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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到了甚至连他父亲都没能做到的事情,然而,他们其实年龄相差无几。
撑着额头,文衍宇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突然觉得累。
越过几个路口,车拐上高架,扶栏两旁串着长长的彩灯,车身飞快,蓝光一掠。
薛寻斜睨过文衍宇,突然开口:“你……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吧?”
文衍宇微睁开眼,犹豫片刻:“是。”
“其实,我也遇到过……”薛寻一直看着车前窗,不无戏谑道:“那时我才刚出道,住宿舍,吃盒饭,演配角,客串各种龙套。是经济人联系,说有个富婆想包养我,三个月,开出的价格是我当时片酬的二十倍。要知道,我当时是真的很缺钱……”
“你,答应了?”
“当然没有。再缺钱我也不会出卖自己……不过,我也没有正面拒绝她。”薛寻扬唇,笑容狡黠,“知道我是怎么回答的么?”
“我说,抱歉女士,可我实在是对女人勃 起无能。她很惊讶,然后吃完饭就叫人把我送走了,我也再没见过她。不过,也亏了她,之前那段时间我也算沾了她的光,待遇都好了不少。”
薛寻说的时候在笑,眼睛里却隐隐浮起苦涩。
薛寻长得太好,最初时关于他上位的谣言也不少,大多捕风捉影,虽然后来随着他演技的证明逐渐销声匿迹,但,最开始的路总归是难走的,甚至得到认可也比别的人要困难许多。
文衍宇不知如何回答,只好默不作声。
“所以,你真的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嗯,怎么不说话了?”
“薛先生,至少你现在很好,不是么?”
话脱口而出,文衍宇才觉得冲,明明才救过自己,应该是感激的,而不是……
车一个大拐弯,开往巷弄。
已经可以看见文衍宇公寓的窗台,车慢慢靠在路边,文衍宇低头准备下车。
黯淡的灯光洒落,柔和的面颊镀上浅晕,半明半暗,唇角的弧度被勾勒,薄而冷淡。
突然间,像是疏离了,为什么不能再近一点?
念头一起,无法抑制。
薛寻随手解开安全带,拉上半开的车门,接着熟练地俯身压倒文衍宇,趁他还来不及反应,两片嘴唇紧紧贴下,并毫不迟疑的托住后脑霸道深吻。
……
文衍宇睁大双眼,回神时旋即狠狠咬下。
薛寻闷哼一声,血腥味从嘴唇间蔓延开,淡淡的铁锈味让文衍宇微惊,牙关一松,薛寻乘虚而入,舌头纠缠住文衍宇的。
动作是强势的,然而吻却是温柔的。
轻柔的吮吸舔咬,舌尖刷过齿列,情人般缠绵。
轻微的喘息声在安静的车厢里萦绕,盘旋。
楼道灯不知何时亮了,透过窗户,投射在车前的地面,橘光暖暖。
薛寻收回身,撑着方向盘舔唇笑:“我还没试过混着血接吻,感觉竟然不错。”
文衍宇低头握紧拳又放手。
他们不是没有吻过,只是戏里戏外到底不同。
深吸口气,文衍宇推门下车:“薛先生,很感谢你救了我。可是,抱歉,我不习惯这种玩笑。”
“等等。”薛寻丢过来一个瓶子,“这是消肿的药,效果不错。明天我会和陆源说让他多放一天假,你就在家休息吧。”
文衍宇接过药膏,拐进楼栋口。
薛寻的声音遥遥传来,深夜里分外清晰:
“……还有,如果认为是玩笑能更让你接受的话,那你就当是玩笑好了。”
十一
一直到走进家门,文衍宇才彻底松懈下来。
药膏放在玄关柜台上,撑着墙壁换好鞋,慢慢拖起虚软的身体走向卧室。
脚下一绊,差点摔倒。
“阿灰……”
懒猫在地上挪了挪,继续睡,嘴角的口水晶亮。
文衍宇不觉笑了,抱着猫放回猫窝,盖上被絮。
打了口呵欠,疲倦排山倒海席卷。
外套里的衬衫被扯得凌乱,文衍宇干脆扯下都丢进衣篓。
手臂和胸膛上还有被掐揉亲吻的痕迹,过几天估计就会消下去,只要不在意,也没有什么。
用手背蹭了蹭嘴唇,实在没力气,文衍宇径直躺进被窝里,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
车在行驶回别墅的路上,薛寻顺手拨号,戴上耳机。
“喂……”略迷糊的女声。
“Amy,我是薛寻。”
声音不耐。“我知道,现在是凌晨十二点十三分,你确定有什么事迫切到需要你在这个时候吵醒我而不是在明天一早我们都清醒的时候再来交流吗?”
“咳……Amy,我把新片的赞助商脱光绑在酒店厕所上,至今没有放下来。”
音调拔高。“哪部?”
“《迷途》。”
放松下来又一紧。“他居然敢动你?!”
“不是,是我多管闲事而已。不算什么大事,和你说下,我可不希望再有太多后续。”
“薛寻!!我是你经济人,不是你保姆,你能不能少给我找点麻烦!光是帮你协调《迷途》档期,联络新片,策划新专辑我已经焦头烂额了!”
“谢谢你了,Amy。”薛寻低笑,低沉微哑的声线温柔如吟游诗人蛊惑的吟唱,可以轻易扣开任何一个少女的心扉。
过了会,电话那头才传出略不自然的女声:“阿寻,正常说话。”
薛寻敛声,突然语气认真地说:“Amy,我今天强吻了一个人。”
“强吻?你没搞错?当然这其实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等你什么时候把哪个女明星肚子搞大了对方死缠烂打威逼利诱时再来……”
“请,听我说完。”
“……好吧,大牌,你说。”
“我本来并没有那种打算的,可我还是做了。我一向喜欢你情我愿,你知道的,但我做完却一点也不后悔。”
“Amy,我觉得我是认真的。”
“……阿寻,你没发烧吧。”
“我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你觉得我对这种事什么时候糊涂过?”
叹了口气。“阿寻,是谁?”
“文衍宇。”薛寻想了想,又补充:“文越的儿子。”
“是他?!阿寻,我看你是真的发烧了,你知不知道他父亲当年的事,你居然敢去招惹他儿子。”
“我知道,我很喜欢他的电影,也很喜欢他的性格。”
声音了满满是不可思议。“阿寻,我看来是不能理解了。可是,就算你喜欢文越的电影,人都死了,你没必要再去招惹他儿子吧。”
“不,不,和他父亲无关,这点我分的很清楚。不早了,Amy你睡觉吧,我挂了。”
“等等,薛寻,你如果再给我……”
“嘟嘟嘟……”
拔下耳机,把车停进车库,薛寻对着后视镜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偷笑。
***
薛寻再见到文衍宇已是一天以后,天气仍暖,他却穿了一件浅灰色的高领毛衣,颀长的身形更显瘦削,脸上依然是温和的笑容。
平心而论,文衍宇并非那种能让人一眼记住的人,然而越是久看,越觉得舒服。
前面没有文衍宇的戏份,他只坐在一边看台词。
早上薛寻似乎状态很好,几场和配角的职场戏几乎都两三次便通过。
午休过是外景戏,全剧组转战室外。
一边开车,一边听文衍宇半抱着他胳膊兴奋的说台词,薛寻觉得这个场景熟悉且荒谬。
镜头从后座和窗外探来,文衍宇笑容灿烂肆意,嘴里喋喋不休。
其实薛寻一直觉得黎钦这个角色并不适合文衍宇,演员即使演戏,也大都会挑选与自己某方面有共同点的角色,然后扩大这方面性格特点,完全悖于自身性格的演出即使能演也绝不会出彩。
黎钦是热情,张扬,恶毒,诱惑的,而文衍宇则恰好相反。
“再快点,快点,呼,一百码太慢了,林业铭你是乌龟吗?”
“闭嘴,我已经超速了。”
“一百二,一百二怎么样,这里没有摄像头的……太慢了,我们可是在偷情诶,一点也不刺……”
薛寻一脚刹车,车在路边骤然减速,慢镜头下薛寻缓缓回头。
文衍宇无所谓的耸耸肩,看向窗外的大片荒野,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荒郊野外,四下无人,林先生把车停这,是,想干什么?”
薛寻面无表情的突然靠近,压了过去,嘴唇还未触上,手却扣住了文衍宇的脖子。
这个场景在全剧中已接近尾声,家庭事业双重压力下,林业铭借偷情逃避,不想情绪失控,途中错手差点杀了黎钦。
画面没有直接拍掐的部分,而是通过拍摄腿部的挣扎及后期配音体现。
副驾的狭小空间里,薛寻和文衍宇贴的极近,不再演戏的两人表情都恢复正常。
文衍宇微侧过脸,呼吸可闻的距离让他不太自在。
薛寻却没有再像以往一样口气轻佻,压低近耳语的声音甚至带点认真:“那天晚上……是我放肆了。”
文衍宇很快反应过来:“没关系,我已经忘记了。”
回得太快,薛寻一愣。
陆源那边已挥手叫过。
薛寻放开文衍宇,修长手指按着额头,双眸掩盖在碎发下,无可挑剔的面容上浮现出一点苦笑,声音小的似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文衍宇,你是不是有点自卫过度了。”
他却没有看见身侧的文衍宇刻意掩饰低头,推门下车。
防卫过度?
文衍宇大口呼吸户外空气,视野里漾满郊外田景。
每个人有各自不同的人生,何必因为一时兴起来打扰他的生活?
他一个人的生活。
天际渐渐暗下,夕阳的红艳染透地平线,火烧云绯红连片堆积成壮烈景象,一望无际。
辽阔的原野尽情延展,一直到视线所不能及的地方。
文衍宇怔了怔。
身后不断有惊叹尖叫以及快门闪动的声音。
有人拍了拍他,回头,是陆源。
他兴奋的指着天空:“衍宇,你看,这个场景像不像你《时光电轨》里的那幕?天,真的好,好……”
文衍宇失笑:“都是夕阳而已,哪里有像不像。”
陆源抓抓头,笑得很开心:“可能是你也站在这里的缘故,《时光电轨》我真的看过很多遍,你站在铁轨逆着夕阳眺望的场景真的是……perfect!”
“谢谢。”
陆源侧头又指着不远处:“干嘛一副不信的样子?你可以去问阿寻,我提到的时候他也说那幕真的非常经典!”
文衍宇下意识随手指看去,薛寻倚着车身,双手抱臂,半屈腿撑着车门,姿势给人感觉干脆利落。似乎流畅的身体曲线也同车融为一体。
望着夕阳,薛寻没有带着一贯的笑容,瞬间变得神情冷峻。
剧组几个年轻小姑娘借着拍景不时偷拍,薛寻却恍若未觉。
“衍宇,我们也拍夕阳吧!”
陆源突然开口,转眼已经跑去拽摄像,“开工,开工,我们借景拍一场夕阳的。”
场记苦着脸跟过来:“陆导,可是剧本上没有啊!”
陆源抽过场记板一拍:“我是导演你是导演?少废话!动作快点!”接着满场招呼:“道具,摄像,化妆都给我快点!衍宇,过来过来!阿寻你也别耍帅了,过来!”
仍然是那条道路,那片夕阳下,男人推开车门,干脆的下车,镜头捕捉着他的目光,夕阳的倒影不复绚烂,那深黑的瞳孔里弥漫着属于林业铭深入骨髓的迷惘以及一缕不着痕迹的……脆弱。
他望着夕阳,即使周身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