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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琴不在这儿。”他斜了我一眼,把烤箱放到了微波炉上面,而后开始从纸袋里拿原材料。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才发现自己手里拿着弓呢。
“你别折腾了。”我把弓随便撂在了茶几上,拿了带回来的寿司、沙拉什么的给他。
许唯笑得可甜了,他接了过去,掀开了垃圾桶,轻松一扔。
“没事儿了吧?拉你丫的琴去。”
我被他气得不善,转身就走。
“做好了我叫你,吃不下去我就把你丫按马桶里,你吐完再吃。”他在我身后这么说。
许唯他果然不擅长厨艺……
那张PIZZA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被惊着了。就好像在一张饼上堆了一座小山。然后汤也不能被称之为汤,浓得不象话,看着跟棒子面儿粥似的。
“你干嘛不动叉子?”他拧着眉毛看我。
“你也没动。”我提醒他。
“我……我渴了。”他说着,从厨房拿了一只大碗和一个暖壶,然后把汤从汤碗倒到了大碗里,加水……
我特想劝阻他别喝,可他赌气一样偏偏给喝了。再然后脸上的表情发生了质的变化,“你丫千万别喝……”他说着,把我面前的汤碗收了。
“那我吃PIZZA。”我拿了刀叉去分割那座小山头。
“你丫别吃,肯定没法吃。”
在他阻止我之前,我已经把小山的一角放进了嘴里。挺……挺好吃的。虽然看着惨不忍睹,但是味道很不错。
“吐么?我给你递垃圾桶。”
“挺好吃的。”我笑。
“成心恶心人是吧?”他说着,也拿刀子划开了一角,切了一小块放进了嘴里,“真的还成……”他满脸的不可思议,那样子就好像侠客第一次练就了绝世武功,试了一下,自己都不敢相信。
“嗯,下次你把东西码放的平整点儿就成了。”
“难,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平,结果就找齐,越找堆的越多。”
“……也挺好,内容丰富。”
“你老哄着我不烦啊?”他撇了撇嘴,不领情。
我没搭理他,这人天生自卑,你越说他越不信。泡了红茶出来,他已经消灭了一大角PIZZA,看来是真饿了。
我倒了茶给他,他还在继续吃。一会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进屋,而后扔了一本杂志给我。
“LOOK一下,保准你崩溃。”
“你怎么买这种杂志?”我翻看着这本三流娱乐杂志,没几页就看到了自己跟小古。
“废话,不给钱人不给我。”
杂志上确实通篇胡扯,扯的还特离谱儿。
“你找小古干嘛去了?”我知道许唯因为唐若特别反感小古。
“还她东西。”我喝了口茶。
“还什么?你欠她什么了?”许唯停下了咀嚼,瞪着我。
“情书。”我照实回答。
“什么?”
“你中文听说不是挺好的么?”
“操你大爷。”
“吃你的饭。”
“什么情书?你说说。”
“她那见着有用的人就往上贴的毛病你不是领教过么?”
“唉,她还追过你?”
“嗯。”
“太离奇了!”
“我脸上又不贴张纸——GAY。”我噎了许唯一句。
“结果呢?我特想知道当时她崩溃的表情。”许唯来了精神,两眼放光。
“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给了他一句。
“哎呦,装得还挺绅士。”
“本来就不是什么事儿。”
“不说拉倒,那你说说干嘛现在把情书还她?”
“交易筹码。”
“哈?你跟她交易什么?”
“你以为我真是中情局的啊?”
许唯转了转眼珠,大概明白我意思了,“你找她要过唐若的号码?”
“多新鲜啊,你那朋友的号码要是人人皆知,他就该换电话了。”
“这不都陈年旧事了么,还挺守信用。”
“既然答应她了,就给她呗,反正以后再没瓜葛。”
“没瓜葛?操,那是你以为,不信咱走着瞧。”
“你什么意思?”
“你大脑进水了?等你们专辑发行,销量要是好,她还得拿你说事儿,并且得摆出一副姿态——乐队的第一任主唱是她。”
许唯不说我都反应不过来,录音的事儿我倒是记得,可往后完全没考虑过。
“所以啊,你真是多余还她。”
“有道理。”我点头。
“我都得跟着倒霉,”许唯点了烟,抬眼看天花板,“还有我妈。”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们俩已经上过一次报纸了……要真是再有什么动静,确实连带他以及他妈一起成为口水焦点。
“愁眉苦脸的干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们这张专辑想卖不出去都难。”
“沾了您的光。”我话横着就出去了。
“你怎么那么能曲解我的意思啊?我是说你们实力好,你理解到哪儿去了?”
“你多心了。”
“甭老觉着该着我什么似的,操。爷没施舍你什么,是你先给了我机会,我才给了你机会,顺带还让我赚一笔钱,公平合理。”
后面又说了几句,越说越不像人话,许唯闭嘴,收了桌子去厨房收拾。
我承认,很多时候,面对许唯我有落差,而且他那张嘴……确实烂,时不时就能刺激我一下。但我更知道,我喜欢他只是单纯的喜欢,不搀杂任何的杂质。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所以总为这些破事儿起疙瘩。
这么想的时候,脑子里嗡嗡的,仿佛这种感觉很熟悉。我觉得,有必要去一趟波尔多了。即便徒劳,我认了。
许唯犯宁,吃完东西就窝进了自己的屋里。我上了床,随手拿了书看,看了半天之后,觉得什么都没看进去。我能感觉到我跟许唯之间产生了什么隔膜,这隔膜不厚,但是却足以让我们无法触碰彼此。
这层隔膜,是苏禾。
如果不是记忆的偏差被发现,我们还可以像原来那样儿,该怎么过怎么过,可发生了你就没法当他不存在,许唯在乎,我更在乎。
他是那种摔了一次跟头就绝对不会在同一个地点摔第二回的人。之前对他的排斥直接导致了他对我的冷淡。他惧怕贴近我。
挺糟糕的一个情况。
我甚至能预料到,再这么下去,完蛋是迟早的。
可对此我觉得无能为力。他竖起盾牌,我就不愿意死气白咧的往上顶。
怎么办?
烟抽了一颗又一颗,我越来越不困。他呢?是不是又失眠的辗转反侧?
推开许唯屋门的时候,我看见他正坐在窗口,赤裸的背脊挂着细碎的汗,头发垂在脖颈处,不经意的散乱着。音箱的音乐声不大,有个男声淡淡的唱:“天空中孤单的飞鸟,墙壁上昏暗的夕阳,总是让你柔软的心,轻轻掠过一些暗影,你坐在朝西的阳台,让寂寞随黑夜袭来,那曾经闪亮的心,为等待已开始黯淡……”
吉他的声音那么落寞,一瞬间,我突然觉得许唯就像个孤独的孩子,坐在窗口,不知道在等什么。
我搂住了他,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丫吓人玩儿啊?”他忽然扭过了脸,手里的烟落了下去。
我吻上他,弄得他有点儿不知所措,手伸过来推我,推了几下又环住了我,他不停地回吻,喘息的越来越剧烈。屋里闷热的厉害,我觉得浑身冒汗。
“我还以为你出家了。”他明显是在讽刺我。“其实你出家庙里的住持肯定高兴,连剃头钱都省了。”
“大热天儿你怎么不开空调?”我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跟他胡扯。他胡扯起来总是没边儿。
“我乐意,我当桑拿,犯法啊?”
我把他从窗台上拎了下来,直接按在了床上。他那张能把死人气活了的嘴特别妨碍某些事情的发展。
“疯了,干嘛啊!”我伸手去拽他裤子的时候,他这么问我,纯属明知故问。
我不去理会他,该干嘛干嘛,他任由我亲吻,半晌,才想起来脱我的衣服。赤条条的滚到床上之后,他爬到了我身上,开展他一贯的怪癖。他总是喜欢舔我,每一寸皮肤。
“调过来。”我抓住了他的胳膊。
即便灯光很昏黄,甚至接近黯淡无光,我还是觉得他脸红了。
手碰触到他那里的时候,我想起了那个无聊的色情小说,捎带脚儿的想起了“颠鸾倒凤”。那好像是我们俩第一次做爱。
“你丫笑什么呢?怪吓人的……”许唯本来在给我口交,忽然停了下来。
“没事儿,随便笑笑。”我握住了他的东西,含进了口中。
那家伙已经完全勃起了,很粗,填满了整个口腔。时不时的,我会去亲吻他的大腿内侧,或者舔弄他的囊袋,他的身子微微的颤抖,很舒服的样子。沾了唾液的手指探进他的身体内部的时候,他闷哼了一声,我觉得不妙,可是晚了……他居然射精了。白浊的精液弄了我一身。
而后果不其然,这懒鬼侧身躺了下来,慵懒的样子恨不得让人踹一脚。
过了几分钟,也许他觉得过意不去了,又伸手过来套弄我。
“算了吧。”我把他拖了起来,我知道他那毛病,自己舒服了就懒得再动。
“我……那个……”他吞吞吐吐的,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我点了烟把烟盒扔给了他。
“你……那什么……我……”
“困了么?”我胡噜了一下他的头发。许唯的头发很软,很顺滑。我总觉得梳子要是放他脑袋上,准得滑下来。
“不困,就是……有点儿……累。”他也点了烟,递了纸巾给我。
“睡吧。”我亲了亲他的脸颊。
他翻了个身,伸手去拿空调的遥控器,而后,躺了下来。他很久都没有再说话,我以为他叼着烟睡着了,刚想拿下他唇边的烟蒂,他却忽然睁眼了,淡淡的说,“我以为你不想碰我了……”
“我看你还是背上你那相机溜达溜达的好,要不非得抑郁症不可。”我说着,把烟缸递给了他。
他碾灭了烟,“废话,你丫阴晴不定的,而且……”而且后面的他没说,但我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儿,我就是有点儿跟自己较劲,没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