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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得撑著走回去。打开手机，微弱的光线勉强照亮的前方不到一米左右的距离。空气中的凉气侵入肺里，驱散了一点困意。
孤独的脚步声落在水泥地面上，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但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巷子里并非只有他自己，尤其是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气息，飘绕在鼻端。在经历了上次的事情後，他变得很敏感，反应也快了很多。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悄悄加快了脚步。熟悉的居民楼终於出现在了眼前，顾不得再掩饰，三步并两步地进了楼道口。却不小心撞到了入口处的什麽东西，哗啦的声响後，楼道里的声控灯奇迹般地亮了起来。这才看清被他碰倒的是辆破旧的自行车，也顾不得扶起来， 一口气冲上三楼，心脏因为剧烈的运动砰砰狂跳著，人却冷静了下来。
莫名的感觉让他站在了原地，片刻後，寂静的楼道里恢复了黑暗。果不其然，五六分锺後，楼道里响起了平稳的脚步声，一楼、二楼──三楼。
猫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自上而下地盯著那个呆愣住的男人。
对方显然很吃惊，疲惫的脸上有著几分落寞，几分颓废。就在两人无语对视间，楼梯间又黑了下来，只剩下男人手中燃烧著的烟头一点明灭的火光。闻到那股烟草的气息，猫皱了皱眉头。
“你怎麽会在这里，跟在我後面想干什麽？”
“咳！我……”张开口，却又好像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沈间凌一时无语。
“你跟踪我？”猫的声音冷了下来。但骤然间，有什麽东西划过大脑，“六楼的新房客是你？”
眯著眼睛，瞪著那个男人，他突然想到了这几天门口准时出现的午餐。有时是云吞，有时是烧卖，有时是排骨米饭。一次两次还有可能是弄错了，但是接连几天都这麽凑巧，再当成是别人马大哈随手乱放，那他才是笨蛋呢。
大概没想到这麽快就被戳穿了，男人有些尴尬地抓了抓头发，试图解释：“我原来租的地方到期了，房东的儿子结婚，要把房子收回去……再说这边的房租便宜，离我上班的地方也近。”
楼梯转角的窗户中已经透出了几分光亮，黎明来临了。看著原本挺冷静的大男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无措，背对著阳光的脸困乏不堪。猫原本敏感而又充满抗拒的心脏突然软了几分。挑了挑眉毛问道：“一夜没睡？”
其实不用问，男人的脸色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等我？”又是突兀的一问。
看著对方愣了片刻，又迟疑地点了点头，猫突然笑了。看在沈间凌的眼里，少年的微笑，灿烂的仿若朝阳。
“今天中午我要吃排骨饭，记得要排骨要糖醋的不要红烧。”女王般地吩咐完毕，转身上楼，留下怔在晨光中还没有反应过来男人。
他毕竟不是冷血动物，这麽冷的夜，那个男人在巷口等了他一整晚，无非是不放心他独自走过那段黑暗的长巷。不知道这种事对方做过多少次，是不是这些日子都在黑暗中默默看著不同的男人送他到巷口下车，然後注视著他带著一身欢爱的气息安全地回到家。他也不想去猜测那个男人究竟是怀著怎样的心情，每天恰到时候地准备好午餐放到他门口，然後悄悄消失。如果有这样一个人能这样不计一切的对你好，就算对方是一时的迷惑好了。那麽他又何妨自私一点，守好自己的心，仅仅是享受那份被人爱的温暖呢。
【谁说我不在乎】11
成长和堕落本身就是并蒂的兄弟，这句话突然从猫的脑海中闪过。摇了摇头，甩掉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怎麽了，今天不用出场吗？” Samy把一杯啤酒放到了他面前。
猫把酒杯放在手里转著，看著光线下琥珀色的液体光华流转的样子，并没有回答。事实上这一周以来，他都没有答应客人出场的要求。
想从良吗？
这是一个客人恼羞成怒後说的。当然，那个敢这麽对他说话的家夥早被夜色的保安丢到了大门外，可这句话却一直没有从他脑海中消散。
从良？
他自己先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如果能从良的话，他就不会踏进这个泥泽中了。如今一身的污秽，不知道那滚滚黄浦江水能不能冲洗得干净。
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站起身离开了吧台。
出租车在巷口停下，猫拿了找的零钱下了车。从路边明亮的路灯下看过去，小巷还真是黑得很。想著，脚步却没有停下来。从灯光下走进黑暗中，有几秒锺眼睛是不能适应的，眼前一片漆黑。然而就在此时，突然被人一把抱住了。鼻端熟悉的烟草气息让他原本有些紧绷的身体又立刻松弛了下来。
“怎麽站在这里？”闭著眼睛迎接著那燥热的唇。
“等你。”男人的声音很厚重，猫能感受到自己倚靠的宽阔胸膛在震动。
简单的两个字让他的心突然悸动了一下。仰起脸，主动寻找到了那同样充满等待的唇舌。当两人的唇黏合到一起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被抛开了。男人的怀抱很紧，紧得让他有些疼，但是不要紧，他喜欢这种感觉。口腔中充满了男人口中烟草的味道，被吮吸著，有点奇妙的晕眩。这是跟其他人接吻所不一样的。身体渐渐发起热来，迫切地想要更多。两具身体贴靠得那麽紧，男人身体的变化也很快被他察觉。
“想要我吗？”手指插进男人发间，将那不断索取的人拽离了一点点空隙，微眯著眼睛问道。而下身刻意向前挺起的磨梭，也成功地感受到了对方的欲望又胀大了几分。他从来不是矫情的人，既然决定接纳这个男人进入自己的生活，同时敞开的，自然还有身体。
“猫……”男人的嗓音有点暗哑，明知道猫是故意在诱惑，却仍然被煽动得难以自制。但理智提醒著他，这是个随时可能有人经过的巷子。
低下头狠狠在那水润的红唇上咬了一口，意思是秋後算账。
猫喜欢看他在理智与欲望之间缠斗，喜欢看他为自己迷乱的样子。但接受了警告，也就不再做声，乖乖跟著男人的步伐向公寓走去。
门被打开，又被迅速地合拢。黑暗中，没有人去开灯。两具身体很快纠缠到了一起，刚刚还不曾完全消退的欲望又在纠缠间勃发了起来。
“你是个妖精。” 沈间凌气息不稳地控诉著，抓住了在他双腿间探索的细瘦手掌。
“可是你喜欢，不是吗？”猫的眼睛在夜色中呈现著一种近乎妖异的光芒。
不需要再有语言了，衬衫被掀到了腋下，牛仔裤也被褪到了膝盖下面。胸前的蓓蕾被一遍遍吮吸著，让猫的身体有些颤栗。光裸的背後是冰凉的墙壁，但抵在他两腿间的，却是火热到滚烫的东西。
裤子很快被扯掉了，或者是他自己，或者是对方。不过这一点都不重要。下一秒，他的身体突然被抬了起来，腿被大大地向两边分开，整个人都被顶在半空中，只有一只脚的脚尖勉强够到了地面。下意识地，他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就那麽被抵在墙上，狠狠地贯穿了。一波波的快感袭来，波浪一样，他昂起头闭著眼睛，感受著那嗜咬在颈项上的唇齿。
被摁在墙上做完一次，又被抱到床上狠狠贯穿了两次。那个稍微餍足的男人才肯停住，抱他去浴室清洗了身体。
“累了吗？”有一下没一下的温细碎地落在额头、眼帘、鼻尖……
猫蜷缩在男人的怀里，闭著眼睛动都懒得动。
“明天不要出去了好不好？”男人的声音是试探的，一反刚刚做爱时的强悍与霸道。
猫的眼帘动动，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他不想讨论，对他而言，夜色的工作就是工作──就是这麽简单。跟沈间凌在一起只是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特别，也喜欢被他抱的感觉。其他的，不免交浅言深。
仿佛察觉了他的心思，沈间凌没有再追问，吻却停了下来。共枕的两个人，各自想著心事，谁都没有再开口。
【谁说我不在乎】12
第 十 二 章
清晨，猫是被刺眼的光线弄醒的。一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窗外满目灿烂的阳光。
哪个该死的拉开了窗帘！
有些痛苦地皱起了眉头，把被子猛在了头上在心里咒骂著。然而下一秒锺，被子被人拽离了身体。随即一个早安吻落了下来。
“起来了，早餐已经买回来喽。” 沈间凌笑得有些宠溺。
“操！你杀了我吧。”猫翻了个身，痛苦地呻吟著。对他而眼，晨昏早已颠倒。夜色都是晚上营业，凌晨才会回来。而白天的时间尤其是上午，往往都是在昏睡中度过的。被人在睡的正香的时候弄起来，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沈间凌浑厚的笑声就在他头顶，随後，一个强势的吻覆了下来，强迫他张开口将舌头探入了进去。
“呜……”味道是不错，只是几乎要窒息的感觉将睡意也给挤到了一边。
不满地用拳头击打在那个刚硬的背上，这才终於换来了大口喘气的机会。
“你神经啊！”抬著沈重的眼皮，猫控诉著。
“乖，起来了，今天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豪不费力地将床上的人拖了起来，沈间凌体贴地帮对方穿著衣服。
“什麽地方要这麽一大早把我弄起来。”理所当然享受著男人的服侍，猫不满地撇了撇嘴。
将最後一只袜子套到那双白皙的脚上，沈间凌拉过猫又给了他一个深吻，这才开口：“去了就知道了。”
喧闹的环境混杂的游人，还有那些手里拿著棉花糖跟氢气球的孩子，这一切都让猫有理由骂人。
“这就是你说的好玩儿的地方？”很酷地摆著脸色，猫的口气并不好。
“这里不是很好吗？你也可以多接触一下人群。” 沈间凌微笑著回答，一点都不在意对方的坏脾气。
“我每天接触的人也很多。”猫仍然冷著脸。
“我指的不是酒吧里的那些人，你应该多出来接触一下正常的空气，而不是每天都把大好光阴白白睡过去了。” 沈间凌谆谆善诱。
“是吗？我觉得把时间用在睡觉上比一大把年纪还跑来逛游乐场有意义多了。”猫翻了个白眼，严重鄙夷这个人老心不老的男人。
“呵呵，你已经学会总结意义了，不过不错，有进步。” 沈间凌故意左顾而言他，笑得一脸阳光，完全不理会猫的冷淡。拉起他的手买票进了游乐园。
周末的游乐园人头攒动，到处都是牵著手的情侣还有蹦跳在父母在身边的小朋友。
虽然很不屑，但被强迫著坐了一次凌霄飞车，猫的脸色终於不是那麽不屑一顾了。尤其在他几乎被高空的一个俯冲弄得当场吐出来之後。
“好点没有，喝口水吧。”担心地看著猫有点苍白的脸色，沈间凌将手中的矿泉水递了过去。
“早这麽担心我不就好了，非要我陪你去坐那种东西。”喝了口水喘匀了气，猫才终於能开口训人。
“是，是我不好。” 沈间凌认真地检讨著，“如果早知道你怕高，说什麽我也不会带你去玩儿那个，你等会儿我向你赔罪。”
印象中，总感觉身边的少年是那种什麽都不怕，没有任何禁忌的，没想到，居然也有弱点。这让沈间凌有丝意外的感觉。
离开了片刻，再回来时，他的手中多了两团粉色的棉花糖。并且不由纷说地将其中一个塞到了猫的手中。
“来，这个是你的。”
看著手中的东西，猫满脸的黑线。
“我不吃这种垃圾食品。”
“这怎麽能叫垃圾呢，要知道身体不爽、心情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