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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连命都保不住了。”
“啊?”御憬梒在沉默了很久之后终于艰难的发出了一个声音,他的喉咙现在已经格外的红肿,并且伤口发炎,每出一声都会疼的撕心裂肺,但是御憬梒仍然坚持着断断续续的说:“命?……他……没……碰到我。”
乐拓知道他说话不方便,便制止了他,不让他在说话,只是自己说道:“可是他有这个企图啊,还对你这么粗暴,你是暮主的人,他却想碰你,暮主当然不会饶过他的。”
御憬梒听到这里,本来喉咙痛得像要着火,但还是费劲的瞪着眼睛咬着牙挤出了两个字:“不是!”
乐拓才想起,御憬梒不愿听这样的话,便连忙改口道:“啊,我是说,你是暮主很照顾的人,对于伤害你的人,暮主一定非常痛恨的。”
御憬梒此时却是不再听乐拓说话,脸上满是担心和忧虑,他皱着眉头沉思了半晌,突然起身就要拔掉插在自己手背上的针头,还好乐拓手快,连忙拉住了御憬梒的伸过去的手,强按着把他按回了被窝里。
“你要干什么呀?你不会是要救江焕竹吧?”乐拓死死的按着御憬梒的身体,一刻也松不开,“你别傻了,你根本救不了他的,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死了,暮主绝不可能饶过他的。”
御憬梒在被窝里紧紧攥着拳头,可以看见点滴管里已经有血回流了,江焕竹怕是御憬梒刚才动作太大碰了针头,扎破了血管,连忙打电话把白医生叫了来。
白医生给御憬梒重新扎了针,才看着脸色极为不好的御憬梒,问乐拓道:“他不是一直都很稳定,出现什么情况了?“
乐拓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白医生听后先把乐拓骂了一顿,说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再提起这件事,然后转头骂御憬梒道:“胡闹!这件事是你能管得了的吗?我告诉你,现在所有处理方法都已经敲定了,江焕竹做了这件事必死无疑,不单关于你,也关于易云霄,你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给我乖乖躺在被窝里,老实呆着!”
白医生骂完提着药箱便往外走,边走边威胁道:“还敢再折腾?下次往你嘴里灌白酒!看你还有没有力气管别的事。”
白医生走后,御憬梒果然老实了很多,就只看着窗外,但是神情相当的落寞。
乐拓没有注意御憬梒的眼神,只是看他不再乱动了,便感叹道:“嗨!还是白医生管得了你啊。”
御憬梒仍旧只看着窗外,什么也不再说了。
晚上,易云霄来偷偷看过御憬梒一次,当时御憬梒大约是累坏了,刚刚睡着,并且睡得很熟,易云霄就在旁边坐了一会儿,看着御憬梒略显疲惫的小脸,和因为喉咙红肿而微胀起来的下颚,还有包在脖子上的纱布,易云霄顿时觉得心疼的不得了,同时又十分的悔恨。
御憬梒是因为他才遭受了这样的劫难,而且,当初他第一次开门的时候,如果没有因为和御憬梒赌气而考虑失误,在他本来因为自己的到来而心存希望的时候,紧紧的关上了门,离开了他,那么御憬梒也不会受到如此大的打击,也不会把事情演变的这样的地步。
易云霄知道,当一个人绝望的时候,心痛的感觉会加倍,甚至最后到麻木,那么御憬梒对他是已经麻木了吗?他听白医生说,开始在御憬梒面前提起自己的时候,他还格外的生气,后来竟完全没有反应了,甚至就像是把自己的名字略过了一般,似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易云霄在御憬梒的一次翻身的时候,有些心虚的慢慢走开了,紧紧锁上了门。
养伤期间,御憬梒每天只是坐在床上望向窗外,乐拓总是会来陪他,但大多时间都是乐拓在旁边说,御憬梒只是听着。白医生知道御憬梒喜欢看书,不时会叫人送一本图书的目录给御憬梒,让他选出想看的书,或是在旁边写上自己想看而目录里没有的书的名字,然后第二天那些他所选的书便会被送上来。
御憬梒又向学校里请了假,已经不用担心上学的问题,而且他所自学的课程早已超过了他所在年级的正常进度,但是御憬梒仍然保持着上学时的作息习惯,早睡早起,只是很久没再看见易云霄,或者御憬梒已经完全不再关系他是否会出现了。
只是有一天,御憬梒在窗外听到了一声枪响,紧接着十几个人走进了御憬梒的房间,但是却相当有秩序的好像已经安排好的一样在相应站了下来,然后是乐拓走进来,安抚他道:“没有什么事,你不要担心。”
然而乐拓的话刚一说完,窗外就响起了震耳的吵嚷声,再然后就是接连不断枪声和爆炸声。
御憬梒在云城里第一次枪声,因为云城有禁止私自鸣枪的规定,或者说,御憬梒是第一次在除了电视以外真正听到了枪响的声音,在御憬梒的角度,是看不清窗外正上演着怎样的一幕,但是,凭听觉,御憬梒知道,现在的窗外一定是人员暴乱,枪林弹雨。
乐拓并没有向御憬梒解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且御憬梒也并不想过问,他看着那些穿着黑衣站在那里的身材结实的人,知道他们是派来保护自己的,至于为什么,御憬梒早已清楚,但他并不想想下去,只是如往常一般默默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直到一颗子弹打到了这扇已经完全关好的窗户的玻璃上,才打破了这里的宁静,还好,那窗户的玻璃竟然是防弹的,子弹只在上边留下了一圈白白的印记。
御憬梒暗笑,不可能这栋宿舍里所有的玻璃都是防弹的,竟然连这个都事先算计好了,自己果然早就被他玩弄于骨掌之中了。
屋内的几个人立刻提高了警惕,而且乐拓也把御憬梒转移到了离窗户远一些的位置,御憬梒非常听话的坐到了床的另一边,只是拿起一本书来看,并且拿起了一副耳机戴在耳朵上,开了音乐播放器的开关,虽然御憬梒从前很少用这个东西。
还好,这个屋子一直都是安全的,虽然吵闹声和械斗声持续了很久,直到傍晚,才渐渐平息下来。但是屋子里的那些人并没有完全撤掉,只是另换了一班人,仍旧十分尽职的守在那里。
此时御憬梒早已看完了他桌子上仅存的五本书,并且觉得肚子有点饿了,而乐拓居然适时的送来了食物,御憬梒对他表示感激的笑了一下,但是还要计划一下怎么把这难以下咽又必须填进肚子里的东西咽下去。
因为御憬梒自从口腔内受了伤以后开始只能用吊瓶输进去一些营养液,后来也只能吃一些流食,但是每次进食因为食物和伤口的摩擦都像经历一次酷刑一样。
口腔内的伤口总是很难复合,即使用了白医生的药,也只是稍稍加快了一些愈合速度而已,毕竟御憬梒口里的伤实在是太严重了。
乐拓看着他艰难的咽下食物之后,又给他清水漱口,最后按照白医生的要求给御憬梒重新上了药。御憬梒此时乖的就像是一个小宝宝,连乐拓都在怀疑御憬梒是不是真的因为这件事而变了性格,虽然这与御憬梒平时的习惯并没有太大的差异。
那些一直站在御憬梒屋子里的人直到第三天早上才被撤了去,并不像当初来的时候那么大张旗鼓,而是在御憬梒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悄悄离去了,当御憬梒醒来的时候就只剩下了空空的屋子。
一切又恢复从前了吗?御憬梒在心里想着,他现在已经可以连贯的说几个句子,而不是像从前一样只发出一个声音都疼痛难忍,但是,通常情况下,他仍旧保持沉默。
御憬梒这几天不止一次想到了那天的事,但是每次都到一个点上戛然而止,不想再想下去,御憬梒一直认为,胡思乱想是只有小女孩才会做的事,所以他总是克制自己不再想下去。
只是,这天御憬梒突然想到,如果一直逃避,那么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御憬梒突然想到夜殇,想到最后见面那次夜殇对他说的那些话,他还记得,那次夜殇态度的突然转变让自己吃惊不小,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怨恨,只是现在,对比着那天发生的事,御憬梒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么幼稚过。
只是被没理由的骂了一句,和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以至于差点受到□,这两件事几乎没有可比性。御憬梒还记得夜殇当时的话,没错,连那么小的打击都受不了,他当然不配留在这里,看来夜殇早已预见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他也许早就知道易云霄喜欢上了自己,而且根据那天的江焕竹对自己说的话和易云霄说的话,会经历那样的事,也是因为自己和易云霄的特殊关系才会发生的,对易云霄不轨的人先拿他旁边的与他联系密切的某孱弱小孩下手这也是可以说得过去的,再然后就是几天前的那场混战,也许就是易云霄与指使江焕竹的人之间的一场战争,这样一来,所有事情都可以缕清眉目了。
在乐拓的情绪上看来,那场战争应该是易云霄赢了,但是令御憬梒最为困惑和恼羞的,还是,易云霄居然喜欢自己?那样一个大男人会喜欢像自己这样的9岁小男孩?并且在他心里居然还认为当初他和江焕竹那次如果两情相悦就是正常的事,御憬梒再一次在心里骂了一句“变态”。
御憬梒知道这些都是猜测,他真的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是什么。
他站起身,向窗外望去,窗户上那块带有弹痕的玻璃早已被换成了新的,窗外那些由于混战而造成的建筑物的残损也应经在修复中,也许当他再一次看向窗外时,那里的景色会一如从前一样像是从来也没有发生过什么。
“江焕竹已经死了。”
正当御憬梒还看向窗外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指使他的人,罗万,也已经死了。”
这样的声音,御憬梒当然再熟悉不过了,在从前的日子里它总是会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任何地方,并且会引起自己十分的不快,但是现在,御憬梒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视他为无物。
江焕竹的死,御憬梒在白医生说出的那一天就已经确信,而那个罗万,御憬梒曾经无意中在易云霄和夜殇的谈话中听到过他的名字,那一天,他就知道这个名为罗万的人和易云霄是敌人,当时自己还天真的以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然而这次居然栽在了自己曾经以为是朋友的人的手中,当然了,因为那个人并不以为他和易云霄是敌人。只是这句话也验证了那个设想是对的。
御憬梒只是背对着他,缓缓退开,然后上了旁边的床,拿起一本书躺下来,仍然背对着易云霄。
“小樱桃,我知道你不想见我,所以我这几天一直都没来。”易云霄绕到床的另一边,“但是你不能永远也不见我吧。”
御憬梒并没有把脸再转过去,而是把书放得再高一点,挡住了自己的脸。
“小樱桃。”易云霄拿开他的书,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那天我确实有错,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
御憬梒坐起身,却完全不想看他,滑下床马上就要走。
易云霄一把拉住他,对他道:“小樱桃,你是不是接受不了我喜欢你,没关系,我只要你知道就好,对于你能否接受我,我会慢慢努力。”
御憬梒用力甩开他,终于开口道:“我永远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