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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等我哦……”
“你也,”目送寇冰树远离的美艳螓首不曾回转,女子握刀的手一起一落间,姬家骄纵狂妄的太子爷已落得与他六名保镳一样凄惨的下场,身体软软一颓,面地倒卧不起。“认错人了。”
女子转身就走,留下同伴善后。
※※※
袁七英把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门、却跌得惨兮兮又哭到脸花花的凄惨老婆,打理干净又上好药后,轻轻抱上床。
“老婆啊,你这样乱来,痛的是你老公耶……”大个子的愁眉从接回老婆那一刻起就没打开过。自言自语着,他摸了又摸老婆哭到睡着的红肿双眼,碰了又碰她摔得伤痕累累的手肘与膝盖,亲了又亲她跌破皮的额头。“你要跌倒之前都不会替我着想一下,下次不要这样了啦……听到没有……”
袁七英依依不舍地关上房门,忿忿回转客厅。
“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兰西是谁?为什么要把我老婆害成这样?”他难掩愤慨,小声质问着心情沉重的展力齐。“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兰西是小秀哥哥的女朋友,自从小秀哥哥在他二十二岁那年猝逝之后,兰西就跟着失踪了。九年多来,我动用了所有关系都找不到她的下落,她好像从人间蒸发了。要不是死瘟猫说过她没事,我一度以为……”
“以为她随男友去啦?”袁七英倒了杯水给满脸疲惫的哥儿们。“死瘟猫就是秀儿的优秀哥哥啊?他人已经挂了,怎么告诉你兰西没事?托梦啊?”
“你真的想听灵异事件?”
“这段准你漏掉!”
他的反应,终于让面容凝肃一晚的展力齐露出笑容。
“反正我也觉得兰西不是会轻易向死神认输的个性,她的生命力跟她师父我一样强,不像她病歪歪的男朋友。今天晚上,树丫头说她遇到了兰丫头,她很确定是她,要我跟她一起去指认。听说那个女的不承认自己是兰西。”
“我老婆说是就一定是啊!我老婆最诚实,又不会说谎!干嘛耻于承认啊,龟龟毛毛……”袁七英一想到老婆的惨样,就悻悻然杂念起来:“没事害人家的老婆跌个乱七八糟,都不知道人家的老公看了多心酸……”
“你已经强调了一路,死七英,你是骗人家没老婆啊!”展力齐眼中笑意更深。“后来的事你亲眼目睹了,哥哥我不赘述了。”
袁七英不太想回忆这一晚的种种惊悸心情。
他只要一想起晚上去接老婆,准备上东区拍美丽的大头贴,结果他人一到会场,车子还没停妥,就看见他老婆和死力齐一前一后冲了出来,两人张惶失措,不晓得在找些什么;尤其他哭花脸的老婆边找边哭,还一边跌倒,他就吓个半死……
展力齐斜觑指关节握到发白的兄弟,打趣道:
“不管这名女的是不是兰丫头,哥哥我都欣赏她啦!因为哈哈,等我和树丫头追过去的时候,姬家活该的死太子刚好被人从储藏室抬出来。可惜了只是昏过去,那女的心肠不够狠,应该直接了结人中败类才对,反正这小子常常活腻了。姬家一口气被撂倒七名大汉也够瞧了,这条新闻一定会被封锁,赶明儿个,我来问问小玄子,他家的太上皇爷爷有没有把保护不力的安全室给拆了,哈哈!”
“我现在发觉你心胸很狭隘欸,死力齐。”袁七英不以为然,“人家死太子只不过比你俊美一点,有钱一点,又诱拐过秀儿一次而已,你有必要记恨到现在吗?虽然我看那个死小子也不见得多顺眼,但是我都不会像你这样落井下石。”
“是吗?”展力齐双手环胸,冷笑两声。“他那张俊美的脸庞,可是树丫头喜欢的类型,我倒要看看你心胸多宽大。”
“什么?!”袁七英猛然握拳。“你再说一次!”
“你啊,结婚这么久了,到底知不知道树丫头对死瘟猫的感情?”
“什么感情?不就是从小一起长大……”袁七英猛然想起小秀哥哥忌日那天,岁月村一票老妖婆的明示以及他老婆很失常的生理反应。“你是说树儿曾经喜欢秀儿的哥哥?!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不是朋友的喜欢?”
“说暗恋比较贴切,是不是‘曾经’就很难说了……”这也是身为他和村中一票妖婆对树丫头的担心啊,猪头七英。当年若不是老妖婆强势将树丫头赶离桃园,以她无欲无求的单纯个性,可能真守着墓园,终老一生了。
“暗恋?!”袁七英匪夷所思地跳起来。“他凭什么让我老婆暗恋他啊?!”
“这句话我绝对赞成,我们学校一票女生迷死瘟猫的病态迷得要死,还把他封为白马病王子,我就常常觉得她们的视力糊得非常厉害。”
“你说是不是‘曾经’就很难说了,是指……我老婆现在还在喜欢那只挂掉的瘟猫?!”袁七英跳脚。怎么可能!那他呢?她老公在她心中算什么啊?!
“我可没这么说,那是你自己说的。”展力齐撇得清清爽爽。
“妈的!你再给我说风凉话,我就直接把秀儿绑去给姬家死太子!”这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死太子的注意力转移,就不会仗着树儿曾经暗恋过一张和他酷似的小白脸,而打起他可爱老婆的歪主意!也许他该牺牲秀儿,不然……
“那名疑似兰西的可疑女子,应该为民除害,直接挂掉应该挂掉的人中败类。”袁七英神色阴晴不定地下结论,展力齐举双手赞成。
“谁没有过去,你的过去也一堆,不必太在意了。”展力齐安慰惶惶不安的拜把。“说出来不是要困扰你,而是让你留意树丫头的心情。我对这个贴心的小妹妹,有一份感激之心。老实跟你说啦,瘟猫去得太突然,那年秀丫头一家子都崩溃了,这也包括兰西。瘟猫的后事,是树丫头陪我全程打理的,她替瘟猫守灵到出殡为止。”
而且,每一天都对着瘟猫的灵柩欲言又止,秀丫头所形容的未语先凝咽,泪水狂掉三升。这些话展力齐决定保留不说,他兄弟的脸色已经太白了。
“我老婆好像真的很喜欢这只猫……”袁七英望着地上,愣愣地沉思良久,才愤然轰着展力齐:“我的过去早就过去了,我老婆的过去真的有过去吗?”
“你在绕口令啊!我哪知啊!你摇死我也没用,不会去问本人哦,笨!”
“有吗?过去了吗?啊?有吗?到底有没有?你说!”
“妈的,死七英!叫你去问本人,你听不懂人话哦!再摇我就剁了你的手!”
“我老婆对我现在到底是怎样!你说!我和姓姬的和一只猫,谁重要?啊?”
“死、七、英!”咬牙切齿。“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剁掉你的猪手啊!啊?”
“我老婆晚上明明就答应我,说不会忘记她老公的!她不会忘记吧?你说!”
展力齐到处寻找袁七英收藏的猎刀。
第十章
自从前天晚上跌了个惨兮兮回来之后,寇冰树就发现了,她老公的行为愈来愈难以预测。常常在她身畔踱来踱去,每踱个几步就一脸深思地凝视她好久好久,不知在研究什么,让她不得不心生惶恐起来。
而且,他常常心血来潮就——
“老婆,你过来一下。”袁七英跪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胸前,态度严肃地等着寇冰树从后阳台战战兢兢地奔过来跪坐在他对面,怯怯望着他。“嗯……嗯……”
这种面对面的和式跪姿,近来俨然成为夫妻俩沟通严肃问题的标准姿势。
“七英?”听丈夫嗯了老半天,嗯不出个所以然,寇冰树担心不已。
偏头想了十分钟,袁七英慎重说道:“我可不可以借看你的相簿一下?”
“可以,我去拿给你……”
“不用了,我知道在哪里。”袁七英拉住半起身的老婆,从垫子底下摸出一本木质相本。“我真的可以看呴?我要翻开了哦?”他看着老婆,双手有些发颤。
寇冰树实在不懂只是一些生活照,为什么他要这么认真。“我帮你……”
“啊!”看着老婆毫不迟疑地翻开相本,毫无心理准备的袁七英一跃而起,往阳台方向退去,旁边跟着不明所以、只知道要跟着逃的……他老婆。
“怎么了……有……”
“没有老鼠,什么都没有,不怕哦!”袁七英赶快将吓得小脸泛白的老婆拥进怀里,拍拍又抚抚。之后,就将下巴顺势抵在她头上,他很介意地哀怨道:“老婆,不管你的过去有没有过去,我都不要离婚哦,你老公就只能是我哦,我哦……”
“离、离婚?”
“不要说这个字眼!不要说!”袁七英无法承受地捣住老婆的嘴巴,猛摇头。
可是……那是他说的呀……
“老婆我问你哦,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不要有所隐瞒哦。”袁七英将老婆抱高,与自己平视,满眼威胁道:“可是你的答案要是太伤人,我还是会难过哦!”
那……她该怎么办?他的问题不会很难吧?
“你后不后悔嫁给我?”
啊,这个很好回答……寇冰树的嘴巴被忘了拿开的猿掌捣住,便用力摇摇头。
袁七英被老婆的诚实取悦,快乐推论:“你很高兴嫁给我,对不对?”
看他快乐,寇冰树跟着开心地点点头。她喜欢这个地方,很喜欢这个家的……
“我就知道我比一只猫和绣花太子强,哼!”袁七英自信满满,拉着老婆转身。“走,我帮你晾衣服,等一下我们下去巡一下,顺便散散步,看看星星。”
“只剩一两件而已,你先看照片,我一下子就好。”
袁七英不忍拂逆贤慧的好老婆,眉开眼笑着坐回沙发,随手将相本一翻,笑脸就僵了一下。
看到老婆按成长年岁铺陈的相片,除了婴儿照,映入眼帘的首页还放了一张国中生模样的小男生照片,袁七英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个嘴唇发紫、一脸病容的国中生就是管冬彦,他和他妹妹秀儿的长相有几分酷似,看人的神韵都冷冷淡淡。
终于亲眼目睹了老婆暗恋多年的神人——神经病的男人!袁七英没风度地暗哼;兼完人——完蛋的男人,袁七英没风度地将嘴一撇。
可是,随着一页页翻过去,他的笑嘴也一吋吋垮下,满足的笑脸更是一吋吋崩塌。
“七英……你在跟我说话吗?”寇冰树从后阳台探出头来。
“没有!”背向她的大个子,埋在照片堆里迳自念念有词。
看到老婆的相本里充斥着这个男人,她的生长史跟这个男人根本脱离不了关系。看到相本里满满是管冬彦的全身照、侧身照、远照、近照,不论是个人照或是合照,都被小心护贝起来,细心收藏着。
袁七英遭受空前重创,抓着相本满面呆滞。
他永远不可能像他一样……瘦不拉叽!他永远不可能像这只病猫一样要死不活!他就是把全身的肉都剥掉、去削骨,也永远不可能那么瘦!
他该怎么办?树儿喜欢这一型的,他该怎么办……重新投胎也来不及了……
袁七英患得患失,不可自拔地陷入严重的忧郁期。
“好久没看到这些照片了……”寇冰树晾好衣服后,泡了杯茉莉绿茶给袁七英,低呼着在他身边坐下,并指着相片中坐在凉亭里看书的俊秀男子,柔声解释道:“七英,他是小秀的哥哥,冬彦哥哦……”好怀念哦……
忿忿不平的一双猿目密切留意着老婆,随着她柔情似水的眼神,转望影中人。
袁七英皱眉观望许久,一口喝光绿茶,忽然拉老婆起身。“老婆,你过来一下。”
寇冰树纳闷,随丈夫走进卧室,两人站在更衣镜前,透过镜面互望。“七英?”
“老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