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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睿打了个寒噤,尴尬的看着她,“胡说。”
柠妮眨了眨眼,递给她衣服,“别冻死了,血热了才好喝。”
“可怜啊,”凌睿无奈一笑,“我是欠你的。”
光裸的背部,肋骨历历在目,小麦的肤色,闪着晶莹的水光,要是再丰满些,身材真的不错。柠妮非常有兴致的看着她,心里忍不住评头论足一番。
凌睿犹豫地转身,迅速接过衣衫披上,“你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吧。”那双眼睛露出的欲望,感觉在咀嚼美味的食物。
柠妮避开视线,盈盈一笑的脸上充满暧昧,“你是我的食物,看过一万遍也不觉得累。”目光可没有离开她,黑色的衣裤贴合在身上,越发衬出女子的玲珑曲线和冰肌雪肤,不是不诱惑的。宽大的衣服穿在身上,居然有种飘飘欲仙的味道。
“我现在确定,你才是最完美的试验品。”
凌睿抖然回过神来,笑得玩味极了,“爱上我啦?”抬头,一双美眸看的她心旌颤动,顿觉自己言语出格了。
“对啊,你打算怎么安置好?”柠妮笑了起来,“凡事有个先来后到吧,我和你相遇相识相互纠缠,原来就是在你和俞小姐之前嘛。”虽然语气轻佻,却夹带着淡淡的苦涩。
不好回答,那就转移话题吧。凌睿摇了摇头:“真担心她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
柠妮淡淡的说道:“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你都没法帮她脱身。除非,你跟日本人决裂。其实,这是迟早的事情,我可不认为你的日本养父真有通天的本事保住你。”
静静的芦苇荡在风雨中飘摇,乱得岂止是芦苇,凌睿说不出话来。好半天才说道:“没你想得那么简单,我母亲还在东京。”
柠妮怔了怔,苦笑。
一个铁架子上吊着个铁锅,她将几根竹笋放锅里,“累了就歇息,待会儿我送你出去。”
烟雾迷蒙,饥寒交迫,对一个贫血的人来说,随时可能晕厥。凌睿冻得发抖,抱着自己缩在一片干芦苇上,还在打趣:“你真节省,连被子都不买。”
“异类用得着被子么,我怎么知道凌大科长会来做客?”柠妮冷笑。
凌睿实在受不了这种环境,笑道:“想我也经历过魔鬼训练,艰苦的环境不算什么。只是现在血气不足,没什么抵抗力罢了。”说着说着,她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这么累?”这种环境实在不适合睡觉,不冻死也要冻出大病来,柠妮挑衅的看着她,“真要睡,来我怀里好了。把你暖和了,你睡你的,我喝我的。”
凌睿打了个激灵,抱拳道:“谢了,我看我还是回去好了。”
“别冲动,”柠妮举目四望,纤长的睫毛下,骤然紧锁的瞳孔,“这里偏离市区,盗匪猖獗,也是游击队藏身的地方。你这幅模样,还担心没人认识你?”
身处芦苇荡,雨夜的世界一片迷蒙,湿气笼罩天地,更冷了。
柠妮说得很有道理,天黑赶路叫人起疑,如果碰上游击队就是死路一条。好不容易逮到日本高级军官,特工之花,简直是天下掉下的馅饼。大后方可得大肆宣扬了,这么震撼的新闻足够排满国内外报纸的头版头条。
柠妮说着一系列的赞扬之词。不过凌睿听着,相当无语,也不用这么夸我吧,寒碜人。
“寂寞闹得,拿我开心。”她瞥着她,忽然拔出腿侧的匕首,“天亮我就得离开,你先喝点,对付一天总可以的。”
望她一眼,柠妮微微一笑,“算了,你还是保存实力应付明天的对手,我可不想在报纸上看到你。”她拿着她的湿衣服在火旁烘烤。
“纵火,你也不怕引起注意?”凌睿提醒她,“如果游击队在这里出没,一定会发现有人躲在这里的。他们的嗅觉很灵敏。”
柠妮冷淡的说:“尽管来好了,正好当点心。”我又不是弱质女流,还怕谁?
嘴角勾起,凌睿拍拍手站了起来,遥望天际一抹淡淡的月晕,“我走了。”
柠妮已经煮了锅鲜美的竹笋汤,“吃完再走吧,免得饿晕过去。”顿了顿,又说,“这一带不仅是游击队的地盘,又有土匪出没,你注意点儿。”
从某种意义上讲,神出鬼没的游击队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越是神神秘秘的地方,越可能出现他们的踪影。
“看在你这么关心我的份上,我得赶紧回来。”凌睿笑道,枪在手,她相当自信。
柠妮舀了碗汤递给她,笑道:“以汤代酒,谢了。”
这个雨夜注定是不眠之夜,不仅芦苇荡里的两个人没有睡觉,城市的夜空也充满纠结。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难熬的,俞瑜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昏黄的街灯打出朦胧的丝线,一只蜘蛛艰难的往上爬着,看似接近目的地,却始终难以企及。终于禁不住风吹雨打,蛛丝破败了无,只留下微弱的一根丝在灯光下飘摇。
她在想,凌睿此刻在做什么。一定在布置天长节的保卫工作。可是有些环节漏洞百出,根本不是她能想象得到的。她有种预感,这次行动,凌睿也在许之博的暗杀目标之内。
虽然许之博没有明说,而他在行动会议上提出的目标很明确,‘为了抗日救国,对日本侵略者及汉奸卖国贼绝不姑息。’地方上的同志和志同道合的友人纷纷响应。
至于‘幽灵计划’,老夏牺牲后,上级也没有下达指示。或者,日本人把消息封锁得很严密,本来就扑朔迷离的案件也引不起上级的重视吧。而许之博这样的领导,更希望进行一场真刀真枪的对敌斗争。他说,幽灵事件没有进展也罢,与其耗下去,不如杀了凌睿,倒可以试探日本人的反应。
“太草率了,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查明真相。”俞瑜反对。
许之博不置可否,正色道:“这件事先放下吧,现在,天长节行动才是重中之重。”
激昂愤慨的誓师大会上,许之博对参与行动的二十名同志发表演说。‘组织上信任我们,命令我们对日军犯下的暴行采取一次报复行动,把我们的刀枪插、入敌人的心脏,给以最沉重最致命的打击!’下面积极呼应,对这场刺杀行动充满期待。
为什么,越接近,越为难?
日本人在中国犯下累累罪行,作为一个中国人,帮着日本人屠杀自己的同胞,她有没有过忏悔?
不可否认的是,她从小就生活在日本文化里,野蛮不讲理,咄咄逼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个不折不扣的战争狂徒。而,同时,她是那么真诚,爱憎分明,干练勇敢,能力超强。如果她要杀自己,从开始她就无路可逃。也许,她的内心并不如表面上这般邪恶。这一点,是两个人最接近时,灵魂给出的答案。如果是她的错觉,难道情动时分,还可以伪装吗?
俞瑜闭了眼,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到了这种时刻,她居然还在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理智强行将她从感情的千丝万缕中拉了出来,推开窗子,冷风灌入,她冷得打颤。
外面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第 40 章
天长节,是日本天皇诞辰纪念日。这一天,日军将在虹口公园举行庆典。许之博请示过上级,要在这一天刺杀驻沪最高指挥官松尾刚正及大批日军高级将领。为了完成任务,许之博联合在沪朝鲜抗日武工队的同志们统一行动:地方游击队的同志在进入公园时,这些隐蔽战线上的朝鲜族同志会故意放过他们,让他们顺利通过安检。许之博一再嘱咐,大家进入会场的时间要分隔开来,最好不要从同一个门岗进去,以免引起怀疑。
他是司令部的人,没有障碍。俞瑜陪同陆太太进去观摩庆典,也不算出格。行动时间定于十二点,在庆典结束前半小时,那时候日军被热烈的气氛冲昏了头脑,必将放松警戒,也是最好的时机。许之博是数学奇才,有着缜密的逻辑,精准的算计。每一个环节都设计的很完美,叫人无可挑剔。
行动前,他心情沉重而严肃地说:“这次行动以我为主,俞瑜,雪怀和金同志掩护。”
俞瑜没有异议,不管谁去刺杀,谁去掩护,都是九死一生。
“我保留意见。”设计完美,不代表没有漏洞。组织规定:地工人员一律单线联系。许之博的过激行为破坏了组织原则,也暴露了他和她。他这一系列超常规的行动,将付出惨重的代价。
“朝鲜族同志不是特工,万一被抓住了,极有可能暴露老夏辛苦经营起来的上海地下组织。一时冲动,付出的代价将是无可估量的。”她的意见,许之博置若罔闻,并且对她的消极态度表示不满。
“风险和成绩是正比关系,我们的部队在前线失利,国民党也节节败退,还有人发表了什么‘中国必败’的灰色论调。上级指示我们,一定要遏制这种亡国论,配合游击队的同志们对日本侵略者展开一场大规模的报复行动。我想,天长节就是绝佳的机会,我们要在敌人的大本营内,掀开这场反日反侵略斗争的战斗序曲。俞瑜同志,希望你慎重对待,并且执行组织分配的任务。”
俞瑜看着他,英武俊朗的脸上洋溢着战斗激情和必胜的信心。
“我服从组织决定。”她叹了口气。
天边云霞满天,残阳滴血。
会议结束后,许之博请俞瑜喝咖啡,“最近我的态度不好,跟你道歉。”
“工作分歧,用不着客气。我是觉得这次行动过于冒进,损失巨大,无可弥补。”
“这是难得的机会,日本军部的大批高官聚集一地,如果成功刺杀他们,不仅鼓舞国人的士气,日本人进攻苏区的行动暂缓,给根据地的转移腾出了时间。”许之博解释着,义无反顾的说,“关乎几万群众的生死,即便牺牲我们,也是值得的。”
服从上级,是组织原则。俞瑜想了片刻,慎重的说:“我建议,雪怀不必参加这次行动。”
许之博沉思片刻,“也好,雪怀做些善后的工作就可以了,他这条线很重要。如果我们都不幸牺牲了,上海地下工作就得靠他了。”
俞瑜亮晶晶的眸子很郑重的看着他,“我的意思是,他不参与任何一个环节。”
许之博不解:“为什么?这次行动很重要,也很危险,雪怀的身份可以给我们的同志提供便利。”
“正因为雪怀的身份很重要,他不能有任何闪失。特高科的人一直在观察他,如果不慎露出马脚,我们就前功尽弃了,还可能牵扯出一系列的案件来。”
许之博的脸在烟雾中迷蒙,狐疑起来,“日本人在观察他?凌睿,还是小明智秀?”
“日本人一直怀疑汪精卫的政府高层里面有我们的同志,这次兵团作战失败,他们不再信任苏怀成,一直监视他,雪怀也是被监视目标。所以,我正要提醒雪怀,最近一段时间,最好切断一切联络,包括和你我。”
“让我考虑一下。”许之博还在斟酌。
“雪怀的价值不在于掩护一两个同志,他没必要参与行动。”俞瑜慎重的说道,站了起来,“明天就是天长节,我回去准备。”
许之博点点头,“你的意见非常好,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稍后我通知雪怀。”他还想说点什么,却见俞瑜围上丝巾,整理了网格披肩,“谢谢你的咖啡。”冷淡的态度令人不安,轻盈的身影迤逦而去。
天还没亮,俞先生听到门环直响,心里犯疑,大清早的,谁来敲门?
“哦,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