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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点了一下头,“你们公司马上要被东星收购了──”正题来了,陈莘打起精神,听下去,却不料陈锦居然说,“你也要换工作了吧?”
陈莘错愕,没想到竟会被陈锦挑明了说,“啊……呃……我还没想过……”脸立刻就涨红了,这麽明显的谎言,骗谁也不行,何况是陈锦。
陈锦果然听了冷笑:“是因为没签合同,随时可以走,是吗?”
陈莘找到这间公司,没签正式合同,所以公司不需要给他交保险,不需要扣税,社保局才查不到他现在的资料。陈锦得知这一消息时,胸口一阵怒意,陈莘早就想好了,当初买分红保险大约也是因为这个。
“………………………………嗯。”被戳穿後,陈莘想了想,还是老实承认,“大少爷,我…我吃饱了,先走了──”吱一声他已经站起来。
“坐下。”陈锦抬起眼,看著准备跑的人,“我还没吃饱。”
陈莘看了一眼都凉透的菜,又坐下了。紧接著第二次傻眼──陈锦居然端起碗,虽然姿势优雅些,但却和他先前的动作是一样性质的──在扒饭。
这人毛病了。
一定的。
陈锦吃了一小半碗,停下来看著目瞪口呆的陈莘,抽出餐巾拭嘴,又冷冷地问了一句:“这好吃吗?”
陈莘头皮发麻,半天挤出两个字:“还行……”
陈锦听了,半天不做声。两人的呼吸声在这个不算狭小的空间里变得清晰起来,陈莘越坐越难受,忍不住把屁股挪了挪,“那个……”
“你回去把你的东西都拿走。”冷不防陈锦突然说。
陈莘一愣,随即想到了说的是什麽,他笑了起来,“不用了,大少爷。”他顿了一下,又补充,“那些东西您要看了不舒服,就丢了吧。”
陈锦没想到竟然会听到陈莘这麽说,应该说他没想到有一天陈莘会以这麽轻描淡写的态度对他说。已经很久很久不曾被陈莘这样对待了,久到他都快忘记陈莘就是这麽一个凉薄的人。他面上闪过恼怒之色,但瞬时又恢复如初,点点头,“也好。”
於是陈莘真的可以走了,站起来,看了一眼对方还没吃完的白饭,原本打算付一半钱的想法又被打消了──想到爷爷这次能渡过难关,不管陈锦是抱著怎样的心思,总归是多亏了他,就不要太侮辱他了,“那我走了。”
“嗯。”
放在车间车尾箱的单车也不想拿了,陈莘头也不回地走了。陈锦坐在桌前,看著一桌几乎未动过的佳肴,胸间突然泛起一种恶心的感觉,他闭上眼,脑中却是刚才陈莘那淡然一笑──
!当──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已经站起来掀翻了桌上的转盘,锅碗盆碟都掉到了地上。
陈莘。
他握紧拳头,轻轻喘著气。
陈莘!
陈莘出了酒店,走了很长很长一段路才找到公车站。他算著今天的损失,脸都苦了。
出来活动一下,单车丢了,工作也立刻就丢了。太不划算了。
陈锦都亲自找来了,他不走不行。
然而到了周一,没等他去辞职,人事部的人满头大汗地跑过来说,“哎,陈莘,签个名。”
陈莘定睛一看,放在桌上的是劳动合同,他一愣:“怎麽?”
“东星那帮人,核人数对合同的时候发现不对,快点,把这个签了。老板说了,这个月开始帮你交社保哈。”
陈莘觉得自己脑门也开始渗汗,“不,不用……来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不用帮我交公积金社保什麽的,兑成工资给我吗……”
“哎呀,现在帮你交了还不好?你磨蹭什麽,不会降你的薪的,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呢,快签快签,今天下午东星的人还要查呢。”
“啊,不行啊。”听到他这麽说,陈莘喃喃回应,“我还打算今天辞职的。”
“今天辞职!?”那人吓了一跳,尖叫,“不行──”办公室的人纷纷侧目,他脸一红,抓起陈莘的手,“走,和我一起见老板去。”
老板听到陈莘要辞职,也是大吃一惊,叫了陈莘的经理和人事部的经理一起,向陈莘施压,起码签约以後再走,履行完所有的手续,不然东星那边过不去,虽然收购的事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小差错”黄了,但能尽量避免东星挑刺就尽量避免。
陈莘抵不过人情压力,最终同意,劳动合同和离职申请一起办,当场就签了合同。
合同是制式的,上面写明需要提前一个月通知公司离职意向。陈莘原本想大家说得好好的,一起办,签完合同就把辞职手续办了,明天就可以离开公司,没想到人事部经理收好合同後对他展颜一笑:“小陈,你要走还得等下个月,既然都签了合同了,我们就按合同办事,这样你也不用交违约金了,是不?你放心,这个月的工资,公司会照发的,你要走也得给我们点时间做做准备,我们也要找适合的人来接替你的工作嘛。”
陈莘看著这张虚伪的笑,知道又被诓了,他沈默了半天,然後说了一句哦,好吧。就离开老板办公室了,把剩下的三个人唬得面面相觑。
陈莘在陈家早就被锻炼得处变不惊了。这点手段,还比不上陈锦的几句话。签下合同的那一刻,他隐约知道这不过是陈锦借东星的手段要他继续留下来。顶不住压力签了就签了,他也不怨别人。一个月而已,三年的时间他都忍了,一个月又算什麽。
倒是刘希风闻他要走,打了个内线过来问情况,直呼他不是兄弟,“要走也不和兄弟说啊。”
“我也是突然想换环境。”陈莘在这间公司,认识了这麽一个朋友也很珍惜,他出来社会後,朋友太少了,“我想到别的单位试试看。”
“就要换东家了,这个时候走太可惜了吧。东星可是大公司,以後待遇肯定就上去了,多呆一段时间,说不定有好机会呢?”
陈莘嘴里苦涩,只能敷衍,“大公司条条框框多呢,我自由惯了,不喜欢这种环境。”
刘希将信将疑,也不好多劝,就问:“那你以後还参不参加骑车的活动?”
“参加!当然参加!”陈莘听到这个,兴趣就来了,“我辞职又没退群,以後别想落下我!”骑车是他离开陈家後,找到的兴趣所在,团队里的人各行各业都有,他虽然和大家来往不深,但每次活动都纵情投入,从陈家单调的周末生活解脱後,现在的每个周末都无比畅快。
爷爷完全稳定。陈莘呆在公司里干著和之前一样的活,眼看和公司商量辞职的日子一天天临近,陈莘开始找新的工作。他还有叶斌的三万要还,还有爷爷要供养。
两年多换三个公司的经验不算什麽,但从陈氏这麽大的集团到私人小公司,然後又从私人小公司跳出来的经历却让一些HR觉得不可理解,开的工资比现在公司少不说,还没有特别合适他的岗位。他虽然急著找工作,但也知道贸贸然找只怕以後更加不好找新工作。
这天下午下班的时候,他电话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的号码,是孙奕的。
“你既然在找新工作,干脆就过来帮我吧。”接起电话後,孙奕开门见山地说。
陈莘摇头,“我不想和你有任何来往了,你自己想做什麽,就自己做,别拖我下水。”
孙奕在那头笑了,“怎麽,你终於被陈总找到,还是要回陈家吗?”
陈莘继续摇头,很坦诚地承认:“和他没关系,我只是不想再和你有关系。”
孙奕一怔,过了很久,才开口问:“你要回陈家?”
“不回。”陈莘懒得和他罗嗦,回答完,啪地一声干脆利落地把电话挂了,随後就想,一会下了楼就去换个手机号。
孙奕愕然地看著手上传来嘟嘟声的电话,他知道陈莘离开陈家後,再不用学以前那样韬光敛彩,但如此不留情面地挂掉电话,仍旧出乎他的意料。
孙奕原本城府极深,陈莘恨他,他早就知道,之前说服陈莘合作颇花了一点心机,这回原本想继续拉拢陈莘,没想到陈莘竟然直接拒绝,让他又羞又恼,恨不得陈莘此刻就在眼前,好好羞辱一顿。
另一边,陈莘想到就做,回家路上经过小店,就买了张卡换上,刚满意地一转身就看到了前面陈锦的车。他的眉头不由得紧紧扭在一起。
今天下班一个小时碰到的人和事,都乱七八糟的,让他觉得是不是遇魔障了。
30
陈莘不想过去,真不想。但他也知道逃不掉,於是站在马路边上,眼睁睁地看著陈锦把车掉个头开过来。他想人类为什麽没有翅膀呢?如果有翅膀该多好,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不用面对不想看的人。
“上车。”
陈锦摇下车窗,冷淡地命令。
陈莘深吸一口气,打开车门坐进去,然後陈锦就启动了车。
这回不是奔向市区,而是去医院。陈莘看清楚路,终於慌了,他扭头看著阴沈著脸的陈锦,抖了一下嘴,还是开了口,“大少爷,钱,我已经还了。工作,我也辞了,你──”你还想怎样这几个字没敢说出来,他太了解陈锦那睚眦必报的性格和能力,只能将这几个字吞进肚子里。
陈锦冷笑,不答。他来的路上原本已经想好直接带陈莘回陈家,但看到陈莘的一瞬间他又改变了主意。
带这个没心没肺的家夥回去又有什麽意思?他狠狠地想,把这个人再一次碾碎在脚底下才对得起这麽多天辗转反侧的煎熬。
陈莘看著车离医院越来越近,他冷汗涔涔,心一横,上前就去抢方向盘,陈锦一惊,没想到这人不要命了,急忙踩了刹车,等车挺稳了後面全是哔哔吧吧的喇叭抗议声,陈锦怒极,顺手就将陈莘用力推到门上,喝道:“你疯了!”
陈莘咚一声背脊抵在车门上,胸口就像裂开一样疼,他忍了忍,苦笑:“大少爷,你要说什麽就直说好了,不用去医院。去医院,爷爷也听不到。”
陈锦闻言,看著他,眼神阴鸷难辨,就像想把这人看穿两个洞一样,过了半天才一字一顿地开口,“你觉得你钱还够了?把钱给了慈善基金就算还了钱了?”
这话没道理。但陈莘没有辩驳,他沈默地等著陈锦接下来的话。
“陈氏参股了那间医院,你把医院的钱结清了,再来和我说还钱的事。”
陈莘听到这里,总算动摇了,他看著陈锦,上下动了几次嘴皮都没吐出什麽话,等陈锦开了车窗点起烟抽时,他咳了两声才疲惫地问:“大少爷,你放过我吧,我都……”他想笑,却没笑出来,扯著嘴角叹了口气,“这三年,我都被你整成这样了,你还想怎样?”
“我放过你?”陈锦弹了烟灰,冷笑,“你和孙奕江盛两个人合夥在背後捅我一刀的时候,怎麽没想过放过我?我安排你进投资部,你明明看到投资部里的猫腻,你明明察觉资金监控环节出了纰漏,你明明知道投资管理委员会通过网下申购凌升股份和过期担保的资金有冲突,你不闻不问的时候,怎麽没想过放过我?”他看著手上的烟圈,语气轻淡,“陈氏差点为了两千万的保证金,断资金链的时候,你拿了江盛给你的黑庄利息,有没有想过放过我呢?”
陈锦是来算账的。
陈莘心里并不害怕,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他脸色发白,却毫不畏惧,只是低声回应:“大少爷,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