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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文自始至终也没跟杜杰透露过付笛的事。
他觉着没必要。真没必要。
堆在心里许多许多年的自卑,早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化成了一滩水,蒸成了一股气,最后也不知从哪个部位,刺啦啦一声便排出去了。尽管,蒸发的过程很痛苦,但是谁能说,现在这样的苏文,是不好呢的?原谅,原来也只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苏文看着马路上一排排闪过去的霓虹灯,心想,待会买点藕粉带过去吧,如果没记错的话,滕丽娟似乎喜欢吃那个?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大家坐看感情升温~连带着虐虐小杜~
62 杜杰归来
藕粉一大盒,苏文裹得像个球似的,全身上下就那条红色围脖最亮。在住院部楼下遇见苏琳琳,她正从卫昆手里接过烤番薯,小心翼翼地撕了皮在啃,苏文老远就闻到那甜甜的香味。
苏玲玲眼尖,奔雪地里去拉苏文,递给他一个烤番薯,道,“妈手术还没结束,里面味道重,先别进去了。”
卫昆细心提醒道,“这里冷,我带你们去我办公室。”
苏文惊讶地看向卫昆。苏玲玲兴奋地解释道,“他现在可牛了,在这儿实习呢!”
卫昆是典型的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大三的时候就能跟着一帮师兄一起进医院实习。他对苏玲玲说,“我知道你妈不待见我,没办法,我得快些让自己变厉害些。”
苏文拍拍卫昆的肩膀,道,“好男人。”
甫一进办公室,暖气扑面。由于是实习医生,所以卫昆没苏明生那么好的待遇,不大的办公室里还有寥寥的穿着白大褂的人。卫昆一一打了招呼,才领着兄妹俩人坐好。
苏文捧着杯子安静地喝水。一穿白大褂的盯了他许久,笑问,“阿昆,这谁啊?”
卫昆显然和来人熟稔,边替苏玲玲去掉红薯皮,边道,“玲玲他哥。”
苏文对白大褂打招呼,“你好。”
白大褂又盯着苏文看了会,道,“这哥哥比妹妹长得好看啊……”
苏玲玲蹭地一下蹦起来,“张扬!你怎么不去死!”
张扬“啧啧”摇头,“阿昆,你这准老婆太凶咯……你看看你,典型的见色忘友,就知道给你老婆吃,人家也饿啊……”
卫昆举起手中剥了一半的红薯,笑的温柔道,“来,喂你。”
张扬恶寒了一把,身后另外几个白大褂嘻嘻哈哈笑起来。苏文拉住斗牛似的苏玲玲,笑问卫昆道,“都是你同学?”
卫昆终于扒光了红薯的衣服,将**递给苏玲玲,回答道,“他们都是我学长,高我一级的,平时也很照顾我。”
苏文愣了愣。他的大学是在出租屋的电脑前和兼职的许多店里度过的。他没有朋友,也不孤单,在遇见杜杰之前,他除了王子卿和季海,是一无所有的。
滕丽娟活了四十多年,生了一个女儿,还算活泼;嫁了一个老公,至少表面上还看得过去。她自认为为这个家里做了很多,自认为为苏玲玲做了很多。可不是?为了保护女儿的利益,苏文愣是给整得几年都没回过家;为了女儿的面子,贵族学校也要上!可是大病一场,到头来睁眼看见的,是白花花的天花板和空荡荡的病房。
苏明生去办公室,苏文和苏玲玲都不在。
滕丽娟一下子有点害怕。
任谁刚从手术室下来,睡一夜之后醒来,身上余痛未消,余热未散,而周围是空荡荡几乎能听见回音的房间,都会感到害怕。
苏明生是在办公室隔间睡的,苏玲玲在卫昆那凑活了一夜,吸了一肚子的二手烟。苏文是坐在病房走廊里度过的一晚上。
所以现在拎着保温瓶推门,穿着烟灰色西装的俊秀青年,是苏文。
苏文眨眨眼睛,“阿姨,醒啦?”
滕丽娟张张嘴,艰难地吐出一个“啊”字,声音沙哑地不像话。
苏文上前拆开保温瓶,把刚买的滚烫的粥盛出来降温,道,“我打电话给玲玲,让她来看看你,顺便喂你吃早饭。”
滕丽娟点点头,苏文便站到床边打电话。
拉开的窗帘外,是冬日的阳光,还有满眼的雪白。
苏文站在金色的阳光和窗外的雪景中,拨通卫昆的电话——苏玲玲手机早没电。卫昆估计在挨个病床地探看,接到电话打了声招呼就回去喊苏玲玲。
滕丽娟视线依然有些模糊,觉得苏文的背影有些不真实。还记得第一次见着他,觉得这是个漂亮又沉默的孩子,个子不高,总是安静地吃饭、看电视、写作业。那会儿滕丽娟乐坏了,本来担心对方的儿子是个难缠的,没想到自己几下冷落,那孩子就彻底安静下去了。
此刻躺在床上,满脸横肉上布着丝丝皱纹的滕丽娟,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苏文看自己的眼神,亮亮的。苏明生推他,让他叫妈妈,苏文愣了愣,才低下头,半晌才道:阿姨。
苏文刚挂下电话,手机又不安分地震动起来。
这次他记得看来电显示了,是杜杰打来的。
苏文满心欢喜地接了,却听到杜杰一阵咆哮,“苏文!你最好老实交代!人在哪里!”
苏文莫名其妙,“怎么了?”
杜杰狂吼:“我在家等了你一夜!还想给你个惊喜!你现在最好给我个完美的理由,不然……”
苏文惊在原地,也不管杜杰在那边吼什么,他心里特想现在就飞奔回去。还记得杜杰昨晚的电话说,你要是现在叫我一声老公,我保证你明早一睁开眼睛就看见我。
杜杰的声音震得耳膜都痛了,苏文才笑着道,“阿姨昨天手术,我在医院。”
杜杰顿时有一种哑巴吃黄连的纠结感,恶狠狠道,“那个不完整的女人……”
“你什么时候到的?”
杜杰闷闷答,“凌晨两点。其实也没有等一夜,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就睡着了。你待医院别走,我去接你上班。”
苏文道,“今天周六。”
杜杰拍拍脑袋,“日子过糊涂了,你等我,我马上到。”
苏文挂了电话,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不要告诉滕丽娟杜杰要过来。
他是担心滕丽娟太高兴,刀口裂了怎么办?苏明生还不把自己轰出去?苏文想想就觉得乌龙。
但是苏明生那边……苏文头大啊!偏偏杜杰又是个霸道的,而且他等了自己一夜,怎么也不好意思再拒绝他。更何况……更何况自己心里明明还那么期待他过来。
正忧愁间,苏明生进门,苏文倏然站起,盯着自己父亲。
滕丽娟麻药还没彻底过去,身上又疼,早迷迷糊糊地再次睡去,唯留床头柜上的一碗粥冒着袅袅热气。
苏文站起身,斟酌许久才道,“爸,杜杰马上要来。”
苏明生却没什么大反应,只点了点头。苏文大惊,莫非他老子李刚附身了?!
苏文还是不放心,又加了句道,“我们待会就走。”
苏明生这才抬头看了苏文一眼。苏文在走廊露宿一夜,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刚从外面买了早餐回来,脸色也被冻得发青。父子俩无语地坐在沙发的两端半晌,才听苏明生问:“你吃早饭了么?”
“呃,还没,待会我和杜杰一起出去吃。”苏文有些拘谨地回答。
苏明生道,“一起吧,让玲玲来喂她妈,我们再出去买些点心,顺便吃饭。杜杰什么时候到?”
苏文有些惊讶,但还是不太自然地开口说,“马……马上……”
苏玲玲早饭喂到一半的时候,杜杰来了。拎了大包小包的补品,又递给苏明生一个剃须刀,德国进口的。
苏文对杜杰这举动很惊讶。这王八一样的人竟然知道要带东西过来?
杜杰看向苏文的眼神就像捉到老鼠的猫在看自己的主人——得意洋洋。
滕丽娟原本颓败的眼神瞬间成了两百伏的电灯泡,杜杰那句“不完整的女人”差点就脱口而出。
苏文上前拉住杜杰,警告地瞥了他一眼。杜杰看着苏文多日不见的面庞,满心欢喜,所有事都抛到脑后,直到苏文恶狠狠地在他腰间掐了一把,他才意识到要叫人。
“叔叔,阿姨好。呃……妹妹好。”杜杰压根没记住过苏玲玲的名字。“阿姨现在感觉怎么样?”
滕丽娟对杜杰那张真诚关怀的面孔感到十分荣幸,所以故作优雅地调整了面部表情道,“好多了,我身体一向好,恢复地肯定也快。哎呦你这孩子真是客气,带什么东西嘛。我看看,哎这些好东西得浪费多少钱呐!”
苏文看着滕丽娟忍着疼痛也要苏玲玲把补品搬到自己面前,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些人的固执,是根深蒂固的。
苏明生李刚附体,难得地对儿子没有摆脸色,只温和道,“走,一起出去弄些热腾的吃。”
杜杰拉着苏文的手率先出去,立即引来了早晨医院走廊里各种各样的目光。
杜杰毫无畏惧地继续走,苏文有些担心苏明生回魂发飙,抽了抽手,就看杜杰挑眉道,“郎君!我都靠近一个月没碰你了!”
他说得委屈,声音又洪亮,引来了走道里不少人的侧目。
苏文面红耳赤,回头看了看苏明生,正打算开口,前方两个穿着白褂子的人走来,那句刚发出一半音节的“爸”被硬生生掰成了“叔叔”
苏文尴尬道,“叔……叔,要不你先回去?我们买了送来就好。”
他知苏明生一向面皮薄,也算是给他找了个台阶下。
苏明生却愣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
杜杰不耐烦了,他只想好好地和自己的小兔子过二人世界,而面前这半老的男人一直在掺和,尤其是听到那声“叔叔”,杜杰心里很不痛快。
杜杰很生气,后果很糟糕。
他停下脚步,当着许多人的面转身道,“苏先生,麻烦你先回。”
苏文感到骤降的气压,拉了拉杜杰的手。杜杰看着自家小兔子对自己摇头,眼里有些哀求神色,这才放轻语气道,“外面天冷,雪还没化,叔……叔还是回去等我们吧。”杜杰把“叔叔”那俩字念得咬牙切齿,苏文安抚地捏了捏杜杰的手掌。
苏明生这才点点头,看了苏文一眼,转身慢吞吞地往病房走。
俩人刚出医院,就看见马路的电子屏上播放着扫黄的新闻,记者操着标准流利的普通话说,“全国共立案侦查涉黄、涉赌刑事案件1。5万余起,逮捕、刑事拘留2。5万余人,打掉犯罪团伙近4000个。”新闻正好放到末尾,此刻电子屏上是一条大大的标语:扫黄后,“失足妇女”将何去何从?
杜杰不怎么上网,最近又一直待在国外,他看了很久后问,“‘失足妇女’是什么?”
苏文嘴角抽搐,“你‘保险柜’里没被扫着‘失足妇女’吧?”
杜杰恍然大悟,道,“怎么可能!”
“那就好。”
杜杰拉着苏文的手过马路,道,“我那是GAY吧啊,只有‘失足青年’”
“……”
喊上两碗小馄饨,苏文坐在杜杰对面问,“你保险柜的那个老板怎么样了?”
杜杰挑眉,“萧硕?”
苏文点点头。
杜杰边吃馄饨边道,“他经营‘失足产业’方法不当,所以我把他降职,现在是‘保险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