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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乐意，当你放弃的时候我才会放弃。”
“。。。。。”
我们坐在上海市最高的大厦顶楼喝啤酒，一整个下午，互相为对方拍照，然后折一只只飞机抛向半空。
“以后你准备怎么办呢？”
“哦？”他看看我，漫不经心地抬头望着天空。
“高三就快开学了，时间过得真快。”
“快什么，你个子还是没长过我，哈哈。”
我站起身轻拍他头：“你那智商也没高过我啊！”
“哟，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的智商比你低。”他开心地笑，眼里隐藏着一些什么。
我低头，掩饰自己的失落。
果然，一谈到“未来”这个敏感的话题，我们就没了方向。。。
“晴浅。”他站在半米高的护栏边上，微笑着伸了一只手给我。
我犹豫了一下，有些颤抖地将手伸给他，接着被他迅速搂在怀里。
“怕不怕？”他在我耳边轻声问，夹杂着风声鸟声，好不缥缈。
“靠，”我战战兢兢地往下瞟了一眼：“我又不是阿童木，不怕才怪。。。”
“哎呀他终于承认自己怕了阿，这个总有点欠踹的小孩儿。。。。你怕什么？”他忽然严肃地问道。
“怕掉下去啊！你还问！别耍了快放我下来！”我开始小范围挣扎，怀疑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别动，听我说。。。以后都不要怕，你还不懂么，就算掉下去也有我跟你一起。我们的未来也是一样，好的，坏的，我都陪在你身边，牵着你的手一起下坠，或是前进。”
我不再乱动，随着他的眼神望向远方的天空。那里有道彩虹，名叫“幸福”。
。。。
高三上学期，我和他都抱了文科，因为文科相对比较好学，花的时间少。
我们俩个，要开始准备美国大学的考试。
其实我早就猜到他的计划，从他让我花一年的时间去写那篇文章，从他劝我再学画画，从他有意无意总是在我周围放一大堆原版英文杂志的时候。。。。
出国留学是个什么概念？
你们以为很幸福，很撒欢，听起来很吊很不凡。。。。
我很认真地告诉你：其实不是这样子的，同学。
我当初也无法设想出准确的情形，只是以为有他在我身边，那么一切都会很好。
当其他人都在忙碌着高考总复习，焦头烂额应付各种模拟考的时候，我和他请假在家准备托福，两次去香港考赛达，然后就是填写那“铺天盖地”般的表格。
“怎么样，我有先见吧，让你提前写文章，现在不用熬夜赶工了！”
“。。。。原来你‘谋划’这么久了阿！”
二月份，录取通知书开始逐渐下来，先是理科专业，然后是文科。我俩申请的学校都一样，也说好要上同一所大学。
四月中旬的一天下午，我打开邮箱，看到芝加哥大学的来信。忐忑不安地撕开信封，一个大大的“Congratulations”字样印入眼帘。
心脏因激动的心情而猛烈收缩，我跑进屋楼住妈妈，告诉她我被录取了，然后拿起电话，还未开口，却听到他先说：“我被芝加哥拒了，但是收到了纽约大学的录取通知。。。。你呢？”
胸口好像忽然被堵住，碎大石，想说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晴浅，怎么啦？别告诉我你被芝加哥录取了？”
我想了想，终于小声说出一句：“我收到了纽约大学的拒信。。。”
电话那头同样沉默下来，我才高兴了一分钟，紧接着就又被抛向那“遗憾”的深渊。
如果不能在一起，如果即将要分离，那么曾经一起有过的努力算什么？？？
“看来，不能上一个学校了阿。。。”他苦笑，我挤挤嘴角，却连苦笑都笑不出来。
学校夸奖我们，大家羡慕我们，俩妈高兴地到处跟亲戚吆喝，只有我，不安的心情越来越浓烈。
有一天下雨，我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梦到他朝着反方向走，挥手对我说“浅浅，你长大了，是时候分开了。。”
我哭，心里大喊“你别走别走不准走”，但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醒来的时候雨水溅了我一脸，脸上夹杂着复杂的泪水。。。。我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泽悦和我申请高考免试，五月份的时候，暑假对于我俩就已经开始了。
最终的结果还是，我选择了芝加哥大学，而他，要去纽约大学。
“怎么样，儿子们，这三个月想去哪里玩一圈？当作我们父母奖励你们的，这个有出息，真是让我们意想不到。”
老妈和阿姨又在晚餐的时候罗嗦起来，我克制住自己不去想三个月以后的事情，但是一瞧见泽悦眼里不易察觉的空洞，就联想到自己的悲伤。
“妈，我俩商量商量再说吧。”
“哎呀，还商量，这多好的机会，要不你俩去欧洲玩一圈？”
我看看他，他皱眉。
“不想去欧洲，大夏天的，折腾死了。”
“那你们想去哪里？”
我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异口同声到：“西藏。”
第三十八章
妈妈说，你俩想去西藏也可以，但是如果不让我们家长陪着去，至少多找一些同学互相有个照应，这样我们才放心。
我兴奋地说“没问题”，扭过头去却发现泽悦有些心不在焉。
“悦，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晚上去超市买饮料，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略显惊讶地抬头，“阿？没有！”
“真的？”
“呵呵。”
。。。。。。。。。。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们俩从头到尾都只是死对头，那么现在我会是怎样的人呢？
或许依然不爱学习，调皮捣蛋，大部分时候神经处于脱线状态。幸运的是，我改变了。我有天分，对未来有打算，最重要的是，我有动力。
但是，失去了这一切，又会怎么样呢？
“晴浅，其实我早就想告诉你，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去西藏了，下个月我要去加拿大一趟。”
我站在路口听他说完，一种被放弃了的感觉油然而生。好啊，原来再亲近的两个人，始终还是会有无法跨越的距离。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时刻离开我，明知道我们很快就要分开，明知道这种时候我要的仅仅只是能够呆在一起。
“是么，那你去吧。”
我平淡地回答道，转身就走。
这“贵族气质”是你教的，五雷轰顶我都不会去求你留下！
真是好笑阿，我们的感情终究逃不出这俗套。在未来的道路上，一个稍大一点的分叉路口，就能毁了一切。结束了吧？！
那天下午，太阳不是一般的毒，我走了两个半小时到订机票的地方，将原来的起飞时间提前了整整四个星期。也就是说，再过不久，我就可以离开了。
打电话给家里，妈妈担心地问：“儿子，你跑去哪里了？泽悦说你们走散了，他一直在家里等着你呢。”
“妈，今天我去同学家睡，你们不用等我了。”
“怎么忽然跑去别人家阿？哪个同学阿？？”
“明天我会回家的。。。妈，对不起，我把机票时间改了。”
“阿？？？”
“时间大概是一个星期以后，你们要赶快替我准备行李了阿，呵呵。”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钟，我静静地等着老妈发火，没想到她却镇静地说：“浅浅，先回家行不？”
我一定是被鬼俯身了，那一刻居然好委屈，无助地站在大街上，被晒得晕头转向，但是心里却闷得说不出来话。
“妈，我会回家的，你让他走吧。”
“好，那我和你爸等你回来吃晚饭。”
“嗯。”
这下好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如此明显，妈妈一定会怀疑我们的关系。太讽刺了，当周围的人发现我们关系的时候，居然是我俩要撇清关系的时候。哈哈哈。。。
回到家，如我所料，他在门口等我。
“晴浅。。。”
我打了个手势，让他暂停：“我最不想听到的就是道歉。。。。今天就说清楚吧。你也知道，就算我们现在不分开，以后出了国，还是会被距离疏远。所以，还是顺其自然吧。”
我不舍，我有千个万个不舍，泽悦是我的，这个世界上他只能属于我。但是现在，我却要放弃这一切。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心里没什么感觉，头脑空白一片，甚至还有些快感。
没错，我永远都不允许别人离开我，在别人离开我之前，我会先离开别人。
他愣愣地看着我，在我以为他会试图挽回这一切的时候，冰冷地说了一句：“原来如此，那再见。。。。你和我的压力都太大，分开一断时间也好。”
呵呵，原来是我给了他解脱。这嘲笑，真他妈的残忍。。。。
你知道，其实分手的时候并不难过，真正折磨人的是分离到愈合之间的那一阵子。
白天上街买衣服，行李；晚上熬夜画画，写文章。我画了十九幅画，写下至少十万字的论文。但是，依然觉得这世界除了呼吸正常，什么都不正常。。。
爸妈没有再过问我把机票时间改了的事情，只是每次吃饭，都用心疼的眼神看着我。
“儿子阿，你看看你自己的黑眼圈，咱有什么不开心说出来啊，干嘛折磨自己？！”
“阿？我哪有？！我只是希望在走之前多复习一些东西，省得到国外了跟不上人家进程嘛。。。呵呵”
“哎，你阿姨说悦悦也是这个样子，不吃不喝也不出家门的，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我轻轻放下碗筷，走回自己屋。
。。。再坚持几天就好，再坚持几天我就可以永远离开这个地方。。。
我把手机停掉，MSN注销，QQ号密码故意改乱，但是却没有勇气打开我和他的照片夹，不敢看啊不敢看。。。。
夜里做梦我在人群中看烟火，身边的人成双成对，只有我自己一人站在角落。。。
我被雨滴打在窗上的噪音吵醒，闹钟显示现在是凌晨2：40。
泽悦。。。
这个时刻他在干什么，该不会又让自己饿了一天，是不是一个人在家。。。
人家说，当你半夜醒来，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人一定是你最爱的人。
毁了，事态很严重。。。。该忘掉的人在你心里扎根，要喝什么药才能治好？！
我在枕头四周乱摸一气，却忽然想起来手机已经被我停掉。很好，我做的还真绝。。。
那么，就让这一切灰飞烟灭吧。上帝保佑，这感情不要再困扰我了。
是时候，告别过去，开始新的生活。
我挥手和爸妈告别，登上飞往芝加哥的飞机。
第三十九章
半年后，十二月中旬，圣诞节假期。
“爸~~~~拜托你跟老妈商量一下阿，寒假我自己呆在芝加哥就好，干嘛还要跑去旧金山麻烦人家！”我在电话里“搬救兵”，希望老爸能说服老妈。
“儿子，不是我不帮你，这次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