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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什么也没有。”
“想起什么了?”他的手攀上了我的脸颊。我一闪,避开了他。极其尴尬。
“你丫的,没完了?我碰你让你这么难受?”他站了起来,一脸愤怒。
“不是……许唯……你听我说”
“说个鸡巴,操你大爷的!”
“你们俩怎么了?”安然在客厅可能听到了我们争吵的声音,进来了。
“没事儿!”许唯推开了安然,往外走。
“许唯!”
“放手。”他甩开了我。
吃晚饭的时候,大家都很开心,基本上一直在说七月底去录音的事儿,间或互相挤兑挤兑,气氛融洽。
因为明天是工作日,PARTY开始的早结束的也早,不到九点,小旭就已经开始收拾桌子了,周童和KAN告辞,就剩下我跟安然还有许唯对着看。安然讲了些冷笑话,我们俩都不笑。
“你们俩吃屎了?妈的,拉着脸干嘛呢?”显然安然没了耐性。
“烟递给我。”许唯示意安然给他拿烟。
“抽个鸡巴,你看看你们俩那样儿!”
“收拾好了~~~”小旭出来的时候,看到我们仨个之间紧张的气氛,很不能适应。“你们仨又怎么了?”
“走,宝贝儿,回家。”安然站了起来,往沙发那儿走,拿了小旭的包儿就到门口穿鞋。
“啊?”小旭跟在她后面,不明所以。
“我送你们。”许唯站了起来。
“用不着。”安然开门,摔门,拉着小旭走了。
我也点了烟,只为占上嘴,我不知道该跟许唯说些什么才好。即便刚才用餐的时候他笑着,但我知道那是假的。我让他极度不舒服了,甚至可能伤了他的自尊心。
“你早点儿睡。”许唯拿了钥匙盒里的车钥匙。
“你……”
“我去唐若那儿。”他说着要开门。
“许唯!”我按住了门。
“好狗不挡道儿。”
“许唯你听我说……我不是”
“武晔,我现在不想跟你起冲突,让开。”
“许唯,不是的,我的意思是”
“听着,我神经不好,现在你也比我强不到哪儿去,所以最好现在什么都别说。”许唯攥住了我的手腕。
“真的很抱歉。”
“这不是道歉就可以解决的。”他笑得惨淡,“If you start me up,I’ll never stop。”
许唯放开了我,手再次搭在了门把手上,“这是你跟我开始之前,我就告诉你的。所以我绝不会退出。”
面对如此理智、如此坚持的他,我只觉得自惭形秽……
(十二)确定
看见许唯的时候,我紧绷的神经才稍事放松。他似乎喜欢追与逃,总要消失的无影无踪。
那天,他拿了车钥匙和包儿就不见了,我一直都在等他,几天过去了也不见他回来。终于绷不住打了唐若的电话,却是他的助理接的,说他正在电台做宣传,稍后她会转告。唐若跟我联系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都过了,他说许唯今天下午就走了,说是要去拍些片子。我说我打他手机关机,他说应该是没电了,昨天晚上他就说没电了。听他轻松的口气,我能感觉到,许唯什么都没跟他说。
唐若不清楚许唯去哪儿拍片子,只说跟酒吧有关,好像在后海一带。结果我就出了门,溜达到现在,一点都过了才看见他。
他坐在靠玻璃窗的位置,在一张张的卡片上不知道正写些什么,看上去很专注。我推了门进去。
看得出来,这是一家摄影主题吧。老旧的四合院老房子改成了带天窗的德式风格的咖啡馆,店里的每一面墙壁上都挂着大幅的黑白照片,上面记载着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城市中遇到的有意无意的瞬间。我想这是许唯会栖身于这里的原因。
看了一会儿,我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直到此刻,他才看见我。
“你怎么找到我的?”他笑了,拿了面前的白色瓷杯喝了一点茶。
“你快把我培养成特工了。”
“喝什么?”我觉得他会笑,可他没有,只是递了酒单给我。很别致的酒单,也和摄影有关,每一页都贴着与胡同相关的黑白照片。
“无所谓,就这个招牌咖啡吧。”
一旁的女招待记下,转身离开了。
我拿了桌上散落的卡片,正面是这家咖啡馆的宣传,很宁静的照片印在上面,下面有一行字:Life is nowhere,life is
there。背面是许唯写的密密麻麻的英文。我看了看,觉得应该是他拍过片子之后关于文字附注部分的一些说明。他有这个习惯,拍过之后要及时写些什么。
许唯不说话,低头写字,我也不想打搅他,拿了店铺里自己制作的图片册随意翻看。也很有意思,除了精心挑选的照片,还附着图片制作参与者用心记录的随笔,全是手写版的。
“我在南欧的时候,街边有很多这样惬意的咖啡馆儿。有时候人不少,但大多数时候像现在这样,只有一两桌客人。”他停下了笔,抬头看着我。
“您的咖啡。”
“谢谢。”我对女招待笑了一下表示感谢。
“生活节奏慢的地方比较迷人。麻烦,加一点儿热水。”
“好的,稍等。”
“还生气呢?”我刮了刮他的鼻子。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他笑,但显然言不由衷。
“这回还成,没让我飘洋过海去找你。”
“恶心谁呢?操。”
“别讲粗口,这地方跟你那粗口不合称。”我揶揄他。
“我今天拍的。”他没搭理我,把数码相机递了过来。
我看了一会儿,有很多杂乱的片子,从风景到人文一应俱全,地点就在后海、前海这一块。
“不像你风格。”
“命题作品,不需要自由发挥。”他突然笑了,这回笑得自然多了。
“嗯?”我抬眼看他。
“我也得吃饭啊。”
“哪儿找得这活儿?”他笑得时候总能感染我,惹得我也会不自觉的跟着陪笑。
“JASON给的,报酬不错。”
“挺好的。”我把数码相机还给了他。
“别动!”他突然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拿了相机对着我,接着就是闪光灯的亮度。
“抽疯吧?”
“刚才那个角度很不错。”
我觉得我们俩之间似乎隔了一层什么,说不清楚,但能意识到,这种距离感让人不舒服。好像我们很陌生。
点烟的空档,许唯整理了一下桌上的卡片,把它们都放到了包里。
“结帐。”他不冲着服务员说,却对着我说。
“嗯?”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让你丫付帐。”
“为什么你喝茶我买单?”我试图让气氛融洽一些。
“上次去咖啡馆儿,我买单的。在马赛,忘了?”
“可惜你把茶都泼了。”
不知道为什么在我思考之前这句就脱口而出了……这哪儿是缓解气氛,简直火上浇油。
上了车,许唯把包扔到了后座,发动了车子。我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
北京越来越像个不夜城,白天与黑夜已经没有区别,唯一的差别可能就是自然光线和霓虹魅影的交替。
六月的晚风很舒服,吹在脸上有种温婉的感觉。
“无话可说?”我扭脸看了看许唯。可能把气氛搞的这么诡异的人是我……至少之前许唯一直都在尝试着说点儿什么。
他没回答我,而是开了调频,“这里头的人都说话,不说不行。”
我笑了出来。
……
“左转。”快到家的时候,我示意他往反方向拐。
“干嘛?”
“请你看电影儿。”
他白了我一眼,还是照办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知恩图报?我这儿都送佛送到西天了。”
“这么点儿小恩小惠你也好意思显摆。”他点了烟,笑。
进了熟悉的店子,许唯看着目录,挺认真的。不知道他想看什么。我要了一些苏理玛酒,他却说,要大瓶的。
“别当果汁儿喝,后劲儿大。”倒到半杯的时候,我按住了他的手。据我所知许唯基本上一点儿酒都不沾。
“你觉得《Grind house》如何?”他认真的看着我问。
“可以。”我点了点头。许唯的爱好比较离奇……他总喜欢这种……一般人不看的CULT电影。这电影的预告我在杂志上看见过,据说与之相比,《杀出个黎明》看起来就像《白雪公主》一样纯洁可爱。。。
漫长的观影过程中,面对残缺的身体,满屏的鲜血……我只觉得恶心。许唯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我真开始好奇他大脑的构造了。间或的,他还要诡异的笑,以及一堆粗口……
“唉,你不觉得有意思么?”不知道这是他喝的第几杯酒,喝完之后就笑得匪夷所思。
“挺有意思,我说你别喝了……”
“扯淡,你根本就觉得没意思!”
“绝对有意思,一般我没机会看这种电影。”我实话实说。
“你丫再拐弯抹角的恶心我,我跟你没完!”他说着,将酒杯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
“你不是已经喝大了吧?”我看看了空空如也的酒瓶,再看看被他扔桌上的杯子……快无语了。
“喝大了?怎么可能!没听说过谁甜酒能喝大了的。”
“嗯,你古今第一人。”
我想拉他回家,可他仗着酒劲儿死活不肯,非要把这暴力电影看完。等终于熬到字幕出来,我架了他出去,吓了人酒吧小姐一跳。
“需要帮忙么?”
“没事儿没事儿,他挺好的。”我睁着眼说瞎话,“就是突然有点儿发烧。”
把他扔到他那张床上的时候,这人睁了眼,特严肃的看着天花板。
“唉,秃子,你什么时候把我整个屋子都给弄成星空了?”
“闭眼睡觉,你俨然大了……”我蹲下来给他脱鞋。
“大了?那不可能,上次喝大了……我趴我妈草坪上就睡着了。”
“你现在也差不多了。腰抬起来点儿。”我解开了他的裤子,往下拽。
“我妈忒缺德,第二天早上居然开了灌溉草坪的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