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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刚才莫名其妙的第一第二是在跟她……吃醋?”他犹豫了会儿还是决定使用这个可能最准确的描述词。
“我就吃了怎么着?”卫黎睨了他一眼,十分犀利,隔了会儿又萎靡下来,长长地出了口气,郁闷地看向他,“不过导火线可能还是迁怒……我可能再次需要你来分担一点我的烦恼。”
程泽弯了弯唇:“乐意之至。”
其实如果不是在这个时候供应商闹出解约的事情,这并不算是一个大到让他束手无策的问题。
然而正值邻市分店即将开业之际,按照惯例,这些大型供应商是都要出一笔赞助费的,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万,数额是以每季的货款为准来计算的。
本来卫黎也已经做好了降低赞助费的准备,毕竟安心不是国外的那些大超市,它是二线城市的本土品牌,一向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与供应商的关系也不像大超市那样主次分明,大多数时候都比较融洽。
只是就算做好了让步的准备,也架不住对方狮子大开口——十几家的供应商张口就要削去半成的赞助费,如果卫黎真应了下来,那另外的一百多家岂不是都照样学样,这样的话邻市分店还开不开了?
不开,那前期的租金和装修投入呢?开,流转资金少了一半,拿什么做广告跑关系上货品?
但是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当初只打算在邻市开设一家安心超市,是按照大型超市的规模来选址的,七八千平米的面积,每拖一天,都是多付一天的租金。何况一应货架准备齐全,就连工作人员都招的七七八八了。
谁知这还不是最坏的情况,就在卫黎仍在尝试游说那些不知怎么就铁了心要坐地起价的供应商的时候,他们居然提出了解约。
程泽沉默地听完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针见血地问道:“如果同他们解约,还需要多少资金才能开业?”
卫黎顿了顿才道:“两百来万。”隔了会儿他又叹了口气,“就算筹齐了钱,还得头疼找新的供应商。”
程泽揽着他的背,静静道:“供应商先不谈,钱能筹到么?”
“有点难。之前投入太大,几乎是安心这些年的总收入……我觉得我可能托大了。”卫黎靠在他肩上,“我打算再试一试,不行……找我爸妈借养老钱。”他说着笑起来,多少有几分自嘲的味道——心高气傲的卫少爷第一次被逼到要向父母求助的地步。
程泽听出他的意思,揽在他背上的手不自觉紧了几分,声音淡淡得却莫名能安抚人心:“没关系的卫黎,都会赚回来。”
这么简单的安慰听得卫黎眉开眼笑,心思活络起来的卫少爷直到此刻才后知后觉地开始不好意思起来:“我不是故意想翻你旧账……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气量小到介意你的过去,哎总之就是,你懂的意思吧?”
程泽平静地点点头:“我知道。但是你也知道,我跟方雅琪最亲密的接触也仅止于拥抱。”
“其实我比较好奇的是,那么长的时间怎么会那么浅?”卫黎盯着他,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在心里盘桓已久的问题。
“一来感情不到位,二来——说实话,对于满是粉底的脸或者全是唇膏的嘴,我并没有任何想法。”
卫黎目瞪口呆,半晌才自言自语道:“咱们果然是天生一对……我对满身香气的女人真的是没有半点兴趣。”
程泽微微笑:“嗯。”
卫黎挠了挠头,睁着黑亮的大眼睛问道:“我是不是嫉妒心太强了?”
程泽微怔,想了想道:“你跟女人最深入的接触是……什么?”他问完之后心里涌现了一些自己都没料到的情绪,然而面上却仍维持着平淡的神色。
卫黎一愣,自觉地脱口答道:“额头……就亲了一次,然后被熏死了。”
程泽握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左胸,神色严肃道:“我很不舒服。”
“啊?”
“本来我只是想举例告诉你独占欲是恋人之间正常的表现。”程泽淡淡道,“但是我发现,这根本不需要特意举例。”
卫黎怔怔地看着他。
“我觉得很不舒服,即使只是一个额头吻。”程泽拇指摩挲着他的嘴唇,然后滑到下颚处攫取住他的下巴,侧着头亲了上去,喟叹道,“这里的第一个着落地不是我。”
卫黎在他们唇舌相触的那一刻不由自主地笑起来,然后热烈地启唇迎接对方探进来的舌尖。
他们之间并没有进一步的接触,但仅是亲吻的感受就让他们念念不忘。
这种亲密无间的交流方式,就像是心爱之人在阳光明媚的午后说在耳畔的甜言蜜语一样温柔缠绵。
一吻过后,二人抵着额头喘了一阵才略略分开,继续有一个没一个地吃着饭后水果。
程泽拿过遥控,把之前暂停的动画片播放,意有所指道:“希望卫先生现在有了看动画片的心情。”
卫先生挑挑眉,揽着他的腰一动不动地靠在他身上装死,只有在对方把水果递过来的时候才敏捷地张口叼过。
程泽有一下没一下地抚过他的背脊,像是在给一条疲惫的大狗挠痒痒。
“今儿见你那学姐有事儿?”卫黎慢悠悠道,再没有半分电话里质问的语气,像是随口提起的一件小事——事实上也对于已被安抚好情绪的卫少爷来说,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恋人之间怎么相处他虽然不是太清楚,但该有的个人空间和与朋友相处的时间,他也不会吝啬。
何况他家的泽泽大宝贝统共也就那么个朋友了。
程泽闻言倒是想起自己还肩负重任。
“凉姐甩了男朋友,跟我抱怨发泄一通。”程泽三两句话解释了今天的晚归,然后认真地望着卫黎,“她知道我,有了对象,想见见你。”
卫黎仰起头,缓慢地眨了眨眼睛,生出几分难言的羞涩,他轻声问:“那你怎么说的?”
“要问过你的意思。”
我当然迫不及待。卫黎心里这样说,他想梁凉于程泽来说,可能是除却方叔之外唯一的家人和朋友——所以他这明显是丑媳妇得见公婆了吧?
接着,卫黎忽然在乱七八糟的想法中抓住了重点。
他带着某种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沉重开了口:“程泽,你……介意被别人知道我们的事么?”
作者有话要说:
昔日的亲密接触提了一嘴,希望没让有洁癖的妹纸雷到,就是交代下原因,后文可能还会涉及一点卫黎这么晚开窍的原因… …
第52章 五十二
程泽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从我接受你的那天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他顿了顿,肃穆的面容柔和下来,“更准确来说,从你告诉我的那天起,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你让我无法放手,所以我只有做好准备。
准备好迎接卫家父母失望而愤怒的谴责,准备好面对朋友同事指指点点的目光,准备好直面那些不相干的陌生人的鄙夷和嫌恶。
但是那又怎样?程泽孤身一人已久,怎么可能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拒绝这份来之不易的陪伴?再说,同事平日里对他的指指点点还少么?程泽什么时候在乎过?他要在乎的人早已入土多年,他们仅有的心愿大概也只剩下他幸福安康这一条了。
所以,唯一令程泽忐忑难安的只有卫家。
“我知道。”卫黎喟叹,伸手抚摸他的脸。
大概是因为这些年的日晒雨淋,男人的面部皮肤并不细腻,但是摸上去有一种别样的手感,不是硌手的那种粗糙,也不是丝绸那种光滑。
卫黎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只有耐摸这么一个形容词。
“我觉得这叫做守得云开见月明。”他挑起嘴角,笑出几分得意,手上不住在对方脸部流连,“程泽,我想见她。”
程泽平静地望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种了然。
“我想知道能够让你心甘情愿叫一声姐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
程泽闻言露出一个坦然的笑容:“凉姐值得。”
“这么有信心?”卫黎挑眉。
程泽点点头:“就像我不会担心你的好朋友接受不了我们一样。”
卫黎怔了怔,想到几乎在临门一脚给了自己最给力助攻的李牧,于是不由自主地笑开:“那可以哪天约出来一起见了啊。”
程泽自然点头答应。
于是卫黎越发沉浸在程老师不对外人展露全数给予他的温柔中——就着恋人的手吃水果,躺在恋人腿上看动画片,反正卫少爷觉得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
直到九点,程泽开始催促卫黎回家。
“才九点啊,再待会儿呗。”
“九点出发,半个小时到家,洗漱好十点。”程泽抬手托了托眼镜,语气严肃不容反驳,“十点到两点是最好的睡眠时间。”
这幅认真严谨的模样让卫少爷又爱又恨。
然而他此刻明显有些抓狂:“我靠,老子是在跟你谈恋爱啊程老师,你别把我当你班上学生行么?”
“我不会跟学生谈恋爱。”程泽面无表情道,而后看着卫黎整个人都蜷起来了才淡淡笑开,语气温和起来,“卫黎,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有精神去打仗。”
卫黎当然明白,他不过是想求点安慰。
于是在程泽知情识趣地再次拥抱住他,并且动作轻柔仔细地亲了亲他的耳朵后,撒泼的卫少爷终于满足了。
他伸手捂住开始发烫的耳朵,仍有些不甘:“什么时候才能早上起来就能看见你?”
程泽一怔,不由自主地顺着这句话想象了一下那副情景,顿时也有些心痒难耐起来。
他真心实意道:“会的,快了。”
卫黎闻言顿了顿,却没再说话,展臂抱了抱他之后总算不再拖泥带水地道了别。
说实话,他觉得可能没那么快。
那天分开前,卫黎其实想同程泽商量下出柜——这个词是他在网络上搜寻日后面对父母的应对措施时,学到的一个新词。但是这实在不是一个愉快的话题,加之近期卫少爷过得十分辛苦,成天就是公司家里两头跑,别说跟程泽亲热,就是趁着接外甥来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他心里一犹豫,于是讲这话的时机也就过去了。
最终也只是避而不谈地道了别。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虽然他们已经决意要在同性相恋这条荆棘小道上走到底,但面对暂时并不接近的最终关卡时,仍旧心照不宣地怀抱着一丝活在当下的侥幸心理。
卫黎不提是不想破坏气氛,程泽不提是不知如何提起。所以即使近来情商大幅提升的程泽看出了些端倪,却还是选择了配合对方。
这大概是他们之间唯一一件彼此知悉却无法坦然相待的事情。
接下去的日子,程泽知道对方忙碌,所以并不打扰,偶尔实在想得厉害了才会打个电话过去,仿佛听听对方的声音就能缓解这种渴求的心理。
是的,渴求。
程泽觉得这样的心情十分奇妙,他从不知原来有一天他会对另外一个人如此依赖。这种依赖不表现在生活细节,甚至不表现在生理方面,而是从心底生出的一种渴求——他不是孑然一身、无根无萍的存在。
他有卫黎。
有人惦记他,有人在意他,有人……爱他。
然而这样望梅止渴般的日子并没有持续一个礼拜——在周三的那天下午,程泽推车出校门口的时候瞧见了等在另一边的卫黎。
程泽并没有在第一眼就认出对方。
略长的额发遮住了青年一贯张扬的眉眼,皱巴巴的衬衫没有好好地塞进西装裤里,就连周身都环绕着一股说不出来的颓唐味道。
最重要的是,卫黎左手的食中二指夹着一根烟。
反应过来的刹那,程泽心底涌现的第一种情绪竟然是愤怒。
我说了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承担,你却在这里抽烟——等在我回家方向的另一边,是不是我没看见你,你就不打算叫我?
这种愤怒很陌生,就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