从一醒来开始,总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没按照轨迹在运行,却又说不出怪异在哪里。直到抵达片场,现场工作人员露骨不屑的眼神,才让他真切地意识到确实出了什么问题。
夜景组的同事还在撤景,吴鸿宇一脸疲倦地裹着棉大衣躺在太师椅上,连轴转很辛苦,只能逮着换景的空档眯一会儿眼。赵绪斌见军大衣就快掉到地上,于是走上前去顺手帮忙掖了掖衣角,可没想到对方突然睁开眼睛,情急之下他只能把刚买的一罐热可可递向前去,“吴哥,早,这个……请你喝的。”
吴鸿宇歪头瞥了一眼,轻蔑地一笑,“你这是要男女通杀啊?”
周围的工作人员像是从死背景变成了抢戏的活龙套,毫不掩饰地笑出了声,赵绪斌一头雾水。
“小赵啊,你这上位的速度不得了,本来我还怕开销太大宣传费不够,现在看来我真是庸人自扰呐,瞧瞧,今天所有报纸的娱乐版头条都是这个!”孙导演洋洋得意地甩了甩手中的好几份报纸。
最外面一张,红色粗体大号字占据了几乎一半的版面,上书:冲破世俗——影后宝刀未老恋上新晋帅小生?十七岁年龄差的“姐弟”恋!配图有他们新戏的剧照,他和丁姐片场玩牌的照片,还有今早凌晨一起外出就餐回酒店的偷拍照,虽然当时是一大帮人,偏偏其他人被打了马赛克。
赵绪斌拿过报纸,大致浏览了一遍,通篇基本是捕风捉影的编瞎话,但造成这种臆想的主要原因可能是丁姐接受采访时对新绯闻对象的不否定不承认,讳莫如深地微微一笑,给大家留下了无限猜测遐想的空间。
事情的真相当然不是这个样子,当他怒气冲冲地拿着报纸去找丁姐,想要和丁姐站在同一阵营去申讨无良媒体时,丁姐故弄玄虚地说:“小赵,就当是你陪我打四个月牌的谢礼,不用谢。”
赵绪斌火了,电视剧的热播,现实中的绯闻,让他一跃从默默无名的小辈,变成了风口浪尖的人物。
虽然他从一开始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就一遍遍澄清解释,他和丁姐只是普通关系,企图让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稍稍挽回一些,但没有人听他说,人们更愿意去问他和丁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戏中的吻戏有没有NG?
制片方为了收视率必然要抓住这个噱头大肆宣传,娱乐综艺节目对绯闻八卦向来热衷。钱姐为了以后赚得钵满盆满,立即趁热打铁给他接了大导演的新戏,出演男一号,荧屏中赵绪斌塑造出的亦正亦邪、英俊不羁的警察形象成为全剧最受欢迎和好评的角色,粉丝数量与日俱增……一切都衔接的那么天衣无缝,赵绪斌几乎抢去了所有人的风头。
他的名字排在了各搜索引擎关键词排行榜的首位,他的照片以铺天盖地之势席卷了各大论坛网站,多家杂志媒体约稿采访拍摄封面,从他出生时喝的奶粉牌子到高中时穿的内裤颜色陆陆续续都被人爆料了出来……这一系列龙卷风式的曝光,赵绪斌想不红都难。
事到如今,他除了见风使舵别无他法,但当他以翻了几十倍的身价签下续约,拥有自己的粉丝后援会,去机场会有人送机,到机场有人接机,上街必须戴墨镜,习惯了钱姐给他配备的专车、助理、造型师时,他也就对闹得满城风雨的绯闻听之任之了。
赵绪斌凭借剧中角色拿下最佳男配角奖,最受欢迎男演员奖,领奖台上,他不避嫌地说:首先,我要谢谢所有喜欢支持我的朋友,谢谢你们的投票,我很荣幸。其次我要谢谢我的家人,我的经济公司,经纪人钱姐,然后我要感谢孙言来导演,以及我们整部戏的所有工作人员,特别是吴鸿宇大哥。最后我要感谢丁姐,她是我的福星,可以说,是她教会我演戏,没有她,我今天一定不可能站在这里,谢谢!
庆功宴上孙言来喝多了,揽住赵绪斌的肩膀酒后吐真言道:“你小子还真有能耐,让丁姐这么大牌的陪你炒……嗝,当初要不是你们公司塞钱给我,我也不会看上你,没想到这戏最后捧红的居然是你。哎,造化弄人啊,还真让丁音茵说中了。”
赵绪斌呷一口酒,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时候公司应该是想趁着合约到期,好把他打发走了。
有得必有失,伴随着走红随之而来的当然还有负面消息:无谓的谩骂,无聊的阴谋论,同行的排挤,勾心斗角的陷害……赵绪斌一概置若罔闻,他只对钱姐提出一个要求:我还缺个化妆师。
钱姐笑着说,这还不好办,我明天就给你安排一个时,赵绪斌补充了一个条件:我要阮均城。
夏末秋初,阮均城在开着空调的休息室里享受着难得不用开工的清闲时光,当然,这一切在敲门声叩响之后被破坏得一干二净。他从沙发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把戴歪了的鸭舌帽扶正,才走出休息室,门外站着一男一女,他闷闷不乐地道:“请问,有什么事?”
赵绪斌摘下口罩,笑得神秘莫测地问:“你还记得我吗?”
“呃……你是?”阮均城望着眼前的男人,努力在记忆中捡取相匹配的名字。
“去年冬天你来我们剧组探班,我们见过的,不记得了?”赵绪斌做了个戴帽子的动作。
“哦……”阮均城恍然大悟地轻吟了一声,“不记得了。”
钱姐咳嗽一声,说:“是这样的,阮先生,我是他的经纪人,想跟你咨询一下关于私人化妆师的问题。”
“请跟我来。”阮均城将两位引荐到沙发上,去泡咖啡的功夫终于想起来那个男人是谁了,绯闻炒了大半年,还真把这么一个无名小卒给炒红了。他抬头瞄了一眼会客室,发现男人正目光如炬地盯着自己,他把咖啡端出去,礼貌地问:“需要加糖吗?”
“谢谢,自己来。”钱姐把冰糖放入瓷杯中,搅拌着汤匙,抿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