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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拙荆从来也没见过沁梅,甚至不知有这个人。”
楚少玦不言了。这世间的故事总是悲剧多喜剧少。“在我结婚前数日,几个朋友邀我出去饮酒作乐,我心情正烦闷,便答应了。一日酒醉而归,不见沁梅来服侍,以为她怀有身孕提早安歇,也不以为意,次日晌午酒醒,才发现她留言出走!我一看非同小可,几乎给她吓去半条命,发了狂似的四处寻找,始终找不到她的踪迹,我心力交瘁,大病了一场,昏迷了好几日,等我恢复神志,忽见一名端丽女子身著红衫,在榻边伺候著我,询问之下,才知她是大哥代我迎娶回来的新婚妻子,已在床边照顾我三天三夜。她如此贤慧,我反而心中有愧,新婚之夜却来伺候一位病丈夫!待我病愈,与夫人交谈,深觉投契。此後两年,我一面派人暗中寻访沁梅和子的下落,一面做我妻子的好丈夫。也许男人多是善变的吧!享受著幸福的婚姻生活,很容易便将情伤淡忘。待第二年春,小蝶呱呱落地,囡囡可爱的模样完全占据我的心灵,小蝶一天天地长大,我一天天地减少对沁梅的思念,只是偶尔想到那个未曾悟面的孩子,不免心怀歉疚,有些怅惘!除此之外,我几乎不再想起。”
楚少玦没有批评,因为他会那麽做也是人之常情。
“为何又突然为情消瘦呢?”“大约在半年前,我梦见沁梅,她流著眼泪吟诵李白的“长相思”,那首诗是我教她念的,她唯一会背的一首。起先,她几日来一次,复来,天天人我梦中,只吟诗一首即去,似乎在怨我恨我,可是,我并不知道她在哪里呀!我开始害怕入睡,吃也吃不下,时日一久,终於病倒了。”说完,他长长吐出了一口大气,胸中积郁的情结终於解开了。楚少玦不瞬的望著他,嘴角带著一丝微笑:此人有救了。
“要怎麽做才能令你安心呢?”
“我希望沁梅能告诉我,她想要我怎麽做?”
“把你的梦描述得愈详细愈好,或许我能解。”
“你又变成解梦者了!”这是他的评语,又像'奇+书+网'一声叹息。“好吧!最不堪回首的少年往事都教你听去,难道还吝啬一个梦。”
梦境很简单,况且日复一日没有改变,熟悉得像是又梦了一遍,风晓寒带著痛苦的神色很快描述完。
“梦里的她,依旧是当年模样?”
“我无法看得很清楚,但的碓是我记忆中的模样。”
楚少玦第一个反应是站起身来,回转身,窗外已是朝霞初露,长夜将尽了。
“怎麽?莫非此梦不祥?”他说著,嘴角了一下。
楚少玦轻叹了一声,说:“梦中佳人依旧是当年容貌,那表示她已不在人间,唯有死人不会变老。”“啊!”一阵昏沉难受的痛楚使他眼前有一刹那时刻的漆黑,觉得泪水一下子全涌进了他的眼眶。“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楚少玦不去看他流泪哽咽的模样,免得他日後尴尬。
不多时,风晓寒克制住情绪,问道:“她夜夜来托梦,可是要我为她安葬?”这次,他将不计後果,总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恐怕她已入土多年,不劳你费心。”
“可是……那……她到底想暗示我什麽?”
“时间过去十八、九年,当年她若能平安产下孩子,到今日也差不多像她当年那个年纪。或许,她一再提醒你忆起旧情,是暗示那孩子即将和你重逢,但愿你能看在她对你一往情深的份上,善待那个孩子。”
“老天!”风晓寒无意义的了一声。“是我的女儿——清虚道长曾为我。算,说我命中无子,只有一对女儿。”伤感之後,为父的心情自然欣喜,愁容一扫而空,简直把楚少玦当成布衣神算的再问:“依你看,我和沁梅生的女儿何时可以见面?”
没等到回覆,却等来可怕魔音越窗而入:“啊、啊、啊——”像负伤的野兽般哀嚎著。
“小蝶!”屋里的男子同时冲口而出。
风蝶影破窗而入,面色苍白,满是泪痕,冲著风晓寒便是一阵鬼吼鬼叫。“爹,我讨厌你!我鄙视你!你再也不是我心目中最崇拜的男人了!你是个伪君子!我讨厌你,我再也不要见到你——”她哭著叫,叫完又穿窗而去。
“小蝶!”风晓寒吓傻了,赶到窗前。“你听爹解释……”待看清楚,一颗心又像千斤一般的重,几乎掉落地上。
窗外碧竹下,风太君魁伟的身姿宛若石柱伫立,怕一开始就已经来了。
再回首,激得他全盘托出往事的楚大夫、布衣神算,已不见踪影。
或许,他该再次病倒,事情会容易得多?!
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风蝶影立即放声大哭。
她圆满的家庭破碎了,不再完整无缺。
完美的丈夫,完美的父亲,到头来竟只是一个哄妻子女儿开心的骗局。
她愈想愈伤心,哭泣得更厉害,泪水像崩溃的河堤般奔泻下来,一发不能收拾。
“唉,女人的泪水到底有多少?”
听到这声音,小蝶愕然了,忘了哭泣,张大了嘴,吓愣愣地呆望楚少玦,但很快地,又想起自已可歌可泣又可怜的身世,“哇”的一声,重新哭倒在他怀里,哭得那样天崩地裂,一对小拳头在他的後背捶击著,边哭边喊:“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让他说了出来……你还我的爹爹!还我原来那个爹爹!哇啊……我不要这样子,你还我原来的幸福,你还给我……”
她那泪痕遍布的面庞,伤心欲绝的哭声,一声声的抽泣,都把他的心给搅乱了,竟像被刀剜一般的疼痛,他无法出声,只能回拥住她那颤抖不已的小小身躯。
“这不是我要的,我不能接受……”
“我宁愿没有听到,我应该一开始就出声的,偏教祖奶奶点住穴道,这不公平!我不要……你让他收回去,求求你让他收回去……”
“小蝶!你住口吧,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不,我知道……”
话没说完,她的嘴已被堵住,在她还来不及抗拒时,他的唇已吻上了她。
有好一会儿,她被这突来的强吻炙得昏乱了,忘了伤心,忘了思想,更忘记了挣扎。他的唇紧紧贴合她的,激烈而有所渴求,令她心灵震撼,又情不自禁的为之销魂。
她也不禁热情回报,似乎只有他的怀抱,才是她永远的靠岸。
这给小蝶一种奇异的安心感觉,更加陶醉不已。
她全身紧靠著楚少玦,战栗著。有股难以言喻的,渴望著。
除了他的双唇和他的拥抱,整个世间仿佛静止了。
直到一只早起的鸟儿——向花霞——撞见了这一幕。
花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来历不明的郎中竟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意图染指她可爱的小表妹!他都敢欺到她们头上了,那她还客气什麽?
走过去,朝他的脚狠狠地跺上一脚!本来想打他耳光的,可是他太高了,只好转移攻击地点。
纵然感觉像被蚊子叮了一口,但楚少玦仍活像遭雷劈的跳了开去。
他在做什麽?他居然吻了一个姑娘,别人的未婚妻!老天,他是怎麽了?他的意志力、克制能力都跑到哪里去了?
他从来不曾失控,还失控到完全失去警觉性,教一名手无搏鸡之力的弱女子欺到身上还不自觉。
这一切,是怎麽开始的?又是如何发生的?
他竟感到茫然。
不待他思虑清楚,向花霞已迫不及待要将小蝶带离危险地带,一边走一边回头警告他。“今天的事就当作没发生过,不准你到处乱说!还有,你最好赶快滚出风雷山庄,永远不许再见小蝶!”
再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无耻之徒!”连忙把神志不清的小表妹给拖走。
楚少玦给人骂一句“无耻之徒”,心里的羞耻念头一下子冒了起来,生平还没给女人骂过,尤其骂得这麽难听,简直自作白受!他抽了口冷气,闭上眼睛,觉得五脏六腑都翻搅著、抽痛著,他不应该违背自已做人的原则!刚刚,他一定是发了失心疯!不,不,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岂可推卸责任!
当他把嘴唇压在她的唇上,那一瞬间,他已失去为自己辩解的藉口。
当她情难自禁的回吻他时,他有片刻醒觉,却放任自已继续缠绵沉醉,他的罪过更不容推托。
他喜欢她,甚至有一点爱她,他无颜再自欺欺人。
如果他有胆子承担责任,此刻他应该回到风太君和风晓寒的跟前谢罪,并提出缔结鸳盟的请求,然而,“罗敷自有夫”,行踪漂泊不定的自己和能够提供安稳生活的段拂,相较之下,谁才值得托付终身?不言自明。
况且此事一传扬,头一个受到伤害的就是小蝶。
流言,流言,可以杀人於无形。
他如何忍心看她这逢不幸呢?
离去,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事情。
“事如春梦了无痕!”今生,注定是个孤独的人。
”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那个人真是我们的冷面小师叔吗?”龙湖搔首抓耳,啧啧称奇。
早起的鸟儿不只一只,还有一听到老婆怀孕就将兴师问罪、修理逃妻的念头全抛到九霄云外去的龙湖,他喜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看到老婆就呵呵傻笑,眼睛朝下一看到老婆尚未隆起的小腹,更是笑得龇牙咧嘴,就这样,兴奋过度、神经兮兮的对著老婆又是笑又是搂又是抱,到了清晨,总算恢复正常,但已无心安眠,便到园外走走,远远撞见那精采的一幕,不同的是,他在花丛里打滚过来,对这码子事见怪不怪,很有道德观念的转身走避,但小师叔的作为怎麽也抹杀不去。
“以为他神圣不可侵犯,原来也有著凡夫俗子的七情六欲。”
龙湖笑自已从前太傻,只要是人总会有人的弱点嘛!
“幸亏没给药儿瞧见,以她的劣根性,那是一定会当场捉奸,然後以此威胁小师叔,然後从中猛捞好处。”
“什麽猛捞好处?”
说鬼鬼到。所以说嘛,不要在背後讲人家坏话。
“没什麽,我在自言自语。”龙湖连忙一语带过,然後关怀而激动的问:“怎麽不多睡一会儿呢?是不是孩子踢你?觉得今天精神好不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吃点什麽东西……”
“停!”秦药儿挖了挖耳孔,真是受不了,男人一听到即将升格为父,都会变得这样婆婆妈妈、神经兮兮的吗?希望这只是暂时现象,否则难保她不会再一次离家出走!
“药儿,你怎麽啦?”他很紧张的贴掌摸她额头。
她的招牌动作是:拉下他的手,塞进嘴里当鸡腿啃!
“哇!你干嘛又咬我?”
“你很罗唆,我快被你烦死啦!”
“我……我罗唆?哼,哼,真是好心没好报。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以为我会轻易就原谅你做的好事吗?”
“哈,可说到重点啦!你逼我离家出走,然後意图倒果为因的以此指责我的过错。我的好少主,果真英明睿智,你永远都是对的,相信青龙社日後在你的领导之下,将走上独裁之路,成为你个人的一言堂。”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龙湖粗著嗓门说:“你这项疯狂、毫无理智的指责,完全没有根据。事实是你把一杯茶水倒在沈姑娘的头上,然後自已畏罪潜逃,丢下一堆烂摊子要我收拾。”
“这是我的错吗?”她以不可一世的声调反驳道:“当然不是。你和沈女妖当我是隐形人还是瞎子,在我面前眉来眼去、互相挑逗,你随便说一件小事,她就笑得花枝乱颤,故作娇态的掩口呢哝道:表哥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