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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儿得了肺炎刚住进医院,我老婆不能请假,我能不能……”
话还没说完重光就开口打断他,“行,快去吧,我自己打个车。”
“谢谢俞总啊。”小陈感激地对他道,“那俞总我重新找个人送你去酒店吧,”话才说完就到从楼梯上下来一个人,小陈像是看到救星一般地扑上去,“邵忻,我孩子生病住院我得赶过去,你替我送俞总到酒店行吧?”
“小陈,车你开走,我打车过去就好。”重光已经率先一步开口,没等得邵忻的反应,像是潜意识里,在极力回避着什么,小陈转过来道,“这怎么行俞总,让邵忻送你过去吧,”又转过来,“邵忻,行吗?”
莫邵忻点头,对他道,“你赶快过去吧,这里有我呢,放心。”
看着邵忻把车库的车开到面前,重光才坐了上去,门才关上邵忻就问道,“俞总,您要去哪个酒店?”
重光愣了两秒,脸上不知什么表情,慢慢地才道,“最近的就好。”
邵忻听他这样说才注意到他还提着一个包,这才意识到他是刚下的飞机就往公司赶,没再说什么,邵忻转了方向盘开出大门,重光坐在身后,一路无话。
虽然五年没见,但邵忻太了解他的性格,找了一家才开业不久的五星酒店停下,在他刚准备下车时重光看着他开口道,“你不用跟我上去了,回去吧。”
邵忻看了他一眼,太淡漠的眼神,完全不起任何的情绪,他道,“我总得把您送上去。”说完就要开门下车,重光眼神一冷,叫住他,“莫邵忻。”
短短三个字,他的手竟然就停在那里,不能动。
他听见重光轻微的呼吸声,道,“你回去吧。”
不带任何犹豫的关上车门,他看着重光的背影走进酒店,曾经那么熟悉的背影,那么想念的声音,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却再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留恋。
邵忻慢慢闭上眼睛,五年的时间,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今天竟然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不是不怀念。像是看一场电影,脑海中回放的,一幕幕,都是那些残缺的记忆,而今,他终于可以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回忆那些过往的岁月,曾经沧海难为水,也不过在自己,一念之间。
现在的他,心里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波澜。
邵忻启车,离开了酒店。
后来的这几天,重光都没再遇到邵忻,他不知道莫邵忻是什么时候离开北方来到这个城市的,这五年,他没有他任何的消息,明明可以打探得到,他却再没有那个心思,他历来有太清楚的认识,当初断得干脆,他就不会允许自己再有半分的藕断丝连。但这次的相遇,整整隔了五年,他竟然,会有些不由自主。
那天重光和吴波一起请了银行的人吃饭,上面本来没答应,但一看有重光的名字,也不能不应。一顿饭吃下来菜倒没吃多少,酒开了一瓶又一瓶,他们本来就有求于人,况且不在自己的地盘,总要顾及别人的面子,重光没有借口不喝,本来他就是东道,不到一个小时,他一个人就已经干了快有半瓶茅台,最后,吴波终于和他们谈妥了借贷的事,走出大门时连吴波都觉得他有些摇摇晃晃,小心地扶住他,“你没事吧?”
朝他无所谓的摆摆手,重光道,“我没事,你回去吧。”
“真不用我送你?”吴波担心地道。
“啰嗦,哥什么酒量你还不清楚,你回吧,我自己有开车。”
因为小陈家里有事,所以第二天重光就让公司单独给他派了车,今天虽然喝得有点多,但深知自己的酒量,他也没找代驾,自己开着车就上了高速,开着窗子让风呼啦啦地灌进来,吹得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担心油不够,路过加油站时,重光特地把车开进去准备加满油,时间已经快要到十一点,人很少,只有自己的一辆车开过来,重光熄了火,打开车门的那一刹那,他忽然就愣住了。
重光没有想到,莫邵忻会在这里做兼职。
看到来人时,邵忻也有一瞬的发愣,世界这么大,他可以五年都没有他的任何消息;世界这么小,可以让两人在偌大的城市里,再次相遇。
重光率先问出来,“莫邵忻,你做兼职?”
邵忻淡淡地点了下头,重光看他穿了工作服,只是薄薄的一件短袖衬衣,在南方秋天的晚上,风轻轻地一吹,便感觉到寒意。他看他熟练地给自己操作,像是在这里工作了很长时间,重光疑惑,子公司的待遇他有了解,但周末还要做兼职,他现在,是有多需要钱?
他看着邵忻接过自己手里的卡,他离他不近,但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邵忻的身子因为寒气而微微缩起,他皱眉,但没有说什么,倒是莫邵忻把卡递给他时犹豫着道,“那个,公司不允许做兼职……”
没想到他会说这个,重光嘴角笑了一下,对他好心情地点点头,“你放心。”
坐上车子时,重光像是随口问他,“你值夜班?”
“不是,”邵忻简单地应了一句,然后客气地道,“您慢走。”
还没等重光开车离开,邵忻就自顾走回了店里。
邵忻对重光说的是实话,他今天不用值夜班,凌晨的时候,有同事来换他,邵忻和他聊了几句,看时间不早,这条路又不好打到车,也就随便套上了件外衣离开了,加油站前后这一段路有些偏僻,几乎打不到车,邵忻每次都是走上一个或者两个小时才能坐车回家,今天亦然,一路走下去,有零星的灯光散落在路边,有些因为年久失修,也没有人来管,邵忻正想着明天去康复中心把莫远诚接回来住两天,身后的车灯就探在了面前的路上,晕黄的光影,以为是出租车,下意识地转头去看,却是意想不到的车牌。
重光把车开到他面前,开了车窗,“莫邵忻,我送你。”
没有想到重光竟然没有离开,想起刚才他临走时的问话,只以为是随意一问,想不到,他等了自己一个多小时。本来想说不用,但开口却还是回道,“麻烦你了。”
坐上副驾驶的位置,他才发觉他开了暖气,刚才虽然穿了外衣,但仍旧是凉意微起,现下坐在车上,才逐渐感觉到暖和,重光没有和他说什么,只是沿着高速路一直开下去,邵忻也无话,等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邵忻才发现他的迟疑,“怎么了?”
“我不认识路。”重光转过来给他一个抱歉的微笑,“我只知道回酒店的路。”
邵忻此时都不知道该给他什么样的表情,只得道,“一直往左。”
仍旧无话。
等到了公司宿舍楼下,邵忻才开口对他道,“就停这儿吧,谢谢你了。”
重光没说话,深不见底的眼神看向他,他看他下了车朝宿舍大门走过去,却发现大门早已经关闭了,本来想要启动的车子又停了下来,重光叹了一声,打开门朝他走过去,问,“怎么,进不去?”
邵忻也一脸无奈,以前他这个点回来门都还开着,怎么今天会忽然关了?
看他一时没有办法,重光道,“要不,你先去酒店住一晚,反正明天是星期天。”
邵忻站在那里没有动,想了想只得道,“好吧。”
谁让他今天这么倒霉?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两人重新上了车,一路开到重光下榻的酒店时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喝了那么多的酒,又开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车,说不累是假的,邵忻转过去看了他一眼,亮丽的灯光下,他只看到他一脸的疲倦。
邵忻开的房间和重光是不同层,两人一起坐了电梯上去,重光在他楼下,两人此时也没有什么话说,各回各的房间,邵忻本来就极累,一进门就恨不得把自己扔在床上,结果还没休息一分钟房间门就被敲响了,他疑惑了下,以为是客房服务,挣扎着身子走上去开了门,看到是重光时他明显有顿住,开口问他,“还有事?”
他看到重光手里拿了一套衣裤,还有一件黑色的风衣,他递给他,淡淡地道,“我看你没拿换洗的衣服,先穿这个。”
邵忻低头看了一眼,没接过来,声音是客气的疏离,“不用了,谢谢。”
重光没想到他会拒绝,面色一时挂在那里,停了停才又继续道,“你那个制服不保暖,又不是给你,只是让你穿一下,会怎么样?”
邵忻现在没力气和他纠缠下去,也许是太了解他的脾气,一手接过他的衣服,只得道,“我洗好了又还你。”
重光抬眼去看他,面对面的距离,藏在心里一晚上的话,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莫邵忻,你要不要和我这样客气?”
邵忻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说,皱起眉毛去看他,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忽然地笑开,他开口,“重光,你多虑了,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只不过五年而已,”重光像是听不懂他说的话,继续道,“莫邵忻,你没必要就把我完全拒之千里。”
“我说过了,没必要,”邵忻只觉得在这里和他牵扯这些无谓的问题是多么可笑,头又在隐隐作痛,他道,“重光,我早已经放下了,你现在和我纠缠这些没用的问题,我们之间,到底是谁放不下?”
说完这些话,邵忻没再给他机会,连看都没再看他一眼,退后一步决绝地关上了房门,隔绝一切杂音。
都是些陈年旧事了,邵忻无奈地笑了一声,何必呢?重光。
自从那天之后,直到离开这个城市,重光都再没有联系过邵忻,哪怕在公司里遇见,也只是点头而过,那一晚莫邵忻的话还萦绕在耳边,是的,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还有谁,会一直念着呢?
解决了这边的问题,重光没有多做停留,临走之前收到了快递公司的包裹,打开一看,是那天给莫邵忻送去的衣裤,现在已经洗过,整齐地叠好,放在袋子里。重光当时笑了笑,转身便扔进了垃圾箱。
既不回头,何必不忘?
回到北方的城市,重光刚下飞机就接到了电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重光微微一笑,“小鱼,怎么了?”
“重光哥,我看到你了。”
疑惑了半秒,抬头去看,只见大厅内人潮涌动,但一眼,就可以辨认出来的身影。
他看她朝自己欢快地走过来,“被我抓到了吧。”
重光宠溺地抚上她的脸,一改多日的疲惫,对她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昨天你告诉我的,晕,你忘了?”
“好吧,”重光确实是忘记了,最近一直属于半醉半醒状态,他什么时候接了小鱼的电话,他都不知道。
“想去哪里吃饭?正好我也饿了。”重光搂着她走出机场,当时离开为了方便就把GranCabrio停在机场车库,让小鱼等在那里他去取车,结果才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电话又响了,是许之霈。
“你回去怎么都不说一声?”
“那边的事都差不多了,你不是忙嘛。”重光随便敷衍着,车子开到小鱼面前停了下来,她坐上副驾驶,两人也就离开了机场。
“我不是刚到就听吴波说你走了,”许之霈接着道,“你过两天再过来一次呗,后期程序,那些老东西我可应付不来。”
“飞来飞去的,你以为我钱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