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菏泽大笑道:“小明君是有先见之明的,凌睿,你的死穴就是小姐。何必呢,小姐是我们大日本崇高的贵族后裔,不劳烦你来关心吧。再说了,你自己可是一身的麻烦,还连累了你的母亲。”
“我妈妈?”凌睿惊白了脸,失声道,“你们做了什么?我妈妈怎么了?”
菏泽笑道:“令堂的身份,你是清楚的。非常巧合,小明君羡慕令堂的才学,应该去请教她了吧。”
凌睿脸色惨白,咬牙切齿的瞪着他,“你敢伤我妈妈,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是吗?”菏泽欣赏着凌睿的失态,很欢喜的笑着,“那就要看你的合作态度,交出名单吧,还有商量,否则,小明君的实验室,不知令堂能不能适应啊?”
“混蛋!”凌睿直感到体内血液沸腾起来,各个角落都要炸开了一般,再也无法控制,怒吼一声,一拳打穿了他的脑袋,直钉到身后的门板上,一阵摇晃。
一股腥膻的热液喷洒半空,染红了天际。
雷声大振,映出她紫红色的脸庞。
在场诸人都惊呆了。
凌睿走向日军,墨染的眸子像野兽盯着受伤的肥美猎物,“是你们抓了我妈妈?为什么,为什么伤害她?”
日军慌忙退着,面面相觑,惊恐莫名。
俞瑜跟所有人一样,都被她的样子吓坏了。“凌睿!你怎么了,怎么了?”她要上去阻止她,被俞先生死死拉住,“别管了,她是日本人,害你不够惨吗?窝里斗更好,我们趁机逃吧,瑜儿!”
日军也不等死,举枪就朝凌睿瞄准,其中一个队副恐惧的说道,“科长,科长再上前,就,就……”有个日军吓坏了,哆嗦着就开了一枪,擦过凌睿的肩膀,歇斯底里的叫着,“别过来,别过来,鬼,鬼……”
“很好,你们想为帝国效忠吗?”凌睿浑身是血,似乎无关痛痒,举枪走向日军:“谁先开始?”
她整个人都在扭曲,眸底的墨蓝渐渐变成可怖的紫红,手足也如弹簧般的拉长……
“走!”几乎是咆哮,她心痛到无言。即使毁天灭地,我要保护你。
俞瑜看着她,沉寂深谷的心田突然一片空明,如夏夜空山钟乳石上的一滴水,坠入下面的深潭里,发出一声清脆的鸣响。
“凌睿,我们一起走。”俞瑜走向她,雨滴溅在,精致的鲁格08上,璀璨夺目,面对一切,发出死神的邀请。
这个世界充满谎言,充满骗局,充满罪恶,充满苦痛,让人崩溃绝望,生无可念……那么只有你,才是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好。”凌睿回眸,紫眸稍褪,又变成深蓝,“生,就同生,死也同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再拒绝我,你说过,说过……”
你说过你爱我。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幼稚傻气,虽然这句话可能是我听错,可是我就是相信你是爱我的,哪怕你做不到,或者是骗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好好地活着,我都不介意。
一双黑黑的眼眸默默凝视着她,再没有浓墨重彩的悲伤,“我们一起走。”
胶着静滞的对视中,生死相许。“好,死也不分离。”凌睿拉着她走下去,不管刀光剑影,也义无反顾。
“做梦。”突然响起的冷笑,令场中人惊憟。
鬼魅般的长影倏忽而至,风吹起裙摆,飘飘荡荡如云如雾。
“想死,也得我的同意。”柠妮一看局面,顿时明白她这是意气用事了,也不管俞瑜的态度,淡淡地看着她,“别冲动,你妈被小明绑架了,还死不得。”
“什么?”凌睿眼神中有种濒临死亡的疯狂,冲到她面前:“我妈妈怎么了?那个畜生带她去哪里?”刚以为是菏泽诈唬她,从柠妮口中得知必是真的。步履渐渐不稳,吐出大口的鲜血,眼前一片荒芜,心中的灯火逐渐熄灭,一盏又一盏。
“这里交给我。”柠妮抱住她,任她的血沾满她的衣襟,却淡淡地看着俞瑜,“带她走,稍后我来找你们。”
低头注视那张变形的脸孔,略微动容,“凌睿,你要记住,你我的黑色契约是不可更改的,即便是上帝。”
俞瑜接过她怀抱里的凌睿,原来她那么轻,像只纸糊的老虎。她回望俞先生一眼,心里再多的疑问也要放下,此刻只有凌睿。
“走吧,瑜儿,别管我!”俞先生白发凌乱,更像老了千年。
疾风掠过,俞瑜抱着凌睿冲了出去——
日军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消失在雨中,哪敢追赶?不过,即便如此,也挽回不了什么。
肆意横流的血水早已被大雨冲净,日军死状狰狞,多半是吓死的,眼里定格了一抹画面,一个极度诡异又艳丽的身影,锋利的指尖,滴着令人恐惧的血滴。
俞先生哆嗦着,却扭曲的大笑着,“杀得好,杀得好极了!日本鬼子都该死,该死!”
柠妮冷哼:“俞先生,该回答我的疑问了。”
“你想问什么呢?”俞先生跌坐在地上,看着头颅完全裂开的菏泽,笑着:“他说得一点不错。那个告密的人是我,是我出卖了中部先生……”
第 60 章
清末,朝廷为了复兴,采用‘师夷长技以制夷’的治国策略,派遣留学生去外国学习,尤以赴日人数最多。日本内阁密令上千日本家庭收留这些留学生,尽心尽力的资助他们,采取同化或者分化的方式,让中国的新生代对日本产生好感,将来能够很好的臣服于他们。
同时,日本也秘密派出一批交流生来到中国,作为孤儿被中国家庭收留,等待时机从内部瓦解中国。而这项计划级别非常高,受皇室直接控制。于是,跟皇室有渊源的中部雅谷作为合适的人选带着这批交流生来到中国,暗中观察他们,秘密的帮助他们成功的融入中国社会。
中部雅谷化名宇平,拜入清末教育总长严修的门下,深受器重。袁世凯倒台后,雅谷夫妇便带着刚出生的孩子来到苏州,机缘巧合,在一次古玩鉴赏会上,遇见了年轻气盛的俞书声。俞书声在古玩鉴赏大会上差点出丑,雅谷帮助他摆脱窘况。俞书声立刻对其极高的鉴赏力大大羡慕,得知雅谷夫妇正在租房,便立刻邀请夫妇去家里居住。
俞书声的父亲见其才学高卓,便请其做儿子的授业老师,雅谷觉得这是他隐身于此的最好方式,便爽快的答应了。三年的时间里,雅谷尽心尽力的教授俞书声,俞书声的文学造诣得到很大的提高,尤其鉴赏古玩字画的才艺,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成果。可,某天他听见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秘密,原来雅谷夫妇是日本人,更是搜集情报的间谍!他吓坏了,不知所措,只好跟父亲商量。其父又跟参加进步组织的兄弟告密,第二天其弟便带人来抓雅谷夫妇。雅谷并不知是俞书声出卖了他,竟将保险柜的密码告知他,并恳求他照顾年幼的女儿玉纱。后来,夫妇被仆人宇平救走,但是,他和田边找到的却是夫妇二人被烧焦的尸体……
“雅谷夫妇竟然对我行了大礼,恳求我照顾玉纱小姐……”俞先生精神错乱,老泪纵横,“他帮我还了赌债,将我从赌窝里赎了回来,他对我恩重如山哪!我不是人,不是人,害死他们夫妇,这些年,我悔恨交加,度日如年,没睡一个安稳觉……”
柠妮冷冷的说道:“你的忏悔留着跟俞瑜说吧,我问你,雅谷留给你的东西,真没看过?”
俞先生沉沉的笑了,耷拉着的眼皮慢慢睁开,“名单的事,柠妮小姐已经看过了,还用问吗?”
“就是说,你也知晓名单了?”柠妮冷笑,“那些文字是用古日本语写的,通晓这种语言的人的确稀少,不过俞先生刚才也说,雅谷先生是你的师长,那么,你一定也通晓这种语言咯?”
俞先生一惊,突然爆发出扭曲的大笑:“好精明的女子!不错,我认得那些字!”
柠妮一把勒住他的衣领,“那就说吧。”
俞先生掰着她的指甲,可锋利的指尖已经刺入他的脖子,“你清楚,日本人非常关心这份名单,还会来找你们的!而且,名单上的人都是祸害,必须死!”
“柠妮小姐……如果我说……你必须答应……不伤害瑜儿!”俞先生脸色发紫,仍坚持着。
“你有资格跟我提条件?”柠妮冷哼。
“瑜儿是无辜的,她,她不是日本人!”俞先生朝天呐喊,控诉着天公不公。一个从小生活在中国的日本遗孤,完全被中国文化同化的,为‘国’献身的女孩,还是日本人吗?
微微松手,柠妮冷哼,“这是你的一厢情愿,做不做日本人,得看她的意愿。”而且,也由不得她吧。
“宇平迟一死了,这个秘密只有你知道,我恳求你,柠妮小姐,别告诉她!”
“她又不是傻子,”柠妮唇角冷嘲,“恐怕,她宁愿相信菏泽说得,越是匪夷所思的事情,越有可信度。”
俞先生哆嗦着,忽然想到了什么,权衡道:“她的身份,日本人暂且不会伤她的,可如果被地下党知道了,就,就完了。”
“你早该料到的。”柠妮冷笑,“她的组织可不会姑息养奸,姓许的一旦找到名单,她的下场,俞先生更清楚吧。”她的组织,一向执行‘信仰纯洁,政治道德’的红黑批判主义,怎能接受俞瑜是日本人,她的父母是日本间谍的事实?即便接受也是暂时的,秋后算账是他们的一贯作风。
可能,她的命运和她的父母一样。
“不!”俞先生大叫道,“名单是不是在你手里?”他的声音也扭曲了,完全失去主张,“求你把名单毁了吧!毁了,瑜儿的身份就没有证据,我送她出国,即使做个日本人,也好。”
柠妮皱眉冷笑:“别天真了,日本人也不会放过她的。潜伏计划,日本人可不容许泄露出去,所以,俞小姐的命运很无奈。”
俞先生抚额大悲,“都是我,都是我,不该让她回来的,不该回来……“
柠妮盯着他,冷冷的说道:“许之博的组织能人很多,如果名单落在他手上,将是什么后果?”话锋一转,直入主题,“俞瑜是中部玉纱,是不是潜伏者之一?”
“不是,雅谷先生在她周岁的时候便把她藏了起来,目的只是保护她。”
“那些潜伏者的共同特征是什么?”
俞先生摇了摇头,颓废的瘫在地上,“柠妮小姐,如果你答应我不伤害瑜儿……”
“说吧。”柠妮绿眸一黯,嘲笑着,“有人保护她,你不必担心我。”
俞先生思索了一下,只好说道:“我只知道,瑜儿身上有一个纹身,也许代表了一种……隐秘的特征吧。”
黄昏,雨止,林深处并不清爽,闷闷的空气中飞满了红蜻蜓。
时间很短,这一觉好长,想起好多事,美好的,和不那么美好的。
“凌睿……你醒了?”俞瑜幽黑的眼眸微闪,一把抓住她的手,瞳孔里的温柔令人心碎。
凌睿望着她,双眸深蓝若海,及耳的发丝柔顺华丽,折射着灯火的辉煌,绝代的风华。
“我做了个梦。”
她盯住她,眼里的痛惜抑制不住地流淌出来,如黏稠的血液,要拼尽全力才能抑制住手的微微颤抖,“你回不来了,叫我追了好久,一直到天尽头,也没有你的踪迹……”
俞瑜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也痉挛,“别这样,千年,还是万年,我也会回来。”
她一点点靠近她,见她望着自己没什么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