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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放弃地以为男人不打算开口时,男人说:「为什麽想回来?」
打哑谜似的,韩时飞突然冒出的这句话使他一时间无法反应,直到半晌後才明白过来。
「因为……因为我不想死,比他们,我比较想待在这里……因为,这里有你……」最後一句几乎是含在嘴里发出,他不知道韩时飞有没有听见,脸颊烫红得直难为情。
「是吗?」他听见韩时飞说了这句话,之後便再也没有启口说话。
报复计划 30
後来透过小陈转述他才知道,在他住院第四天中午,一度发出病危,生命迹象薄弱,血压脉搏直往下掉,差点就呼吸停止,韩时飞守在病床旁整整一天,连公司也没去,就只是紧握著他的手,什麽话也没说。
乍听到时,他感到不可思议,完全想像不出韩时飞会为他做出这种事。
然,从那之後,两人的相处模式确实有了转变。
韩时飞不再处处针对或出言讽刺,两人之间和平得像是初识友人,虽然对话并不多,但这样相处状态却是林砚恩所心冀。
韩时飞也常拿他看不懂的眼神盯著他瞧,每次都令他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这样的氛围他并不讨厌。
大概从鬼门关前绕了一圈回来,他的心境明显有了转折与新的认知,亲人的病逝对他来说固然留下不可抹灭的伤痕,甚至最初之际数度有一了百了的念头,关在房里的那段时间,总想著要怎麽才能解脱痛苦。
後来他才领悟,是他自己把自己设限於死胡同当中,不懂得转弯思考,把自己的悲惨遭遇负面化,总想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人。
直到那一场梦,逼得他正视自己的心情,而後他才恍然,原来他一点也不想死,原来他对这个世界还有眷恋。
只是他不明白的是,明明已经一无所有了,他为何还对这里有眷恋甚至不舍的感觉呢?是──是因为韩时飞吗?
这瞬间,他困惑了。
把视线移向病房内始终安静不语的男人身上。
他盘腿坐於沙发,笔记型电脑就搁置於盘起的双腿处,好看修长的手指在底盘游移滑动。
从前天开始,就见他把笔电抱来病房里,之後除了外出购买三餐外,几乎都待在这里。林砚恩心付:难道他都不用到公司上班吗?
发现他就连坐也坐直挺,像当军人似的,脸上的表情依旧是那抹冷淡,就算天塌下来也无动於衷。
突然,漆黑的双眸直射而来,与他对上眼,他吓了好大一跳,差点就从床上弹起。
「你渴了?」他忽然说。
林砚恩摇头。
「要不然你看什麽?」
看什麽?咦──难不成他刚才的凝望韩时飞都看在眼里?他不是专注打电脑吗?
「我……我是在想,你整天待在这里,公司那里……」
「我不是带电脑来了?」
「你是说……」
「现在作业程序都资讯化,很多东西从电脑上就能处理完成,开会也能通过视讯了解会议内容,至於一些需要签定的文件,我请他人拿来医院。」
他没讲,林砚恩倒没发现他前方的桌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叠由资料夹堆起足足有数十公分高的文件。
韩时飞就连不在公司内,还得为公司的事物操心劳累。
突然间,他有点能明白父亲为何甘心将公司交给韩时飞打理,又为何林砚妤对韩时飞的能力赞誉有加。
这就是他以往一直忽略,不曾仔细去深思的部分。
褪去仇恨,他发现这两天对韩时飞的了解与好感比之前增加了许多,大概是仇恨憎恶使人蒙蔽双眼,连带心也一块蒙蔽,所以才总看不见韩时飞的好。
「你──真辛苦。」他发自内心由衷说道。
他扯唇说:「管理一家上市公司,怎麽可能不辛苦?」
「这麽说好像也有道理。」
之後,不知道怎麽地,突然陷入沉默当中,气氛有点沉闷,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解乾,林砚恩低头扭著手指,撇头再瞧了瞧韩时飞,他已埋头於眼前的萤幕中。
閒閒无事可做的他,发了一会儿呆,然後感觉有点疲倦,便用遥控器将床头降低,裹起被窝,闭上眼缓缓睡了过去。
# # #
出院後,林砚恩在家里足足休息了一个礼拜,消瘦的脸颊在小陈连日的进补下,稍微圆润了些,气色也好上许多。
之後,他询问韩时飞能不能继续去公司上班,男人没有多想就答应他。
打从获准上班後,林砚恩心情一直处於兴奋状态。大概是閒了太久,也或许是有点想念公司里的同事,获得同意那天起,他连在家里走路都忍不住哼起歌来。
小陈对他的态度也没有最初那般敌视与恶劣,偶尔也会和他一起待在客厅看连续剧,一块痛骂那负心脚踏两条船的男主角。
度过了周末,接下来便是久违的上班。
一大早的,不到六点钟他便已清醒,梳洗完毕後六点半下楼品尝小陈精心准备的早点。
细嚼慢咽的,把小陈特地熬炖的咸粥一口一口吞进肚里。
七点过十分,韩时飞也跟著下楼,而吃完饭後待在客厅的林砚恩早已把韩时飞每日固定会翻的美式报纸全部看了一遍,摺叠整齐,他走到饭厅交给韩时飞。「挪,你的报纸,抱歉有点乱,我刚看完。」
「没关系。」难得韩时飞会回答他,林砚恩以为他又打算耍冷漠。
林砚恩坐在椅子上,支手撑著下巴看他一边翻报一边咬著吐司的模样。
这种平和的模式,在几个礼拜前是绝对看不到的吧。
他以为出院後,韩时飞会将他赶出这栋林家大宅,任他在外头自生自灭,林砚恩甚至在心里做好打算,海外的户口还有点钱,他能用那些钱租间套房,然後去找份适合他的工作。
然万万想不到的,韩时飞竟什麽话也没表示,如同以往般,每天上下班,而他则待在家里养病,韩时飞甚至不再限制他的行动。
他们没有血缘、也非朋友,若真要标明他们的关系,大概算是仇人,如此迥异的对立身分,而今却能安详和平地待在同一个屋檐下,说给第三者听大概没有人会相信吧。
然,他们之间确实起了些微难以解释的化学变化。
也许,这场大病过後,变的人并不仅是他一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打量太过光明正大,如鹰眸般的视线扫了过来,「看什麽?」
这好像不仅一次被韩时飞捉包,真叫人尴尬……他别过头,「没……没有啊。」瞬然站起身,「我、我去上班了!」他慌忙地往屋外的方向走。
「等下你和我搭同辆车。」韩时飞的声音从身後传了过来,林砚恩停下步伐,「啊?」
「坐同一辆车到公司去。」他又重覆了一次。
他、他不是不希望他与他的关系曝光吗?他抑著疑惑没问出口。
「喔,好。」他回到客厅等著,电视节目一台转过一台,心里头的念头千回百转地绕著。
等韩时飞翻完报纸也吃完早餐,他才和他一前一後的走出屋内。
同坐一辆车到公司的感觉有点奇怪,林砚恩说不上来,与他待在窄小的车内空间,韩时飞庞大的存在感逼迫得他有些在意。
手心处微微地沁出汗水来,他往座椅擦了擦,将视线投注到窗外的景色。
好不容易到达公司门口,他迫不及待地跳下车,还没走几步,一股力量就从後头拉住他。「你病还没好全,别瞎跑。」
他睁大圆眸地回头看韩时飞,後者皱了皱眉,也一脸不自在的表情。
他能将韩时飞这句话解读成关心吗?是吗?会不会是他会错意了?
总觉得好难为情。
双颊些微地泛红,他傻愣地点头,放慢脚步和韩时飞并肩走进公司内。林砚恩可以料想到他和韩时飞一块进公司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公司了吧。
电梯门口前站了堆等著上楼的人员,一台电梯刚跑了下来,他和韩时飞便一块挤入电梯内。公司内采一视同仁的管理方式,并无特别增设给主管阶级搭乘的电梯,所有人员不论阶层都搭成同样电梯,就连最高统领的总裁亦是如此。
不过大概是畏惧韩时飞从内散发出的威严,大夥宁可挤压别人也不敢多碰触总裁任何一丝衣角,因此韩时飞身外形成一圈莫约五公分的空间。
林砚恩显然没有这等福气可享受,他在最外侧被挤成沙丁鱼似的,幸好他的身高偏中上,垫起脚尖勉勉强强还能呼吸到新鲜空气,要不大概会窒息於电梯里头。
「林砚恩。」
似乎有人叫了他一声,他依循出声方向瞧去,是站在最後处的韩时飞。
「过来。」韩时飞又说。
过去?现在这种状况要怎麽挤过去?
他发了下神,还来不及回应韩时飞的话时,就见他伸手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而後一扯,自己便落进了韩时飞的怀内,不重不轻地撞击在他身上。
「啊……对不起。」他摸了摸撞疼的鼻梁。
韩时飞看了他一眼,而後将他拽拉到身後,往前站了一步,将後头的空间留给他。
林砚恩霎时明白他这举动下的温柔,他凝望著韩时飞的背影,不知道为什麽心脏跳得又快又重,快得他以为下一秒心脏便会从胸口直接弹蹦出来。
不知哪里冒出的冲动,他揪住韩时飞背後的西装外套,把头轻轻搁靠在他宽阔厚实的背部,汲取著他身上充满男性又令人心安的味道。
报复计划 31
走出电梯前一秒,韩时飞拉住他低声说了句「中午一起吃饭」,他讶异地睁大眼,下一秒男人皱眉露出一丝懊恼的表情,而後将他推出电梯。
他恍惚著神智走进办公室内,坐下身後,脸颊瞬间爆红燥热著,他边扇风边将刚才的事想了一遍,愈想心脏就跳得愈快,根本无法控制。
只要一想起韩时飞的面容,心里头便不自觉的漾起一丝甜蜜。
天,这是怎麽了,他疯了……林砚恩捂著脸。
「小恩,你在干嘛?」
林砚恩自掌心抬起头,对面的宋平一脸疑惑地看他。
他再度脸红,声音细若蚊蚋:「没、没事……」
宋平狐疑又看了他一眼,往自个儿的椅子一坐,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兴致盎然问道:「对了对了,听说今天你和总裁一起进入公司?」
他露出困窘的表情,想著不知道该怎麽回答才好,迟疑吞吐了一会儿後,才说:「我跟他……嗯……是旧识,今天在路上遇见便搭了总裁的便车。」
宋平「喔喔」两句,明白地点下头,可没多久,他又问道:「那之前在电梯里遇见,你们干嘛装作不认识?」
「那、那是因为……他是总裁嘛,我怕给他带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