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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许久,俩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似乎犹豫了很久,辛夷楼的声音带着沙哑:“明天我要去加拿大。”
“多久?”
“最少三天。”
喻辰人“哦”了声。
“你跟我一起去,就当散心,我做完事就去找你。”
“我不去。”
“那我也不去了,叫人替我去。”
“你不需要这么做,这不是你处事的态度。”
“我知道。”
“那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怕我回来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喻辰人看向辛夷楼,叹了口气的撇开眼:“你去不去,我都得离开。”
辛夷楼蛮狠的扳过喻辰人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不要走。”
喻辰人也并没有躲闪的跟辛夷楼对视:“你清楚说这些改变不了什么。”
“不管你去哪里,都不会再遇见到第二个我了。”
“那真算是件高兴的事。”喻辰人挑了下眉,轻松的口吻。
“你这句话真让我生气,我得堵住你的嘴。”
喻辰人没有说话。
光晕中,辛夷楼的唇贴上喻辰人的唇,俩人吻得都不好,甚至会咬痛对方,却都没有退出去,带着复杂的情感向更深的地方探去。
“不要走。”辛夷楼放开说道。
喻辰人有些无奈,平躺着望着天花板:“辛夷楼,我现在真的感到很糟糕,你不要像个孩子一样闹腾。”
“那我换种说法,你可能会遇到跟我一样甚至比我更好的人,可是我不会再遇到你了,我觉得我不能没有你。”
“我想你说得过于武断了,曾经我也认为没了爷爷我会活不下去,可我现在仍然活着。”
“可感觉不一样了,我知道有你没你对我来说会是怎样不同的感觉,更不要说让我再也看不见你。”
“我真的太累了,不想再说太多,你去做你的生意,我也需要点时间处理事情。”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望着已经闭上眼的喻辰人,辛夷楼笃定而自信的轻笑起来,俯下头在他额头印下一吻。
☆、明白我的心
第二天辛夷楼没让喻辰人送机,只在分别的时候说了句:“遇到不顺利的事情,给我电话。”
喻辰人知道辛夷楼指的是向狄颜辞职,说不出原因,喻辰人就是很肯定狄颜绝不会为难自己:“他不会的。”
“也许吧。”辛夷楼笑了下,有那么点讥讽的意味,抬手理了理喻辰人的衣服,又摸了摸他的脑袋,“记得想我。”
“嗯。”
“嗯什么?”
喻辰人有点不耐烦:“嗯就嗯了。”
“不说清就把你绑去加拿大。”
“我走了。”喻辰人打开辛夷楼的手。
辛夷楼点了下头,笑的一派柔和。
在喻辰人走出两米远的时候,辛夷楼的声音直直传来。
“喻辰人,我是真的爱你。”
喻辰人没有回头,也没有点头,继续向前走,心里说着“会想你的”,怎么会不想?因为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是的,今天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喻辰人迈向前的脚步停下,转过身,看着站在自己身后正望着自己的辛夷楼,说:“会想你的。”
辛夷楼咧着嘴笑了:“我知道,不会让你想太久的,我很快回来,再见。”
再见。。。是再也不见吧,喻辰人想着,对面那张熟悉容颜上的笑容变得恍惚,喻辰人转过身,没再停留的迈开脚。
对喻辰人的到来,狄颜一点都不惊讶,早有预见一般,站起身,温和的笑着:“你来了。”
他这样的态度倒让喻辰人有了种提前约定见面的感觉。
“狄老板,我是来辞职的。”和狄颜的对话向来直接,这一次,喻辰人也没有含蓄的绕弯。
“好,有想好今后做什么吗?”
“等到了那里再做商量。”
狄颜的笑容僵在脸上,也只是转瞬即逝的片刻:“到底还是决定离开,你要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喻辰人望着落地窗外的天际:“很冷,需要穿着厚厚的棉衣,有无数山坡和深谷,天很蓝,映的山水也是冰蓝的。”
狄颜看得清楚,喻辰人的眼里,并没有向往:“明天上午你过来,离职手续就该办妥了,现在,可以陪我去个地方吗?”
喻辰人是想拒绝的,但转脸看向狄颜时,突然发现拒绝不了。
毕竟,可能就这样再也见不了了,喻辰人点了下头,说:“可以。”
狄颜带喻辰人来到很偏的地方,不属于郊区,但很偏僻。
车开到一个小卖铺时,狄颜突然转过脸,笑了起来:“你知道吗,这里小卖铺的老板在最初与我接触时认为我是个精神病。”
喻辰人愣了下,不是因为狄颜的话,而是他笑着的模样,完全的纯粹的笑容,没有一丝一毫虚假。
狄颜没有等喻辰人说话,继续说道:“想知道为什么吗?”
喻辰人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狄颜扬起唇角,撇过脸,目视前方,没再说话,唇角始终保持上扬的弧度。
车开进了巷子,在一座红色油漆的大铁门前停下。
“到了。”狄颜说,拉开车门。
喻辰人跟着下车。
推开铁门,看到里面的情景,喻辰人有些惊讶,他无法把永远一尘不染的狄颜和警犬联系到一起。
“你喜欢它们吗?”狄颜蹲□,抚摸着一只警犬,眼里满是爱意,像这些犬类是他最珍贵的宝贝。
喻辰人不想说谎话,摇摇头。
狄颜温柔的笑着:“人心是很可怕的,你把一颗真心毫无保留的交给一个人,不会得到一颗同等的真心,它们不同,它们只需要你给一些食物,只需要你偶尔的看望,就认定你是它们的主人,狗比人忠诚。”说到这,狄颜抬起眼,看着正皱眉望着自己的喻辰人,扬起唇角,“别那么凝重,虽然我这么说,我没被任何人背叛过,因为我从来没有真正去相信一个人,比起人,我更愿意相信它们。”
喻辰人看着狄颜抚摸着警犬的右手,被烫伤的红色印迹如同妖冶的血色兰花,像明艳的红日,灼烧着眼睛,喻辰人突然想起从来没和狄颜表示过谢意:“那次,谢谢你。”
狄颜正逗弄着警犬,起先没反应过来,看到自己右手背上的烫伤,风轻云淡的笑起来:“这个?不用谢,喻辰人,如果真要让我选择一个可以相信的人,我会选择你,因为你同别人不一样,你对他人的事漠不关心,却也不会因为自身的利益去坑害别人,我当时没有多想就选择护住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狄颜说谎了,早在发现喜欢上喻辰人之前,就知道他同别人不同,而为他挡下,是因为喜欢他不想他受伤,可是今时今日,说出说不出,又能改变什么呢?
喻辰人点了下头,低下眼看着警犬:“只是那样做不像你。”
狄颜笑起来:“不像我?真正的我倒底是怎样的呢?”
喻辰人看着狄颜,突然发现认识这些年,其实自己一点都不了解他,记忆中,他永远追求有质感的生活,连毫不起眼的细节,都不忘苛求到精致,可是他,却可以毫不嫌弃的摸着这些警犬,自己看到的都是他呈现出的一面,却用这一面对他盖棺定论。
见喻辰人没说话,狄颜继续说道:“其实,我真的很想跟你所认识的我一模一样,有时候,我会停下车看着路人,总觉的他们的世界与我不同,他们的世界丰富多彩,他们的心中,一定有珍贵美好的事物,他们不会孤单,会幸福美满,那时候,我就会问我自己,然后我就会自然而然的想到它们,对啊,我也有信任的对象,它们就是我信任的伙伴,可能你不会信,在我读小学的时候,曾想过带着我的宠物狗到一个廖无人迹的地方,这想法和你现在的想法有点像,可最后我没有去做,现在,你决定要去做了。
“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狄颜抬起眼,笑了:“对啊,为什么要对你说,也许是你就要走了,再也不会出现了,所以我对你说了。喻辰人,你知道吗,有些东西不炙热,但确实是存在的,就好像烫伤我的冷火焰,它所显现出的光当然无法同太阳发出的光芒相比,甚至不能和熊熊烈火的火光提及,可它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非常深的隐喻,狄颜知道喻辰人是永远不会明白的,不只是他不会花时间深想,还有自己的表现,无处可想。
第二天上午,狄颜打来电话,说一切都已经办理好了,现在过去领下东西就可以了。
狄颜在将文件袋递给喻辰人后就一直垂着眼看文件,即使如此,喻辰人知道狄颜还是待自己不错的,否则没必要亲自将东西交给自己,看着认真浏览文件的狄颜,喻辰人感到亲切,过往无数次这样的画面浮现,狄颜总是在交代完工作后就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今天是最后一次了,喻辰人说不上自己对狄颜到底是感激还是恨,可以肯定的是并不是毫无感情,喻辰人深深的看了狄颜一眼,带着郑重的鞠了□体。
伴着喻辰人弯下腰时被太阳投下短短的黑影,狄颜一直垂着的眼睫颤了下,手里的钢笔在纸上留下重重突兀的一笔,狄颜抬起眼,俊逸的眼里一片茫然:““这今后,如果有哪天在遇见,能当我是朋友吗?
””
喻辰人显然是没想到狄颜会这样问,再次也是最后一次透过这里的落地窗望向虚无的天际:“我从来都没有朋友。
”
茫然的眼又变得一派清明,清明到了透彻,使得看上去亮闪闪泛着光,狄颜咬了一下嘴唇,一个转瞬即逝的自嘲的笑容:“对啊,喻辰人是不需要朋友的。
”
喻辰人也笑了笑,转身离去。
狄颜叫住他,喻辰人回头。
“
我们还会遇到吗?”狄颜问。
欲诚人愣了下:“谁知道呢。
”
就是遇到了,也只会如陌人一样错身而过吧,看着欲诚人拉开门离去的身影,狄颜不禁去想,这个世界上,什么才能让他离去的步伐有略微的迟疑。
听着门闭合的声音,久久,狄颜起身站在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和辛夷楼不同,辛夷楼不喜欢透过窗户看着脚下的城市,觉得整个城市看上去显得格外无趣,狄颜则很喜欢看脚下的城市,特别是在疲倦的时候,看着脚下的城市,会鞭策自己去得到,这样,他的激情又会慢慢被点燃。
看着脚下的城市,狄颜笑了,面容宁静,阳光打在他的脸上,格外的苍白,狄颜抬头看天,灰色空中,万里无云,一直处在单调的两色世界,一直没有牵挂的走下去,天边若有云彩,便不舍离开,会躇足观看,会不住回头,没了云彩,没了牵挂,才可以坚定不移的,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方。
有些人年轻时放弃了爱情,在功成名就后痛惜失去了人生中那难得的温暖,有些人选择与爱人斯守,爱却被时间和现实冲淡,没有定论可以判断哪种才是更好的选择,因为人生无法重新选择再次来过,所以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终章
“不写书了?”推开曾经一起居住公寓的门,蓝政问道。
喻辰人正收拾东西,听到声音,转头冲蓝政淡淡的笑:“不写了。”
蓝政不觉得意外,点了下头,再自然不过的截下喻辰人手头的整理工作做起来:“真的是毫不犹豫,是觉得没有谁真的在意你在写些什么吧。”
喻辰人没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