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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言深吸口气,重重说道:“连轶,我今天本来是想跟你道个歉的,但现在没这个必要了。你说我怎么跟那种人在一起,我还想说你怎么跟这种人在一起,行,你的意思我全明白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进水不犯河水,我走了!”
他一口气把话说完,转身毫不犹豫地冲出包厢。
“我靠!”
纪言走出爱丽丝酒吧,看着天色,忍不住大吼一句。
“大白天的下什么雨!有病啊!”
纪言对着天空骂道,声音之大,惹得周围来来往往的人都用一种看神经病眼神看着纪言。
纪言愤恨成这样是有理由的——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把身上所剩无几的钱全部用来打计程车了。现在他全身上下一分钱都没有,要回家,只能走路。
不管了!下雨就下雨,下雨就不能回去了吗!
纪言把心一横,冲进瓢泼大雨中。
包厢里。
丁闻脸色憋得通红,想忍住笑,但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哈哈,被你他妈喝下去拉出来还不都是尿,说得太好玩了!哈哈。”
“丁闻!”卷发女孩又气又急地跺脚。
“哈哈,连轶,你怎么认识这么有意思的人啊!”丁闻笑得肚子都痛了,把手搭在连轶肩上作支撑点,“你把他介绍给我认识下吧,我倒蛮喜欢他的……”
丁闻说着说着,重心往前一倾,脸朝下砸进沙发里。
丁闻郁闷地嚷道,从沙发上坐起来:“连轶,你干嘛呢!”正要找连轶算账,才发现连轶已经推门走出了包厢。
包厢里一阵沉默,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哼。”
西诺冷冷地哼了一声,把双手搭在胸前,懒懒地靠在沙发上,“这算怎么回事?”
丁闻怔怔地摇头:“不知道啊……连轶那家伙想些什么,谁知道啊。”
“把人家玩完了又去追人家……”西诺的神情里夹杂着隐隐约约的妒意,“一点都不像连轶的作风。”
丁闻看西诺一眼:“我怎么觉得你嘴里有股醋味?”
西诺冷笑:“我吃醋?那男孩能跟我比吗?他哪点比得过我?”
……西诺嘴里果然有股醋味。
丁闻心想,吃醋的女人是可怕的,吃醋的男人也是可怕的,还是先不要招惹西诺为妙……
走路不是最郁闷的,在大雨中走路才郁闷。
在大雨中走路不是最郁闷的,在大雨中走路还没有伞才郁闷。
在大雨中走路还没有伞不是最郁闷的,在大雨中走路还没有伞还很想睡觉才是最郁闷的。
没错,纪言他现在超级,超级,超级想睡觉。
在酒吧里熬了一晚上,大清早地又赶到连轶这边来,他已经连续二十几个钟头没阖眼了,那个困啊,就像千百条小虫子般啮噬全身上下每寸肌肤。
人一想睡觉,就没有力气愤怒,纪言现在满脑子全是赶紧回家赶紧换身干燥衣服赶紧钻进被里睡大觉……但他膝盖软绵绵的,每走一步路都跟要他命似的,摇摇晃晃,踉踉跄跄。
难受啊,难受啊,天底下再也没有比这更难受的事情了!
纪言强打精神往前走着,一辆雪佛兰疾驰而过,猛地急刹车,停在纪言旁边。
连轶摇开车窗,对纪言说道:“上车。”
倾盆而下的大雨浇灭了纪言心中的怒火,他现在只剩下无力,无力到不想对连轶的行为做出任何表示。
纪言看都没看连轶,继续往前走去。
连轶从车里出来,一把拽住纪言,不由分说把纪言塞进车里。纪言没说话也没拒绝,有座位还不睡?他心里这样想着,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嗯,很舒服……
柔软的,温暖的,顺滑的感觉,真的很舒服……
可是,我是在什么地方啊。
纪言睁开了眼睛。
视线有点模糊,各种各样的颜色融成闹哄哄的一团,每样东西都好像重叠在一起,四个,三个,两个……
最后变成了一个。
纪言只觉得有股令人发毛的寒气,从脚跟一直凉到头顶上。
这,这,这——
这是什么状况?!
他怔怔地看了看连轶,又怔怔地看了看自己。没穿衣服,没错,两个人都没穿衣服……
不止是没穿衣服,连轶……连轶怎么会抱着自己……
——靠!!!
纪言一把推开连轶,往后急退几步,瞪大眼睛,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想干,干嘛?”
“洗澡啊。”连轶答得理所当然。
“为什么,我,我跟,你,洗澡……”纪言已经词不达意。
连轶淡淡地道:“你睡得很死,我叫不醒你,所以帮你洗了。”
纪言懵懂一阵,思考能力终于能跟上节拍。他指着连轶郁闷地大喊道:“我靠,你有病啊!你让我继续睡啊,醒了我自己会去洗!”
连轶没理他,关掉水龙头,围了条浴巾走到客厅。他在沙发上坐下来,点开打火机,很自然地吸起了烟:“我不想让你感冒。”
纪言没工夫理会连轶说什么。他身子都来不及擦就湿漉漉地冲进卧室,随便找了件衣服裤子套在身上,稍微觉得没那么别扭了,才从卧室里蹭出来,一脸戒备地站在卧室门口,冲连轶道:“喂,你还想干什么。”
连轶没说话,静静地盯着纪言。
纪言对连轶这种深邃平静的表情最没抵抗力。他微别过头,避开连轶的视线:“我的话刚才就说得很明白了,我现在不想再跟你说什么。”
他说着,又折进卧室里,把之前就收拾好的旅行包拖到客厅,拍拍手上的灰,道:“你东西我收拾好了,你都拿走吧。啊,还有冰箱电视沙发什么的,也都拿走。”
连轶把没吸几口的烟掐灭,起身穿好衣服,又重新坐回沙发上,慢慢地道:“我没有说我会走。”
纪言用力点了点头:“行,你不走,我走!”说着真朝门口走去。
连轶伸出手,抓住纪言手腕,把纪言拉回沙发上。
“坐下来。”
纪言真的不想再和连轶说话:“你他妈烦不烦?”
连轶表情很静:“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真的明白吗?”
“我当然明白!我再也没有比这更明白的事了!”纪言提高音调,“我居然想跟你做朋友,我自己犯贱啊我!我没钱还想过好日子,明明住贫民窟却想挤上流社会,是不是这样,啊,连轶连大公子?”
“不是。”
“我靠!我他妈今天被你玩够了!”纪言一听连轶那句“不是”,火气就直往头顶上冲,“我去找你的时候还发誓一定要好好跟你说话,现在不用了!跟你这种人没话好说!”
“骂完了?”
纪言一愣,没想到连轶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骂完了就好好听我说话。”连轶慢慢地道,“纪言,我这么做,只是想看看我有多在乎你。”
——轰隆!
连轶的话,就像一道闪电,炸得纪言的脑子一片空白!
连轶沉默片刻,继续道:“看看我能不能放弃你,能不能在你受伤的时候不管你,能不能在你被别人侮辱的时候无动于衷。”他的语气很轻很淡也很静,像是在对纪言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转头看向纪言:“所以我说,你真的明白我的意思吗?你根本不明白。”
纪言怔怔坐着,胸膛里有个地方开始狂跳。他的心很乱,乱得无法说话无法动弹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在一切还可以改变之前,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们做陌生人;第二,我们做恋人。纪言,不要跟我说做朋友,我对你的感觉,不能接受你是我的朋友。”
纪言呆住了,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干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干什么。嗓子好干,心脏突突跳动,思绪像一团缠绕的乱麻。
一切来得猝不及防,纪言无力招架。
“我喜欢确定的东西。所以你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留下,要么离开。”
“没有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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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夜深了。
黑色一层层涂上沉默的天空,越来越深,越来越重,仿佛要把天空刷成永远止境的夜。城市的灯光渐渐亮了,天上的星星也渐渐亮了,海岸线将这两种光芒模糊成一片。
大海不断发出沉重的吼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苍茫寥落,听久了,会令人心中莫名彷徨,好像所有寂寞的情绪都从体内漫延,呼啸着,要奔涌进湿凉的海风中。
——“啊嚏!”
在这本该安静体会大海宽广博大的孤独感的时刻,纪言很不合时宜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他蹭蹭鼻子,轻轻地叹口气。
他在海边呆呆坐着,也不知几个钟头了。从太阳落下去时他就在海边,眼看天边燃烧起红彤彤的火云,眼看红彤彤的火云变成柔和的紫色,眼看柔和的紫色逐渐隐没在一片浓郁的黑中,然后他依然呆呆地坐着,除了脑袋开始发晕,眼睛开始发热,鼻子开始发酸,嗓子开始发疼,双膝开始发麻以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收获。
连轶那家伙倒是干净利落,直接将球一踢,扔给纪言让纪言自己解决。连轶轻描淡写地说:“三天时间,你想好了给我打电话”,然后拍拍屁股头也不回地走人,中间不带一丝犹豫不带一点回旋就好像他是客人而纪言是肯求他购买商品的推销员。这个世界啊,告白的人居高临下而被告白的人反而得坐在沙滩上痛苦万分地做着抉择。这究竟是怎样的世界。
——以上一段,是纪言混乱思维活动的精简版。
纪言惆怅不已,有些乏力地慢慢往家走。说实话,他自己也弄不懂自己该怎样办了。
放弃?那么他和连轶就真的是陌生人了,是在街上迎面撞见也只会漠然擦身而过的陌生人了,他愿意吗?他心里有个很明确的声音回答他:他不愿意。
接受?那么他和连轶就是所谓的恋人了,恋人——靠,男的和男的啊,这,这,这怎么可以?纪言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和不接受,那种两个男人手牵手的场景刚从纪言脑海里掠过,他就觉得自己快恶心反胃得想吐了。
“但是纪言,连轶是特别的……”
蛊惑的声音在纪言心底低低响起,惊得纪言朝四周慌张地一望。
除了无边无际的海和远处城市模糊的灯光,除了沉重如喘息的海潮和呜呜咽咽的海风,没有别人,什么人也没有。
纪言知道连轶是特别的,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这点。也许是在某一刻,那一刻纪言已经分辨不清了,他突然觉得连轶的每个动作都有种无法形容的干净和舒服,好像从小就接受了最严格的训练一样优雅得恰到好处。从那时起纪言会偷偷地观察连轶(虽然他绝不会在连轶表现出自己的好奇和兴趣),观察他怎样说话,怎样待人接物,怎样对突然发生的事件做出反应。
结论是,连轶很强。
于是纪言开始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崇拜连轶。
同时,纪言亦有另外一种隐隐的感觉,连轶太完美了,完美得虚幻,仿佛他把真实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