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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郎掳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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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应该解释成善有善报,人家成双成对,他是银子入袋,各有喜事嘛!

最近欠下不少赌债需要银两疏通,不然老是受制於债主三小姐,说来有失男子颜面。

“我到底有哪点对不起你们,非要割我的心头肉。”郁卒的白茫一脸难受。

吓!说得真严重。“你也看到白堡主多专横了,你想,有人阻止得了他吗?”

“至少你用不著表现得太懦弱,一副引颈就待的死样。”他瞧了就有气。

“我……我怕死嘛!”他心虚的说道。

“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在他的剑架上你该死的脖子前,你有能力避开并予以反击,而你却动都不动地装死。”他眼睛可没瞎,岂会看不出蹊跷。

他是故意示弱,让人有机可趁。

“呵呵!叫你看穿了。”向青华讪笑地触触伤处。

作戏总要做做样子才好取信於人,白震天的身手是不弱,但他也非半吊子赌徒,当初王爷看上他的不光是赌技,还有过人的武功底子。

赌技智囊团的成员个个善武,除了陪三小姐琢磨赌术外,另一项要务就是保护她的安全,自然得精挑细选出高手,因此他的能力绝对可以闪过那一剑。

以秋儿的精明慧质,不难看出他的小把戏,所以一再怂恿被妒火蒙了心的男子大开杀戒。

她的算计他略知一、二,无非想趁两人交手之际开溜,同时报复他们的出卖和自大,最好两败俱伤都别去烦她,这才是一石二鸟之计。

不想成为掌中棋,受点小伤是在所难免。

云化二重天,天之上是神,天之下是人,各有灵通,休讲天机,全赖一张嘴。

“什麽好兄弟,你就见不得我快活是吧!”两眼气红的白茫不甘地朝他肩上一捶。

啧!真重,想害他得内伤。“姻缘自有天定,谁叫你挣扎了两年还不表白,兄弟我也无能为力。”

“少说风凉话,我自认脸皮没你厚,迟迟开不了口。”懊恼已无济於事。

“秋儿不适合你。”

“你说反了吧!是我配不上她。”他有自知之明,月与星相似却差之千里。

秋儿的蕙质兰心不输一位闺阁千金,优雅不失清灵,脱俗而绰约,理智中犹带一丝慧黠,出尘的五官染上不凡的气度。

若非家道中落,否则以她的姿容早已是王孙公子们追逐的窈窕佳人,何需劳心劳力为八王爷府争气卖命。

雪泥难和,天与地看似相连,其实始终两两|奇+_+书*_*网|相望,他是自惭形秽,明明心存恋慕却无法更进一步,徘徊在原地空对自我。

可是看到那个人的出现,他又不免有几分怨妒,是他先发现她的美好,实在不愿拱手让人。

“白兄弟勿妄自菲薄,秋儿太聪慧了,她需要的是一位能制得住她的男人,而你只会被她牵著鼻子走。”

“我甘愿不成吗?”他口气恶劣的冲出一句,随即怅然地抓抓头皮。

向青华善解人意地搭上他的肩。“去喝一杯如何?春儿酿了新酒。”

“不醉不归?”

“好,陪你醉个痛快,当是赔礼。”他口里说得豪爽,实则在心底哀号;先喝一大碗解酒菜不知有无功效?

“哼!你欠我一个老婆,记得要还。”白茫拎起他的衣襟赌气说道。

“是、是,我准备改行当媒人公。”专牵红线。

失意的人最大,他舍命奉陪总成了吧!

一年有四季,月有盈朔,人也不可能天天顺遂,当存後顾之忧,方解百年之祸。

那厢春风得意,这头失魂落魄,欢乐几家有。

“走走走,去喝光春儿的好酒,咱们来当楚狂,狂歌笑孔丘的虚伪……”

声音渐远,一片黄叶飘落。

自是多情。

白家堡一声声咒骂言词流泻一室,满地的污纸任意扬放,字字清丽有馀,力道不足,看得出不用心。

一位娇媚的俏佳人趴伏在书桌,有一划没一划地抄写著女诫和三从四德,墨乾了又添,袖口沾上了污黑而犹不自知。

好个班姬,守寡就守寡嘛!干麽没事写了七篇女诫,卑弱、夫妇、敬慎、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教壤後世人。

“晚寝早作,勿惮夙夜,执务和事,不辞剧易。天哪!当女人当得这麽辛苦,我宁可出家当尼姑。”

埋怨不已的白绿蝶写得手发抖。在纸未誊上参拾柒,表示是第三十七遍,往後还有六十三篇。

要她晚睡早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通常她是早早上床安睡,近午才起来,能不多事就尽量不沾染,双手细白不愿操劳。

什麽“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妇不事夫则义理坠废,若要维持义理於不坠,必须使女性明习义理。”丈夫是天,必须敬谨服侍,但是若遇到残暴不仁的良人呢?

亦要谨守愚规盲从吗?

哼!班昭嫁了个好夫君曹世叔才能有所成就,若是夫君是荒淫无道之徒,她哭都来不及了,哪有空间编书立传,左右汉室荣衰?

“贞静清闲,行已有耻,是为妇德;不瞎说霸道,择辞而言,适时而止,是为妇言;穿戴整齐,身不垢辱,是为妇容;专心纺绩,不苟言笑,烹调美食,款待嘉宾,是为妇功。”

唉!外面的天空好蓝,她为何得和死人的歪句周旋,瞧瞧“叔妹”篇写得多荒唐,与丈夫兄弟姊妹相处要识大体,明大义,受气蒙冤也是天经地义之事,不可一意孤行失了和睦气氛。

拜托,若是姑叔诬陷大嫂偷人难道不用辩解,任其屈辱加身,然後悬梁自尽以示清白?

荒谬,愚昧,这是自贬其身;班昭一定没受过气,所以无从得知被人凌辱的苦,班家一门都受汉室重视,夫家哪敢得罪,不捧在手心当宝才怪。

“莫儿,和儿,你们写好了没?”不耐烦的白绿蝶一睇坐在一角的两抹人影。

一蓝一绿的孪生姊妹各执墨笔一枝,挥汗如雨地用心临摹,整整齐齐地叠好十数张纸,不似另一旁龙飞凤舞的杂乱。

主子有难,婢女挽袖相助。

“小姐,你别催嘛!耳无淫听,目不斜视是什麽意思?”笔划更多。

“少罗唆,快写,我心情非常不快。”讨厌的臭墨,更想摔了它。

“小姐,你以後就避著堡主一点,不要惹他生气。”和儿甩甩手,大胆地呼出一口气。

手酸死了,小姐犯错,丫鬟就苦命了。

“你到底是服侍谁?我还不够忍让呀!”不然她何苦抄书。

“显然还忍得不够。”她小声的嘀咕著。

“你在偷骂我是不是?”耳尖的白绿蝶眼一瞪,扬笔一挥。

毫毛上的墨点点滴滴,主仆三人全成了花脸,好个山水画。

“小姐,你不要弄脏自已啦,不然待会又要害我们挨骂了。”莫儿紧张的拾起手绢为她拭净。

白绿蝶调皮地闹著,一下子以纸遮面,一下子划划两个丫鬟,嘻嘻哈哈地不把惩罚当一回事。

原本写了近五十遍的诫条全乱成一团,丢弃在地上宛如废纸,破破烂烂地任由三个花样年华的姑娘抢来踢去,枉费了一上午的努力。

“咳!你们打算拆房子是吧!”探进个脑袋瓜子,秦九云好笑的说道。

白绿蝶没好气的一哼。“舍得从美人窝爬起来啦!我当你被妓女包养了。”

“我……呃,我去商号兜了两圈,绝对没到嫣水阁寻欢。”他说得心惶惶。

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有说嫣水阁吗?不打自招。”瞧他一睑心虚的模样,肯定在青楼待了一晚。

她年纪虽小可不笨,他一身的胭脂味比她还浓,昨夜做了何事还会不清楚吗?

嫁他是大哥的意思,她从来没想过这问题,彼此都太熟稔了,反而生不出所谓的男女情爱,感觉就像多一个兄长疼爱罢了。

“小蝶儿别捻酸,九云哥这不就来陪你了。”他以为她在嫉妒。

“不希罕。”她骄傲的一扭头,回到书桌前继续抄写女诫。

“使性子了?”他怜宠地抚抚她的发顶。

她嫌烦地拨开。“九云哥,你要是无聊的话就去找姑娘,我很忙。”

闻言,他为之失笑。

是该说她天真还是单纯,竟拚命把他往其他女子怀里送?!

男人有男人的需求,他在芙蓉的床上销魂了一夜,身体上的满足是获得宣解,可是心里头却惦著这个爱生气的小娃儿,只稍微歇息一会就起身回堡。

他承认自己是风流些,在两名女子间举棋不定,老是无法割舍其中一人。

“再给我两年时间,我不会负你的。”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保证。

她怀疑地抬头一晒,听不太懂他的含意。“你要负责什麽?”

“呃,就是我们的婚事……”

他还来不及说完一句话,白绿蝶突然兴奋的跃起,像一阵风似地冲出去,口里直嚷嚷“大嫂、大嫂……”

“搞什麽鬼,哪来的大嫂……大嫂?!”灵光乍现,秦九云跟著追出去。

被遗忘的和儿、莫儿早习惯了小姐急惊风的性子,相视一叹地低下头,把一切收拾好,互相为彼此擦拭脸上的墨汁。

然後,等著挨骂。

看著满室的凌乱,不由得一怔,希望能在堡主发现前恢复原状,否则就有罪受了。

那幅王羲之的好画……

第五章

真不敢相信,她又回到白家堡。

上回是用两脚走进来,这次则是丢尽了脸,由人横抱入内,一路行来尽是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羞得她不敢抬头见人。

为何会是她?

“你睡著了吗?”

白震天的取笑声让藏在颈窝的娇容怒哼一声,她宁可处於昏迷状况,也不要面对眼前的窘境。

她从来没想到有人胆敢在光天化日下上八王爷府掳人,而且脸上毫无愧疚之色,似乎理所当然地来去,无视当事人的意愿。

他果然有做商人的奸诈,亏本的生意绝对不碰,专挑利字头来拦截。

“秋儿娘子,你就别害躁了,要我直接送你入洞房吗?”他是挺乐意的。

“下地狱比较快,一路顺风。”辛秋橙闷声的说道,双脚一蹬要求下地。

“我不想伤害你,安分一点。”他收紧手臂,轻拍她的玉背以示警告。

该死的家伙。“这句话奉送你才是,狂肆之徒你当之无愧。”

“好一句赞美词,深得吾心。”哈,狂徒,多符合他此刻的举动。

一向深藏不露的情绪难得外放,冷绝的白震天心思细密地勾起唇角。

喜欢她是意料之外的一件事,二十八年来,他从未对任何一位女子动过心,唯独她的倔强和理智深印心底。

身为白家後人,白家堡的当家主人,有不少觊觎堡主夫人位置的女人使尽心机,巴不得成为他的妻或妾,甚至不惜自荐枕畔地贪求与他一夕之欢。

他的身边从不缺莺莺燕燕,但却无一人能留住他的视线,再美的艳姝也只得短暂宠幸,撼动不了他的冰颜石心。

秋儿的嫣然一笑陡地勾勒他的呼吸,以傲霜之姿睨视芸芸众生,不卑不亢,不伎不求,清冷如雪却暗藏波涛,智取滚石掩大水,一片华月照碧波。

她是他生命中的奇宝,点化出他的遗缺,暖和了孤寂的岁月。

人生在世难觅一知心人,他何其有幸能在茫茫人海中与她相逢,谱上一段属於两人的传说,在一场赌局的助益下成形。

为此,他得感谢古珩的“诈赌”,为他赢了一位美娇娘。

“晓风居?!我以为应该是迎月楼。”客人当居客室。有一丝不安的辛秋橙瞪著横匾发呆。

“你是我的娘子,自然要与我同居一室。”这麽一想,他倒是得意地咧开嘴。

他真是吃定她无力反驳?!“大话别说得太顺,咬到舌可是疼得很。”

“你在索吻吗?”他轻佻地扬高左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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