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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信可期-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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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敬璋朝他一摆手,伸胳膊伸腿的绕开绊脚索,拽着两只萨摩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样子。
人群中不知是谁提了一句:“遛狗那位好像就是副总耶~~~。”于是不少女生哦啊叫着‘帅哥配萌宠’,又跑回照片墙前,对着副总经理的靓照一个劲儿赞叹。更有胆大的放声道:“哟!副总是我本家呢。真的,我原籍也是锦官县的。”——人事部副理听到此处一拍手中本册,喝止道:“既然如此,你就更要严以律己,做好你本岗位工作。可不能给本家丢脸抹黑。”
“穷居闹市无人问,富住深山有远亲。”蒋敬璋对着镜子打着领带,侧向前厅部经理李东强冷笑。“当年为了把家产划分到各自小家,我几乎被族中长辈们剔除宗籍。所举理由更加荒诞不羁。”扣好豹纹表带转回身,狐狸眼甩出无数钩子似的,嫣然笑道:“说我是九尾狐狸转世,命数诡谲乖戾,小则使家破人亡,大则致亡国灭族。可前两天我母亲接到老家转来消息,蒋家有人提议建宗祠,还要给我爸立牌位。说是现任族长,我也不知道怎么论辈分的老爷子,已经病危了,要改选新族长。而我是本支系的大长房,有资格参绚··”
“我去~~~长虫和王八打架,真绕脖子。”李东强朝着推开缝隙的窗户吐了口烟。——“我对太后说,您愿意玩衣锦还乡的戏码,随您高兴。想捐资助学也没问题,毕竟是积德的事情。其他事情一概推掉。对于老家那些人,没精力记仇也无从念恩。最主要的是,我没那份闲钱去给他们,干那类肚脐眼里开口子的事儿。”
李东强笑得把烟灰抖了一身,回手捻灭了烟蒂掸掉烟灰,“你可真是得了你师父真传,骂人越来越损。”忽然两掌一拍哈哈笑着继续道“你还记得丁戈吧?今天我看见他来人事部填应聘表,报的是行李部主管。”——蒋敬璋眨眨眼疑惑道:“他不是在长运做副总吗?”
“因为那张破嘴又被开了。新东家先前许下福利,后来百般推脱不予兑现。他发两句牢骚,被人向老板那传了小话儿。还有他的好儿?可是撞见了,我也不好说话太绝。”——“留与不留你看着定吧。这个人比较浮躁,如果你抹不开面子,就知会人事部把他定在二线或三线。不过要好好敲敲他,想回来就把嘴闭紧。”
经过人事部初选后,又做了一次技术考评,丁戈被定岗到了保卫部,主管门童、代驾泊车员、巡场保安的工作。
当天下午蒋敬璋和李东强在地库绿地前送完客户,转身回来刚好遇见丁戈。三人就便坐到绿地中心的石座聊几句。
蒋敬璋说刚送走那几个人,是看好地段位置,有意预定三期工程的客户。雷金纳德如今已成为这一地区的新地标产业,行政层级职位非初来者可望。
李东强则帮场道:丁戈这个领班位置,还是仗着老同事的脸面求来的。别看蒋敬璋能坐上副总觉得眼馋,其中的艰辛也非外人可见。
“你到底瞎嘚啵什么词儿,把东家给招翻了?”李东强摸出烟盒向蒋敬璋让了一下,被推给了丁戈。——丁戈伸手拿了一支烟,摸出火机点着:“平心而论那个老板从来就是说话不算的主儿。事后我才知道,除他家亲戚外,没人能在其手下干满两年的。我是千小心万小心,被丫那干小姨子给我耍了。那小骚货跟我‘哥哥长哥哥短’,一个劲说顺情话,说干姐夫对她不安好心,难怪生不出带把的,养活孩子没屁眼儿。我就顺嘴答一句:往那地方贴张美刀,肯定就长出来。见钱眼开吗!”
李东强一口烟就冲了肺管子,扶着桌子连咳嗽带笑的险要断气。蒋敬璋向后一摘歪差点晃到地上,又使劲一跺脚,就着劲儿扑回到石桌上,趴在上面就笑得抬不起头。
“咳咳···嗯咳咳···我操,你这孙子。当初晾菊晒蛋都没长记性。”李东强往丁戈后脖颈上勺了一巴掌警告道。丁戈对此动作承情说,他明白其中利害,以后再管不住嘴,砸饭碗是轻的,只怕要做好随时回家找姥姥的思想准备。
祁思源一手拎一个胖小子,象提两只小狗崽儿似的,大步流星迈进酒店大门。许秘书肩上还挂着一个娃,因为要抱孩子又要提公文包,实在腾不出手,便回身对值班经理道:“帮忙打电话,请蒋副总到公寓这边来···”随后就先祁思源一步直接往公寓去了。
祁思源更不含糊,直接让大堂经理拨电话接通蒋敬璋的手机。
蒋敬璋觉出手机震动,见是总机号码便接起电话。听得里面大堂经理明显憋着笑的声音:“蒋副总,祁先生请您到前厅这边接他一下···他说您不快点下来,就直接把那三块肉拆吧拆吧炖了···”
“操···”蒋敬璋按断电话撒腿就往前厅跑,冲进推拉防火门,就见祁思源手上搂一个,背上挂一个,两腿中间加一个,逗着三个孩子吱吱喳喳说笑正欢。
一见蒋敬璋过来,祁思源的脸象门帘子似的啪嚓一放。“你可来了,我快被吵疯了!特么当初哪根筋错位,弄回这仨小崽子,真自找苦吃呢···”——蒋敬璋快步过去抱过扣扣,继而又把团团、合合拢到怀抱里。反问道:“那要不我把这俩送后厨去,一锅里炖一个···”
等着祁思源抱起合合,蒋敬璋领起扣扣和团团,一起进了公寓电梯。电梯门一关,祁思源一张整肃脸孔,随即象火烤冰棍般化了。“祖宗,晚上我给你跪下都行。这话别让老爷子听见,他敢指挥警卫员把我拆吧拆吧炖了。一会儿老爷子和萧叔一块儿来接孙子,一起带去疗养院。快接走吧,才带两天,我的脑袋都吵炸了。跟你似的猴儿淘猴儿淘的。”
转眼到了房间,蒋敬璋把孩子们都轰进卧室。转身接过祁思源的外套挂进衣帽间。“那这么多年来,真难为师父了。费了多少心血哟,把我这个猴儿教养成人,再拖进被窝儿···”话未说完脸蛋儿上被弹了一下。
许秘书在行李员帮忙下,把大包小包放在门厅里,然后和祁蒋二人招呼一声先走了。
蒋敬璋一到楼下,就看到祁省三和萧正在警卫人员开路下,拄着手杖腰背挺直的走进酒店大堂,便紧走两步迎上前打招呼。
由于祁思源近来会议频多,就和蒋敬璋商量着把三个孩子全接到眼前,一起住在祁思源那处房子里。这无疑是摘了老爷子的心肝一样。干脆一跺脚,带孙子们去海南疗养。
“我那三个胖孙孙呢?”——蒋敬璋亲自为两位老爷子上了茶,含笑答道:“今天大哥带他们去了动物园,兴奋劲儿还没过,这会跟着大哥在楼上玩得正欢,连饭都顾不上吃呢。您和萧叔稍候,我支会后面起菜吧。”
祁省三把手一摆,他看不着孙子没胃口。回头对朱景升道:“景升你带个人上去,跟思源一起,都抱这儿来。”转而又对蒋敬璋道:“你萧叔已经看着备好了食水,我们爷孙几个路上吃。现在你俩都工作忙,我那孙子们带出去玩两天。”
少顷,祁思源跟着朱景生、警卫员,一人一个捧着孩子们走过来。祁省三见到孙子眉开眼笑,一一亲过。又支使着其他随行人将孩子们的东西收拢到车上去,立即启程。
祁思源亲自摆开代步轮椅,扶着老爷子坐稳。刚要后退被祁省三拉住手腕子,指着蒋敬璋布置任务似的:“你趁着还年轻体质好,再生个一男半女的,咱家又不是养不起。我一高兴啊,冲着孙子孙女也能再活十年。”
蒋敬璋闻言几乎躲进师父身后,捅着师父后腰催他说话。祁思源凑在他爹耳边愕然道:“啊?!还生?爸,那超生可是违反政策的,我和璋璋都得受罚···”——祁省三朝着萧正一努嘴:“姓萧不就得了···”
蒋敬璋在近处听到对话,把眼一捂差点坐地上。
好说歹劝的哄走了一大帮人,蒋敬璋调头想跑,被祁思源手疾眼快一个后抄扯住领带。揪着径直回到套房里。
“师父,您可别听老爷子的。可不能再要了,那不是养小狗啊。眼前这仨还不够闹腾的。”话音甫落见祁思源凑过来,蒋敬璋蹭一下子蹿到一旁。“您敢在这就干那丧尽天良的事儿,我敢死给你看。”
祁思源哭笑不得的摆手一摆:“我至于那么猴儿急吗!把菜单给我看一下,咱俩在这吃完晚饭再回家。临出发时老头说让咱俩周末回大院那房子去;主要是老爷子有好东西,指定是给你的。”终于把炸毛边缘的徒弟捞回到怀抱里,祁思源张嘴叼住了徒弟的耳朵,含混不清道:“总算能过清净日子了,咱俩抓紧时间过过二人世界。今天我得着消息,可能又要让我进党校进修半年。”——蒋敬璋任由祁思源从后面抱着,向后仰头枕在其肩膀上:“现在···我倒真宁愿您回到酒店来。毕竟是高处不胜寒。”
“停不下来了。中央立项培养中青年干部,不在政即要在商或在教。如果任教的话,你放心让我装着为人师表的模样去收徒弟,嗯?”——蒋敬璋揶揄道:“可别糟践为人师表这词儿吧,别人是教学之教,授意之授;您整个就是嚎叫的野兽……叫兽。”
祁思源哈哈大笑着接过菜单看过,划了两个菜。提起便服外套和手包,与蒋敬璋一起下楼去用餐。刚才争论的事情谁也没有再提。
周五傍晚蒋敬璋接到许秘书电话,祁思源和顾三元等人在棋牌室搓麻,他要赶去接孩子,就先下班了。意思是关照蒋敬璋想着过去看一眼。蒋敬璋温和的回答秘书说他这就过去。
在棋牌室外面关照了许秘书离开,蒋敬璋先去了餐厅交代留好包房,亲自定了菜单。这才转回到棋牌室。孰料就是这半小时空档,棋牌室中又有驾临之客。
紫檀千金和闺蜜们在新楼专卖店购物之后,得知此处骄人云集便扑了过来。人虽只有四位,角色却真个色彩缤纷,蒋敬璋那位高中同学,及正摆开攻势追求牌桌上金主的青衣。这三位女性处于不同角度,也为这大同小异的革命目标,不要说凑一台戏绰绰有余,就是单挑开唱也不在乎。
蒋敬璋到门前,恰好顾家小俊从门里出来跑去洗手间放水。小俊就推蒋敬璋赶快去帮他搭个牌架子,急急火火的说:“看着那唱戏的,来回看牌又跑回姘头那通风报信,整个牌桌就看她摆忙了。我两分钟就回来。”
蒋敬璋应了声“快回来”就迈步进了棋牌室。正好听见顾三元很不屑的申斥牌友道:“姓曹那位,你玩得起玩不起呀,瞧你丫这个抠腚嗦罗手指头的磨叽劲儿。还有啊,找根绳子把你丫屋里的娘们儿拴桌子腿上,别他么来回乱看的。谁也不是傻子,玩不起了干脆推牌。少跟我这抖攒儿演双簧。”
随后有另一个声音道:“哎,小楚儿,你去一边喝茶去。”——第三个声音紫檀千金搭话道:“想要中场休息的男士,要不都缓缓,我们女将上场给你们摸两把?”
青衣操着略显鼻腔共鸣的声音凑趣道:“同意同意,咱们上场摸一回合,让男士们都缓缓手。”
蒋敬璋还没笑出来,却听见祁思源搭茬道:“你到我这来吧,我这胳膊早就酸了。”接着是挪椅子的响声——蒋敬璋顿觉无名火撞头,抬手就把水台上的摆花掀到了吧台里:“光靠摸不解饱,到点还得吃饭。”说完扭头就出门了。
祁思源说了声:“你们接着玩吧,我饿了先吃饭去。”便随后跟出门来。狐狸那句话的语气不对,显然是话赶话的听拧了;问题在于,说话人和听话人本就犯冲,而刚才对话又是分外暧昧,狐狸岂能不闹醋!果然到了门口哪还有人影。
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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