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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浴室,卧房里只有月光洒在她一动也不动的身上,像座维纳斯雕像,静静地等 待解咒的人到来,给予她生命的活力、喜悦。
宋展鹏挨著她身边坐,那么轻的动作,有如一片羽毛落在床上,教她没防备。他 搭在她肩带上的手,也是轻盈的,然后,稍微使了点力,扳过她的身子,爱怜地吻她的 眉、她的睫、她的鼻、她的下巴,独独跳过她的唇。他这么做是一种温柔的折磨,让她 脸上每个细胞都醉倒,唇自然也会想要那种迷眩,主动迎接他的舌尖。
他用各种不同的角度,尝遍她唇齿内的芬芳,缠绵地、细腻地、狂野地、粗暴地攻 下她的吻,使她陷在吻里不能自拔。
欲望彷如暗夜燃烧的熊熊营火,诱惑他们化身为飞蛾扑火。
他的手指不著痕迹地解开丝结,让睡衣无声滑落,好方便他的手肆无忌惮地握住她 饱满的乳房,爱抚、搓揉、挤压……一声喟叹,他的喉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吻沿著她 的颈项来到红嫩的蓓蕾上暂停,贪婪地吸吮她的气息。
她什么都没有想,身体先背叛了她,无力瘫在床上,任他予取予求;嘴唇叛离了她 ,娇柔的呻吟,激励了他的热情,吞没她。
他的手终于游移到她粉红的大腿上,有些焦急地,扯下她的底裤,连同扯下了她的 自尊,突如其来地,他被她一脚踹到了地上,摔出一声巨响。
宋展鹏还没退烧地说:“这么快就想谋杀亲夫!”
程瑶掀起床上的被单,担心害怕地遮住一丝不挂的胴体,雾气蒙湿她的视线。她不 要被占有,不要是玩物,不要成为他发泄的工具,不要自己背叛自己。
宋展鹏光溜的上身散发著男性强壮的魅力,在他重新回到床上后,那股英气逼得程 瑶歇斯底里地喊道:“不要靠近,不要过来,不要碰我。”
“怎么了?”他关心地问,在安全距离之外。“你不是也想亲热吗?”他从她发烫 、抖颤、弓紧的身体语言得知。
“我……喔!”她打起颤来,眼底竟是仓皇无助的死寂。
“瑶瑶,不要怕,夫妻做爱是天经地义的事,一点也不可耻。”他包容地说。
“我……喔……我还没准……喔……准备好。”
“今天是新婚夜,没有鱼水之欢,你将来会后悔的。”
“我……我不会。喔!”
宋展鹏自信满满地说:“我会慢慢来,很温柔,你会喜欢的,何况我技术一流。”
“求你……不要强……喔!”她还没说完整那个“迫”字,天公开始打雷了。
“我没有要强暴你,我只是在进行丈夫的权利,和老婆温存。”他气红了眼,生平 最痛恨的暴行,就是强暴取欢和打女人。
“不,你误会了,我是希望你不要强迫我,让这件事顺其自然。”她柔声解释。
“你这个样子,怎么怀孕?”
“能不能过一段时间再同床,等我心情平顺后?”
“那我要睡哪儿?”
“家里房间不是很多吗?你……不然我去睡别间。”
“不用麻烦,我会安排自己的睡处。但今晚除外,新婚夜夫妻不同房的笑话,我可 丢不起这个脸。”宋展鹏拿著枕头,往沙发上奋力一扔,咬牙切齿道。
“对……不……起。”她楚楚可怜地。
他转身面对椅背,鄙夷地说:“睡吧!反正你还有一年的期限,希望你好自为之, 早点想通。”一语双关。
瑞士的美,百闻不如一见,它是个集合世间所有惊叹号的高原国家。
不管是洁净的蓝天、碧翠的草坪、波光粼粼的湖泊、雪白的山峦,或是优闲的乡村 生活,都让人有惊艳的感觉。
宋展鹏将蜜月旅行选在瑞士的圣摩里兹。这儿又叫贵族富豪的度假胜地,以宜人的 香槟天气闻名于世,而秋天是这里最美的季节,棕黄山林、宁静湖泊、远山薄雪、古典 小镇,看完了大自然的美,再看看人们的闲情,在湖里乘风帆、驾木舟钓鱼、沿湖骑脚 踏车的悠然自得,真是羡煞来自地窄人稠的台湾人。
他们的蜜月旅行是纯度假的模式,完全融入瑞士人与世无争的乐天生活,也摒弃大 饭店的华丽,与一对六十出头的农庄夫妇,分享田园的静谧。
过了几天散漫的日子后,两人兴致勃勃地来了趟冰河特快车之旅,在八个小时的旅 程中,共穿越两百九十一座桥、九十一个山洞,看遍积雪万年冰河、冰原,传统小镇, 潺潺溪流和高耸的拱桥,还有罗曼蒂克的餐车享宴。
这天下午,程瑶为了追随落阳的余晖,踩著脚踏车沿湖滨自得其乐,没一会儿,另 一辆脚踏车后来居上,把四个铁轮,变成两个轮子在针叶林中穿梭。
宋展鹏突发奇想地说:“我们来学虎豹小霸王骑自行车那一段情节。”
“不要,坐在把手上,多吓人!”
“就算摔跤,这儿绿茵软绵绵的,也不会痛,怕什么!”
拗不过宋展鹏的坚持,程瑶以殉难者的大无畏精神,开始惊险刺激之旅。上坡的时 候,宋展鹏叫苦连天,抱怨她该减肥了;在平地上驰骋时,他数次横冲直撞,吓得她尖 叫连连,心里知道他是逗她的,而她当然就应景地表演花容失色的惊惶貌;到了下坡路 ,由于地心引力使然,两个人被突兀的石块弹出车外,落在草皮上,笑岔了气。
“都是你,明明不如劳勃瑞福强壮,硬是要充汉子,害我手肘跌得皮开肉绽,血流 如注。”程瑶夸张地指著擦伤处。
“劳勃瑞福有哪点好?拍了部桃色交易,露出那一身松垮垮的赘肉,把他在女人心 目中的偶像地位,自我摧毁。”宋展鹏扼腕地说。
“你该不会是羡慕他的际遇吧?”
“像黛咪摩儿那流身材的女人,我见多了。”
“吹牛不打草稿,台湾能有几个像她那样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又太瘦的美女?” 程瑶挑衅地说:“报上名号来评评!”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的老婆。”他巴结道。
“我才没有。”她眼神瞟向湖面,抗议的声音小到激不起一丝涟漪。
“别谦虚了,我都摸过骨了,对你的曲线了若指掌。”他苦水满腹地问:“我什么 时候才有像劳勃瑞福那样的享受?”
新婚夜的创伤,在这片湖光山色的抚慰下,没有留下记忆的疤痕。
她明确地对他说:“等你有他一半的魅力时。”
宋展鹏二话不说,脱下毛衣、汗衫,健硕的体格、硬朗的线条,真会让女人眼花撩 乱,让男人相形见绌。
“我是说知名度。”她捂住眼睛,红晕从指缝透出。
“有什么不好意思!我是你老公?。”他偏不让她逃避,拉开她的手糗道。
她深吸一口气说:“把衣服穿上,免得感冒著凉。”
“我现在全身热血沸腾,山谷的凉风也吹不降我的温度,你说怎么办?”他双眼燃 烧的火光,比夕阳还深红。
“求求你,穿上衣服,我可不想未来几天在照顾病人中度过。”她像个劳碌的妈妈 ,拿著衣服追逐打赤膊的孩子。
“我要你用身体替我挡风。”他乘机把她钉在他的身上。
“你真是色胆包天,居然敢在这公然调情!外国人会怎么看我们?”她半推半就。
他心不在焉地说:“他们会说小儿科。”一颗心扑通跳得剧烈。
然后,他深情地探索她的唇,彼此融入大自然里,成为这片瑰丽山川的一部分。
“尼采说过,圣摩里兹是世界上最令人难以忘怀之地。”他在她耳畔呢喃。
今晚,就在今晚,程瑶暗暗决定要做他的女人。
谁料到,今晚宋展鹏与离情依依的农庄老夫妇把酒言欢到天明。
蜜月旅行的终点站,选在和平的公园都市──日内瓦。
宋展鹏为了让她有入宝山,不至于空手而归的遗憾,特地带她参观了几处名胜,联 合国总部、世界上最大的杰特喷泉、红十字会总部象征济弱扶倾的红拱桥、表中劳斯莱 斯的百达翡丽总店,以及一趟热气球之旅,真是一网打尽。
程瑶简直是爱死了这个国家,当他们驻脚在苏黎世的班霍夫大道,这和巴黎香榭丽 舍大道齐名的购物街时,名副其实是女人花钱买得美丽的快乐天堂。
“买些纪念品回去吧!”宋展鹏建议。
程瑶慧黠地说:“买个咕咕钟送以婕,叫她上班少迟到。”
“嗯,有老板娘的味道。”
“这个透明音乐盒好精致,乐谱就像盲人的点字书,很别出心裁,送给妈妈。”
宋展鹏心花朵朵开地说:“也给我们买一个,晚上调情用。”
“这个阿尔卑斯山长笛满特别的,送给芸芸,叫她以后少说话,多吹它。”
“要长舌妇闭嘴,这是不可能的。”
程瑶叹为观止地道:“你看,这瓶子里有颗梨子,瓶口这么小,不知是怎么装的? ”
“它是在梨子树开花时,把瓶子套上去,让梨子在里面生长,再装上酿好的梨子酒 制成的。”宋展鹏见多识广。
“这个送给外公,让他大开眼界。”她雀跃不已。
逛累了脚,他们学著欧洲人的闲情逸致,挑了间以花圃做围篱的露天咖啡厅,一边 喝咖啡,一边眺望街道,好不浪漫。
一群黑发黄皮肤的男女,手上提的、拿的全是摄影器材,从对街走来。
“展鹏。”
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刺激了程瑶的神经,不必循声望去,她已浑身冒出鸡皮疙瘩, 防卫起来。
“你们看,我就说展鹏来瑞士度蜜月,一定会在这儿歇脚。”颜茜儿笑得花枝招展 地说:“因为,这儿对他深具意义。”
程瑶不动声色地轻啜一口咖啡,用苦涩的黑水冲掉梗在喉咙的刺。
“大嫂,别在意,这女人说话没大脑惯了。”一个模样像艺术家的男人开口解危。
颜茜儿打情骂俏地说:“要死,你才是一脑豆腐渣。”
这个女人,一看就知是青菜、萝卜都吃,来者不拒的花痴。程瑶冷眼旁观。
“瑶瑶,他是我兄弟,陆。”宋展鹏兴奋地介绍,“我老婆,程瑶。”
一声高昂的口哨响起后,“乖乖!难怪你肯安居乐业,原来是得一如花美眷。”陆 咧嘴一笑,友善地说:“我是陆,你好。”
她礼貌性点头。“程瑶,你好。”
“真是不单纯,闪电结婚!这么猴急!实在不像你宋展鹏的作风,该不会是……” 陆口无遮拦,想是和宋展鹏情谊深厚,才会如此捉弄人。
“奉儿女之命。”颜茜儿轻藐地接口。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宋展鹏答得很绝。
“你这话很耐人寻味,到时候喝满月酒,我可要好好掐指一算。”陆嘿笑。
“好家伙,你不提酒就罢,提了我就一肚子火!说,我结婚的喜酒,为什么不给面 子?有什么狗屁事会比我的大喜更重要?”宋展鹏咄咄逼人。
“去骂我老板,把我当牛马使唤。”陆大吐苦水,“我那时在澳洲拍无尾熊专辑 ,回台湾才看到你的炸弹,还来不及负荆请罪,大哥你先我一步度蜜月飞走了,为了万里寻友,我连气都没喘,就接下拍茜儿MTV的工作,如此马不停蹄,都是为对兄弟你说这一句:恭喜!”
“废话说那么多,陆,选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你向你大哥赔罪,晚上喝个痛快, 当是喜酒喝。”颜茜儿一旁敲边鼓。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人家新婚燕尔,是不欢迎电灯泡的。”陆不干。
“展鹏是不会见色忘友的。”颜茜儿抓住男人的弱点。
宋展鹏大男人地说:“当然不会,在异乡遇故人多难得,晚上在REBE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