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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让他一瞬间泪腺上涌。莫邵忻不会知道,他曾经为了找那个地方,开着车翻遍了整个城市,眼前的这个人不会知道,也不会,再想知道了。
车子里太静的气氛,汪峰岁月沧桑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落在重光的心上……
那一天我漫步在夕阳下 看见一对恋人相互依偎
那一刻往事涌上心头 刹那间我泪如雨下
昨夜我竟呆立雨中 望着街对面一动不动
那一刻仿佛回到从前 不由得我已泪流满面
至少有十年 我不曾流泪
至少有十首歌给我安慰
可现在我会莫名地哭泣
当我想你的时候……
生命就像是一场告别
从起点对一切说再见
你拥有的仅仅是伤痕 在回望来路的时候
那天我们相遇在街上 彼此寒暄并报以微笑
我们像朋友般挥手告别 转过身后已泪流满面……
车子开到下榻的酒店,邵忻和同事打了个招呼就开门下车,重光的眼神一直落在他的背后,莫邵忻不是不知道,但他再也没有那个气力,回头了。
就这样吧,重光,邵忻疲倦地抚上额头,刚才的那首歌,都触碰了彼此心底最沉痛的往事,邵忻听着那首歌,忽然就觉得,时间对于有些人来说,不一定都是最好的疗药,他忽然发现自己听着这首歌,回忆不断地在脑海里闪过,即使经历过那么多的时光,自己却不能对过往的一切,无动于衷。时间对于他来说也许只是一场沉淀,把那些记忆里最不可诉说的往事深埋在心底,永不会忘。
“俞总,您现在要去哪里?”同事奇怪重光为什么一直盯着莫邵忻背影消失的方向,人都不见了,他还不肯收回目光。
“回公司吧。”隔了好长时间,重光才转过脸来,对着他道。
“您不是……有事要办?”
“没有了,回公司吧。”
邵忻接到重光的电话并没有太大的惊讶,重光和他说,建议他把莫远诚转到这里,转院手续他已经和相关人员联络好,只要邵忻同意,莫远诚就可以马上转过来,邵忻不知道重光什么时候知道莫远诚的事,但听他这样说邵忻只是道,“重光,多谢了,不过后期手续季鸣都已经给我办妥了,你不用再费心。”
对方显然愣了好一会儿,莫邵忻在电话里明显的拒绝,他连下一句该接什么都忘记了,邵忻道,“重光,”他喊他的名字,声音遥远得,可以唤起那些曾经的岁月,他握着电话走到安静的楼道里,邵忻微微叹了气,才道,“我不知道你打听到了什么,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不用再内疚,以前的那些事,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现在也一样,你不必觉得欠我。”
“不是……莫邵忻,我不是那个意思……”重光知道他误会了,但那句话,他要怎样开口,他差一点就要告诉他,我对你从来都不是内疚,我心疼你,只想单纯地对你好一点,我仅仅只是想对你好一些……但那个人,他还会想听吗?事到如今,他还要给他增加烦恼吗?
“邵忻,我把你当兄弟……”重光从来没有觉得,开口说一句话有这么难,像是要把所有的心肺掏空,只剩下一副躯壳,麻木地,茫然地一字一句说着,“你说过,那些时光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把你当兄弟,你一个人有事扛不动,别硬扛,那么多年的兄弟,我只希望你以后有事,能想到,还有我这么一个人能帮得上忙……”
重光觉得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难受得要蹲下来,缓缓地,缓缓地呼吸,手里握着刚刚挂断的电话,他不想再让莫邵忻,感到任何的负担。
那个人,受的罪,已经够多了……
重光第二天晚上到邵忻下榻的酒店接他,邵忻这次出差主要是打通最后关节拿下开发项目,本来那个项目子公司一直有人手盯在这边,但因为那个人突然请了事假,许之霈那边又抽不出人来,只有派莫邵忻顶上,今天的饭局就是为了这次的合同,邵忻走下楼梯就看到重光的车停在那里,一辆不是很显眼的雷克萨斯LX570,重光看到他身影之后也就下了车等他,邵忻今天穿了一件温暖柔和的驼色休闲西装,下面一条靛蓝色的休闲裤,他的品味历来就很好,即使过了这么多年,重光依旧觉得,他还是没有任何的改变,眉目依旧,俊朗如昔。
“怎么是你?”邵忻看到他微微意外,但还是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这个项目对之霈很重要,我得亲自盯着。”重光对他解释,很温柔的语气。
“那走吧。”邵忻转过脸对他微微一笑,面对重光,他也想要变得逐渐轻松起来,毕竟都过去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回忆过去都会觉得,像是久远的时光回望。
一路开着车,邵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什么都不说,一个人径自看窗外的景致,脑海里的风景应声而过,包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邵忻顿了一会儿,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笑着接了电话,“喂,婉婷?”
邵忻没想到是婉婷给他的电话,她这个未婚妻做得很称职,更何况莫邵芝几乎一天都在医院照顾着莫远诚,她自然也是寸步不离身的,邵忻只是感激,原本两人之间并没有太多感情纠葛,但婉婷仍然能够把莫远诚当做父亲来照料,他不是不感动。两人聊了一会儿,婉婷问了他的归期才挂了电话,邵忻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对于他来说,这辈子他都没有想过,能够拥有一个家庭,甚至和重光在一起时他都没有期待过以后,也许一直都对自己有太清醒的意识,他一直都对自己,太过绝情,现在想想,也许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娶妻,生子,然后慢慢老去,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他转过脸时,无意间看到重光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上,一动不动,邵忻愣了一下,看向自己的左手,一枚低调的白金戒指,再抬头看向重光时,他已经转移了目光。
邵忻愣住,不知道该怎样打破这个僵局,他一直以为重光不是情绪外露的人,但刚才他明明,在他面容上看到了无措,痛楚?
隔了好一会儿,直到确定自己可以平静地说出话来,重光才问着,语气犹豫,“你订婚了?”
“是啊,前不久。”邵忻开口回答道,眼光看着他。
重光微微将头偏了过去,像是极力忍住什么,紧抿的嘴唇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个女人,我认识吗?”
“你见过,”邵忻忽然觉得,开口有些难,面对他曾经爱了这么多年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竟然会觉得不忍,“那天在医院,叫婉婷的女子。”
重光尽量让自己回想过去,但脑海在这时仍旧是空白,在看到他左手那枚戒指时,他的大脑就已经做不出任何的反应,只是愣愣地,愣愣地回应着,“哦。”
好一会儿,重光才让自己牵出一个弧度,忽略着心底痛到麻木的触感,忽略着在那一瞬间眼眶的热感,他让自己笑出来,“莫邵忻,恭喜你了。”
重光想着,他是真心,在祝福莫邵忻,他爱了自己这么多年,他为了自己受了那么多那么多的罪,如果说,在今天之前他以为自己还有一丝希望,可以祈求邵忻再爱他一次,但就在刚才,他连最后一丝希冀都失去了,他知道,他以后为他所做的一切,不论多么努力,莫邵忻都不会再给他一个机会,就在刚才,他完完全全地失去了他的爱情,连带着他的,一生。
可是,重光是真心祝福着邵忻,那个男人,终于能够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他可以享受着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的温情,他可以娶一个自己爱,也爱自己的女人,他可以生儿育女,可以在很多年很多年以后,享受着儿孙绕膝的欢乐,他是真的,为邵忻感到,开心。
而自己,重光在心底冷笑,他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爱情,他这一辈子,也都不配再拥有爱情。
都是,他应得的。
开车到目的地,重光面容上已经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再痛的伤,他都不想给莫邵忻添加一丝困扰,现在,唯有祝福,是那个男人能接受的。
“待会儿喝酒的事儿,交给我好了。”重光轻松地对他笑笑,停好了车,两人并排走了进去,忽略掉内心极度地钝痛,他只想让面前的男人感到安心。
“我其实能够喝一点,你不用这么照顾我。”邵忻看向他。
“没事,反正都是熟人,我在了他们就不会灌你。”重光说着,抬头便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嘴角噙了笑意,等着重光他们走过去那人才道,“迟到了一分钟。”
重光看着他摇摇头,“你越来越像锦官。”
“?”顾昇不解。
“小心眼呗。”重光说得轻松,但不知怎么地,顾昇却能感觉到他明显地貌合神离。
没有说破,看到重光身边的邵忻顾昇也就友好地伸出手来,语气客气,“你好,我是顾昇。”
邵忻心里惊了一下,面前的这个男人虽然是莫邵忻第一次见,但脑海里立刻就可以联想到一个词语,形容顾昇再适合不过,卓尔不群。很友好地和他握了手,对于今天最重要的上客,他怎么不客气?想不到重光和顾昇这么熟悉,怪不得他们公司能够这么轻松拿下这个项目,原来是走了后门的缘故。
三个人一起进了包间,重光还在和顾昇贫着,“你特意出来接我?”
“多心了。”顾昇知道和他开玩笑。
重光看了他一眼,进了包厢才知道,一桌人差不多都到齐了,重光和莫邵忻算是最晚的,邵忻有些抱歉地笑笑,毕竟这桌酒席他们算是东道,结果来得最晚,算是怎么回事?倒是重光,一脸老神在在的样子,一点也不觉得抱歉,原本坐在凳子上的人看到重光全都站了起来,对他客气地笑笑,重光一一回应着,等坐在凳子上顾昇才对着他道,“敢情今天算我请客?”
重光笑了一声,“你就感恩吧,有我坐你上席。”
“……”
结果和重光预料的一样,有重光在,邵忻几乎是不用喝酒的,一桌人几乎是轮番过来敬重光酒,重光这杯干完还没吃上一口菜下一杯就接上了,上来敬酒的人端着杯子笑道,“重光,和你吃一顿饭太难了,你说兄弟我请了这么多次你一次都没赏脸,这次一个小小的合同倒让你亲自露脸了,不够意思啊。”
重光端起酒杯笑得客气疏远,“哪里,我也不过是帮朋友忙。”明显不想多说,端起杯里的五粮液就一仰而尽,一桌人看重光这么豪爽一时也兴奋起来,有人起哄着道,“今天难得见一次某某人,不把他灌倒了咱们今天就别出这屋了。”
邵忻眉目微微皱起,不是不知道重光的酒量,但也不是这么个喝法,顾昇像是看出了他的担忧,趁着吵闹的空隙对着邵忻道,“他们这群人玩起来就没有度,重光今天是出不去了。”
邵忻抬起眼看向重光,他的眉目隐藏在灯光的阴影下,看不清楚,邵忻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这个人,明明知道会被灌醉,但仍旧和他一起来了,邵忻在心底默默叹气,重光,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们之间,错过的,遗漏的,失去的,都太多。
邵忻真的是,觉得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