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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武心里暗忖著。
「等会儿我会再陪你去你那一栋操作一次。」苍武说。
到达九楼时,和面不改色的苍武对应著的是已经气喘吁吁的隼。隼喘著气,一语不发的凝视著苍武的颈项。
「怎麽了,我的脸上有东西吗?」苍武问,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和颈子。
这才发现自己正失礼的盯著别人的隼立刻回神过来,慌张的道歉:「对不起,只是……只是……我在想,我怎麽都没被叮……」
「啊?」
「就是……那个……绝翅馆里原来也有蚊虫,叮的你的脖子都红红的……」隼的视线又摆上了苍武的颈子。
没想到这次被吓到的人是苍武,他身型大大地震了一下,啪!的一声用手将脖子遮住。
隼看苍武红到耳根子的脸以及难为情的表情简直看呆了……他不知道原来苍武那张冰冷的俊脸上可以露出这种神情。
──不过是蚊子咬罢了,为什麽露出这种表情呢?
「这没什麽的,是我过敏才会这样,擦点药就好了,你不用放在心上……」苍武将领子提了提,顺口胡诌著。
那印记才不是什麽蚊子留的,是天海──当然这打死苍武,他也不会告诉隼的。
「九楼就是王的牢房,王的行动是自由的,只要在特定时间上来通知王一声就好了。」迈开步伐,苍武转移了话题。
隼在苍武身後唯唯喏喏地,又想问关於王的问题,又吞吞吐吐了好半天不敢问出口。
两人站到牢房面前时,天海也正准备出来。
「早啊,武……」
隼望著眼前出来和苍武道早安的金发男人,紧张的扭了扭手指,因为金发男人虽然长相漂亮的如同女子般,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和气势。
隼偷偷瞄向苍武,却发现苍武在这个浑身散发著气势的金发男人面前依旧面不改色:「天海,可以下去用餐了。」
「嗯……今天你还带了个跟班嘛?」
天蓝色的眸子一扫过来时,隼心脏猛地漏了一拍,但那如利刃般的视线没有停留在他身上多久又放回了苍武身上。
「他不是我的跟班,是新来的狱警。」
「喔……原来是就是他呀。」天海轻笑了声,眼神玩味的看著苍武:「果然是你最怕的类型呢。」
──最怕的类型?
他是苍武最怕的类型?隼瞪大眼睛,望著苍武的背影,总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别胡说!」苍武咋了声,就怕身後那个敏感纤细的人感到沮丧。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工作完成了吗?我们一起下去。」
「不行,我还要陪隼过去古豔那栋一趟。」见天海要伸手拉他,苍武赶紧说道。
「这样呀……真可惜。」天海不甚愉快的咋了咋嘴,锐利的视线又把隼给吓到了。倏地,他身型稍微往前一倾,在苍武脸上香了一口:「既然这样的话,中午之後来我房间,算是补偿,听清楚了吗?」
苍武俊脸一僵,随後眉头变重重地拧成一团。
「我说……你听清楚了吗?」天海笑著,又问,冰冷的蓝眸内有著强迫的意味在。
「清楚了。」咬著牙点头,苍武哼了一声。
这一幕看在隼的眼里,只觉的苍武和天海间的氛围暧昧的诡异……
──只是自己想太多了吧!对的!一定是!
隼在心里自我调剂著,心里的不愉快却始终没有散去,不愉快的点在哪里?他自己也不晓得。
天海离开後,苍武也没说什麽,沉默地带著隼往和天海离去的反方向前进。
苍武当然不希望隼对那一幕产生任何误会,但他明白就算隼误会了,那又如何?他和天海间的暧昧关系是事实,其实没有什麽误不误会可言……愈解释,只会把他们之间已经模糊不清的关系描绘的更加模糊。
两人各怀心思的准备从另一个楼梯下楼时(平时连栋的中央都有铁门隔离空间,所以要到连栋的楼层必须到回一楼才得进入),苍武却注意到身後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他往身後一看,却见到隼一直盯著九楼,除了王的牢房之外的唯一一间房间。
好一回儿回过神来,隼才发现苍武也停下了脚步等他。
「啊!抱、抱歉,我只是觉得好奇……」
「没关系,好奇是理所当然的。」
「那……里面有什麽东西吗?」
「不好意思,这个我也不清楚。」
苍武也对这间房间感到兴趣过,他曾去问过蒂尔和雅人,他们说,每栋楼第九层,除了王的牢房外另外附设的一个房间,是专门供给王使用的,被称为『王的房间』。
天海的这个房间苍武并没有进去过,天海也没和他提过这个房间里放了什麽,所以他一直都不晓得里面究竟是长怎样的。
「没、没关系,不好意思的是……我、我们赶快走吧,别耽误时间。」隼羞赧的歉笑道。
35
*正文
当苍武和隼来到古豔的楼层时,那种在黑暗中的躁动似乎比在天海那栋楼时更加强烈了。
──毕竟是自己楼层的狱警吧?苍武心想。
隼被那种隐隐约约在空气中发散著、不安分的诡异因子弄得心神不宁,高受的身子蜷缩在苍武身後显得很诡异。
「隼!」苍武的叫唤声让隼吓了一跳。
「什、什麽事?」
看著隼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苍武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再这样下去要怎麽当狱警呀?
伸手拉住隼冰冷的掌将他拉到面前,苍武比了比隼手腕上的电子表:「这里是你负责的楼层,现在就实际演练一遍以後的工作吧。」
「喔!好、好的。」隼那张白皙的脸孔莫名的浮著红晕,他轻轻抽回手,开始照著方才苍武交他的方式刷盒。
牢房内窃窃私语的交谈声此起彼落,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这让隼感到紧张,连指尖都颤抖著,苍武很明显的就可以感受到隼的惧意。
轻叹口气,苍武轻拍了下隼的肩头:「别紧张,反正有我在。」
隼先是定格了般凝视著苍武好一会儿,随後变面露微笑的点点头,手指也不这麽颤抖了。
虽然没有表现在脸上,但苍武心里觉得隼的反应挺有趣的,就好像被塞进手里的那盆花,给他洒点水、施施肥,他还会感恩的对自己笑似的。
刷盒的步骤很简单,没有什麽困难的,不一会儿牢房便全部打开了。
犯人们陆陆续续的从牢房内走出来,三五成群的,纷纷交头接耳的不知道说些什麽,看著隼的眼神既暧昧且诡异,不时的还可以听见交谈中有著下流不堪的淫秽词语。
苍武眉头一拧,很自然的挡到隼的身前,替他阻隔掉视线,可是声音他却阻止不了。
「苍武……」
「没关系,别在意他们说什麽!」简单的确认人数後,苍武拉著隼便快速离去。
──果然隼的长相很吃亏。苍武暗忖著。
以自己的状况来说,当时刚进绝翅馆时,其他楼层的犯人也没起什麽太大的反应,顶多是好奇、暧昧的目光会显现,却从来没有进犯的意味。然而今天带隼来,苍武却觉得,好像只要自己不在,或一个不注意,那些犯人们就会如豺狼恶虎般扑上隼一样。
其他楼层的状况也没好到哪里去,到六、七楼时,甚至还有犯人对隼毛手毛脚,但全都被苍武档了回去。
隼的面色也十分不佳,他本来就胆子小、怕事,遇到这些状况,只能更加的偎著苍武寻求庇护。
这种情况苍武看了也明白──如果放隼一个人,他是没有办法胜任这份工作的。隼不像自己,还有办法能保护自己,他根本就是温室中的花朵,没人保护就只能任人摘取。
苍武不禁在心底埋怨起了雪洛伊,为什麽要让隼担任这份工作。
「你还好吧?」苍武轻叹了口气。
「嗯。」
──还嗯!明明脸色就一片惨白。
「别逞强喔。」
「我……我……是有一点点,觉得不舒服。」隼忽然抓紧了苍武的袖子:「苍、苍武,你……你明天还会陪我来吧?」
「嗯。」以现在这种状况,苍武也不可能放心让隼一个人行动了。
──至少会先陪著他一阵子吧。
「那、那就好,真是谢谢你了!」隼那镶著灰瞳的眼眶里水光流转著。
「不用客气。」苍武摇摇头,一边用眼神催促隼完成八楼的刷盒动作。
八楼只有两间牢房,里面的注的两个人苍武并不陌生,但也说不上熟稔──黄发的诺拉和灰发的伊欧姆,诺拉不久前才向古豔挑战过王战。
这两个人,苍武对他们的印象一直不好。
之前苍武来八楼进行刷盒工作时,偶尔他们会用言语挑衅他、嘲弄他,不过在他们发现苍武只会板著张扑克脸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後,也就自讨没趣了。
「哟!就是雪洛伊找的那个新狱警吧!」诺拉目光猥琐的踏著轻浮的步伐走来,细长的眼睛里闪烁著不怀好意的光芒:「长的一脸娘味,很欠干啊?」
走在诺拉身後的伊欧姆咯咯的直笑,模样看起来怪阴沉的。
「不过这张脸还真是漂亮。」诺拉伸手一把攫住了隼纤细的下颚,隼一惊,抓紧了苍武的衣襬。
「喂!别动手动脚的!」苍武抬高眸子,眼神凌厉。
「干嘛!你那什麽眼神,想打架吗?」诺拉叫嚣著,一把推开隼,扯住苍武的领子。
「你想打的话我奉陪。」苍武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波动,黑眸内闪烁著炯炯光芒。
「苍武……」隼一旁畏缩的扯著手指,双腿早已颤抖的厉害。
「诺、诺拉,玩笑别开的太过火了,苍武是别栋的狱警,又是天海的人呀,你可别坏了规矩!」一只苍白的手忽然抓住了诺拉的手臂,接著说话的人是一直站在诺拉身後的伊欧姆,他举起了另一之手上苍白乾瘦的食指,指向苍武後方的楼梯处:「而、而且你看,古豔在那里呢。」
隼和苍武沿著伊欧姆所指的方向望去,红发的高挑男人正站在阶梯上,双绿的眸子略带慵懒的望著他们。
──这人是谁?隼盯著漂亮的红发男人,恐惧之外又跳出了个疑惑的情绪。
诺拉咋了声,瞪了演红发男人之後就大力的推开苍武。苍武脚下一个踉跄,向後跌去,还好身後的隼正好接住了他。
「菜鸟!这次算你走运,下次被我逮到就没这麽幸运了,洗乾净屁股等著被我干吧!」诺拉对著隼叫嚣,哼一声就和伊欧姆离开。
「苍、苍武……」隼搂著苍武搂地紧紧的,也许是因为诺拉的话赶到太过害怕,苍武想要挣脱还费了一番力气。
「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下次的机会的。」
整整被扯皱的衣领,苍武的视线摆到了从阶梯上下来的男人身上。
──这个家伙,是为了保护他们才驻足下来的吗?
「古豔,真不好意思……谢谢你了。」苍武走到古豔面前,一张扑克脸好像刚才没有发生任何事般。
「我没有帮你什麽啊,不过是在旁边看好戏罢了。」古豔的语气冷淡。
「不,我想如果不是因为你,诺拉恐怕不会轻易罢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