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嗬!”师三爷冷笑,“这世界谁没了谁就活不了?过去你没有我,不也活得好好的?不要演戏哄我开心,你有什么目的,直说便是!能满足你,我就满足你。满足不得的,你便是把刀子架到我脖子底下,我也不会屈从!”
“那如果我说我要您,您给吗?”李谈锋深情款款,眼都不错一下地注视他。
面对李谈锋的冥顽不化,师三爷的回答是拽起手边的枕头丢向他:“那你就可以滚了!”
李谈锋不躲不闪,全盘受了他这不具威胁的一击。然后他抬头,冲师三爷甜蜜一笑。
曲腿,两手抱膝,额头抵住膝盖。他朝前一翻,果真就两下滚到师三爷跟前。
他汽车人变身似的舒展四肢,挺直上身,一下将整个师三爷囫囵抱了个满怀。
他仰起头脸朝心上人讨好地笑道:“我滚过了,三爷,您别再赶我走了,好吗?”
师三爷一脸晴天霹雳。
岂有此理,又在戏弄他!竖子欺人太甚啊!
他强行压抑了怒火,颤抖着手指了大门,再次说道:“滚——滚出去!”
李谈锋闷闷不乐地撇了下嘴,却不敢纠缠。他松开对他的辖制并弯下腰。
他果真滚了,而且这次是一直线朝门口圆润而去。
师三爷坐在床上目送他“离开”,心底一时解气非常,一时又觉得自己过分了。
要说戏弄,恐怕也没有这么个戏弄法吧!哪个华国人不知道“滚”的意思?那是真叫你翻滚吗?这混小子怎么就这么听话!
然而不待他反思完毕,本该消失的人又一直线滚回他跟前了。
“咦!又见面了!”
李谈锋像孩子吓唬大人似的,猛地破“壳”而出!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对师三爷迎面来了个投怀送抱!
他勾着眼梢笑嘻嘻地跟师三爷亲热道:“没想到吧!撞到门框,我又滚回来啦!”
师三爷艰难地,不忍直视地撇开脸,闭了眼睛。
李谈锋的世界他理解不了。他真的无法跟他沟通。
··········································
李谈锋的思维迥异于常人,不能以常理揣度。
师三爷每次想对他发脾气的时候,心底就会生出丝莫名的难过情绪。他森森地产生了一种错觉,他跟年轻人的世界脱了轨,他是在跟一个外星人较真啊!
外星人找来了一大堆奇珍异宝,棋盘宣纸。抓周似的摆了一地后,外星人揎拳掳袖,表示要跟他这个地球人心平气和好好过日子。就在地下室。
他用博大精深的华夏文化跟他讲道理,他听了半天后,只两手托腮,花痴似的陶醉道:“您说得真好,可以再说一遍吗?”
骂他,他就“对不起我错了”;
揍他,他挨完了又不死心地粘上来;
叫他滚,他就在他身旁滚来滚去;
偶尔他看书,发呆,他就孤魂野鬼似的在他旁边游荡,时刻等待来自人间界的召唤;
要求“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呆会儿好吗”,他就面朝墙壁,表示自己施展了隐身术,师三爷可以当他不存在。
三四天折腾下来,师三爷精疲力尽,连脾气也发不出来了。他对李谈锋的长辈真是高山仰止,自愧弗如。这二十几年,大家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啊!
师三爷知道自己已经回国了,目前正处于c市郊区某片地域。葛岳峙自然安然无恙,他前几天才在电视上看到他。西装笔挺,面容严峻,整体精神抖擞。他在开一个新闻发布会,正式宣布与徐林两家势力的强强联合,并对“某些人”发出最后通牒。
师三爷坐在床铺上看得心花怒放,知道徐博雅当真信守承诺护住师家,而他自己身陷囹圄的苦日子也不会长久。
他攥着遥控器朝旁边的李谈锋炫耀道:“瞧,这小子是我教养大的!了不起吧!”俨然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比你这歪瓜裂枣厉害多了的得意模样。
李谈锋欺身上前,凑近他耳边低声调笑道:“要不,您也教教我?”
师三爷将遥控器往床褥重重一按,吹胡子瞪眼道:“才疏学浅,教不了!”
李谈锋一言不发地坐回他的藤制三角椅上去。半响,他又期期艾艾地挪了屁股,挨到师三爷身边。他睁着清清亮亮的眸子,很是认真地仰望师三爷:“要不,您教教我吧?只要您一视同仁,您说的,我就听。”
“跟谁一视同仁?”
“葛岳峙。”
“好!”师三爷大腿一抻,将银链子掼到他怀里:“第一个,尊敬长辈,开锁!”
李谈锋笑微微地捧了他的赤足,俯首虔诚地亲吻了他的足背:“爱护长辈,视如珍宝,不敢片刻怠慢。”
师三爷猛地将脚缩回去,嫌弃地在被褥上蹭干净足背:“珍宝?我看你是视长辈如砧板上的肉!就想着大快朵颐!”
“我这辈子就嘴馋您这口肉。红烧也好,清蒸也罢。不吃到口,死不瞑目。”李谈锋温柔道。
师三爷当机立断转移话题:“这地下室阴暗潮湿,气流不通,我要得风湿病关节炎了,哎呦!我这把老骨头!”
李谈锋急忙抱住他,心疼地吹吹摸摸:“您哪里疼,我给您揉揉!”
师三爷一把搡开他:“假仁假义!我要换房间!”
李谈锋怜爱地扶住他的胳膊:“要不到我房间里去吧?我那也是双人床,还有我们的结婚照呢!如果我们一起住在那里,那里便是我们的新房。”
师三爷面红耳赤地抽回胳膊:“我习惯一个人睡!”
“我打地铺,给您守夜。天冷给您加被,热了给您扇风,渴了给您倒茶,累了给您捶肩……”
师三爷大手一摆:“不必!又不是旧社会的财主!我有空调和按摩器,我家设备一应俱全,比你这纯人工的高效率得多!你让我回去,大家皆大欢喜!”
李谈锋笑了笑:“三爷,机器哪里有人工服务尽心?我也有我的好处啊,比如某些乐趣方面。只要您愿意给我个表现的机会!三爷,给我机会,让我爱您吧!”
师三爷不屑一顾:“不给机会!人工是比机器灵活,可惜你的行为令人发指!”
“……谈锋知道。”李谈锋手按膝盖坐直背脊,他双手捧起文明杖,当训子杖奉在师三爷面前,“您不要发指了,尽管教训我便是。”
师三爷不以为然地甩了袖子:“可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要教训也是你父母自个儿教训,我一个外人瞎操什么心!”
李谈锋笑道:“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已经是您的人了,自然要服您的管束。”然后他偏头朝师三爷笑出梨涡,“如果您不喜欢杖子,那我去跪搓衣板?我那还有蜡烛,鞭子,您也可以尝试一下,一些崭新的(?)教育方法……”
师三爷一手捂住心脏,一手指了墙壁:“够了,我今天拒绝跟你说话!你给我面壁思过去!”
李谈锋恋恋不舍地觑了他一眼,当真四肢走路面壁思过去了。
··········································
自从知道自己即将获救了之后,师三爷也便不那么郁闷了。脸上渐渐恢复了点笑模样。
虽然他如今已然成了李谈锋的阶下囚,但他本人却一点自觉都没有。
他素日的生活,不外乎练字作画,修修花草养养鱼罢了。现在镇日待在李谈锋布置的大笼子里,李谈锋为他准备了各种书籍,宣纸狼毫,甚至还搜来各种稀奇玩意大开他的眼界。他心性豁达,知道自己一时是出不去了,也不懂自怨自艾,每日该怎么过还怎么过。
而李谈锋每日鞍前马后,端茶倒水地伺候他。他刚开始还想表现出点革命烈士面对敌人威逼利诱却不屈不挠的骨气,有天练书法时端砚墨尽,李谈锋恰好一脸期待地望着他,他也便不跟他客气,顺手把他使唤上了。一回生二回熟,如今李大少已经彻底沦落为他的打杂听差。李谈锋自己也高兴,虽然他现在的作用相当于一根拖把,但至少也算家居必备。
今日师三爷无所事事,无端又起了开导李谈锋的兴致。
第55章 争吵
“李谈锋,你是不是跟小葛有什么过节?你那天骗我小葛死了;之前还设计伤害他。我这几天想了想;你应该不是想气我;而是跟小葛闹了矛盾;否则你之前就不会口口声声来跟我解释小鱼的事情了!”
师三爷坐在藤制躺椅上;一手捻着颗棋子对着棋盘琢磨;一边头也不回地对身后的人说道。
李谈锋拿了把蒲扇坐在地上给他扇风,闻言便淡淡应道:“我看他不顺眼。”
师三爷拿眼睛觑他:“因为他不长头发?”
李谈锋道:“他是个小偷。”
师三爷大吃一惊,连忙坐直了身子。“小偷?这是从何说起?!”
李谈锋搁了蒲扇:“我跟他以前是朋友,可他背叛了我。”
“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师三爷拣起裤腿,盘腿挨近他,江湖儿女似的沉声道:“详细地说!”
李谈锋道:“小时候;我被人贩子拐卖了一次,由此认识了葛岳峙。我那时很崇拜您,常在他耳边说您的好处,他便听在耳里,记在心里。后来我们逃了出来。”他有技巧地略去中间与对方合作动手一节,“我腿受了伤,他嫌我拖后腿,就丢下我独自逃生了。”
师三爷眉头大锁:“还有这种事?你不是编的吧?”
“我若骗你,天打雷劈。”
张口又是赌誓,由不得师三爷不信。师三爷攥了拳头一击藤椅扶手:“怎么可以这样!”愤慨一阵,他又寻思道,“也许小葛是有什么苦衷呢?”
苦衷?呵!李谈锋心底冷笑。他幽幽叹了口气,手抚了自己的伤腿:“我因为耽误了最好的治疗时间,从此以后便落下了残疾。那时我才十岁左右,我爸爸刚得了个小儿子,就更是嫌弃我了。”
师三爷忍不住一把握住他的手:“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唉,这事小葛不对,是他不讲情义!等我回去得好好说说他!”
李谈锋心里没有高兴,他知道师三爷就算为此去教训葛岳峙,也不是给他出气。葛岳峙就像师三爷的孩子,他教他只是希望他好而已。真正事到临头,他是宁愿不讲道理也要护短的。
李谈锋决定送佛送到西,使出杀手锏来!
“您遇见他,也不是巧合。”
师三爷挑眉,收回手,听见对方要编排自家孩子,他立刻起了警惕之心。“你是想说他是故意去我门口装可怜的?他当时那么落魄,瘦骨嶙峋,还一身伤,满头癞痢脓疮,还能作假?”他自己说完便先摇头失笑,否定了这种猜测。他朝李谈锋哼道,“他当时才几岁?十二岁,不是二十岁!”
李谈锋沉默地接住他的目光,一直看到他没了笑容。
“他从小就是个阴险狡诈的人,只是藏得太好,您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师三爷一摆手:“不要搬弄是非,省得我看不起!”
李谈锋攥紧蒲扇站起身,还要据理力争:“我说的是实话!……您作为长辈,也要一碗水端平啊!难道全天下就葛岳峙诚实可靠,我李谈锋就一肚子坏水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