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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打电话没露头,手机关机,一个字都没有,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别的妈妈玩命研究高考食谱,提心吊胆,比儿子还紧张,她倒好,俩手一甩把陈烬晾这了。
许经泽安慰陈烬:“没事,你妈估计是气还没消,过两天就好了。”
陈烬点点头,没说话。
其实在许经泽看来,陈一慧女士这股火气隐而不发更加不妙,她那人气性长着呢,秋后算总帐,没准更惨烈。
兄弟两个中午在外面吃了个饭,路上买了一堆冰淇淋,还准备回姥姥家猫着。可惜天不遂人愿,许经泽把车停在楼下,扭头看见旁边一辆红色马自达,立马就感觉牙疼。
瞧瞧,谁说陈烬没人关心?这不,考试刚结束还没俩小时,陈一慧女士驾着祥云宝马就从天而降了。
陈烬垂着眼,在车里坐着不动。
逃避不是好战士,许经泽只好亲自替他开车门:“走吧,是祸躲不过。你妈也就是发发脾气,都己经摔成这样了,她还能把你切吧切吧放锅里炖了?再说了,又没耽误考试……”
※
许经泽脑子不笨,但有的时候吧,是有点太天真。
这次陈一慧女士勃然大怒,不是因为陈烬半夜偷偷从家里溜出来往山上跑,不是因为他把手摔了,也不是怕他耽误高考。
她己经把这个事件上升到组织纪律的严肃性上去了,出事不论大小,一旦上纲上线,就得从思想方面进行深刻整顿和批评教育,根本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了的。
平时陈家姐妹发脾气,也就老太太能拦几句,现在赶巧老太太还在乡下姐妹那住着,根本没有要回来的意思,乐不思蜀了。兄弟俩一前一后进家门,凝神屏息提心吊胆,很有点硬着头皮上前线的意思。
俩人刚进门脚还没站稳,就听陈一慧女士硬梆梆当头砸了句话过来:“许经泽,你给我出去!”
许经泽松手放开陈烬的手腕,摸了摸鼻子,苦笑。他知道自己在小姨面前没什么面子,但也没想到,没面子到这种程度。
“小姨,我……”
“出去!”
老陈家专出女霸王,大闺女练了劈空掌,小女儿专精冷暴力,许经泽哪个也惹不起,怕是惹毛了更没法子收场,只好返身又往外走。
许妈妈性子太暴躁,点火就着,陈烬妈妈可跟她不一样,发火的时候瞧上去也着挺平静的,从来不骂骂咧咧脏字满天飞,更不会面红耳赤东打西摔。
她有理智,她特冷静,她能一个字不说死盯着别人,半个小时一动不动跟石雕似的。
简单点说,这人就是脾气古怪,连带着生了陈烬这么个小古怪,所以母子关系一直挺紧张。俩人基本不交流,没什么可交流的,也不知道什么是交流。
陈一慧女士今天穿了件宝蓝色的长衫子,宽袖盘扣很有古风,大夏天的扣子一直系到脖根底下,更衬的脸色雪白面沉似水。
她在客厅小沙发上坐着,挺肩拔背,抬手敲敲茶几:“陈烬,你过来。”
陈烬一言不发贴着墙跟站定,离了她老远,手里还提着冰淇淋袋子。
“你现在说说吧,到底上东山干什么去了。”
“去求了个平安符。”陈烬这孩子跟许经泽不一样,话少,没那么油嘴滑舌,心眼也实,他不想说的时候就闭上嘴,但从不说谎。
“给谁?许经泽?”
“嗯。”
陈妈妈勉强按了按怒气,又问:“他怎么了?要死?”
这话陈烬没法爱听,绷直了小脸,不说话了。
陈一慧女士侧过脸来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儿子,眉头皱的死紧,脑仁一阵阵泛疼。
陈烬是个好孩子,这不用说。
聪明、好学、勤奋,也很上进,别的孩子在幼儿园里学1加1等于几的时候,他能用英语和西班牙语简单对话。他踏实谨慎,能吃苦,从来不报怨,从小就特别懂事,除了性格有点内向以外,根本没让自己费过多少心。 可是一遇上许经泽,他整个人就从头到脚都不一样了。
他从小就没朋友,只跟许经泽有说有笑;
他逃过课,打过架,顶撞过师长,好几回夜不归宿,所有出格的事,都是许经泽教的;
他听见那个人的名字,都能双眼放光。
许经泽哪好?学习成绩不行,狐朋狗友一大堆,说话满嘴跑火车,办事滑不溜手,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笑嘻嘻就不像个正经人。
他到底哪好?凭什么就让陈烬像喝了迷魂汤似的,非要往他那钻呢?
最重要的是,怎么就非得是他呢?
陈妈妈的目光从儿子的肩膀往下滑,最后落到那硕大的冰淇淋袋子上,突然想,也许,自己一直拦着不让陈烬出国留学,是个错误……
“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跟许经泽见面了。”
陈烬猛的抬头:“为什么?”
“为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吗?我说过很多次了,跟他在一起学不了好,早晚跟他一样,变成个废物。”陈一慧女士站起来,眼睛里像藏着把刀。
“大道理不用我讲,你都知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后悔再想奋发再想改变,什么都来不及了。我现在要说的是,我生下你来,不是为了让你跟他着学怎么混吃等死的!”
她走到陈烬面前,一把把冰淇淋袋子拽过来,劈手就接摔到了卧室门板上。面无表情说话,语调平平板板,倒是更加冷静了。
“陈一颖早就不是我姐姐了,许经泽也不是你哥,就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唉。。。今儿实在是没时间了。。
呜呜——————要不是榜单和小编的力量支持着我,我估计我三天一更都算快的。。
内流。今个不顺,项链断掉了。
26
26、第二十六章 。。。
※
许经泽被小姨陈一慧女士素手一挥赶出家门之后,一直没舍得走,就蹲在门边一根接一根的抽烟,蔫头蔫脑,很是焦躁。
房间里头足有半个小时没什么大动静,也不知道陈烬他们母子俩是轻声细语的聊天呢,还是对脸坐着沉默的对峙。
这叫什么事啊……许经泽觉得就这么干等着实在太折磨人了,内心平静不了,可他琢磨了琢磨,还是两难。再冲进去吧,不合适,怕影响国际局势;就这么等着吧,七上八下两眼一抹黑,也有点……多余。
人家是两母子,亲的。自己呢,不过是陈烬的哥哥,还是表哥。俗话说了,一表三千里,再进去掺和又得让人家一句话噎出来。
其实,人和人相处都是有磨合期的,这挺正常。
小夫妻结婚之后,怎么也得磨合个一年两年,才能把日子四平八稳的过起来。可陈家这对母子,磨合期长达十好几年,到现在反是越磨越糙,棱角越磨越尖锐,没一处对得上的,这种情况确实也不多见。
俗话又说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双方都有责任。
妈妈陈一慧女士脾气坏要求高,那是出了名的。可是,严师出高徒,她那态度确实有点严厉过头,但出发点都是好的,望子成龙嘛,怎么也不算过分。连夫妻之间都没有隔夜仇,母子就更别说了。
可偏偏陈烬同学也是个气性大的。
许经泽刚上高一的时候,翅膀硬了,谁也管不了,想起一出是一出,头发留到肩膀,还挑染了几缕金毛。
别人认认真真上课,他趴在桌上睡觉,又细又顺的发丝遮了半张脸,睫毛老长老长的,看上去比小姑娘还貌美如花眉目如画,那是相当有姿色。
姚亦就骂他:“你这个风骚成精的玩意!”
陈烬那时候还小,才上初中,审美情趣也不怎么大众,倒是觉得哥哥这发型很耐看,从里到外都透着股清秀劲,于是也不去理发了,默默的要把头发留起来。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好好个大男孩非要不土不洋的留什么三千烦恼丝,陈一慧女士登时怒了。
有天晚上,她站在陈烬书桌前,居高临下盯着他看了半晌,发号施令:“剪了。明天一早就去剪,我带去你。”
陈烬满脸木然,沉默着无声抵抗之。
这是叛逆期到了?……陈妈妈怒咻咻又添了句:“许经泽就是不学无术毫无家教的小流氓,你要跟他学?他是烂泥糊不上墙,你也是?”
许某人在民众心里的形象太差,经常这样躺着中枪,他自己都习惯了。
可陈烬最恨这种说法。不提许经泽还好点,一提反而激发了他无穷无尽的逆反心理。于是,他第二天上午没上课,直接去理发了。
理发的后果就是陈一慧女士紧接着被老师叫到学校,她急匆匆奔到教师办公室,再看见儿子时,吓了一跳。
三千烦恼丝没了,真没了,一根也没剩。
班主任很紧张,问:“家里出什么事了吗?不要给孩子太大压力和刺激,会影响孩子的学习情绪……”
陈妈妈竖眉高挑,一股火从心口直蹿到脑门上来,盯着儿子光溜溜的头顶半天没说话,最后掏出电话来打给许经泽,手都哆嗦了:“你,到陈烬学校来。”
许经泽不知道发什么事了,一溜烟从马路对面的高中部跑过来,看见陈烬小同学亮晶晶的光头,眼都直了。
陈一慧女士冷笑:“你教他的?”
没……没啊!许某人颤抖。他比窦娥还冤还惨,直接就地分尸,都没等到秋后问斩。
陈一慧女士继续冷笑:“陈烬的妈妈到底是你还是我?”
这事谁敢跟她争啊……许经泽摸摸鼻子:“当然是您,是您……”
陈妈妈眯着眼睛向他伸出手来,手心向上,素白素白的,然后用很轻柔的声音幽幽的说:“有打火机吗?我真想把你这头发一把火烧了……”
翻翻多年来的血泪历史,许经泽夹在陈烬和陈妈妈中间,就没得过好。
那是母子之间两个人的战争,就算真刀真枪用上了核武器,别人也插不进手去,尤其是他许某人。他随便说句话,都能让战争瞬间升级。
陈一慧女士觉得,不管事情大小,只要沾上许经泽,必须是没有意义的,是离经叛道的,是不可忍受的。
陈烬觉得自己这哥哥哪哪都好,处处闪光,谁都不能说一句不好,别管是谁。
这两种看法当然都是偏见,还很是极端,但矛盾是尖锐的,现实是残酷的,陈烬跟老妈起冲突,十回有八回是因为这个,把许经泽郁闷的总想自戮以谢天下。
再憋气也没办法,现实就是,就算陈烬被他老妈一秆子打的头破血流,或者俩人冷战百八十年,许经泽都没法站出来劝一句。
他这哥哥当的,还不如一块抹布有用。
无论多难受,忍忍就过去了。无论多喜欢,忍忍就过去了。
人参啊,就是介么的无奈。
许某人在门口蹲的脚都麻了,突然听见屋里有人喊了一嗓子。声音又尖又高,就像拉了防空警报似的,滋啦啦让人脑仁疼。
不用问,这是陈一慧女士在发威。她虽然一向冷头冷脸的,但毕竟跟许妈妈是亲姐俩,基因错不了,狮吼功只是隐而不发,论实力绝对技惊四座。
怎么回事这还吼上了?许经泽刚想站起来,门开了,陈烬走了出来。
他紧皱着眉,先把许经泽嘴里叼着的半根烟掐过来扔了,再一把拽上人家胳膊,梗着脖子往楼梯口走,一言不发。
怎么了?谈崩了又?
许经泽有点发懵,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