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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帘发呆。夜幕已经降临,隔着沾满水珠的玻璃,把这个城市的虹灯化成一个个彩色的小星球,时而闪烁、时而静止。
外面正在塞车的汽车的喇叭声穿过隔音的玻璃,还是刺耳。打着伞的路人在窗前匆忙而过。
陈力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何信——”
何信回过了神。陈力有点抱歉,“刚那是我的大学同学,是不是很闷?”
何信摇头。
陈力在说他的大学时代,还有这些年遇过的奇闻趣事。何信一一细听着。期间喝了口咖啡,美式咖啡尤为苦涩,可何信不知从什么开始却习惯了不加奶或糖。算起来,约莫是没再喝姜汤之后的事。
“哟,这不是小信子?”
何信抬头,是一个打扮妖冶的小伙子。他旁边一个叼着烟的同伴搂着他肩膀问,“谁呀?”小伙子道,“以前冷豹哥洗手期间的相好呀。”
那同伴正眼瞧了下何信,冷哼了一声,“冷豹的恶趣味。”
他们走后没多久,陈力皱眉问何信;“你认识这种人?”
何信还在发呆没听见。忽地微张嘴巴。
哦,那小伙子原来是在学校对面的花店给彭怀递过烟的青年。
☆、五十八、囚禁
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 二 五十八、囚禁
回到家,何信未卸下沾着雨滴的外套就坐下。窗前的防盗栏仍然坚固地镶在墙上。这半年风吹雨打,除了边边角角浮现出斑点褐红的锈迹,仍然一如那年的暮春新搭起时的牢固,把一切囚禁在这所方正的房子里。角落的那个口子还在,只是窗下的常青蔓藤沿着墙角往上长着,后来那个口子就逐渐隐没在一簇簇碧绿的蔓藤里。
雨愈来愈大,打湿了袖子何信才惊醒。连忙关上窗户,随手拿起旁边的抹布擦。结果把书也扯了下来。随着巨响书里面夹着的纸条飘然而出。何信打开泛黄的纸条,里面印着潦草的两字,谢了。
良久,何信伸起手臂挡住了双眼。片刻,削瘦的肩膀渐渐颤栗起伏。
第二天,曾丽来找何信了。一大早就拍响了何信房门,说是去市场买花。听说她最近在学插花,每天都在捣鼓着种种样样的植物。
曾丽上个月就搬来这城市了,离何信家还挺近。一有空就捉着何信出去。乐得何氏父母合不拢嘴,就差没叫她媳妇。
这头,两人才出门,在街上迎面碰上了陈力。陈力看了两眼两人,笑了,“何信怎么出去玩也不叫上哥们我呀!太不厚道了!”随即,对曾丽伸手自我介绍道,“我叫陈力,是何信的青马竹马。”
曾丽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握上了陈力的手。
于是二人世界变成三人行。
孔子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而事实上却是‘三人行必有死伤’。曾丽跟陈力像是上辈子的冤家,一路上的明朝暗讽,换是旁人定是一场精彩绝顶的大龙凤。偏偏这旁人是何信,愣是看不出两人的火花。
三人走着就进了一条里弄。曾丽以前是呆过那道上的,才进来没多久就察觉到这胡同不对劲。刚要拽着何信走,前面就走来了一群头发染着七彩颜色的青年。曾丽看了下他们裸露在外面的纹身,吞了下口。这些人来头还不小。在那道上,纹身是彰显着一个人地位高低。纹身越是凶猛的野兽并且结构复杂,等级便是越高。带头那几人的纹身都是蛇,说明虽然不是龙头却也不是她能对付的了的。
几人两三下就挡住了他们三人的去路。带头的吐开嘴里叼着的牙签,色眯眯地看着曾丽,“这小姑娘看着眼熟呀,咱们在哪见过?”
曾丽怕被人认出她以前的事儿,一个劲往何信身上靠。刚从国外回来的陈力还不知死活,嗤笑道,“现在居然还有人用这种方式搭讪,太老土了吧。”
带头的眼一转,瞪着陈力。忽地后面传来一声娇柔的男声,“马哥,这不就是我之前跟您说的冷豹的旧相好!”
被人称呼马哥的带头人顺着那人的手指把视线移向何信,然后缓慢靠近,从上到下地巡视着何信,“你就是冷豹的旧相好?”随即冷笑道,“虽然有听说那家伙有这种癖好,倒没想到却是真的。床上的技术肯定很好吧,来——”
“啪!”
陈力一手打掉马勇伸去何信的手,“你别胡说八道!”
马勇何曾受过这等侮辱,气红了黝黑的脸,吼道,“我操!竟然敢打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陈力铮铮回道,“我不管你是谁,可你这样诋毁我哥们,天王大帝我都打!”
马勇彻底被激怒了,只吼了一句,“兄弟们,上!”瞬间后面的人论起拳头一拥而上。何信护着曾丽,背和脸都挨了好几拳。场面正混沌着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了一声,“冷豹!”
这一声比叫‘警察’还要让人胆战心惊。
混过些日子的都连爬带滚地跑,还剩那些新来的混混在战斗着。何信看到一个人影逆着光从巷头里走来。只见那人越来越近,突地身后传来了曾丽一声尖叫,“何信!”旋即,头部骤然剧痛。
鲜红的血从发际迅速滑落。
恍惚中,似乎看到彭怀的脸。好像他在说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听见。
刚才被那人红着眼吼着‘滚开!’的曾丽,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最后蹲下身,捂着脸细声呜咽。这次,没何信在旁边安静地等她哭完了。
☆、五十九、耳聋
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 二 五十九、耳聋
不出意外,何信这次睁开眼看到的人依然不是那人。何母看到何信醒了,张合着嘴巴说话。
何母看何信脸上的表情木讷,再说了一遍,“何信要不要吃苹果?”以往何信都会点头的,可这回,何信一点反应也没有。
自从那事之后,何信话比以前更少了,发呆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有时,吃着饭也要叫唤两声何信才回过神。他像建起了自己的城堡,不让任何人进去,自己也不出来。如果相对以前的发呆是去城堡里看看,那现在基本一天里有半天何信是把自己藏在城堡里不出来。
何母觉得何信是在怪他们,看着何信发愣的表情,鼻头一酸,便转身出门去。刚扭开门就听见何信轻轻的声音,“妈,我听不见。”
医生说,何信颞骨骨折,内耳破碎,淋巴液外漏,听毛细胞受损。看着家属迷茫的表情,医生总结了一句,他聋了。
何信坐在床上,看着门外抱着哭得稀里哗啦的母亲的父亲。片刻,便转头看向窗外。失血过多,脸色稍显苍白,迎着窗外透进来的白光,那个侧脸像要透明一样。
如说以往何信是静若处子,那么现在是沉如死湖。
不过何信本人没觉得怎样,生活跟以前没两样,就是面试那是不成的了。这情况,以后的工作还得认真琢磨。
住院期间,来了很多人,有大学的,有高中的,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七七八八的人都来过,在何信病房里或者都有说些什么,来的人叽里呱啦地快速地说着什么,可何信表情还是木讷。始终呆着一张脸看着说话的人。
其实,何信听得见以前也是这个表情的。只是现在他多了一层耳聋的病膜,所有人都说何信变内向了郁郁寡欢了。临走前带着深深的同情回望何信一眼才离开。
水果几乎塞满了整个病房。曾丽从中挤过来,红着眼睛跟何信说话。何信还是一句也没说,只伸手轻轻拍了拍曾丽的背。然后曾丽彻底哭崩了。陈力也来过。他倒不说别的,只给何信带了许多昂贵的东西来。坐了会儿,接了个电话便走了。
这会儿已经傍晚了。旷大的病房里只剩下何信一人。夕阳西斜,橙红橙红的颜色像颜料一样染红了雪白的病房。
何信看着窗外一楼的草坪发呆。良久,回过头。只见床边早已坐着一人。
是彭怀。
看着何信微张的嘴巴,彭怀笑了。伸手覆上了何信的脸,粗糙的手掌细细揣摩着何信的脸。彭怀说得很慢,一字一句地说,“想我了?”
看何信没反应,彭怀又道,“怎么了?看见老子都开心得说不出话来?”
何信都看懂了。彭怀说得每一个字他都明白得一清二楚。双眼却越来越热。这些天,来了这么多人,这些人里说过那么多的话,一个人也没发现何信不是为听不见而寡欢,只是他们说得太快,他看不懂。
☆、六十、诅咒
你不幸福我就会死这件小事 二 六十、诅咒
突然整个房间都在晃动着。眼前的事物歪曲扭动。
陈力看着何信片刻才睁开了双眼,估计窗户透进来的白光刺眼得厉害,皱紧了眉头,好一会才眨眼看着他。
陈力说,“都中午了,还睡呀!”
看何信木讷的表情,本想再说话,突然想到了什么,张开的嘴巴又合上了。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本子和笔给何信写到,“饿不?咱们下楼下的餐厅吃饭。”
何信看了后便点头。陈力想上去扶着,却被何信拒绝了,“不用,我只是听不见。”
听了这轻描淡写的话,陈力愣了愣,只觉满心的疼。何信的倔强陈力不是第一次见,只是每次那种心疼都是彻骨的。
两人在吵杂的餐厅里吃着饭,陈力平时在高档的餐厅里吃惯了便觉心烦,刚要抬头跟何信埋怨。只见何信安静地垂着眼帘在吃饭。
陈力到底还没能接受何信已经听不见的这个事实。
再过了两天,何信就出院了。回到了家,家里人一概小心翼翼地对待何信。何信倒是跟平常一样除了画画跑步,晚上还会上网找资料,看现在的情况能有什么工作是适合的。
偶尔上QQ,班群里也终于从慰问何信过渡到谁分手了谁在哪里工作。
在烟雾弥漫的酒吧里,射灯迷乱地透在下面的红男绿女身上,所有人醉舞狂歌颠三倒四晃头扭腰。震耳的摇滚点燃的香烟彩色的酒水通通在人群里或闪烁或流动。在这灯红酒绿的大杂盘里看似夜夜笙歌歌舞升平,实则粉饰太平暗地里都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所有暗自揣着自己的心思像狼一样紧紧盯着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件物。
一声玻璃瓶的破碎声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这种声音在这些人耳朵里相当于警笛。就算在再混乱的环境下,只要稍微一点声响,就能挑动整个大脑的神经。朝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酒吧王席的那张大台里坐着一人。那人翘着腿一手搭在沙发背上一手抽着烟,半搁着眼盯着跪地上早已头破血流打着哆嗦的人。
地上的人扑通一声向下扣头哭喊道,“豹哥对不起!对不起!小的真的不知道那是您的人——请饶我一命!求您了!”
拿着已经破碎的酒瓶的小弟看了眼脸色阴晴不定的冷豹,正要拿第二瓶甩下去。只听见毫无感情的声音传过来,“住手。”
冷豹站了起来,走到那人前。那人看希望,连忙扣头,“请饶小的一命!小的真的——”
“是用哪只手打下去的?”
地上的人一愣,冷汗从毛孔里密密麻麻地渗出来。只呜咽着断续断续道,“豹哥——饶——啊!!!”
那声惨叫不及那人冷漠的重复让人恐惧,“是用哪只手打下去的?”
从跪地上的人发青扭曲的脸来看,可以估计捉他手臂上的手是用了多大的力道。冷豹打架的手段,在这道上无人不晓。招招不致人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