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真去啊?”
韩蒙收回了请帖放进了床头柜,有气无力的说:“他毕竟是我亲哥,我哥的大日子我能不去?”
“……你还知道他是你亲哥。”田念声音不大,话里全是不满的调调。韩蒙出神的看了他一会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回神之后低头笑了笑,“他终归是我哥哥。”
田念看他没什么精神,也不知道他这一天都在干嘛。自从出院之后,他算是好吃好喝的养着韩蒙,可也不见养的圆润了,看着总是很苍白。冬天里犯懒,韩蒙每天都没精神也懒得动,就像冬眠的动物,田念倒省心,省的他没事儿老出去瞎折腾。
他捋了一下韩蒙的头发,手却被拍开。
“别摸我头。”韩蒙懒洋洋的趴在床上,“头发都快掉光了,越摸越掉。”
田念看他这样轻飘飘的说话,心里喜欢得紧,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低声说:“上次在医院,医生都跟你说什么了?”
“不是告诉你了么。”
“真的?”
“比真心还真,行了吧。”
田念心里一动,不知道哪儿的一股暖流顿时萦绕心头,“你平白无故的晕倒,真的只是贫血营养不良?那按理说这段时间也该补回来了啊,怎么连个肉都不长,看着气色也没好到哪儿去。”
“可能是你心理作用吧。”韩蒙白了田念一眼,这话题他不想聊,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我饿了,晚上吃什么?”
“哎哟!”田念连忙起身往外面走,“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带了你最喜欢的香芋扣排骨,这会儿可能都凉了吧,我去热下。”
韩蒙看着田念唠唠叨叨的离开,不自觉的又想发呆。
他想,也许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自己最近经常习惯性发呆,也不怎么能控制的了注意力。想想那天医生对自己说的话,为什么当时那么坦然,可后来就越来越害怕呢?他低下头,脑子里的一些片段来回播放,可总也抓不住重点。这段时间韩蒙想了好多东西,想他的感情,想他的人生,他也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来验证他的选择,他像是站在若干分叉口的盲人,不知道该往哪儿走,自己也看不见。
豁然开朗往往是一瞬间的释然,而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要经受多少摧残和折磨。
他又拿出了那张请帖,视线在那几行字上扫了几回,最终落在了日期上。
“都过去吧,都过去吧……等都过去了,就重新开始。”
春节越来越近,电视网络上都是关于春晚的消息,看了这么多年,总说它不好,可若是真没了,却又觉得这一年到头终究是少了点什么。对于中国人而言,忙碌的一年终于过去,又是团圆的日子。
李春雷是个有点老派的人,工作性质和内容导致他经常研究一些在别人眼中都是老古董的东西。平日里看着一副混不吝,可骨子里还是讲究的。
早几天他的一个朋友送了几幅手书的春联给他,他就派发给了狐朋狗友,叫陈妍见着了,也硬是讨走了两幅。她不懂这些门门道道,只是看着新奇好玩,李春雷不忍心糟蹋东西,就给她讲了一些,料想杀鸡炖肉包饺子对陈妍来说简直天方夜谭,就告诉她二十五扫房,春联二十九再贴,陈妍都一一记住了。
这段时间商晔很少回来,陈妍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家,二十五那天大扫除了一番,收拾干净了就觉得房子大了更空旷,她想找韩蒙玩,可想到田念那张低气压的脸,也就不敢了。
二十九那天,她起的很早,拿着春联板着搬着凳子去门口规规矩矩的贴上,还有些小小的成就感。想想好久没出现的商晔,便拿起手机给商晔打电话。
一大清早被吵醒无论如何心情都不会好的。
“干嘛。”商晔趴在床上,都懒得用手扶手机,“有事儿?”
“Shawn,你在哪儿啊?”
“在家,睡觉。”
“啊?”陈妍讶异,“是你另外的住处么?”
“你这不废话么。”
“……那我能过去找你玩么。”
商晔本来嘴里的话愣是没说出来,陈妍的口气小心翼翼的,他揉了揉头,才记起来自己确实好久没回去了,自从他爹走了之后,陈妍一个人住了好久,她在这里没什么朋友,自己这些日子过的乱糟糟,也确实是忽略了她了。
告诉陈妍地址之后,商晔就起来洗漱。卫生间的顶灯映的他的样子很不好,青色的胡茬,久未打理的头发……鬼样子。
也难怪开门的时候陈妍也吓了一跳。
“Oh my god!”陈妍大吃一惊,“你怎么了?被打劫了么?”
“没有。”商晔让开让陈妍进来,家里还是路边走时的样子,他也懒得打扫。陈妍把客厅的窗帘唰的一下拉开,阳光照进来,商晔感觉自己都要瞎了。
“大小姐你今儿怎么有闲工夫啊?”商晔打开冰箱,里面只剩下之前路边屯的各种茶饮料,随便拿了两罐出来,递给了陈妍一个,“家里可没吃的啊。”
“我又不是来找你吃饭的。”陈妍从包里拿出了还剩下的那副春联,朝商晔晃了晃,“我来贴春联啊。”
商晔一脸的无奈,“你还懂这个啊。”
“对啊,春哥教我的,春联也是我从他那儿拿的。”
“李春雷?”商晔反问,“你去找过他?”
“嗯哼,前几天去他店里玩来着,我一个人挺无聊的……”
陈妍自说自话,商晔却打断了她,“看见路边了么。”
“看见了啊,怎么了?”
“没怎么。”商晔摇了摇头,追问:“……他还好么?”
陈妍不理解商晔的意思,“他能有什么不好?”
“……也是。”
他能有什么不好,解脱了该高兴才是。
“我们过年要不要去找他们玩啊。”
“不了。”商晔随手打开了电视,不经意的说:“你有什么想吃的?三十晚上带你去吃。可能晚上没什么玩的,毕竟过年大部分地方都关门了,要不咱们回家看春晚?”
“过年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商晔说的内容并不是陈妍想象中的,她知道的春节应该是热热闹闹的,可为什么说来说去,只有她和商晔两个人。
商晔也被她问住了。
过年该是什么样的呢?
他其实对春节也没什么太多的概念,家里一直没多少人,后来各自有各自的忙的,也就年三十晚上大家一起吃顿饭,他在外读书的时候极少回来,自然对这些传统的东西渐渐忘却。想想留学的日子,过春节只是给家里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其余的……他常常想到路边,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想念,可转念一想,也许自己对于路边来说已经是个多余的人了,毕竟他毕业时打过一架弄的不欢而散,彼此也不再联系没了消息,他没多久就办了手续出国留学,后来路边过的怎样,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这样一个占有他三年时间的人忽然就没了,午夜梦回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失落。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妍,只能自言自语的说:“现在估计订不到馆子了,你要是觉得无聊,三十晚上就去找路边他们吧。”
“你们……怎么了?”
“嗯?”
“你和路边,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7 章
27
“问题?”
“对啊。”陈妍点点头,“我觉得你怪怪的,好啦你不要装了,你们男人就是无聊,有什么事情都不说,你这个样子,我是有多瞎才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最近中文说的不错了,一口气说这么说还不打磕巴。”
“你够了!”
陈妍懒得理商晔,拿着浆糊对联就跑去他家门口,商晔拿着饮料跟在她身后,靠在门框上看她贴春联。但是他家门有点高,陈妍垫着脚尖也够不到上面,商晔看着费劲,干脆把她支到一边,自己贴起来。
早上晨雾还未完全散去,楼梯间里有隐隐的穿堂风,陈妍看商晔认真贴春联的样子,觉得有点满足,“你这房子多久没收拾过了,春哥说二十五要扫房子的,辞旧迎新,干干净净的过年,新的一年才会好。”
“他给你讲的还不少。”商晔被染了一手红,拍了拍,关门进屋洗手,“还跟你说了点什么啊?”
“都是一些我不懂的。”陈妍仔细回忆了一下,“我那天去的时候,他正在做吃的,春哥弄的可好吃了,哎,我都想和路边换换。”她拍了拍商晔的肩膀,继续补刀,“无论怎么看,你也不是一个好的对象吧。不如你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就当满足一下我的八卦心理了。”
“好吧。”商晔无奈的耸了耸肩,坐在了沙发上。
他理了理思路,竟然真的从他和路边最开始认识的时候讲起来了。时间过去了很久,他觉得有些事情都要记不得了,但讲述的时候,那些记忆又逐渐清晰。那些他曾想忘掉的东西如今被他一股脑的讲了出来,心里却轻松了好多。
最终商晔讲到了他和路边那个不堪回首的晚上,他记得当时每一个画面,也没想到自己能如此平静的说出来。
“等等。”陈妍打断了他,“路边是不是右手不太好?”
“嗯,他毕业的时候出过车祸。好像是撞到的胳膊,他后来就没再继续画国画了。”
“我就说嘛,上次见他的时候他就老说冬天冷骨头缝里都灌风,春哥还说他残疾人就不要瞎折腾了。路边还老大不乐意,春哥说他那样子就欠把另外一条胳膊也打断,就不会瞎作了。”陈妍一边说一边感叹,“哎,路小边看着那么贱,其实也挺可怜的。”
商晔本来托着下巴漫无目的的看着窗外,他以为陈妍又要啰嗦的说一堆,可听到某句话的时候,脑子忽然有点什么一闪而过。
我赔你一条胳膊,你放了我吧。
把另外一条胳膊也打断……
他唰的站起来,眼里全是不可思议的惊恐,他记得那天晚上他朝路边挥拳的时候,路边心如死灰的脸。
商晔大步回到卧室套好衣服,抓起钥匙就往外跑。陈妍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大喊:“你干嘛去啊!”
“我出去一下,你老实在家呆着!”
话音还没落下,人就没影了。陈妍撅着嘴嘟囔:“神经病。”
李春雷这几天是关店的,但是并不关门,每天还会按时把外面的大门打开,只是不做生意了而已,权当通通风。
他今天比平时开的晚了一些,但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门口戳着个一脸阴沉的大活人。他感叹,现在的人们都怎么了,都不打招呼直接守在人家门口,一个路边,一个商晔,脑子都不太好使。
“有事儿?”
商晔阴沉的看了李春雷好一会儿,都给他看毛了,才缓缓开口:“边儿呢?”
“他还睡觉呢啊。”李春雷笑笑,“你也知道,他不到中午是起不来的。要不,你进来等他?”
“你有时间么?”
“我?”李春雷指了指自己,不知道商晔搞什么鬼。
因为要过年了,基本上所有的店铺都关了门,街上的人都没多少,北京少有的安静。街边只有一家星巴克还没关门,店里只有他们两个,一个冷冰冰一个懒洋洋,气氛说不出的诡异。
李春雷喝不习惯咖啡,杯子摆在面前也不动。他搓了搓手,问:“你找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