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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信眼角盈着笑意,看着前面沉在黑暗中错落有致透着或暖黄或白亮的窗户,突然叫道,“彭怀。”
“怎么?”
“你现在还有完轮滑不?”
彭怀一愣,便摆手笑道,“没了,年纪大了,眼花手脚不听使,哪能玩呀!”
何信笑骂,“滚一边去。”
彭怀双手抱着脑袋,身体曲卷,作势倒下,“好好,我这就滚,马不停蹄地滚!”
何信眼眉更弯了。
谁也没提那天晚上的事儿,反正两人又莫名其妙地和好起来了。其实他们自己心里明白,那天吵架的本质并不在还与不还钱的事儿上。
夜风舒凉,衣袂飘扬,暗香浮动。心头一大堆繁琐零丁在这雅境间随之散尽。何信唇角上扬,眼里盈着的笑意从未褪却。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搭着。
彭怀问何信,“今天那姑娘说的表彰会是怎么回事?”
“以前参加的比赛结果。”
“你们一起画呀?”瞧这话都酸溜成什么样了。
“不是。”
“那干她毛事呀!”
“她替我写作品解读。”
彭怀不明意义地哼了一声,就没了下文。何信没在意,脑子却是想着另一件事,“彭怀你怎么成大妈干儿子的?”
“没办法,魅力大就是招人稀罕。”
“说实话。”
“以前跟大妈儿子是哥们,他去了,我便替他照顾。”
何信侧头看着彭怀。彭怀双手插着裤袋仰头看着漫天繁星的夜空。那一瞬间,何信突然觉得这人真的不再是以前那个人了。
两个说着闲话进大妈家,刚进门皆是一怔。厅堂还亮着灯,桌子上饭菜丰盛,却是分毫未动。大妈坐在饭桌前,似是静候故人归来。看见两人回来,微笑道,“吃饭了没?来,过来一块吃。”
何信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侧头看了眼彭怀,后者紧蹙眉稍。刚要张口,彭怀就上前道,“干妈,夜了。赶紧回去睡吧,明早咱们一块上山。”
大妈低头抬手抹了把眼角,“今天是他生日,这些都是他最喜欢的菜。”
彭怀背对着何信,何信看不到彭怀现在的表情,只听见他似是从喉咙肺腔深处发出的沉音,“嗯。”
随后屋里寂静无声。过了会儿,大妈似是缓过来了,站起来收拾桌子上的饭菜道,“快快快,都去睡吧,我收拾收拾就回房。明早还要一大早上山呢。”
彭怀轻拨开大妈的手,“您去睡,这里我来收拾。”
大妈手顿了顿,倒是没像往常那般抗议。点头道,“那好,那好,我就先回房睡觉。”
彭怀收拾完桌子上的东西,转头对何信道,“看都这么晚了,留下来睡一晚吧。”
何信看着彭怀脸上的表情,可惜看不出任何情绪破绽。
☆、三十、张铮
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 三十、张铮
深夜,两人各自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原本何信说他睡厅了长椅就得,可彭怀软硬兼施硬是把人拖房里,说他房间有两张床。准确来说,是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自然,不管过程如何你挣我抢勾心斗角不堪入目最后的结果都是何信睡床彭怀睡桌子的。何信从来不是彭大老板的对手。
现在是,将来也肯定是。
彭怀躺在桌子,辗转反侧,过了会儿朝着何信的背叫道,“何信。”
“嗯。”
“你怎么对老子以前的事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问了你也不会说。”
这话听起来有些意思,彭怀乐出了声,“只要是你问的,我必定知无不言。”
何信却没吭声。
彭怀贼笑顺着旁边的凳子往床上拱过去,死皮赖脸地噌何信,“不相信?你问问呗,问了就知道我有没有说谎。”
何信后脚踹彭怀,“一边儿去。”
彭怀笑得更欢了,合着天时地利人和赶紧得寸进尺,伸手牢牢把何信抱着,“哎哟,真别说,咱们哥们铁了这么多年,都没一块睡过!太不像话了这都!我不管,今晚你非得陪爷睡!不然太对不起爷对你这十几年的牵肠挂肚了。”
何信笑了,掰开彭怀搭在身上的胳膊,“我们认识就那几年,哪来的十几年?”
彭怀宁死不屈,把何信掰开的胳膊又搭回去,死死的,沉沉的,“加上上辈子的!”
两人在狭小的单人床上,你推我抱好不欢乐,像极了两小无猜。
玩累了,两人都笑着喘着并肩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桂花香甜的味儿飘进房间,窜尽每个角落。彭怀说,“真的,只要是何信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回答。”
何信沉默了会儿,开口道,“彭怀。”
“嗯?”
“你是混血儿吗?”
屋里寂静一片。随后就传来彭怀狂笑的声音。
过去的记忆伊人似乎穿越时空缝隙跨过千山万水伴随着凉凉夜风徐徐舞进。
第二天,何信醒来的时候,彭怀已经在院子里盛粥了。听到开门的声音转头对何信道,“去洗脸刷牙,等会儿出来吃早餐。”
何信点头,走到洗手盘前,后边就传来彭怀的咆嚎,“牙刷先用我的,蓝白色那个!”
彭怀看着何信没动,又道,“哥我用人格尊严担保,绝对没花柳!”
看着碎阳下的何信唇角上扬,彭怀就知道革命成功了。
何信进厅刚坐下,就看见大妈担着两空水桶从外面进来。不似昨天了,笑容满满的,“小信醒了?来来,快吃早餐,别饿坏了哈。”
何信站了起来,过去帮大妈提水桶,“大妈,您坐。”
大妈连连道,“要是大妈有闺女,俺是认定你这女婿了!”
彭怀端着粥从院子里出来听到这话,连忙搭嘴把自家媳妇给护着,“哎哟大妈,您不是说我才是您的准女婿吗?怎么换咱们家何信了?”
大妈笑得更欢了,“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我?”
“就上一年过春节的时候,您就把您女儿许配给我了!”
两人各执一词吵闹着,整间屋子又像往常那样闹哄哄的,热闹非凡。三人吃完早餐,彭怀收拾完碗碟就跟何信说,送他回学校。
何信奇怪道,“这么早回去?”
彭怀说,“你不是有个表彰会吗,早点回去准备。”
何信愣了愣,没想到彭怀一直记着这事,“这不回去也不要紧的,又不是重——”
“哪能呀!这是可垂名青史的大事!表彰会又不是一般人能上得了台的,这么光荣的事儿,一定得回去。”
何信看着彭怀因洗碗沾湿的衣袖,终是没说别的。
回到宿舍洗了个澡,刚下宿舍楼就看见学习委员。学习委员看到何信,脸上的表情既惊又喜,连忙小跑过去,“我还以为你真的不会来了!你回来就真的太好了,现在一起过去吧。”
何信点头。
两人走了会儿,学习委员垂头支吾了会儿,还是问了何信,“昨天那人你朋友?”
何信知道她指的是彭怀,“嗯。”
“很要好的吗?”
“算是。”
“那——熟吗?”
“你想问什么?”
学习委员讪笑了下,“没——没——”
何信没想别的,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过了会儿,学习委员还是忍不住道,“以前——我有一个朋友跟他特熟——”
何信侧头道,“以前?”
“嗯——后来——现在不在了——”
何信停了下来,过了好一会才轻声问道,“是张铮吗?”
学习委员一愣,诧异道,“——你知道?”
何信摇头坦言道,“不清楚。”
☆、三十一、何信你笑起来真的特别好看
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 三十一、何信你笑起来真的特别好看
张铮是何信学校上两届的大二学生。平时做事循规蹈矩,特别老实憨厚的一个男孩。原本这样的人,本该一生安然平淡地过下去。可是命运弄人就是那么一回事。张铮因为钱的缘故,认识了彭怀。
那会儿彭怀还是这带的混混头。虽然为人是出了名的冷豹,干事特别狠辣。但对兄弟还是很关照的。有一个兄弟跟张铮同一个村,七加八乘也算是半个竹马。张铮因为向高利贷借了钱没按原定时间还,到处被人追杀。
那兄弟跟彭怀说了,不期望彭怀能救他,就希望把还钱的时间拖拖。彭怀咬着烟头没说话。笼罩在白烟里没表情的脸更是看不出任何答案。原本以为无望结果第二天,那些高利贷的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张铮得知了彭怀相助的事情,天天跟在彭怀身后,就期望有一天能报恩。
没多久就传闻两人在一块了。
约莫过了一年,听闻有人在盛夏的夜雨蓬勃下,看见彭怀把满是伤痕的张铮推开。
结果,第二天张铮的尸体就被人从屋檐对前的池塘里捞上来了。
于是‘张铮是被彭怀害死的’这个传言不胫而走。
何信想起饭堂公用厕所门板上那些密麻的字。有些事,其实原来一早就与真相不期而遇。只是不愿细想罢。
那天傍晚,彭怀就溜达过来找自家媳妇了。在学校门口前得到老三这高人指点,彭怀顺利在教学楼阶梯室找到晚自习的何信。彭怀从后门溜进课室,贼溜溜地闪到何信旁边的座位。何信一抬头就看到这人白亮的一口牙齿。
“怎么来了?”
“看你。”
“——”
彭怀最喜欢看何信无语的表情,贼可爱的。萌到心窝里去了。
因为在自修室,彭怀没办法大动作勾引撩拨何信。只能安安分分地坐在一边搞小动作骚扰他。一会凑个脑袋过去瞧书本问东问西,一会拨弄何信的头发说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怎么头发黑亮成这样,太不像话了。
最后,在全场的怒瞪下,彭怀终是老实了。彭怀好几年没跟教室这种东西有过勾搭了,坐靠着椅背,抬头张望着四面白墙。过了会儿,不屑地哼哧一声。
牢笼。
过了会儿,身边没了声响,何信侧头过去看彭怀,只见后者脸向后仰着早已呼呼大睡。何信忘了手头上的作业,看着彭怀的脸入了神。
看久了,只见闭眼的彭怀唇角轻翘,戏言道,“怎么,恋上哥了?”
何信一怔,“没有。”
彭怀睁开了眼,一脸受伤,“太让人伤心了——”
何信看着彭怀受伤的表情,迟疑了下出乎意料地轻声道,“那咱们出去溜个弯?”
彭怀受宠若惊,“现在?”
“嗯。”
彭怀露出一口白牙,“好!”
两人出了学校,到马路对面小巷里的烧烤店解决晚餐大事。这烧烤店就是专门做学生生意的,协会同乡会之类的疑难杂症都在这里解决。古言有道,有菜有肉,就有商有量。两人随便找了个空桌就坐下点餐。
这头彭怀处心积虑费尽心思讨着媳妇开心,那头就跑来了个学习委员来捣蛋。学习委员身后还跟着一班的同学,都是书法协会的人。有几个何信也认识。以前在书法协会呆过几天。其余的都特别脸生。
其中有个高瘦的男生咧着嘴巴扯着嗓子喊,“哎哟喂!小的们赶紧叫师兄!这就是我常跟你们说的何师兄!”
随后,后面齐刷刷一片咆嚎直冲云霄,“师兄好!”
然后,一批人莫名其妙地就坐下来,聊天的聊天,点菜的点菜。好不热闹。倒是主人家何信跟彭怀被人挤远了。刚才扯嗓子的人叫郑天宏,他特喜欢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