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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铭最后还是没有来;在与他通过电话之后当天晚上又再次打了电话过来,他的太爷爷突然心脏病发了,他已经到了机场准备登机时收到消息,只能又回了去,姚瑾熙虽然有些失望却也不能说什么,毕竟那是陆铭的太爷爷,他留在那边是应该的。
当天晚上,布兰登公爵在牧师的祈祷之下永远地阖上了眼睛,平静地走完了人生最后一程,姚瑾熙红了眼睛,强忍住才没有失态,还要安慰伤心过度几乎昏厥的陆奶奶,之后就是操办葬礼,一直到爷爷入土为安。
等到一切都结束,最后一项仪式也完成之后,从回到伦敦起几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的姚瑾熙已然是精疲力尽,倒进床里更是连再多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也连手都抬不起来,慢慢滑开按了接听,又直接点了免提。
陆铭同样疲惫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瞬间就包裹住了他的心脏,那一处原本起伏不定的心绪终于是慢慢平静了下来。
“都结束了吗?”
自从那次之后他们每天都会通话一次,即使隔着时差,两个人都很累,却也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彼此安慰,姚瑾熙闭了闭眼睛,回道:“嗯,你奶奶没事。”
“那你呢?”
“……我也没事。”最难过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这会儿陆铭的声音就在耳边,确实让他心安了很多。
沉默三秒钟,陆铭与他解释:“太爷爷的手术做完了,很顺利,不过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我只剩几天的假期了,打算这几天都在纽约陪他。”
“没关系,你别过来了,爷爷的葬礼已经结束了,明天我要去总公司那边一趟,之后就回去,我们回去再见吧。”
姚瑾熙闭着眼睛几乎是梦呓一般,陆铭有些无奈,提醒他:“你累了就早点睡吧。”
“别挂,”姚瑾熙一听他要挂电话赶紧拦住:“多说几句吧,你说话,我听着。”
虽然撒娇这样的词放在姚瑾熙身上很不合适,但这会儿他毫无防备的恳求语气却确确实实的让陆铭产生了一种他在与自己撒娇的错觉,原本很沉重的心情突然就舒缓了一些,再开口语气也更温柔了几分,问他:“你要去总公司?你们公司是不是出事了?”
“你知道?”
“……有听说过。”
姚瑾熙想了想回道:“不是很严重,不用担心会影响和莱颂合作的事情。”
“我是担心你。”陆铭轻叹气:“你自己小心一些。”
“没事,大不了就不干了,”姚瑾熙不在意地说着,对他的关心却很受用:“别担心。”
******
放了电话,陆铭走进病房里,陆老爷子已经醒了,在闭目养神,听到他走进门来的脚步声,扯开嗓子冷淡问道:“你又在给他打电话?”
陆铭走上前去帮他掖了掖被子:“太爷爷的手术很成功,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我也好放心回去工作。”
“我是问你……”
“太爷爷身体不好要多休息,”陆铭打断他的话,语气带着执拗的坚定:“我是个成年人了,对自己的事情有分寸,太爷爷不用担心。”
陆老爷子对他这样冥顽不灵的态度很不满,奈何身体不争气,眼下也多说不得什么。在这个时候,陆铭只是不想刺激才做过手术的陆老爷子,否则换了其他人一而再再而三提起要他和姚瑾熙分开的话题,他一早就没了耐性。
看着太爷爷重新睡下,他才松了口气,心里默默算着时间,想着有可能还是要去伦敦一趟。
******
葬礼结束之后,热闹了没两天的古堡里又变得冷冷清清,来参加葬礼的人都已经陆续离开,遗产继承手续有律师在办,并不需要姚瑾熙费心,其实要继承这栋古堡需要付出非常高额的遗产税,在旁人看来完全不划算,何况以后姚瑾熙会回来的机会也寥寥无几,只不过就算留个爷爷的念想,他也没打算放弃这里。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东西,在葬礼结束的第二天,已经耽误了工作很久的姚瑾熙就不得不离开出发去总公司所在地。
管家已经来提醒过车子在楼下等着,姚瑾熙道过谢,走出房门,恍然间听到走廊尽头传来的琴声,不自禁地就顿住了脚步。
从怔愣里回过神,就已经下意识地抬脚走向了走廊底的那间琴房。
轻推开房门,看到坐在钢琴前的人时,姚瑾熙有些意外,却也并没有出声,就这么站在门边,默默看着沉浸在自己情绪里,手指在琴键上翻飞的陆奶奶。
即使已经年过古稀,陆奶奶依旧是有着优雅出众气质的贵妇,只是这个时候她眼角噙着眼泪,窗外透射进来的阳光在她周身投下光晕,就仿佛将她隔绝在了自己的世界里,让姚瑾熙根本不忍心去打扰破坏。
一曲终了,一直到陆奶奶目光转过看到他,姚瑾熙才走上前去,问她:“您怎么会弹这首曲子?”
很小众并不出名的一首钢琴曲,姚瑾熙一直以为听过甚至会弹的人都不多才对。
陆奶奶红着眼睛笑了笑,语气平淡地解释:“当年我在学校的琴房弹的就是这首曲子,你爷爷因此对我一见钟情,都是五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老人家在回忆往事,姚瑾熙听得有些怔愣,没等到他开口,陆奶奶又说道:“后来我跟他分开之后就很少再弹了,都生疏了,好在阿铭还有肯跟着我学。”
姚瑾熙闻言很是惊讶:“陆铭他……会弹这个曲子?”
陆奶奶点头:“他从小跟着他太爷爷一起长大,我能见到他的机会不多,不过他很有天赋,我教他,他也肯学一学就会,而且特别偏爱这首曲子,念高中的时候代表学校参加一个国际音乐节比赛还拿了奖,当时电视里都直播了。”
陆奶奶提到自己孙子语气很有几分骄傲,姚瑾熙却再次愣了住,几乎是不可置信,良久之后等到他回过神,再开口声音都有些止不住地颤抖,试探着问道:“他比赛拿奖,是……在十三年前吗?”
“是啊,他跟你说过是不是?”陆奶奶想当然地就以为是陆铭告诉他的,又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自从他开始工作之后,整天都是忙公司的事情,都荒废了。”
姚瑾熙闭了闭眼睛,十三年前,正是他人生最灰暗的时候,就是在那一次,他无意中听到广播里放出的那一段曲子,那种不张扬的温柔一下就打动了他,录下来之后反反复复地听,那是在他最低潮最黑暗的时光里唯一能给他安慰带他走出困境的力量。
当时他只记得广播里有提到那是一场什么青少年国际音乐节大赛,但弹琴的到底是什么人来自何方他却一无所知,哪曾想兜兜转转这么久,原来那个人其实一直就在他身边。
陆奶奶见他表情有些怪异,疑惑问道:“怎么了?”
“没事,”姚瑾熙按捺住心中惊涛骇浪一般的起伏情绪,笑着摇了摇头,问她:“奶奶,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我再在这里陪你爷爷一段时间吧,”陆奶奶再次轻叹了一声,眼神又黯淡了下去:“这里空空荡荡的,我不忍心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想多陪陪他,再过段时间吧,我再回去。”
“好,到时候我跟陆铭一起来接您。”
在上车出发之前,姚瑾熙再次拨通了陆铭的电话,那边还是半夜,陆铭半梦半醒间接起,浓重的鼻音传来,显然是睡着了被他给吵醒的:“出什么事了?”
“我爱你。”
半夜三更睡梦中被电话叫醒,然后就是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告白,陆铭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怔愣了三秒钟,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并不平稳的呼吸声昭示着那边刚刚才对他告白过的人此刻的激动,才终于确定他不是出现了幻听,于是这会儿也彻底清醒了过来。
按开床头灯坐起身,陆铭握紧了手里的话筒,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笑意:“你这个时候打电话跟我说这个?受什么刺激了?”
“你不喜欢?”才告白过的人语气又恢复了一如往常的平静,却再感觉不到半分冷淡。
“喜欢,就是有些好奇。”
“……等我们见了面再说吧,”姚瑾熙道:“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晚安。”
陆铭用力捏了捏话筒:“我也爱你,回头见。”
☆、第 53 章
沿着崎岖的山间小路走上山顶;是一座石砌的已经有很多年历史的教堂;这个地方风景很好;每到周末;附近的居民都会来这里做礼拜;热闹却不吵闹。
姚瑾熙沿着教堂四周转了一圈;拍了几张照;听着里头传来的幽幽吟唱声;起伏不定的心绪慢慢平复下来;没有急着进去一直等到里头的人陆续离开;傍晚之时;才进了门。
教堂里已经没什么人了;神像前头有低着头的修女在虔诚祷告;她的身后是同样在做祷告的站成一排的六七个孩童,姚瑾熙在后排坐了一会儿才走上前去,结束祷告仪式的修女转过头看到他很是惊讶又惊喜:“亚瑟?”
“玛瑞莎修女,好久不见。”姚瑾熙笑着与她打招呼。
这里的教堂离当初他念书的学校不远,以前每个周末姚瑾熙都会来这里,与这玛瑞莎修女也算是熟识,知道她是个心地很善良的人,还收养了很多孤儿,从那个时候开始姚瑾熙就开始资助她,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断过。
那几个孩子一听说他就是这些年一直在捐助他们的好心人当下都围了上来,一个个都绽开了天真的笑脸和姚瑾熙道谢,姚瑾熙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说了几句话,玛瑞莎修女让他们都去外头玩,这才问起他:“亚瑟已经有好多年没回来了吧?”
姚瑾熙点了点头:“工作结束了难得有假期,顺道就过来看看,玛瑞莎修女……我来其实是想问一件事情。”
“你说吧。”
“以前我念书的时候,和我一起来过的两个同伴您还有没有印象,我记得您跟其中一个叫陆铭的应该还挺熟的?”
“陆先生吗?当然记得,他跟你一样,以前也总是一到周末就会来这里,不过他一般是周六,你是周日来,他每次来都会教这里的孩子弹琴,”玛瑞莎修女感叹道:“多亏了你和他,这些年要不是靠你们一直给我们捐助,这里也许早就关门了。”
即使已经有了猜想,真正得到确认,姚瑾熙还是心中五味杂陈:“……他会在这里弹琴?”
“他琴弹得很好的,我记得后来有几次你们有一起来过吧?你们是朋友?你没有听他弹过琴?”
“那另一个人呢?我们一起来的时候都是三个人来,他说他也会在这里教这些孩子弹琴,您还有没有印象?”
“另一个人?”玛瑞莎修女想了半天摇了头:“太久之前的事情了,实在是记不起来了,不过要说教过这些孩子弹琴的,那个时候确实只有陆先生一个。”
面对对方略显疑惑的眼神,姚瑾熙却说不出话来了,当年他第一次见到齐瑞,就是在这个教堂里,那个时候他妈妈去世的消息传来,那一天他清楚记得他在这教堂外头的墙根下头坐了一整天,然后就再一次听到了有人弹那首曲子,就像是每一次他最难过最灰暗的时候总会适时的出现安慰他,当时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一直到全曲弹完,他才想到要起身进里头去,然后就看到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