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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衍宇跟在陆源身后,趁他们同陆源寒暄,躲到一边。
音乐吵闹,光线昏暗,没人注意。
陆源被簇拥到中间,迟到要求罚歌,他推辞五音不全,最后还是女主角薛颜帮忙解围。
薛颜的声线很好,一首《听海》唱得极有味道,周围人都打趣要她出专辑,说一定捧场。
薛颜本来就相貌甜美,被夸得红起脸更显娇艳。
“没有啦,其实我唱歌很一般的,哥哥他的声音才真好听。等会过来你们可以逼他唱歌啊。”
刚说完就有几个年轻小姑娘坐过来打听,周围的话题也偏到了薛寻身上,从新片到新专辑,欣赏、羡慕、嫉妒皆有之。
文衍宇受影响,也回想起一些事。
如果论出道,他其实比薛寻早的多,也顺利的多。
他陪着父亲走过星光熠熠的红地毯时,对方才不过刚接拍处女作,而且还是部极不卖座的文艺片。
后来文衍宇拿到最佳新人的时候,对方才刚提名最佳男配。
只是后来出事以后,当他为了填补家里巨大的经济漏洞到处奔波找剧接的时候,对方却凭借一部小成本的商业片名利双收。
再然后他变得只要有人愿意无论电视剧电影什么烂片都接,就差没去拍三级片。
对方却一部比一部卖座,一年比一年红,加上今年恐怕已经是第三座影帝了。
有些事情的确不能不让人唏嘘。
想着,那个人已经推门进来,带着墨镜风尘仆仆,身后跟着两个助理。
包厢内一片尖叫。
***
薛寻摘下墨镜,露出那张让无数少女疯狂,堪称完美的容颜。
演艺圈里皮相好的不计其数,但薛寻那张脸确实算是个中翘楚,鼻梁高挺,薄唇细眼,每一分都恰到好处,无论怎么看都只能得出完美两个字。
搭配着身上Dior新款衬衫,线条服贴,身材挺拔颀长,让人几乎要怀疑上帝在造这个人的时候是否偏心。
不过,也正由此,薛寻刚步入演艺圈就被冠上了男花瓶的名字。
事实上,这种说法直到他拿到第二座影帝时才渐渐消失。
“哥哥,你来了!”
薛颜从座位上弹起来,扑进薛寻怀里,微笑着享受周围欣羡的目光。
薛寻把墨镜丢给助理,目光宠溺,修长手指轻柔抚过妹妹的长发,声音低沉华丽,磁性十足。
“我可是为了你特地赶回来的,明早还要飞回日本。”
说着,微微侧过脸,浅笑着扫过包间:“我妹妹是第一次演戏,还请各位多照顾。”
薛寻明明谁也没看,但被那双漆黑的眼瞳掠过,却又觉得是在看自己,周围里几个年轻女孩子已经受不了的捂住胸口。
陆源起身,笑着打招呼:“喂,薛影帝,有了妹妹就不要兄弟了?”
薛寻放开薛颜,同样是调侃的语气:“太子爷,您这么喊我真愧不敢当。”
陆源大笑,玩笑似地捶了薛寻一拳。
因为导演和女主角都认得薛寻,很快就都熟络起来,连男主角凌立阳也借口请教演技和薛寻攀谈起来,胆子大些的小姑娘更是直接过去要签名要合影,兴奋的脸都红了。
薛寻脾气极好,完全没有架子,有要求几乎都一一照做,包厢里的气氛完全被调动起来。
文衍宇缩在角落,昏昏欲睡。
他在想的是,能不能现在趁乱溜出去,到现在也没准备吃的,阿灰会不会被饿到。
目测距离,离门口大约三米左右,小心一点完全不会被发现。
刚到门口,听见陆源的声音:“衍宇,你现在就走么?留下来唱两首再走吧。对了,阿寻,这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男二文衍宇,听过吧?”
文衍宇闭了闭眼,维持住微笑,回头:“抱歉,我有点累,先回去了。”
“文衍宇?”
薛寻低念出这个名字,似在回忆。
陆源起身提醒:“记不记得《时光电轨》?”
薛寻微微挑眉,弯起唇角,看向文衍宇:“我记得。”
文衍宇镇静回笑:“非常荣幸。”
接着,推门而出。
陆源追出来,表情焦急。
文衍宇有点抱歉地看着他:“对不起,我实在不习惯,破坏了你们的兴致。”
陆源挠了挠头,毫不在意:“是我该抱歉,我真不知道你这么不喜欢这种场合。以后不会了,但还是希望以后能好好合作。”
文衍宇点头,转身离开。
***
匆忙买了牛奶带回家,不想那只懒猫已经自动自发地扒出剩菜吃掉。
倒好牛奶,收拾掉脏碗,又给懒猫擦干净爪子,文衍宇才自己匆忙下了碗面吃。
如果不是陆源今天提起,他恐怕连《时光电轨》是什么都快忘光了。
那部电影是他十七岁拍的,少年成长的体裁,在现在或许没什么,那个年代却显得如此特立独行。
他饰演的是个被现实挤压从幼稚到成熟的少年,忍受父母无休止的争吵和学校变态老师的骚扰,由偷偷哭泣到敢于面对,反抗生活,蜕变坚强。
也正是那个角色让他赢得了最佳新人的奖项。
当时,拿着奖杯笑容灿烂的说着感谢词的他还被掩藏在生活的假相里,却不知,他的家庭早已比电影里还要千疮百孔。
文衍宇刷好碗,换上睡衣,坐进沙发里,抱懒猫到膝盖上,拿着剧本继续背台词。
没有系统的上过课,文衍宇的演技完全来自自学和父亲曾经的指导。
只是,他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角色。
黎钦,相貌出众的无业游民,在夜店勾搭上男主人公以后,不断索求更多。得不到满足以后,甚至不惜破坏对方的婚姻。
这个角色的定位就是无耻,卑鄙。
剧中他不仅要不计形象的做出猥琐嘴脸,假装深情,更有几段不短的床戏,几乎颠覆。
文衍宇苦笑,他自己做的决定,怪不得任何人。
强迫自己对着镜子演练台词,表情,一遍一遍,直到连懒猫都不耐烦的把头闷进文衍宇怀里。
其实也没什么,演戏而已。
“卡!”
“卡!!”
“卡!!!”
“拜托,这一幕黎钦的神情要挑逗,挑逗,挑逗,是你在勾引他,不是等着他来勾引你!”
文衍宇默默垂下头:“抱歉。”
凌立阳接口:“导演,消火消火,再来一遍吧。”
陆源揉了揉额头:“算了,我太激动了,大家先休息吧。”
被骂在意料中,文衍宇并不生气,重又抱着剧本看。
倒是刚才气势汹汹的导演陆源跑了过来,耷拉着头,似乎很不好意思:“对不起,衍宇,我一action就变成这个样子了,你,你别生气……”
文衍宇从剧本中抬起头,冲他微笑:“是我演得不好,导演尽管骂,没关系的。”
接着继续低下头看剧本,神情静谧,看起来的确是没有生气。
陆源干脆坐在他身边:“这样好了,我给你讲戏吧!”
“嗯。”
“黎钦是孤儿院出身,这里呢,他其实是这么想的……”
三
也许连文衍宇都没发现,当时陆源凑过来讲戏的动作看起来有多亲密。
片场里有多少双眼睛,谁又能看得清?
接下来的拍摄依然不顺利,换句话说文衍宇依然进入不了状态。
文衍宇靠上吧台,嘴角微扬,敲桌拿过一杯鸡尾酒,轻晃杯中液体看向凌立阳:“先生,有兴趣聊聊?”
凌立阳漠然回应:“抱歉,没兴趣。”
文衍宇仰头看着他,微拉衣领,在昏暗的光线下轻笑:“先生,先别这么快下决定……”
……
“卡!卡!”
陆源痛苦的抚额,咆哮的声音都几近沙哑,“诱惑!挑逗!勾引!不要像我在强迫你好不好?用中文说叫什么,逼良为娼?”
周围工作人员一片哄笑。
文衍宇默默道歉,重新再来。
他尽量回忆曾经见过的所谓勾人眼神,可是,很勉强。
平心而论,凌立阳也算是个很有本钱的男人,虽然比不得薛寻,但面容英挺,轮廓深邃,眸光里带着一抹忧郁,现实中也算能吸引不少少女的长相。
但,文衍宇仍然做不到。
和生理无关,是心理,他克服不了那个障碍。
整整NG了一个下午。
被陆源骂了不知道多少次,连凌立阳也有点不耐烦,补妆的时候,隐约听到几个化妆师有一搭没一搭的窃笑讽刺。
“……还说不会勾人,不然怎么来演的……”
“……Lee,人家说不定只是不会当着我们的面勾人……”
***
接着又五次NG后。
迫不得已,直接切到下一场,全片的进度都受到了影响。
文衍宇很抱歉,但于事无补。
下面一场依然是他的,和女主角薛颜在咖啡厅的一场戏。
他需要先假装深情,然后在对方不退让之后口吐恶言,最后实在言语刻薄无耻,被女主角泼了一脸咖啡。
没有人对他抱什么希望,甚至摄像都准备好了重拍的胶片。
然而,这次却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包括文衍宇自己。
“我知道你是他的妻子,可是我还是要说我很爱他,是真的爱……”
文衍宇的表情深情无比,每一字都极慢极动情,咬字切切,让人动容。
只是,镜头慢慢推进,特写下,文衍宇的眼睛里却一直是清冷的,无情的,仿佛冰川般冷冽而无机质。
那种仿佛两个灵魂被剥离开一般的感觉,简直--
惊艳。
摄像的镜头久久停伫,几乎忘记移开。
“OK,过!下面!”
陆源面无表情地点头,弯下的眼角却泄漏了他的愉悦。
……拍摄还在继续……
薛颜坚决的摇头,眼中却已有泪水:“不,我不会放弃。他是我的丈夫,我……也爱他。”
“爱?”文衍宇的语调怪异,接着音调拔高,“那告诉我,你们已经有多久没有做过了……”
“你,无耻……”薛颜气羞交加,脸色青红变幻。
文衍宇咧开嘴角,清俊秀泽的脸上漫出狰狞的弧度,眼睛却依然冰得透彻:“我是无耻啊,可是你丈夫比我可好不到哪里去?不想知道你丈夫晚上在我床上……”
“哗……”
猝不及防,一整杯咖啡泼到文衍宇脸上,黑色的汁液顺着脸颊流淌到下面雪白的T…shirt上,湮成一片难看的墨迹。
周围人好事者不少探头过来看。
薛颜提起坤包,丢下咖啡钱,转身就走。
文衍宇坐在座位上,伸舌舔过唇边的咖啡,面上浮现出绝对的讥嘲,带着疯狂和不顾一切的贪婪,可是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里……
是悲哀么?
几乎无法察觉的。
无法想象的。
“完美。”
陆源推开摄像激动地抱住文衍宇,“就是这个,我要的就是这个,我就知道你可以!”
文衍宇全身一僵,表情呆住,刚才的灵气全部消失,猛然推开陆源。
陆源不以为然的拉拉刘海,冲剧组所有人员大吼:“好了,今天收工。晚上都去盛臣宵夜,吃多少算我的!”
随即,摄影棚里一阵欢呼。
陆源却在此时弯下腰,小声对文衍宇耳语:“衍宇,你之前不是一直找不到感觉么,我晚上带你去个地方怎么样?”
***
文衍宇第一反应是拒绝,但是那段频繁的NG像哽在喉头的刺,没法不介意。
演戏他如何不能,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