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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也悲哀的垂下了光秃秃的头颅。
凌睿瞪着教授，用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写道：“现在有什么办法控制试验品？我怎么摆脱她？”
哲也扶着眼镜，透过圈满年轮的镜片，露出悲悯的目光，“很对不起，现在根本没有办法……”
凌睿攒紧了手骨，冷冷的说道：“教授，你骗我！”
哲也苦笑：“如果我有私心，你的秘密军部早就知道了。这段时间，我努力的查找资料，希望可以帮到你。植口不是好战分子，他实验的目的是为了减轻伤员的痛苦。所以，他创造出杀人武器，也会有办法控制‘武器’的恶化。我记得他曾经跟我说过改良的方法，秘密就藏在书里。凌睿君，请你坚持，一定有办法的。”哲也居然对自己的学生鞠躬致意。
凌睿冷笑：“我坚持？幽灵会给我机会吗？”
“我已经听说，雪姬逃回中国，疯狂杀戮日本军人和亲日分子，进行一系列的复仇计划，很明显的是为她们姐妹复仇的，她没有杀你，想必你也知道是为了什么。”教授渐渐恢复了常态，颓废的表情尽显无奈。
“是不是很可笑？”凌睿没有笑意，发生的事情匪夷所思，叫人如何接受。
“非常对不起，真的没想到会这样。”
哲也颔首致歉，又飞快的写了一行字，“雪姬暂时是不会杀你的。”又迅速的将对话的内容烧成灰烬。
凌睿冷冷的说道：“那我真要感激您了。”
“凌睿，真的很抱歉！”哲也的镜片后闪着光泽，郑重的说道：“请好好保重自己，很快就会有答案的。”
凌睿离开治疗所的时候，外面的雪停了，微弱的阳光总是惨淡的，也更加寒意森森。她仰天长叹，我无意中竟然成了幽灵的食物，完美的食物，可笑之极。
蔚蓝的天空白云飘舞，天气良好。
通过浅墨色的镜片，凌睿目光灼灼注视着海面，波浪犹如千万条彩蛇在阳光下闪烁，剌人眼目。
上岸后，她不放过四周的动静，可是跟踪她的人掩饰得很好，一点也发现不到可疑的人。
跟在她身后的是几个日本旅行团的成员，欢乐的笑声里，持着‘日本必胜’的布条在照相。但是她知道，这些人很可能是来监视她的。‘幽灵计划’被毁，作为接触到高度机密的几个相关人物，她的身份既敏感又特别，军部不会动她，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突然，一阵巨大的轰隆声响过，码头发生了大爆炸。顿时噪音大作，场面混乱。
凌睿暗叫不好，弯着身体钻入人潮里，向一个侧门走去。但前方大约十步的地方，几个黑衣男子逆着人潮逼了过来，凌睿第一时间看到他们手上乌黑闪亮的手枪。
当接近时，凌睿运气一撞，迎面一个高个男子被她撞得向最前面的杀手踉跄跌去。
杀手暴喝一声，一手推开向他跌撞过来的人，另一只手举起手枪正要发射，岂知凌睿不退反进，跟在那被她撞得跌前的人背后，直扑而上。持枪男子眼目受阻，看不见凌睿正向他冲过来，一把推开眼前人时，凌睿赫然出现，就在他三尺远。他立时开枪，“松尾凌睿，去死吧！”
但是，凌睿的枪比他的枪快，砰然一声，子弹击穿了他的头颅，红白直喷，吓得围观的人四散奔逃。
凌睿不敢拖延，迅速挤出人群。这时，警笛声大响，全副武装的警察赶到了。凌睿看到那几个黑衣男子不依不饶的追了过来，刚想着该怎么处理，却听到一个声音：“有人要杀你？”
“你怎么在这里，是专程来接我的？”凌睿一笑。
柠妮一身湖水蓝色大衣，束腰的衣带把她美妙的线条恰到好处的表现出来，挺直的腰肢使人感到她青春的骄傲和活力。如云的秀发盘在头顶，露出明媚爽朗的额头，秀气挺直的鼻子，妩媚诱惑的嘴唇，衬托起勾魂摄魄，神采飞扬的一对漆黑美眸，诱惑中透出一股英气。
“路过嘛，就当是来接你的。可惜，就怕走不出上海码头就没命了。”柠妮看到几个人冲了过来。
凌睿摊摊手，无奈的笑道：“是重庆来的苗作浦。他的目标是我，你离我远些。”
看到几人迫近，柠妮神情不变，笑道：“凌睿，你可以保护我吧？”
凌睿喃喃道：“可不一定，这些人是一流杀手，我没把握。你最好保护自己才好。”
柠妮不怒反笑道：“好啊，你不怕死，我怕什么？大不了做一对屈死的鸳鸯了。”
凌睿盯着她看，一字一字的说道：“是么，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做‘屈死的鸳鸯’？”
“我不靠你，靠谁呢？”柠妮漫不经心的叹气。
“这些人埋伏在这里就是等我出现，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凌睿面不改色的等着杀手逼近。
柠妮又缓缓叹了口气，道：“你说得不错，我听陆大齐说苗作浦要暗杀你，而且极可能是你回上海的时刻。不过现在看来，你的人也不打算救你呢，你得罪的人太多了吧？”
凌睿淡淡道：“那倒是，有人巴不得我立刻死了才好。”
这时，一道耀人眼目的白光从身后的等候厅传出，一时间什么也看不到，睁眼如盲。凌睿有点不适，捂着鼻子咳嗽起来。
“跟我走。”柠妮拉着凌睿上了对面的二楼民房。
一走进阳光下，柠妮的面色有点苍白，紧紧闭着的唇角也透着些幽幽的绿光。凌睿笑道：“你饿了？”
柠妮狠狠瞪她一眼，“是啊，这顿饭算你头上。”
凌睿嬉皮笑脸道：“看你的样子不仅仅是吃饭这么简单，你想吃的是人吧？”
话犹未已，一声轰天动地的爆响，整个二楼都在晃动，空气来回急荡，两人失神下立足不稳，滚倒在一起。尘屑漫天，一股炸药的浓烈气味充斥四周，接着枪声大作。二人也顾不得说话，往天台的方向狂奔，狼狈万分。
苗作浦飞身上了二楼，紧追不舍。
他这次是做了充足的准备，除了军统上海站的特工，包括青帮弟子在内，至少有二十几个人前来刺杀凌睿。本来他是要绑架凌睿，套出幽灵计划的真相。但是他获悉凌睿已经掌握了他的行踪。如果不是凑巧回了日本，就要将他及上海站的特工一网打尽。为了保全自己，他不得不铤而走险，以绝后患。
而意外的是，大批警察就像睁眼瞎一样乱转，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该保护谁。码头混乱不堪，爆炸声不绝，一时间硝烟弥漫，只闻警笛枪声大作，也不见人来援助楼顶被围困的人。
二人逃到了一间废弃的锅炉房。凌睿看到下面的杀手正仔细搜查，悄声说道：“他们很快就能找到我们，怎么办？”
“是你连累我的，怎么问我？”柠妮笑嗤，“你欠我一次。”
凌睿侧过脸，也笑：“你是来救我，还是来索债的？”
突然，一声大喊：“她们在那里！”接着，枪声如雨般密集。凌睿的枪早就没了子弹，抱着头躲在一块铁板后，子弹打在铁板上，震耳欲聋。
柠妮轻哼：“随我来！”身子轻轻一跃，往一侧窜去。
凌睿紧随而去，到了边缘吓了一跳，足足三层楼高的一个空隙，怎么可能跳的过去？
“不敢么。”耳边传来一阵轻笑，身子被揽住，如风般飘落在下面的屋顶上。苗作浦带人追了过来，只能望洋兴叹，想叫人去追，但对面的人早就跑得没影儿了。他狠狠的啐了一口，大骂不止。
远方的海港和城市，在夜色下光芒闪灭，瑰丽无伦。月色高悬，皎洁纯净，可惜这不是赏月的时候。
夜风把柠妮头上的发髻吹散，发丝拂在凌睿面上，又疼又痒，凌睿有点冲动，很想趁机冒犯下，不过终于把这诱人的欲望放弃，冷笑道：“这些人是花了血本了，杀不了我，就要把命搭上。哼，不用多久，他们都会死在我的枪口下。”
“幽灵杀人是本能，你杀人是为什么？”柠妮幽幽的笑。
凌睿回头看她。她像漆黑的夜一般，有一种吞噬她的威胁。那痴狂邪魅的气息困得凌睿呼吸急促，觉得自己随时会被她当成点心吃掉。忽的，柠妮从后面攀上她的脖子。
“不行——”
向来冷静的容颜禁不住惊惶失措。
“亲爱的，放轻松。”邪魅的笑容肆无忌惮。
凌睿扯了丝笑容出来，“天快亮了，警察就快来救我们了。”她想拉开她细致有力的臂弯。
柠妮圈住她的手臂，在笑，“别挣扎，我不会弄疼你。”
冷汗淋漓，凌睿的笑越来越僵化：“柠妮，你就是幽灵吧。”
“你回去找到线索了么，那些该死的男人死了没有？”带着笑意的迷恋目光，瞬间转为一抹利刃。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凌睿突然惊呼，因为柠妮的力量突然变得鸷猛，轻易的将她双手交叠在身后，整个人也被扳过来与她面对面，零距离地贴上那对丰满。
她忍不住为两人亲密贴合感到心慌难抑。
柠妮细细欣赏她的容颜，抬了抬下巴，轻吻着她的肌肤，像棉絮轻拂撩起一阵阵的麻痒，冷静如凌睿，也为这挑逗感到轻微的颤栗，下意识的咬着唇瓣。
“舒服么。”她的手拨开凌睿的衣领，露出光洁白皙的锁骨。
凌睿吸了口气，望着她，还没笑出来，就被她紧紧按住，颈部一阵酥麻，接着，她听见血液流动的声音。
“这么早，就要吃饭？”凌睿苦笑着，渐渐失去知觉。
温热细腻的鲜血，如丝绸般漫过口腔，只想久久陶醉在这里，在欲望的极致宣泄中得到升华。天堂，也绝不会比这更美好。
第二十章
浴室门开，柠妮边走边用大毛巾擦着侧垂一旁的如云秀发。她身上披着一袭蓝地白花的日式睡袍，胸口开得很低，□若现若隐，玲珑的挑长身材，令凌睿本能地吞了吞口水。
落眼盯着面前的电话，伸手就要拨打。柠妮抢前，一把按在她拿着电话的玉手上。
“这么急着打电话么。”
凌睿冷冷抬起头来，道：“你要怎样？”
柠妮拿开电话，伸手拉她在怀里。“没怎样啊，只要你喜欢，我们可以做些高兴的事，何必白白浪费时光？”
两人几乎紧贴在一起。女子青春动人的气息，扑进凌睿鼻内。
“可惜，你喜欢的是另一个女人。”柠妮妖娆的笑。
凌睿闷哼一声，冷硬地道：“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知道你是谁。”
“哦，你是报警呢，还是找日本宪兵来抓我？或者，你亲自抓我？”柠妮失笑。
凌睿面罩寒霜，一对俏目射出凌厉的光芒，道：“你放心，只要你安分守己的做柠妮，我就帮你找药剂。”
“我会信你？”柠妮冷笑。
“当年你不是也信过一次？再说，杀了我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很快，你的身份就会暴露。”
“你为什么帮我？”
凌睿冷冷道：“不是帮你，是救我自己。”
柠妮挺起动人的胸膛，在凌睿面前缓缓踱起步来。停下，妩媚笑道：“真聪明。你帮我就是帮你自己，因为我是试验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