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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写出自己的作品虽然自己不停的找碴却还是很开心……
很多很多琐碎的事,虽然明明以前都根深蒂固,现在却偶尔还是会看到的时候就发楞。也许明天早上睁开眼睛,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吧。
门铃突兀地想起来的时候,顾若为有些踉跄地打开卧室的门,好好的关上,才跌跌撞撞地去打开客厅的大门。
沈念站在门口,抱着双臂看着他,一言不发。
顾若为勉强稳住身体,往墙边一靠,「进来?」
沈念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动,只把手里的文件袋扔进他怀里,「给你。」
顾若为没防备,抱在怀里,问道:「是什么?」
沈念楞了几秒,然后转过身,「你自己看吧。」
顾若为叫住他,「你不进来喝杯水?」
「我没时间。」
完全不留情面转身走开的沈念,背影是慢慢成熟起来的倔强模样。顾若为只靠在那门口,从文件袋里抽出里面的合约来,却是份解约书。
他知道沈念有解散Lost单飞的念头已经很久了,但是要解除合约需要很多钱,很大的一笔钱。怪不得沈念最近那么拼命的接工作,原来就是为了要赎身离开。
沈念已经签好了字,只要等他签上就好了。
干什么要搞得像离婚协议一样啊,真是的。顾若为自嘲地笑起来,他拿出了笔,签上名字,郑重的放回文件袋里。
这个世界上永不放弃的理由有很有,放弃的理由却往往只有一个——因为连最重要的,都已经失去了。
顾若为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倒出一把镇定剂来混着烈酒喝了下去。
大概被沈念看到他这个没出息的样子,又要骂他是废物或者人渣了吧。
但是实在是太灰心了,灰心到恨不得明天不会再醒过来,灰心到只要一看到清晨的阳光就觉得很绝望,灰心到每一刻都痛恨自己还活着。
明明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了,甚至还会暗自期待沈念这个臭小子后悔一辈子。可是又从心底里最深的地方觉得舍不得,想再继续在那个人的背后默默注视着。
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不被给予任何机会,也不值得被给予。
顾若为笑了笑,对着床头柜上沈念的照片说了最后一句话,然后一手拿着刀片,用力地在手腕上割了下去——
「我爱你,可是对不起……再见。」
韦枫吊着受伤的胳膊冲到顾若为的病房的时候,沈念已经坐在里面了。
沈念的脸色很苍白,他虽然本身就很白晰,此时却呈现一层病态的浅灰来,只默不作声地抓着顾若为的手,并不说话。
韦枫就算平时看沈念再怎么不顺眼,这一瞬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他的车太过招摇,吸引了狗仔队跟车,他一个冲动跟狗仔队飙起车来,才会冲上了路边的广告牌。
他的车是敞篷车,犹豫的一剎那,顾若为护住了他。广告牌直接砸到了顾若为的身上,头部受伤昏迷,他却只有轻微的擦伤而已。
这个时候面对沈念,韦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但是沈念并没有抬起头,甚至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只低头看着顾若为,一言不发,像是凝固了的塑像一样。
「呃……」韦枫有些尴尬地开了口,「我……」
沈念这才好像意识到他进来了一样,捉起顾若为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然后站起身来。
沈念出了门,韦枫跟在他身后,看着沈念在外面的长凳上坐下,他也有些不知所措地坐了下来。
沈念依旧是低着头,好像是自言自语似的:「我从十八岁的时候开始,就喜欢他。」
「……啊?」韦枫不确定沈念是不是在对自己说话,只好从喉咙深处发出单音节来。
沈念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本来我的父母并不同意我进入演艺圈,可是因为他说我可以,我就觉得无论如何也要努力地去做。只要是他想让我做到的,我就一定会做到,自己告诉自己怎么都不想让他看扁。可是其实……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就已经很喜欢他了吧,才会那么,那么在乎他的感受。」
「发现他酗酒又耽误工作的时候,我简直快要气疯了。」沈念看起来竟然好像是在微微地笑着,「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平时对我就是这个不可以那个不可以,自己也刻板得要死。我真是想不通,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变了一个人一样,恨不得打醒他。」
「我以为他只是对我失望了,又或者他只是厌倦了总是在我的背后看着,做我们这一行的,有几个会想一辈子这样呢?所以我想……也许是时候,对他放手了,不管我有多喜欢他,也不应该变成他的累赘或者束缚。」沈念叹了口气,「所以我努力地攒够了违约金的钱,想着也许只要还给他自由身,他就会回到以前的样子——」
「他这个人啊,虽然面瘫,可是其实会偷偷地记下我的生日一起过;虽然练习出错的时候会发脾气,可是会把我写的每首曲子都演奏出来刻盘录好;虽然生病了,虽然到了要去死的地步,可是一个字都不和我提,」沈念笑了笑,「那个大混蛋。」
「……你是说,老师他是……」韦枫有些惊讶地看着沈念,「自、自……」
「如果那天我不回头的话,要怎么办呢。」沈念抱着双臂,低头看着地面,「如果我没有敲很多次门,如果我身边没有他家的备用钥匙,或者只要晚几分钟打开门……」沈念一手撑住额头,「笨蛋,那样不痛吗?我只是看着他手腕上的口子,和满地的血,就觉得要痛死了……」
韦枫看着他,不知所措地拍拍他的背,「喂……你、你还好吧……」
沈念微微地颤抖着,「啊,那个房间里,都是乱七八糟的便条。还是我浑身是血的回来收拾他的东西的时候才看到的,很久以前开始,就从来都不让我进去。我一直都以为他藏着奇怪的东西,哈哈,真是笨蛋。」
他虽然是在笑,在韦枫看来,却几乎是要哭出来了,连声音都是嘶哑无力的。
「『沈念最喜欢的是牛肉面』是什么鬼东西啊,明明最喜欢的是小笼包,那个笨蛋。」沈念一手捂住脸庞,声音颤抖地,「但是……我……」
泪水不断顺着他的指缝从手背上流了下来,沈念不停地抽泣着:「我以为是他不要我了……我只是以为他不要我了……」
韦枫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用还完好的左手掏出餐巾纸来递给他,「喂……」
沈念的情绪过了很久才平复下来,声音却依旧是嘶哑的,他缓缓地道:「本来以为他只是因为失血过多才昏迷,却怎么都等不到他醒。检查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脑内有肿块,压迫神经,手术的话风险很高,不手术的话,也许就会什么都不记得了,最后可能就……无法自理。」
「为什么以前我那么迟钝呢?明明每天都和他见面,却从来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明明每天都和他在一起,却从来不了解他对我的心情。一直到了这种没办法挽回的地步,我才知道他会是有多痛,才要选择这样来了结自己。但是我这个人渣……竟然是到了那样的地步,到了那样的地步才真的了解……」
「我找了国内很好的医生来帮他做手术,」沈念擤了擤鼻子,「手术成功了以后,他还没有醒。我就一直想一直想,第一句话一定要告诉他,我喜欢的是小笼包,才不是什么牛肉拉面。」
他轻轻地笑起来,然而这笑容也不过才持续了几秒就又迅速黯淡下去。
「知道他醒的时候,我在隔壁休息室休息……我大概是太累了,那段时间都没怎么睡过,呵呵。立刻就跑过去,站在病房门口的时候,我听见他问护士……听见他问护士——『我是谁?』」
韦枫说不出话来,张大了嘴。就算他没有看到当时的情形,沈念的痛楚也清晰的从语言里就传达了过来。
一直一直的等待,终于看到爱着的人的心情的时候,他却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再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却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沈念他,一定要更痛上十倍百倍吧。
不知道怎么安慰眼眶通红的男人,韦枫只好坐在他身边默不作声。
夕阳的余晖投落在沈念的身上,这时候的男人,迎着那最后一缕阳光闭上眼睛的时候,好像连四周的空气都变得悲怆起来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淡绿色的百叶窗帘投射到病床上的时候,顾若为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又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睁开眼睛来。
眼前的世界慢慢地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只稍微挪动一下头部就觉得从伤口传来了痛楚。顾若为有些困难地翻过身去,只稍微动了动,就感觉到压在手臂上的沉重分量。
那毛茸茸的黑色脑袋压在他的手臂上,手被紧紧地扣着握住,十指交缠的。
顾若为扯动一下嘴角,却好像触及到了脸颊上的伤口,「呲」地发出声音来的时候,沈念像弹簧一样地弹了起来。
「你醒了?!」沈念有些不知所措地站起身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那我去叫医生来?」
他转过身要离开,手腕就被顾若为捉住了,沈念转过头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痛?」
顾若为眯着眼睛哼哼,吃力地抬起手臂来指了指嘴角,声音沙哑地,「这里……好痛……」
沈念立刻俯下身来,颇为紧张地,「是哪里?这里……这里吗?」
他话音未落,就被圈住了腰身,整个人都跌了下去,毫无防备之下直接撞向了顾若为的胸口。
「好痛……」顾若为痛呼了一声。
「对、对不起。」沈念慌张地要撑起身来,却觉得腰被搂地更紧了些。男人略微带些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来,「不要走。」
「哎……?」沈念抬起头来看着他。
顾若为吃力地勾动唇角笑起来,然后一手抚上他的后脑勺,「我的嘴唇好痛。」
而后就是一个久违的,甜蜜又温柔的亲吻。
嘴唇和嘴唇之间的甜美触碰,半点不带色情意味的纯情,舌尖只在唇瓣上轻轻地舔舐,对待珍宝一般的重视。
当吻突然停止的时候,沈念有些留恋地呢喃着,「嗯?」
顾若为笑一笑,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脸颊,「你的胡渣扎得我好痛。」
沈念有些尴尬地要起身,「对、对不起……因为这几天都没有回过家……」
「这是我这辈子听你说『对不起』,听得最多的一天。」顾若为笑起来,「你是什么时候突然学会了这个词的呢?」
沈念有些脸红,而后又迟疑了一下,「你、你说这辈子……」
顾若为笑着把他摁回怀里,「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
「嗯?」
「你十八岁那年的时候,我的刮胡刀突然坏了。」顾若为叹了口气,「虽然你说什么都不知道,不过我可是一直都知道是你弄坏的。」
「你……?!」沈念说不清是「惊」多些还是「喜」多些,挣扎着要起来,却被顾若为按住了后脑勺,怎么都抬不起头来。
「现在还是很混乱,很多事情都搞不清楚或者干脆想不起来,」顾若为叹了口气,「不过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