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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全着陆。
这套动作是他这段时间利用放学的空当,刻苦学习的成果,堪称千锤百炼,绝无意外了。
向来胆小软弱的他何曾如此煞费心思,劳心劳力?只希望上天垂怜他吧!
然而,还没等他歇上一口气,前方便传来一阵击掌声。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浴室中显得格外刺耳。
林小鱼脸上的热气顷刻间褪得一干二净。他抬起头,瞠目结舌地看着门口不该在此时此地出现的义兄。
“你……为什么?你不是走了吗?我亲眼看见的!”他可是亲眼看见他们的汽车绝尘而去的。以为成功了,以为幸福近在咫尺,突然间都崩塌了,破碎了,都成了一场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葛岳峙斜靠在门框边漠然地回视他。
林小鱼气得简直要发疯!
他的音调猝然拔尖,变得有些歇斯底里的疯狂。谁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呢?站在外面吹了一个下午的穿堂风,冒着摔下楼的危险等待。他头发散乱,掉了一只鞋子,袖子被外边斜生的枝杈勾破了,手掌心也被脱漆的栅栏磨破,贴墙的那面衣服上被铁锈灰尘抹得像一幅颜料泼洒的油画。整个人要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两个星期无间断的训练啊,他身上的淤血乌青现在都还没有消散,难道他的苦头都白吃了吗!难道这些都不足以打动这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吗!
葛岳峙,这个狐假虎威,冷血心肠的大坏蛋!这一刻,林小鱼只恨不能把对方推下楼去!
葛岳峙单手插回裤兜里,悠然站直身。
林小鱼确实很可怜,但他并不怜悯他。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他所有的行动思想核心,就只有一个。不会动摇。
“请回去吧,表少爷。”
“不!”林小鱼尖声大叫,朝他张牙舞爪地挥舞拳头。他的眼底蓄满眼泪,眼睛像遮了一层厚重摇曳的水幕,纤长的睫毛一眨,泪珠子就大颗大颗地溢出来。
“我想见他,我想跟他在一起,求求你,哥哥,求求你……你就装作没回来,就装作不知道我在这里……求求你哥哥……”
葛岳峙无动于衷地看着他嚎啕大哭。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显出一丝不耐烦来。他转过身,朝大厅里等候的屋子主人,也就是林小鱼的那位同学说道:“抱歉,打扰各位了。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师家会尽快做出相应的补偿。”
平铺直叙的腔调毫无歉意可言。
林小鱼的帮凶,一个戴着黑框眼镜,外表木讷老实的男孩听闻此言,连忙摆手表示不介意。男孩悻悻地笑了笑,心里是说不出的尴尬。
今天他特地把父母亲支开来配合同学的这个计划,是因为他对他的遭遇心生同情。没想这会忙没帮上,还被人家家人找上门来。人家哥哥管弟弟,他瞎参合什么呢。而且,看对方那喧宾夺主,如入无人之境的嚣张派头,说真的,一大帮人闯民宅的时候,他还以为是黑社会呢。他现在只想把这丢大神通通送走。
葛岳峙不再多说什么,他让保镖把林小鱼带回师家看管,自己则带着另外几个手下离开了。
林小鱼失魂落魄地被保镖塞进汽车中。他摇下车窗,木然地看着前方自己义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
真是风光无限啊!他煞费苦心,而他始终从从容容,他早就知道自己站在外面,可他不说,他悠哉悠哉地坐在沙发上,看他小丑一样的演出,最后还给他的愚蠢鼓掌。他在跟他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给他希望,然后在距离成功仅仅一步之遥的时候,打碎他的美梦,折辱他的爱情。他是存心来看他笑话的啊!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
谈锋说的,果然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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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住宅区不远的一个汽车仓库里,柯许被五花大绑地栓在柱子上,已经被棍子伺候了一顿。
仓库很大,只在角落零散地堆积着些陈年旧货。里边光线稀薄,只有头顶一束光柱投射进来,在烟尘飞扬的地面上亮出一个椭圆形的舞台。
沉重的铁门被保镖从左右拉开,葛岳峙撩起门框上的苫布——这苫布是做遮挡用的,功能类似古代的萧墙,他因为太高了,所以不得不低下头来,才能在不被这灰尘仆仆的东西碰到的情况下进入仓库。
几个保镖见了他,忙鞠躬问好,然后分列到两旁。葛岳峙慢悠悠地拉了把椅子,在柯许前方坐了下来。
八字胡几步上前,弯腰向他汇报道:“大哥,刚才城南护城河那边果然出现了形迹可疑的车辆。而且——对方有枪。”他快速觑了一动不动的葛岳峙一眼,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我们一个兄弟受伤了,伤的是手臂,我已经让人先送他回去了。”
葛岳峙颔首,手指在膝盖上敲了敲:“伤的是小刘吧。”
八字胡咽了口唾液,把头重重一点。“幸好大哥让他做好防护措施,没伤到要害。”
葛岳峙淡淡地“嗯”了声,“给他放假,发点补贴。”
“多谢大哥!”
小刘跟葛岳峙的身形最像,他让对方换上自己的呢大衣坐在车里,自己则悄悄在中途换车又拐了回去。
葛岳峙对自己的布置很有信心。一开始他听柯许说林小鱼从排风口逃跑了,还差点信以为真。但当他抬头看那个排风口时,他却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
扇叶放歪了。旁边几十户人家的排风扇面向外边的都是逆时针方向,唯独这扇和别人不一样。再往下看,是借以逃生的梯子。这梯子显然是刚放上去的,排风口外的墙壁上有水痕,证明屋里的浴室地板不会是干的,天台外面满是土灰,落下几个脚印。那几个脚印很浅,杂乱无章,并且已经风干凝固。而这架陈旧的梯子上却没有人的脚印,上面覆盖的灰尘很均匀。显然,林小鱼没有利用这架梯子,那么所谓的护城河之约就很可疑了。
现在看来,被他用来当做替身诈一诈敌人的小刘受伤了,就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测。
那个谈锋恐怕没那么简单,他的目标是他,还是整个师家,就不得而知了。林小鱼早已经被恋爱冲昏了头脑,虽然不冲昏头脑的时候他也没什么脑子。葛岳峙懒得跟他讲理,就是讲了,大概林小鱼也只会认为他偏见,陷害他善良的心上人吧。
葛岳峙将脑中思路撸直了,对歪在地上的柯许努努嘴,问道:“问出来了吗?”
八字胡答道:“一口咬定只是想帮表少爷追求幸福,偷挪公款也只是为了补上在高利贷那里的漏洞,没有合谋。”
第20章 各有心事乱如麻
葛岳峙将脑中思路撸直了,对歪在地上的柯许努努嘴,问道:“问出来了吗?”
八字胡答道:“一口咬定只是想帮表少爷追求幸福,偷挪公款也只是为了补上在高利贷那里的漏洞,没有合谋。”
葛岳峙眉一跳,站起身来。他含义不明地扫了八字胡一眼,把对方吓了个激灵,然后兀自踱步,来到柯许跟前。
他要笑不笑地抬脚,用鞋尖勾起柯许的下巴。“你嘴巴很硬啊,小柯。”
柯许被迫仰起他那张被揍打得眼睛肿胀,嘴角黑紫的脸,勉勉强强地挤出一个笑容。他笑出满口的血来:“你再怎么打,我还是那句话——”
“先别说,让我看看你这脸。”葛岳峙打量着他那副鼻青脸肿的倒霉模样,嘴里“啧啧”赞叹道,“卖相不错。好吧,那我就不继续打了。不如,我们先打个电话向你的家人问声好吧?嫂子最近辞了工作是吗?听说你女儿也刚刚办了转校手续,大家要去哪里呢?嗯,不如约出来聊聊——”说着,他从怀里掏出手机。
柯许立刻就变了脸。他大喊一声,挣扎着要去制止,无奈缠绕在身上的绳子生生将他上冲的势头扯了回去。柔韧粗粝的麻绳勒进皮肤,磨出条条红痕,鲜血很快便透过布料渗了出来。葛岳峙高高举着手机,对着他嘲讽地勾起嘴角。
八字胡在后面看得一脸不忍。说真的,连坐之罪什么的,会不会太过分了啊?
落魄瘦削的男人终于知道,头顶上这个山岳般高大的年轻男人,他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
“我说……”柯许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绝望地闭上眼睛,“……是谈锋,他们设了一个局,让我欠下高利贷,我走投无路,只能答应他的要求,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葛岳峙将手机收起来。“说详细点。”
“……我赌钱,输了很多,谈锋主动给我填上。他说他的要求只有一个,把你带到护城河边。其他的由他处理。因为你一向行踪不定,所以他才找上我。我,我也是一时大意……”
葛岳峙沉吟片刻,“有说到三爷吗?”
柯许摇头:“如果是关于三爷的,我肯定不会答应,无论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我柯许是爱惜家人性命,可我也知恩图报,三爷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敢背叛他。”
“……林小鱼呢?他的要求不应该是见林小鱼吗?”
“这点我也觉得奇怪。”柯许说道,“他并没有要求一定要见到表少爷。这次的事是他安排的,但他说表少爷能不能跑出来,他以后自有主意,现在首要目的是让你去护城河。至于去那里做什么,我也不知道。”
葛岳峙看他不似作假,显然真是被利用的。见也问不出什么了,便不再多费唇舌。只承诺道,“这样就对了。放心,我不会对付你的家人的。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便是了。”
柯许感激又略带懊悔地低下头。
葛岳峙转头看向胆战心惊候在一旁的八字胡,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仁慈,不是用在叛徒身上的。”
然后他收回手,率先朝外面走去。几个保镖忙窸窣跟上。
听着他的脚步声离开,八字胡终于忍不住脚一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他揍柯许的这顿棍子,是有门道的。他自以为做得隐蔽,没想一眼就被看穿。估计这次之后,他再不敢在葛岳峙面前耍花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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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鱼和葛岳峙是前后脚进的家门。
彼时师三爷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愁眉苦脸。他刚把徐博雅的行为艺术当笑话似的说给他的亡妻听,这会倾诉完毕,他静下心来思忖今日自己的所作所为,自觉是大惊小怪了些。别说傅粉施朱了,就是徐博雅把眼线也画上,关他什么事?他家又不住海边,管得那么宽!今天这样跑了,最重要的事情提都没提及,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么?不能够啊!他能拖拉,师家的局势可拖不了。为今之计,恐怕他还得再上一趟徐家的门。
一念及此,师三爷又焦躁起来。他心里边是钝刀子割肉,难受!可恨!这么继续纠结下去,他一定会脱发的啊!
林小鱼一身狼狈,双眼红肿地出现在门口。
“我回来了。”他低眉顺眼地咕哝道。
师三爷正在烦躁,也没抬头去看他,只背对着他有气无力地说道:“这么晚回来,快去吃饭吧。”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