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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入舞池的时候,时不时的,总会被人撞到,我不会跳舞,也不是很欣赏此类活动,此刻我就像只离群的鸟,孤孤单单的,迷失于天空之下,迷失于人群之中。
好不容易挤了过去,小旭发现了我,她笑了笑,很欣慰那种。那笑鼓励了我,让我能伸出手去抓住近在咫尺的那只手臂。
许唯看了看我,漠然的继续跳舞,甚至大幅度的甩开了我,跟他面前的一个姑娘贴的很近。
“你也就这么点儿出息了。”我把他揽过来的时候,在他耳边这么说。
“滚蛋!”他想推开我。
我浅笑了一下,抬起他的下巴就吻了上去,我觉得我智商也跟着他退化了……我不知道自己想证明什么,但这种犯傻的感觉还不错。我们吻了很久,他一开始推拒,后来索性也就放任自流了……
“你丫个疯子。”
“说你自己呢吧?”
他笑了,笑得暧昧。
身边的男男女女一下炸开了锅,左边的一个男的恶意的撞了许唯一下,“玻璃啊?那还跟女的混什么混?”
他的声音很大,夹杂着蔑视和轻薄。
许唯的声音比他更大,但说的简短:FUCK YOU!
而后,他被我拉出了舞池。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把安然和小旭送回家,就剩我们俩个了,也还是沉默。不是没得说,可能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吧。
许唯进了门就去了浴室,不过十分钟,没事儿人一样喊着:“秃子,给我T…SHIRT!”
我递给他衣服的时候,看见他赤身裸体的站在镜子前面,他在看自己,看自己的眼睛,而后,他说:“you couldn’t change the
past,but you can make the future a different story。anytime starts
somewhere。”
我不知道这句他是说给自己的,还是说给我的。
或许,又是他习惯性的双关语。
“谢谢。”我发现许枫错了,他儿子不是只能接受别人的照顾,他也会照顾别人、安慰别人,鼓励别人。
“我前天看的那电影儿,旁白是这么说的,那电影儿挺有意思的。”他笑,事不关己的那种笑。但这笑是虚假的。他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成熟了?
“我妈都说你什么了?挑难听的复述,好听的安然转达了。”
花洒不断的喷出水,整个浴室湿热湿热的。
“我忘了。”他仍旧看着镜子。
我沉默着,不一会儿,他突然说:“武晔,我觉得不安,越来越不安,你从没说过喜欢我,现在想想,好像都是我一厢情愿的。”他说的坦诚,不夹杂任何的情绪。“也许你……并不需要我,只是你觉得需要,你想过这个问题么?”
“你在害怕什么?”
“……没什么,不知道。”
“如果哪天我不要你了,我也就什么都不要了。”我不会说情话,更不会说那句我爱你,我觉得又酸又不真实,我只能这么告诉他我内心的想法。
许唯扭过脸,直勾勾地看着我,他的脸颊上有水,我不知道那真的是水还是他的泪水。
他拽过了我,疯狂的亲吻,衣服全湿了,我的,还有我手里的他的。
良久,他才放开我,看着我这副落汤鸡的样子大笑不止,而后,他挂在我脖颈上轻声的问:“还疼呢吧?我看你刚才开车都坐不踏实。”
坏习惯也许真是会传染的,我张开嘴,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很深。
“以后坚决不那样儿了,我见不得你难受。”他任我咬,话语声很轻。
这回是我哭了……想起他傍晚的时候用那种满不在乎的口气说这事儿,原来是这个意思。真够拧巴的。
许唯的思维是直线的,可是他的表达方式……你不琢磨,就永远也不会明白。
我不知道我多少年没哭过了,哭一下也无所谓吧?反正从头顶上下来的都是水。他不会发现。
但是从这一行为中,我确定了,我爱他。是真的,不是假的。
无论过去承受过什么,经历过什么,对许唯,我不会动摇了。那些是过去,那就过去吧。
武晔,告诉我,我是谁?
你就是你,你是许唯。
他现在不会这么问了,但我却想回答他,这一次,问心无愧的。
(十六)瞬间
醒过来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去拿手机看时间,惊觉不对。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睡了两圈。
许唯背对着我,薄被斜搭在身上,四肢全都裸露着,睡得很沉。
手已经伸了过去想要推醒他,可濒临碰触的刹那,停了下来。他肯定是起不来的,昨晚,不不,确切的说是前天凌晨,他把我们俩折腾的不善。
许唯对床笫之事鲜有要求,你不能说他冷淡,只能说比较被动罢了。你施与他,他也会乐于承受,但你想要他主动求欢,那就属于天方夜谭的范畴了。所以,当他赤身裸体站在你面前诱惑你的时候,你指定会下意识的挤兑他。
我是这么说的:为什么人们都喜欢梦露的裙子被风卷起的刹那呢,那是因为性感是隐藏的,就好比犹抱琵琶半遮面。
他的回答是:操你大爷。
……
逗他就是这么有意思,即便你先前就能知道他会给你怎样的反馈,你还是不禁会去期待这一反馈落实成行为的刹那。
不过必须得承认,他主动勾引人的样子很迷人,当然这点我是用行动告诉他的。也正因如此,这时差颠倒的厉害的孩子这会儿指定是起不来的。
我点了烟,下床,进了浴室。388EB荒盏如:)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
来波尔多已经将近一个礼拜了。我什么也想不起来,倒是惊奇的发现,我是相当精通法语的。这件事情很是神奇,记得上次因为要找许唯的缘故去马赛,我是确信我不会法语的。现在想想,人的所谓意识真是可怕。你认定你不行,你不知道,那么你就不知道了。即便你知道,你也觉得你不知道。这还要感谢法国机场糟糕的服务。我的琴因为某些缘故遗失了,不得不一直用英文跟她们交涉,她们也没有办法,直接把我推给了她们的顶头上司。那个法国佬有着浓重的南方口音,英文讲的一半儿你得靠猜。然后,我条件反射的居然开始用法语跟他交流。琴找到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我说了流利的法语……结果上了出租车,看着路边的招牌,没有一个看不懂的。可,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想不起来,熟悉感也只有那么一点点。
着急、惶恐、不知所措通通没有用。它们帮不上我任何忙,只能徒增烦躁之意。我庆幸那些天许唯不在,要不难保我不拿他撒法子。
最近我开始清楚的认识到,我的脾气不怎么好,甚至很糟糕,我的性格不怎么宽容,只是自我催眠过后才建立了现在的人格。这很难以接受,却是现实。现在的武晔不能说是假的,但至少不那么真实。每当这么想的时候,我有些后怕,我不能确定以前我是怎么对苏禾的。也许恐怕比许唯对我还要糟糕。
甚至,我有种很奇怪的想法。也许,我会喜欢许唯,并不是因为他跟苏禾有某种共性,而是……他,也许很像以前的那个我,那个怎么也想不起来,遗失的自我。
那我……可就真是自恋了。
洗了澡出来,许唯连姿势都没变一下,还那么睡着。他一定累坏了。
最终还是许唯自己去了旧金山,如果可以我会陪他去,可现实条件是不允许。如果我去了,估计录音的时候录音师会气疯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俩靠电话联系,可他电话常常才说了几句就挂了。忙。一流影星的写真集你是不能糊弄的,尤其当那明星还是你妈的时候。许唯拍到后来脑子已经糊涂了,他电话过来的时候往往是用这句开头——老黄瓜刷绿漆,你说这是人干的活么?我会这么告诉他:那是化妆师干的,你不能骂化妆师不是人,不厚道。紧接着他就会问候我祖宗十八代。不过有时候他也会忧伤的说,唉,秃子,我妈真老了。
总的来说,我还是挺羡慕许唯跟许枫的关系的。也许是年龄相差不大的缘故,他们给我的感觉总不像母子,倒是更像姐弟。我也比较欣赏许枫的为人,她可以利落的给我一大嘴巴然后告诉我我赚了,而我妈绝不是这路子。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天她怎么损的许唯,到底有多难听……退一步来讲,也许是我不敢想。相对于此,我更不敢想的是,俩月以后,当妈带着叶子来北京的时候,我得怎么面对她们。
“我操……你丫吓死我了,我说我没买雕塑么……”许唯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揉着眼睛,手胡乱的往床边摸烟。他这么说的时候我才发觉,自己果然像一尊雕像,木了吧唧的站在他眼前,直勾勾的看着他。
“真傻了?”
我眼看着他欠身起来,纤细的手指在我眼前晃个不停。
“没,走神儿了。”我说着,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睡醒了?”
“嗯,估计睡多了,头直晕。几点了?”
“三点半。”
“啊?”
“24号的三点半。”
“去你妈的,睡了两天?”他眼睛顿时瞪大了,“……果然被老妖精折腾的不善。”
许唯工作一结束就飞过来了,到了之后开始祸害我们俩。对于之前他的反常行为,我是这么理解的——他不安。性事于他来说,总不是单纯的,是需要回报的。我知道我这么想他有点儿过分。可这就是他,以我对他的了解,我只能得出如此结论。他不会因为分开太久而去渴望你,或者说渴望也不是这个方式,他会亲吻你,拥抱你,足矣。他的反常是因为不安,对我的不安。他在恐惧,恐惧我如果找回了记忆会离他而去,这是他不能接受的。也许我该直白的告诉他,他的不安、担心、恐惧都是多余的。但我不说,因为说了也没用,他不会信。骨子里的自卑总让他多疑。我甚至能推测出,他最怕的不是我离开,而是我又跟苏禾在一起。这是独占欲决定的。许唯是个独占欲很强的人,他得不到的,别人得到了,他会发狂。
“唉……你丫有没有想起什么?”他发现我又在发呆,用手肘顶了我一下。看吧,之前没来得及问或者说没敢问的现在一股脑都来了。
“我给你买根口红吧。”我看着严肃的他,只想笑。
“口红?”他不明白的反问。
“你妈说你小时候喜欢她的口红。”
“操你的,你丫讽刺我是个娘们儿?”许唯气得几乎跳起来。
“醒了就穿衣服起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