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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满腔的疑问,而能给她答案的,就只剩下母亲了。
“什么?是真的?”黎永恒低呼着,瞠目地坐倒在母亲沈曼如的病床边。
事实来得太突然了!使得一向冷静的她竟也措手不及。
“是的,黎伯南就是你爸爸,永恒,你应该多少有点印象。”沈曼如虚弱地望着女儿,多年的病痛让她变得干扁瘦削,容貌早已变了形。
“天……我的爸爸竟然是……”即使母亲证实,黎永恒仍然无法置信。
“你爸爸本来就是个黑道分子,就是因为从事非法买卖才能获取暴利,才能这么快就创建一个财团。”沈曼如叹着气。
“既然他那么有钱,为什么丢下我们不管?难道他根本不爱你?”她不懂,如果黎伯南真的是她父亲,何以这些年来对她们不闻不问?
“他太忙了……”沈曼如讽刺地笑了。“所有的钱几乎都掌管在大夫人手里,那个女人最恶毒了,当年要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出走。”
“是吗?当年你……被人欺负得很惨吗?”她心疼地看着母亲,心有不平。
“那些都过去了,别去在意,我现在反而很庆幸那时带着你离开,天威帮里人人勾心斗角,我不希望你卷人那种充满黑暗是非的生活,即使在那里可以锦衣玉食,不像现在……”沈曼如抚摸着她的头发,感慨地道。
“我不认为我们现在的日子有多苦,妈,这些年来我们不是过得很充实吗?”她笑了,母女相依为命,互相关爱扶持,这种日子是任何金钱都买不到的。
“永恒,你一直很懂事,是个令我放心的乖女儿,所以,不管你爸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回香港,那个地方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我也不打算回去。”她释然了,连母亲都这么说了,她更不想回香港去趟那个浑水。
“可是,我担心那边的人不会因此放过你,三夫人柳淑媚不是个容易对付的人……”沈曼如沉下脸,当年她和大夫人之间的嫌隙,极可能都是三夫人搞的鬼,她不想让女儿步她后尘,再去面对她曾受过的痛苦,可是,她怕柳淑媚为了自己女儿的前途,不知会对永恒做出什么事……一想到此,她不安地看着女儿,胸口顿觉窒闷。
“他们能对我怎样?我已向仇先生表明我不会回去,也不想去和他们争夺天威财团。”她耸耸肩。
“你仇叔虽然是你爸的亲信,但他也管不了林丰美和柳淑媚的行动,你还是得小心。”沈曼如忧心地警告。
“放心吧!妈,我决定置身事外,谁又能对我如何?”她安慰着多虑的母亲。
“我看你还是快点找个忠厚老实的男人嫁了,定下来,好让我安心……”沈曼如真怕自己的婚姻会影响她,想想,二十三年来她好像从未交过男朋友,再这样下去,她肯定要一辈子独身到老了。
“妈,我对爱情没兴趣,不结婚其实也没什么不好。”她淡淡一笑。
“永恒……”
“妈,相信我,我就算不嫁一样会过得很好,我只要有你就够了。”她抱了抱母亲,转身拎起温水瓶走出病房。
沈曼如叹了一口气躺回床上,对黎永恒的未来始终放心不下。
真希望老天派个好男人来保护她的永恒,照顾她一生一世……黎永恒低头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其实她对爱情并非毫无憧憬,只是,自小就独立自主惯了,生命中没有男人对她来说其实一点都无关紧要,而且,她也领教了她父亲的风流薄幸,对男人,她实在没什么信心。
只是,她很好奇,刚烈的母亲是如何爱上她的“父亲”的?他们真的相爱过吗?既然相爱,那爱情现在又到哪里去了?
她心不在焉地沉思着,忽然,转过转角时,不慎撞上一个迎面而来的人,还把人家手中的花撞得散了一地。
“啊!真是抱歉!”她微惊,不好意思地嚷着,蹲下身帮对方捡起那包原本包得漂亮的花束。
“没关系。”一个听来很清润的嗓音响起,口气中没有丝毫不悦。
她抬起头,对方也正好蹲下身,两人面对面望着,都是一呆。
这个男人……不,应该说男孩吧!大概二十岁……或者更年轻,长相俊逸,眉宇清朗优雅,眼睛深邃有神,鼻翼挺拔有型,双唇弧度俏皮中带着性感,即使不笑时,也会有着隐隐若笑的神情,加上那头黑中带褐的个性短发,及一身白衣打扮,不知为何,他竟让她想起米开朗基罗笔下的中性天使……男人像天使……这形容词有点好笑,但真的非常适合他。
“你走路不专心哦!小姐。”天使笑了,而且笑起来果真如她所猜想的一样迷人。
她第一次看男人看得目不转睛。
“小姐?”他拍拍她的肩膀。
“嘎?”她从愕然中惊醒,尴尬地笑了笑,帮忙把花束稍微整理一下,交还给他。
“真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
“是吗?”他接过花束,站起身,微侧着脸看她,笑着说:“那这次就原谅你了。”
她也跟着站直,这才发现他满高的,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吧?
英俊,高眺,帅气……她怔怔地看着他纯真又性感的俊脸,不禁脱口而出,“你是不是电视明星啊?”
“我?不是啊!怎么?”他呆了呆。
“没事……很抱歉……”她脸一红,对自已的唐突感到不解,她很少这样失神打量着男人,真是丢脸。
“你果然心不在焉,来,送你一朵花,希望带给你好运。”他又笑了,从花束中拿出一朵玫瑰送给她。
“谢谢……”她愣愣地接过花。印象中,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送花给她。
“不客气。”他说完就捧着花往前直走。
她转头看了他的背影半晌,又低头闻了闻手中的花,笑着自言自语,“不错,看到帅哥,又被送花,今天也许真的会有好运哩!”
由于这个小插曲,她的情绪好多了,走到茶水间装满开水,哼着歌走回母亲的病房,可是,当她走进房里,赫然发现母亲不在床上!
“妈?”她来到床边,盯着空空的床铺,纳闷地转头间隔床上的病人,“请问,我妈她……”“哦……好像有个男人来把她带出去,说是要再验个血。”
“男人?验血?”她皱着眉,心想没听主治医生提过母亲还要验血啊!
正疑惑着,她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接起手机,她以为是货运公司的来电。
“黎永恒,你母亲在我手里,想教她的话,马上到医院顶楼来。”那是一个陌生阴冷的男声。
“你……是谁?!”她惊愕不已,吓得脸色骤变。
“我是谁,你来了就知道,呵呵呵……快哦,不然你母亲从这里摔下去我可不管……”对方阴险地笑着。
她惊恐交织,转身夺门而出,冲上顼楼。
是谁?是谁要带走母亲威胁她?
她咬着下历,握紧冒汗的手心,慌慌张张来到顶楼。一踏出门,她就看见沈曼如被一个阴狠的光头男人以枪架住,站在顶楼的围栏旁边。
“妈!”她惊骇地奔向沈曼如。
“永恒……”沈曼如有气无力地叫着她。
“站住,就在那里停祝”那男人冷喝一声。
“你到底是谁?你想对我妈做什么?”她气急败坏地大叫。母亲开完心脏后,好不容易渐渐康复,谁料又遇上这种事……“我的目标不是你母亲,而是你,我是来要你的命的人。”男人嘿嘿地邪笑着。
“要我的命?为什么?我和你有什么仇恨?”她不懂,她根本不认得这个人。
“要杀你的不是我,我想,你应该心里有数是谁要你的命。”
“杀我?难道是……”她猛地想起了母亲的忧虑以及仇天海的警告。
是三夫人?真的已经开始行动了?
她真是太低估那些人的野心了……
“永恒……别管我……快走……”沈曼如心痛如绞地哭喊。
“妈!”她焦虑地看着就怏晕倒的母亲,不知所措。
“你不想让你母亲当替死鬼吧?很简单,你自己往下跳,我就放过你母亲。”那男人以枪抵住沈曼如的太阳穴威胁。
“我……”她又惊又怒,瞥了一眼围栏边,从十五楼顶跳下去,不死才怪。
可恶,都已经表态不会回香港了,为何三夫人还是不肯罢休?
为什么……他们非得这么逼她不可?
“不可以,永恒,你别听他的……”沈曼如急得哭了。
“快点,我数到三,你不往下跳,你母亲就没命。”那男人喝道。“一……”“永恒,快逃,别管我……”沈曼如使劲地喊箸。
“二……”
不忍见母亲受累,她握紧手机,一步步走向顶楼围栏,心跳急促,恨火渐生。
只不过就为了一个小小的继承权,他们就做出这种事?
“三!还不跳?”那人怒吼。
她转头厉眼一瞪,陡地将手中的手机丢向他,正好砸中他的脸,他痛呼一声,手稍微离开了沈曼如的头,她则乘机冲过去,将沈曼如推开,用力想扯掉他手中的枪。
“臭娘们!”那人气得抬腿踹向她的肚子,将她踢倒,接着恶狠狠地举枪对准她。
“你找死我就早点解决你!”
“永恒……”沈曼如惊恐地大喊。
就在他扣扳机前,一个黑色皮夹突然从顶楼的另一头飞出,准确利落地打掉了他手中的枪,他大吃一惊,一抬头,还来不及看清,一记白色身影如鬼魅欺了过来,横腿一扫,踢中他的耳腮处,将他扫出半尺外,当场坠地晕溃,不省人事。
“这样欺负两个女人,真不像样!”出手救人的人口气轻松地责备,且气定神闻地转过身,扶起黎永恒。
黎永恒睁大眼睛,他……这个人不就是送她玫瑰的那个男孩吗?他怎么会跑到顶楼来?
“你还好吧?”他走向她,关切地询问。
“我妈……”她忘记了腹部的疼痛,踉跄地冲向沈曼如。
“永恒……”沈曼如虚软地抱住她。
“妈……你没事吧?心脏痛不痛?”她捧起母亲的脸急问。
“我没怎样……我……我只是气……他们太狠了……”沈曼如泪流满面,搂紧她痛哭失声。
“先带你母亲回病房吧!”那男孩扶起她们母女,柔声道。
“那个人怎么办?”她不放心地回头看着一腿就被打得起不来的坏蛋,暗暗心惊眼前男孩出手的狠准。
“交给我来处理就好了。”男孩笑着,迷人的眼睛闪过一丝调皮。
“你……你要怎么处理?”她惊讶地盯着他。
突然出现救了她,又拥有好得惊人的身手,他究竟是谁?
“通知警察啊!”
“可是……你怎么会恰巧跑到顶楼来?”她不解,时机未免也太巧了!巧得让她不安。
“可能是送你的玫瑰花呼叫我来救你的吧!”他淘气地挤挤眼。
她瞪他一眼,根本不相信这种鬼话。
“好吧!老实告诉你,我是个保镖,一位黎先生聘请我来保护你的。”他坦白地道。
“黎先生?是黎伯南吗?”她错愕不已,她的父亲居然聘个保镖保护她?而且还是个这么年轻的保镖?
“是啊!刚才和你相撞也是故意的,那时我就在你身上装了窃听器,然后就跟上了顶楼。”他笑着从她后肩摘下一枚小钉扣,向她眨眨眼。
“你是个保镖?”怎么回事?她忽然觉得自己像在拍电影上一些不寻常的事一天内全教她碰上了。
“怎么?不像吗?”
“可是……你这么年轻……”
“你是认为我不可靠?”他笑吟吟地问。
他不可靠?不,看过他刚才的身手的人都不会怀疑他的能力,只是……怎么说呢?她总觉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