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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跟十年前一样?
有人适当的打了岔,解开他的窘迫。沈玄仍然笑着,耳朵听着他们特意放轻下来的声音,心中的暖意变成寒冷,一时间无所适从。
走出热闹的屋子,一步一步朝着阳光靠近,即将接触到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沈玄。”
沈玄全身一震,回头看到杨逢棋,他额前的头发风吹似的有些翘,仔细的看,发现是用什么东西固定住的。沈玄看着他,突然发现他跟十年前也没什么变化,只是多了几分成熟和时尚感,熟悉的跟梦里似的。“好久没见,都不知道你当明星了。”
沈玄双手插/进口袋,手指捏着里面的药片和手机,紧张的沁着汗,脸上却兀自笑着。杨逢棋盯着他的脸仔细的瞧,喉咙动了动,“好几年的事了。”
“嘿,可不是嘛。我们都有那么多年没见了。”沈玄半低着头,不敢接受他目光的审视,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没有听到杨逢棋接话,就又说了句,“都有好多年了。”
“沈玄。”杨逢棋踏着步子走近了一点,“你结婚了吗?”
“没有。”沈玄反射性的抬起头,回答的很快。他看到杨逢棋的眼睛亮了一下,恍惚的以为是错觉时,就听到他说,“哦,那吃完饭我们回家吧。”
他语气像是轻松,沈玄却知道他越是这般语气,心内就越紧张。
四只眼睛紧紧锁住,像是周边的事物从来就不存在。沈玄静了几分钟,突然就笑了起来,微微的笑容中含着一丝好脾气,更多的是躲避,“呵,棋子,你……你是想带我去参观你家吗?”
杨逢棋像听不懂他的躲避和疏离,脸色严肃的认真,跟十年前似的。他说,“沈玄,我们有房子了,等下我就带你回去。”
阳光终于一点一点移了过来,照在沈玄的背上,让他背脊上的皮肤细细密密的散着汗。其实手心里的汗更多,但却是凉的,“棋子,我现在都这样了……”他抿了抿嘴唇,费尽的去找一些合适的词来说,“我出了点事……那么多年,我现在头发也光着呢,腿脚也不好……走多了路就哆嗦……医生也没准能不能治好,我、我其实就是拖着,每天吃药……我、我……”他抬头看他,眼神没什么光彩,不再自信飞扬,不再笑的能跟阳光比灿烂。
他知道自己的样貌已经变得很难看,不像二十八岁,倒像三十八岁。
杨逢棋高他半个头,一身衣服笔挺,衬的人更精神。“吃完饭,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他语气顿时温柔起来,像是在诱哄。
沈玄知道杨逢棋这人,性子冷,几乎没有什么看的入眼的。他们在一起之后他还是跟原来一样,别的同学都亲密的叫他“玄子”的时候他还是固执的叫着“沈玄”,所以他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这种诱哄的语气,以前更是在沈玄生气的时候才会说。
沈玄心软,每次他一用这种语气便什么都答应他。所以这次一听到这种语气,沈玄便觉得腿软,脑海空白一片,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杨逢棋再靠近几分,语气愈发温柔,“沈玄,好不好?”
沈玄看不得他眼里的温柔,索性低下了头,闭了闭眼,“棋子,我们回不去了。”
“我跟以前不一样,我老了那么多……”
“你想给的,我已经要不起……”
杨逢棋刚转到沈玄他们班时,不怎么跟人说话。就算是有人主动找他说,他也是冷冷淡淡的回应。
班里的胖子出去打听了半天,回来特神秘的说:“知道这家伙的爹妈是谁么?他爸就是我们教导主任,他妈是隔壁学校的老师。”
隔壁是一所初中。
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揣测了半天,鸭子好奇的问:“那他怎么是转来我们班的?他爸是教导主任,应该最早就把他安排到我们班啊。”
沈玄他们班是这一届最好的班。
“据说他毕业考的时候刚好上了这学校的分数线,所以排到了最后一个班。咱教导主任不一直提倡着以身作则嘛,所以不敢明目张胆的这么干。这不最后一个班在前几天解散了,他就被插到这来了。”胖子说的口沫横飞。
“靠关系进来的,难怪那么拽了,连我们班花都不理呢。”
沈玄侧着身,往后一看就能看到杨逢棋低着头拿着笔的样子,一幅黑色的镜框遮了他半张脸,于是只能看出他脸的上半部分是镜框下半部分是抿的很紧的唇。胖子突然凑过来,“玄子你不是特有招儿吗?怎么样?把那小子拉扯到我们阵营里来?到时候我们就算迟到早退也不怕教导主任训了。”
沈玄笑嘻嘻的拿着一只蓝色的圆珠笔,听到他这句话时笑的更灿烂,牙齿糯米似的白。他跳起来,走到杨逢棋面前,痞子一样坐在桌上,手指熟练的将圆珠笔转一圈又一圈,“嘿,我叫沈玄。”
杨逢棋抬头看他,眼珠黑的异常。他的眼镜只有框,没有镜片。
沈玄笑的有些邪恶,“兄弟,会玩球不?”
很多年后杨逢棋都能想起沈玄当时的样子,黑亮的短发有些乱,头顶有个旋,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白色的牙齿,大大的眼睛会眯起来。
等他们熟识之后说起这一幕,沈玄都会臭屁的说是他拯救了杨逢棋,让他从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到后来成绩总是前十的三好学生。杨逢棋总是不否认,课桌下他牵着沈玄的手,笑的很满足。
中午十二点准时开饭,李辉家的厨师做的菜很好吃,让众人少喝了一点酒。沈玄的菜是另外做的,不能有辣椒,还有很多东西都不能吃。
他刚吃了一碗饭,黄时就打了电话过来,“吃饭了没有?”
“刚吃。”
“记得喝点汤,隔十分钟后再吃药。白色的吃两片,黄色的吃四片,黑色那个吃一粒。”
“嗯,我知道了。”
黄时在那边静了一会儿,突然问:“沈玄,你看到他了吗?”
沈玄知道他问的是谁,“嗯”了一声后,不知道该说什么。黄时似乎也能体谅,立马轻快道:“玩开心点啊,我要继续上班了。下班了我去接你。”
“好。”
沙发边来了人,沈玄抬头,看到杨逢棋站在那,眼睛望着他,黑的像一泓深潭。“你有……男朋友?”
“没有。”沈玄斟酌了一下,“那是我哥。”
杨逢棋坐到他身边,双手撑着膝盖,像是疲惫的样子,只是脸上仍然坚强着,像一堵被风吹不倒的墙,有些孤单,有些寂寞,只是不倒。
他说:“沈玄,别闹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语气已从温柔转为了乞求,听的沈玄喉咙暗哑,许久都说不出一句话。杨逢棋这时候不看他,视线留在沈玄的餐盘上,那里还残留着半碗白花花的汤,还有几根青菜,以及水煮的肉片,看不到辣椒,看不到酱油。
“沈玄,我照顾你,让你完全的康复起来。”
“杨逢棋,”沈玄忍住心里绞紧的痛,“我们回不去了,我现在这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跟原来一样?”
“沈玄。”杨逢棋舔了下嘴唇,声音艰难的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那么多年……那么多年……我也很难过……”他显示着自己的脆弱,“要不是当年那些话撑着……我可能早就熬不下去。我等待了那么多年,沈玄,你凭什么用几句话就……全部的推翻掉?”
………………
第 3 章
杨逢棋球技并不好,十个球投中的不超过两个。沈玄投球很厉害,在没有人干扰的情况下能一投一个准。他的毛病就是,投球之前总是要做一个类似于比划的动作,然后停顿几秒钟,才开始投。
一般情况下,他停顿的这几秒钟,球已经被人抢走了。
第一场球赛他们自然是败下阵来,不过没有人觉得沮丧,大家兴高采烈的去水房里打开水龙头,头凑过去大口大口的喝凉水。只有杨逢棋站在一边没有动,他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睁着一双不小的眼睛,带着沉静的气质。他说:“喝凉水会肚子痛的。”
大家停下喝水的动作,抱着肚子看着他笑,笑的险些岔了气,胖子说:“哎呦喂,你还是小学生吗?喝凉水会肚子痛……哎哟,笑死我了。”
沈玄捂着肚子的间隙,以为能看到杨逢棋红透的脸,却发现他依然那样站着,脸上没有别的表情,平静的理所当然。
“我老家在乡下,房屋前面就是一座小学,那里有个破旧的篮球场。我没哥哥姐姐弟弟妹妹,我们那一带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小孩也少,所以我一到暑假寒假没事干,就练习投篮。”沈玄跟着一班同学,坐在校园左边的一片树下开始说自己的往事。“我开始不会呢,就乱丢,十次也丢不进一次。后来我发现,找准一个线标,就很容易了。”他伸出食指比划,“比如目标是那里,直线投出去,力道适中,就能中了。”
围观的人个个佩服不已。“难怪你能百发百中。”
“嘿嘿,”沈玄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因为老我一个人玩,所以找线标的时间就长了点。”也所以在实战时他才找线标的时候,手上的球就被人抢走了。
黄时开着车来接沈玄的时候,时间已过了下午四点半,大部分人还留着,等着晚上的狂欢。沈玄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先看着一辆黑色的车开进来,再看到黄时那辆红色的车。
沈玄一直不知道黄时在这两年间,怎么负担起他庞大的医药费,而且还能亲自照顾他,并且还租得了现在他们住的房子,和买了这辆价钱不高的车。
从他醒来后,他只问过黄时一次这个疑问,黄时笑笑,像是戏虐般回答:“你昏着的时候我炒股呢。”
黑色的车里下来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很有礼貌的进了屋,不多时杨逢棋就跟他一同走了出来。
“老板留着我开会,所以来迟了。”黄时下了车,笑容盈了满脸,“沈玄,你怎么样?今天有没有觉得不舒服?有没有头晕眼花想吐?药按时按量吃了没有?”
“哥,我没事。”沈玄微笑,刚想站起来,就看见杨逢棋走了过来。他向着黄时伸出手,唇形吐着字,说的是“你好,我是杨逢棋。”
黄时伸出手跟他轻轻的握了一下,眯起的双眼上三路下三路的朝他打量,眉目间的笑已经散了,换成不知道怎么说的一种情绪。杨逢棋说的开门见山,“我想将沈玄接回家去。”
两人都没有预料到他说的如此直白,都有些微微错愕。黄时侧头看了看沈玄,一眼就看出了他在裤袋里紧捏的手指,紧张的有些发抖。他突然想起几年前,晚上的时候,沈玄睡在他旁边的床上,棉被紧紧的裹着他瘦弱的身躯,他的头微微仰着,有水光不停的从他眼角滑落,他蜷着自己,牙齿“咯咯”发抖,他说:“哥,是杨逢棋……那个就是杨逢棋……”
黄时转过头来,看到杨逢棋的目光跟沈玄相对,跟胶着似的。他笑了笑,“沈玄身体不太好,你们做这一行的,今天在这,明天也不知道要去哪……”
杨逢棋打断他的话,“我会好好照顾他。亲自照顾。”
黄时看着他认真的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问沈玄,“你的意思呢?”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