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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通电话一定是H。M打来的。
他本想按取她手机里的来电号码,回拨给H。M,没想到上头却没有显示号码。
一定要尽快解决这件事,他绝不会让过去阻碍他前进的脚步,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
所以他必须要在使者身上下手,让他们知道路家这次也永不妥协。
远远的,他眯起双眼,看着一个美丽的身影气喘吁吁地由远至近奔跑过来。
那个女子身形像昨夜的她,可是少了昨晚艳色的装扮,一身淡白色的洋装和黑色小短装外套,衬着她干净莹白的脸蛋,别有一番清新又性感的风情。
他承认,在昨夜见到她之前,从没想过使者原来是个年轻小女人。
“对不起、对不起,路上塞车。”章敏气喘如牛,好不容易跑到他面前,仰高头歉然地望着他。“等很久了吗?”
“没有。”他凝视着她,率先转身迈开长腿。“走吧。”
“去哪里?”她还来不及喘口气,露出慵懒迷人的娇笑咧。
真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她只能望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和宽肩,小跑步喘着追上去。
是没有走那么快就赶不上吃饭了吗?
“等等我。”她本来想要摆出的摇曳生姿走法全被搞乱了啦。
他停下脚步,回头微挑眉看着她,“你昨晚不是跑得挺快的吗?”
章敏一怔,随即尴尬地干笑。“呵呵,天黑视线不良,你肯定是看错了。”
“我视力二点零。”他一句话就把她钉死在当场。
“呃……”她哑口无言。
路唯东没有再穷追猛打,只是继续往前走,可是走了几步见她还停在原地不动,随即不耐wωw奇書网地回来抓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前走。
“我已经订好位子了。”他冷静道,仿佛握着她柔软的小手一点感觉也没有。
章敏却是心跳得乱七八糟,满脑子想的都是他的手掌热力惊人又好有力气。
被这样的手牵着,就算刮风下雪吹台风都不怕了吧?
她突然……莫名其妙地嫉妒起苗如兰。
章敏热血冲脑,完全忘了回头看看小吴为什么还没来,也忘了要惋惜小吴错失拍照的良机。
因为被他牵着手,跟在他伟岸的身旁,她不经意嗅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和烟草香味,还有一股独特醇厚迷人的男人气息,他的味道。
她的脸颊没来由地悄悄浮起两朵驼红。
“你的手好冰。”他皱起眉,低头注视着她。
“哦,我只是体质比较冷一点,一到冬天手都是冰的。”她解释,心儿有些怦怦然。
他眉头蹙得更紧,随即放开她的手,想也不想便脱下皮衣罩在她的肩上。“穿上,我不想听到你打喷嚏。”
“谢谢你,可是不用了,因为我——”
路唯东不由分说又抓起她的手,大步定向餐厅。
罩在她身上的皮衣外套好暖和……还有他身上独特性感的男人味……
章敏心窝莫名甜丝丝又暖洋洋起来,小脸越发酡红。
※※※※※※※※※
他们在玫瑰饭店二楼中餐厅“潇湘雨”的雅座里坐了下来,路唯东打开烫金菜单,劈头就问:“吃不吃辣?”
章敏一头雾水,“哦,我不吃辣,一点点都不能吃。”
“好。”他利落的对侍立在一边经理道:“宫保鸡丁,五更肠旺,红油抄手,花椒肚片什锦锅。”
“什、什么?!”她正把茶杯端到唇边,闻言差点一口茶都喷出来了。“喂,我说我不能吃辣!”
“我没有点任何跟辣字有关的菜名。”他故作闲适,耸耸肩道。
“两位先喝杯茶,菜待会儿就上。”经理瞥见章敏脸轰地炸红起来,连忙收拾菜单快步溜走。
“你是故意的吧?”她不爽地瞪着他。“故意点每一道都是辣菜来整我?”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理由整你?你得罪过我吗?”路唯东好整以暇地瞅着他,似笑非笑。
她一时语塞,随即结结巴巴道:“我……我当然没得罪你,所以我才、才这样问……”
“你骗我你是苗如兰。”他也端起茶杯,啜了一口香片。
在睡了饱饱的一觉后,他整个人又恢复平常的冷静,耐性十足。既然她想玩游戏,他就奉陪到底。
这次他不会再让疲惫烦躁懊恼的失控情绪左右了行为,包括那将她软玉温香的娇躯压在身下的举动。
他胸口掠过一丝燥热的骚动。
“那个不算,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章敏硬着头皮道,随即记起自己的任务,“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他皱眉,“感觉什么?”
“这一切都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她做出害羞垂眸的表情。
他生平首次目瞪口呆。“什么见鬼的缘分?!”
她登时火大起来。“喂,讲话客气一点,什么见鬼的缘分,谁是鬼啊?”
“你才讲话小心一点,我跟你一点天杀的缘分都没有。”他也被惹恼了,再度莫名失控。
“是吗?那你昨天晚上干嘛压我?”她不甘示弱地质问。
“我压你是因为……”他英俊的脸庞微微红了,“你自己知道为什么。”
“你觊觎我的美色。”她大言不惭地道,“就是这样。”
他气极反笑。“我没有那么好的胃口。”
“喂,我好歹长得也算五官端正、气质出众,当年还得过校园美女的称号,干嘛瞧不起人?”她气急败坏。“不要以为你长得帅到掉渣就了不起,帅哥又怎么样?可以当饭吃吗?能长肉吗?”
路唯东瞪着她,一副不敢相信居然有女人敢对他凶的表情。
“你这么凶,当心以后嫁不出去。”他破天荒地像个小男孩一样赌气咒道。
“你放心,反正我不会倒霉到嫁给你。”章敏跟他杠上了。“我才真是同情你未来的老婆,她知道你是个喜怒无常、嚣张霸道的浑球吗?”
“嘴巴那么利,你上辈子是削铅笔机吗?”他毫无顾虑痛快地和她斗起嘴来。
“你有没有礼貌啊?你爸妈没教过你要爱护老弱妇孺吗?”她恼了。
“你也算老弱妇孺?”他忍不住笑了起来。“脾气坏,口气差,你吓跑过几个男朋友了?”
“三个……可是那一点都不关你的事!”在她来得及发现前,备感受伤的愤慨已经冲口而出。
他怔了怔,突然觉得心微一揪动。“对不起,我并没有想伤害你的意思。”
章敏暗骂自己的失控,故作满不在乎地开口,“没什么,反正那是事实,我的确连续把三个男朋友都吓跑了,虽然不是因为我很凶。”
路唯东深邃的黑眸直直注视着她,语气温和了许多。“那是为什么?”
她讶然地望着他,本以为他会落井下石,没想到却在他眼底看见真挚的关切。
章敏心慌地垂下视线,佯作若无其事道:“原因很无聊,你不会有兴趣知道……对了,我想点宁波炒年糕吃。”
“我想知道。”他口气里的坚定不仅震动了她,也慑住了他自己。
奇怪,他为什么会想知道?这完全是她的隐私,他既没有必要,也不打算深入了解她。
可是他就是没来由地想知道,究竟是哪些男人让她在分手后再提起时,还会觉得那般忧郁感伤?
他的回答让章敏有点无所适从,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真的想听?可是他不是一副冷漠又巴不得离她越远越好的样子吗?
热辣辣、香喷喷的菜肴纷纷被送上桌,可是他们俩却没有人动筷。
章敏盯着他皱起的眉头,专注的眼神,忍不住问:“你是认真的?”
“对。”他扬眉。
就算他想听,她也不可能会告诉他的。
非亲非故又无原无故……
但她却听见自己一五一十老实说了出来。
“好吧。第一个男朋友是我高中三年级的同学,他送了我三天的情书,写得文情并茂情感深挚,就在我感动得要命,正想要按受他约我去吃冰的邀请时,就听到他改去追我们隔壁班的钢琴才女。”
“那算是男朋友吗?”路唯东额头出现三条黑线,没好气地道。
真是浪费他的时间和他的同情心。
这个女人脑袋瓜究竟在想什么?她看起来明明就不像是个花痴,条件也不错,为什么就是不能正经一点?
她哀怨地瞪了他一眼,咬一咬牙。反正说都说了,豁出去了!
“第二个男朋友是我大学学长,那时我念大一,他送了我一个星期的玫瑰花加满天星,我们还曾经在校园里散步,可是就在他要索吻却被我来个过肩摔后,第二天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她叹了一口气,乌黑明亮的大眼睛不禁蒙上一层迷蒙的雾气。
路唯东开始后悔自己极力要听她伤心的恋爱史了。
“第三个男朋友是在我大学三年级时,悄悄走入我生命里。”她的眼神因回忆而变得温柔。
“这次他是在你宿舍底下弹吉他唱情歌吗?”他不无讽刺地道。
她究竟是哪个年代的?还会为了那种拙劣差劲又可笑的追求方式感动?
他不愿承认心头掠过一抹的不是滋味。
“没有。”她低着头,手里的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空盘子。虽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却还是令她难受。“他对我很好,呵护备至,常常问我要不要吃消夜,口渴不渴……直到他发现我爸妈都不在了,家里只有一个姑婆,还得了老年痴呆症。在我们认识后的第一个情人节的晚上,他传了通简讯,写着:‘对不起,我没办法接受你的家庭。’就这样,走掉了。”
路唯东原先的讽刺和啼笑皆非在刹那间消失无踪,怔忡地凝视着她,胸口划过一丝丝痛楚。
“我没有对他们凶,也还来不及对他们温柔,他们也没有被我吓跑。”章敏低声道,有些自我解嘲地笑。“可是很奇怪,我还是觉得心里会难过……也许是因为他们连让我站上台,开始真正投入一段感情的机会都没有,也或许发现了我居然不值得一个男人对我用心三个月以上,所以我才会有这种心痛的感觉。”
路唯东深深地注视着她,理智不断在说服自己:她是使者,这也许是她编出来骗他同情、软化的一番话。
可是情感上,他却无法不被撼动、动容。
章敏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说出来了,而且还是对一个才见过第二次面的男人,更糟的是,他是她的任务,她委托人的孙女儿的男友!
天!她是嫌事情不够复杂吗?
“不过那个都过去了。”她连忙挤出一朵笑,心慌地夹了块宫保鸡丁塞进嘴里吞下去。“吃饭了、吃饭了……咳咳咳。”
她被辣呛到猛咳起来。
他心一震,愧疚地递过茶水给她,还咆哮着让服务生快点拿冰水、冰块甚至冰牛奶来。
“可以止辣的统统拿过来!”他边吼边帮她拍背,焦灼地问:“你还好吗?先含一口水好不好?他们已经去倒冰牛奶了。”
“谢谢……咳咳咳……”章敏咳到眼泪都掉下来了,鼻子红通通,小脸也涨红,看起来凄惨极了。
他心底的内疚更深,拿着湿纸巾轻柔地替她擦过热烫的脸颊和颈项,希望能让她舒服一些。
她真的连一点点辣都不能吃,该死的他居然还明知故意!
路唯东,你究竟在干什么?居然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就算她是使者,这样对地也大过分了!
他懊恼极了。
终于,经理急急忙忙地端着一大杯冰牛奶来了,路唯东一把抓过杯子,小心翼翼地凑近她唇边,“来。”
可怜被呛到气管又猛咳老半天的章敏险些岔气,就着他的手迫不及待大口大口地吞下冰牛奶,口腔喉咙胃部被这股冰冰凉凉又香浓的琼浆玉液滑过,瞬间抚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