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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决定要做了,号码什么的又在之前早就已经得到,那么就没有什么顾忌了,柴子遇翻着通讯录,想想许廿之前的“劣迹斑斑”,叹口气,颇为诡异地涌起一股“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士赴死之意。
事到如今,只有相信自己这张脸了,柴子遇盯着那号码,大义凛然地想着,再次介绍了自己并邀请一起吃午饭,许廿出乎他意料地很快地同意了,柴子遇盯着那条“好啊谢谢学长”的短信,陡地升起一股不真实之感。
关系既已建立,发展起来便容易多了,柴子遇与许廿虽然是同一个院的却不是相同专业;柴子遇的课比许廿要少,因而更多时间都是他等许廿下课;然后两人一起去吃饭,有时尚肆会横插一脚,可怜兮兮地博取同情,与他们一起去吃饭,许廿不讨厌尚肆,尽管他第一次见到尚肆就撞了他引以为傲的鼻子并因此得到嘲笑。
晚饭时他们一起去食堂,许廿转了整整两圈仍是不知道该吃些什么,柴子遇也不着急吃饭,仍是跟着他在各个窗口前纠结一遍,微笑提出建议,“盖浇饭怎么样?”“炒饭呢?”“馄饨?”不厌其烦的样子使尚肆恶得不行:“柴子遇你要不要像二十四孝老公像得这么厉害啊。”
柴子遇微微一笑,也不反驳:“阿肆你要吃什么啊,吃饭还是吃面呢?”
尚肆摸摸鼻子,知趣地走到一边去吃蛋包饭了。
柴子遇看回表情纠结的许廿:“怎么样?”许廿没有回答,摸着下巴,认真思考比较了一会儿终于拍拍手:“好了我决定喝粥了,学长你呢?”
“我跟你去看一下。”柴子遇心中暗道,吃什么哪里比得上你重要啊。
许廿看了一会儿,决定:“那个粥吧,看起来很好喝。”
柴子遇点点头:“好的,我去吃面了。”
五分钟后,柴子遇端着一碗面在靠窗的位子找到许廿,他正一脸忧伤地看着面前的一碗粥,尚肆笑得乐不可支。他疑惑地问:“怎么了?”
许廿重复了一遍发生的事情,越发郁闷,柴子遇了解到事情是这样的,许廿指着一碗粥说要那个,结果阿姨给了他另一碗,他说不是,阿姨又给了他另外一碗,仍不是他要的,旁边的人不耐烦地催他,他只好端着粥走了。
柴子遇憋着笑:“其实,你可以跟阿姨说,你要哪一排的第几个啊。”
许廿居然认真思考了一下,瞪大眼:“对哦。”转头看着柴子遇,“你好聪明哎。”
尚肆噗地笑出来:“许廿,是你太傻了还是我太聪明了啊。”
许廿有些不好意思地埋头喝粥,柴子遇在桌下踢了尚肆一脚。
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月小心别感冒
十一月的天气迅速转冷,进入十一月时,发生了两件事。第一件,尚肆终于追到了他的学霸妹子,那个妹子芳名方茗,外国语学院每次一等奖学金获得者,难得的是长得还好看,长发及腰,齐刘海,大眼樱唇,个子虽然稍矮,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女神地位,尚肆追得美人归,整个人都底气足到爆。柴子遇嘲笑了他几次反被嘲笑,于是最大限度地做到了无视。
另外一件事,当然也说不上什么大事,就是许廿同学在瑟瑟的寒风中,光荣而汹涌地感冒了。
只是在食堂吃个早饭而已,柴子遇看着许廿面前堆起的一堆纸巾,叹了口气:“怎么一下子病得这么严重啊。”
许廿一边拿纸巾捂着鼻子一边喝着馄饨汤,声音有些哑哑的:“我也不知道。”
“是昨晚冻着了?”
许廿伸着被烫到的舌头摇头:“没有啊,我昨晚盖得挺好的。”
柴子遇看着他嫣红的舌,心中一动:“那真是奇怪,降温怎么也不注意一点。”
“我哪有啊。”许廿不服气地顶嘴,“我一向注意,谁喜欢感冒啊,我又不是愿意的。”
柴子遇无奈:“那你吃药了吗?”
“……没有。”在柴子遇认真的注视下,许廿不敢撒谎,老老实实地回答,心虚地不敢再抬头正对他的目光。
“好吧,你上午就两节课吧,下课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去校医院。”
“……”不用了吧,过两天就好了,我身体又没那么差。
“听到吗?”柴子遇虽然平常一派温和,坚定起来倒也压得住人,语气都变得不同。
“……知道了。”
柴子遇满意地微笑,嗯,不错,果然还是听话的孩子比较可爱一点。
离下课还有差不多十五分钟,柴子遇收拾了书从图书馆出去,等在教学楼门口,准备等许廿一出来直接把他押去校医院,十分钟后,他知道他来对了。
许廿抱着自己的书包从一楼的某间教室探头探脑地看了一下后低着头偷偷摸摸地溜出来,到教学楼门口刚想继续走,就感觉自己的衣领后貌似被揪住了,他战战兢兢地转过头,柴子遇似笑非笑的脸就在眼前:“怎么了?跑什么?”
许廿讨好地笑:“我没有啊,我,我只是……”
“只是?”
“只是……”许廿想了想想不出什么像样的理由,索性坦白,“我不要去校医院。”
“为什么?”
“我讨厌医院。”
柴子遇沉默了一下:“走。”
“走?去哪儿?”许廿呆呆地看他一眼。
“医院。”
许廿扁扁嘴,不情不愿地跟在他身后,医院就医院,有什么,了不起的啊。
作者有话要说:
☆、你喜欢他吗
快到校医院时,柴子遇接到辅导员的电话让他马上去办公室开会,柴子遇答应了几句后挂断电话,犹豫地看许廿一眼:“一个人去行吗?”
许廿巴不得有意外,忙不迭地点头:“没关系没关系学长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去就好。”
柴子遇心中暗笑,这一脸巴不得甩掉自己的表情真是想不怀疑都不行,他想了想,拨了个号码:“你能到校医院来一下吗?”
那边好像在抗议什么,柴子遇只是简单地回答:“许廿病了。”
“帮个忙这么多话。”
“好好好。”
“知道了。”
“谢——谢——。”
挂断电话,柴子遇看着许廿:“在这里等一下,我找了阿肆过来。”
“他有空过来?”
“嗯,他上午也没课。”柴子遇摸摸他的头,“乖乖等他过来。”
许廿皱皱眉:“好的吧。”
十五分钟后,尚肆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许,许廿,你还好吧。”
“我没事,就是有点感冒。”许廿觉得对不起尚肆,有些尴尬地回答。
尚肆皱眉:“嗓子都这样了,还没事,算了,反正我的约会也没了,走吧,小朋友,我带你去医院。”
许廿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好意思向尚肆太过于放肆,他乖乖地跟尚肆进了医院,拿了一大堆感冒药出来,然后乖乖地让尚肆送他回了宿舍,乖乖地接了柴子遇打到尚肆手机上的电话。
尚肆一脸暧昧地看着脸红红的许廿:“许廿啊,你和那家伙,有什么了不得的关系吗?”
“啊?”
“他什么时候也这么关心一个人啊。”尚肆费解,“简直不可思议。”
“怎么会?”许廿也费解,“柴子遇学长很温柔啊。”
“温柔?呵呵。”尚肆挥了挥手转身走了,许廿站在原地,有点傻,什么意思啊。
尚肆内心独白,他温柔?就算温柔,也只是对外人,以及,爱人吧,等等,爱人?
柴子遇开完会无奈地回拨尚肆的电话,开着玩笑:“又怎么了,请你帮个忙而已啊,来讨代价了吗?”
尚肆沉默了一会儿,以他几乎没有的正经口吻问:“柴子遇你说,我们认识几年了?”
柴子遇有点摸不着头脑:“问这干吗?”
“你别管,你就说吧。”
“嗯,八年了吗?”柴子遇算算,“初中到大二的话。”
“八年啊,你这个禽兽。”尚肆提高嗓门,“八年你都没告诉我你居然有这种倾向。”
“我怎么了。”
“简直是可恶啊。”
“尚肆。”饶是柴子遇脾气再好,也有些吃不住,“你直说。”
“你喜欢许廿,是不是。”尚肆的口气十分肯定。
“……”柴子遇沉默了一会儿,“你都看出来了?”
尚肆气结:“我有那么蠢吗?我够了解你的了。”
柴子遇轻轻地笑了:“谢谢你啊。”
“……不客气。”语气有些硬梆梆的,柴子遇却知道尚肆是懂了,有些欣慰。
作者有话要说:
☆、害怕就抱一抱
吃了几天药以后;许廿的感冒没有丝毫的好转;反而隐隐有了加重的趋势,不停地咳着,脸色都变得差起来,吃饭时柴子遇看着桌面堆起来的小山似的纸巾,脸色黑得像锅底一样:“许廿,你老实说,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吃药。”
许廿扁扁嘴,委屈得不得了:“当然有啊,我们宿舍嫌我总是咳嗽太烦了,每天都监督我吃药呢。”
柴子遇不是很相信:“那怎么会这样。”
“又不怪我。”许廿嘟囔着拿勺子戳米饭,“我本来不怎么感冒的,一年最多也就一次,我都不吃药让他自己好的。”
“你妈妈也不管?”
“我从小就住校了,爸爸妈妈都没时间管我。”许廿回答。
柴子遇沉默了一会儿,这是什么奇葩的身体素质啊:“反正,我们再去看看。”
这次柴子遇亲自抓人去了校医院,看着医生认真询问病情,认真观察许廿的嗓子,最后严肃地下了结论:“打针好得快一点,药也不能停。”
许廿“噌”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柴子遇吓了一跳:“怎么了许廿?”
许廿哀求地望向他:“学长我求你了,我不想打针,我们还是走吧。”
“不行。”被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可是……”
“没有可是。”
“……”许廿沮丧地耷拉下脑袋,可怜兮兮的,像条被虐待的小狗一样无声地控诉。
年纪轻轻的校医摸摸下巴上并不实际存在的胡子:“这么大的孩子了怕什么打针啊。”
许廿不肯说话,校医又喋喋不休地说:“同学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技术啊,放心我技术很好的,找我打过针的同学连起来可绕校园三圈呢,而且绝无差评,别担心。”
许廿觉得这话唠的校医不太靠谱,更加沮丧外加恐惧了:“学长……”
柴子遇站起来,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没关系的许廿,别怕。”
“学长。”
“嗯?”
“你太残忍了……”
“所以你这是在控诉我吗?”柴子遇笑得温柔。
“我没有,我就是不想打针而已。”
“……你是害怕吗?”柴子遇看看他的神情,明知故问。
“我……我……”许廿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最后在柴子遇温柔的目光里无所遁形,窘迫地点点头,自暴自弃:“是又怎么样,又不关学长的事。”
柴子遇把手放在他肩上,朝着医生笑笑:“好了可以了。”
医生挑挑眉:“你确定没问题吗?”
“没事。”
“好啊那去治疗室等一下。”医生说完转身去了药房拿药。
柴子遇点头,不顾许廿的挣扎把他拉到治疗室,按着他坐在床上:“乖乖的啊。”
许廿不肯回答,像是赌气的样子,柴子遇捏他的脸,手感不错的样子,便多捏了两下:“没事的,害怕的话我可以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