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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莘脸一红,笑道:“不是的,我就是昨晚睡得太晚了。”
“你一到周末就睡得晚,平时上班挺准时的啊。”
“上班离得近……”陈莘不敢和人讨论这个话题,连忙转移,“今天爬完这座山,这附近的山都玩过了,下次有没定好啊?”
“喔,你没来的时候,大夥商量过了,去市里的咕咕山,玩完那座,就重新把这附近的山再玩一次。”
陈莘听到山名,心里咯!了一下,犹豫道:“那座山,不是都是别墅区吗?不好骑车吧。”
“哦,这个他们考察过了,不成问题的。”
这时,前面有人叫他们俩,他们俩回头一看,都落在最後了,相视一笑,又奋力赶上去。等到了山顶,一群人把单车往旁边一扔,坐在草地上大口喘气。
“爽!”陈莘双手反支著地,仰著头看著湛蓝的天空,狠狠地呼吸,大呼,“太爽了!”
“别坐地上,站起来休息。”刘希拽著他的手,一把拉起他。
旁边有人笑道:“看陈莘的样子,在公司到底有多憋屈啊!”
刘希知道内情,只得嘿嘿一笑,倒是陈莘听了澄清,“我们公司还可以啊。”
“那就是老婆管太严了!”
面对周围的起哄,陈莘不辩解不反驳,只是微笑著享受这样的热情。
下山的时候,刘希又和他骑在一块,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明明就是有老婆的人,还对我说不是。”
“哎,这东西不重要。”
“怎麽不重要,我还想把我老婆的表妹介绍给你。”
陈莘听到这话一愣,下意识地说:“我没想过……”
“有老婆还想别的女人,就是人渣。”刘希哼了一声,随即又问,“你真觉得公司不错?”
“不错啊。”陈莘点了个大大的头,“真不错。”
刘希狐疑,但陈莘用力一蹬车,又骑到他前面去了。
第二周的活动果然选在市中心,陈莘周三得了通知,立刻和刘希打了内线,“我周末有事,这周就不参加活动了。”
说完没给刘希询问的时间就挂了电话。
他才不会踏进距陈家方圆一里以内的范围,远离陈锦,是他今後生活最重要的原则之一。
然而未到周末,他就接到了一个晴天霹雳。
“菌血症?”
陈莘虽然连半辈子都没过完,但他已经经历了大大小小无数的挫折。他赶到医院,问明了治疗方案後,就签了协议。
银行卡里的钱足够他交押金,他害怕的是,爷爷闯不过这一关。手术安排在第二天第一台,一大早陈莘赶到医院,和护士一起送病床到手术楼的无菌间。
等门关上後,他才看到四周都是和他一样等待的人。他被这种沈默的压抑逼得喘不过气来,就按著指示牌到了楼上的等候室。
等了三个锺头,电话进来了,将原本陷入一种空茫状态中的陈莘惊醒,他掏出来一看,是他为爷爷申请医疗救助基金打来的,估计是核查资料什麽的,就接了。
“请问是陈莘先生吗?”
“我是。”
“您好,这里是哆瑞咪医疗救助基金打来的……”中间说了什麽,陈莘没有很 用心听,直到最後他听到,“很遗憾,因此您不符合我们基金申请的条件。”不禁呆住。
“你说什麽?为什麽不符合?”
“您名下有一处联名房产,登记价值是一千四百万。”
陈莘打了个寒颤,“不可能……”
“但我们从房管局那里核实,您确实有一套别墅,地址位於X市X区咕咕山道0166号。”
是陈锦。
陈莘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狂怒,他挂了电话就想冲出去,突然意识到爷爷就在楼下做手术,又颓然地坐回座位。
是陈锦,将他们的爸爸给他的遗产,记在了他名下。
他还给了陈锦二十六万,陈锦就将陈家大宅的产权记在他名下。
论棋高一著,果然还是陈锦厉害。
陈莘苦涩地体会著医院的消毒水味,心想,这个世界上,只要有爷爷在,他就什麽都不怕,陈锦的这些又算得了什麽。
到了中午,广播才通知陈莘可以推爷爷回病房。陈莘赶著跑下楼,和护士一起又将爷爷推回病房。
菌血症术後护理极其复杂,陈莘请的护工对这方面挺有经验,一个劲劝他先回去休息。
“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出去外面吃点饭,下午再来也行。”那护工微笑著和他说,让陈莘觉得他笑容里藏了点什麽,有点不太舒服,但爷爷还指望她照顾,权衡一下答应了。
“我一会就回来顶你的时间,你也可以去吃中饭。”
“你慢慢吃没关系。”
从住院部的电梯出来後,陈莘知道了护工那个笑容的含义──
孙奕,正站在门口,冲著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28
陈莘走过去,“好久不见。”然後就想走,却又被孙奕叫住。
“我专程来找你的。”
他当然知道,可是他不想理。“我们之间应该没什麽需要你找我的事了吧。”
听到他这麽说,孙奕笑了,“当然有。一起吃午饭吧。就在医院附近,方便你回来,如何?”
陈莘微一思量,同意了。孙奕和陈锦不一样,陈锦对付他,从来不予迂回,一击即中,讲究快狠准;孙奕对付他却虚假参半,扑朔迷离,永远让他猜测猜测再猜测。
用餐的地点是医院对面的餐厅,孙奕早有准备,他们一到包间,就让服务员起菜。陈莘坐下後,一句话也不说,等著孙奕出招。
“陈莘。”孙奕等了一会,发现陈莘根本不说话,於是开口,“你爷爷手术做得如何?”
“不知道。”
“……那你的钱够吗?”
听到这个问题,陈莘快速瞟了一眼表情微微有些担忧的孙奕,不动声色地回答,“还能应付。”
“这样就好。”孙奕听到答案,并不纠结这个。这时,包间响了两下敲门声後,几个服务员端著菜上来,不到一会就摆满了一桌。
陈莘没什麽胃口,但为了不给孙奕再找乱七八糟的话题,还是拿起筷子扒拉了两口,他在陈家早就锻炼出闷声吃饭的本事,只要孙奕不开口,他就能一直沈默地吃到饭碗见底。
孙奕没料到现在的陈莘如此难应付,他原本准备了几套说辞,但看陈莘一付爱理不理的摸样,又只能通通吞回去。两人默默地吃了一阵,最终孙奕还是忍不住问:“你呆在这里,安全吗?”
陈莘一愣,立刻明白他指的是陈锦有可能会找过来,於是继续打太极:“这里治安挺好的。”
……孙奕无计可施,面对这样滴水不漏说话的陈莘。他放下筷子,“陈莘──”看到那人抬起头,他习惯性笑了一下,“你愿不愿意过来帮我?”
陈莘直接摇头,“我没空。”
“别这麽著急拒绝。工资不会比你,岗位是你擅长的,如何?或者你考虑几天,再答复我?”
陈莘饭也不用吃得辛苦了,他也放下筷子,认认真真地看著孙奕,“我帮不了你什麽了,而且──我爷爷这样,我真的没空。”
孙奕还要再说什麽,陈莘看了一下时间,站起来,“我吃饱了,回医院去了。”
“陈莘。”孙奕叫住他,“你真的不再考虑看看?”
陈莘看他的脸色,决定绝不问他到底想做什麽。
当年,爷爷突发脑溢血,他走投无路打电话给孙奕,要取出另外一份遗嘱,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找陈锦谈判。孙奕将遗嘱给了他後,转头就打电话通知陈锦。陈锦在半天之内截断他所有可能的贷款的渠道,而不得不上带上遗嘱走进陈家。那时,孙奕已经坐在大厅里等他了。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他心寒地看著孙奕微笑著向他解释,如果执行遗嘱需要做哪些事务,陈家又打算采取哪些措施来证明遗嘱无效。最後,孙奕从台面上拿出一份合同,对他说,这是陈总提供给你的合同,上面注明了他借手术款项给你,以及手术之後所有的费用,利息也有标明,你同意可以在上面签字,不同意我们就在法庭上见。
现在,他离开了陈家,孙奕居然又来找他。这个人一如既往地让他觉得深不可测,他宁可躲得远远的。
“如果我改变主意,我打电话给你。你现在的号码多少?”
孙奕听到这个答案,笑了,“我恢复以前的号码了。”看到陈莘一怔的样子,他又解释,“我怕你找不到我。”
真好笑。但陈莘没有点破,毕竟著急医院的情况,就走了。
菌血症的预後难测。陈莘没有辞掉护工,他实在没精力再去物色更好的了,每天送来的结算单上的费用都在提醒他账户上的钱很可能不够用到完成治疗。
和现在的公司开口借钱的下场应该是被辞退。
陈莘看著里的通讯薄,每次都停留在叶斌的号码上。在被陈锦控制下的生活,他早已和原来的同学失去联系,这麽几年下来在危难时候居然只能找这个师兄,而这个师兄还被他害得离开了原来的公司。
他觉得有些悲凉,心里隐隐泛痛,犹豫许久还是按下了电话键。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有被接通,等第三次电话里传来无人接听的忙音时,他再也没有勇气拨第四个号码。把手机丢到床上,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发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突然在床上又是响铃又是震动,陈莘知道肯定是叶斌打过来的,一瞬间有些犹豫,但脑海里闪过今天从护士手里接过的账单,又走过去接起了电话,“喂──”
“陈莘?”叶斌在电话里显得很意外,“你跑哪去了?怎麽换了手机号码也不和我联系一下?”
“嗯,嗯……师兄……”陈莘强迫自己想想爷爷,和账户里的存款,一咬牙说道:“我想和你借点钱。”
电话那头沈默了,陈莘觉得自己嘴唇都在发抖,度秒如年地等待叶斌的宣判。过了一会,他听到叶斌说,“可以啊,但是我能问你是用在哪里吗?”
陈莘提到嗓子眼上的心落回到原处,说话的声音都带著颤,“我爷爷……爷爷住院了……师兄,我一定尽快把钱还给你,一定……谢谢你,师兄。”
叶斌没想到是这个原因,连忙说:“别别,你手头宽裕了再说。你把账号给我,我汇过去,你要多少?”
陈莘借了3万,说要给叶斌打了借条再请叶斌汇款,叶斌原本想拒绝,但听陈莘的语气诚恳又不安,就含糊的说,“那等我找个时间过去看看你爷爷吧。现在人要紧,我明天一早划账给你。”
电话挂了後,陈莘把头仰起,将眼睛里疑似眼泪的东西逼回去。
那头,叶斌把手机放到茶几上,一直在一边关掉电视声音听他说电话的人靠过来,“看来陈莘把他想还给陈锦的钱还了。”
叶斌喔了一声,“陈锦既然那麽不好对付,还了也好。”他想起一件事,又看著江盛,“陈莘看起来还在市内,这样陈家应该能找得到他。你没听你那个小朋友提起吗?”
江盛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小朋友是指陈钰,等想到了,才笑道:“没,估计还没找到。要找到了陈钰肯定就打电话过来了。”
叶斌哼了一声,拿起遥控器调高声音,看电视。江盛又凑过去一点,摩挲著他的脸,“陈莘有没有说他爷爷怎样?”
“就是说做了手术,还算成功。”叶斌听到这个,又担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