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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不教父之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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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译抓起手机翻翻翻,翻到通话记录,凌晨12:43分,真是够晚的。但他心里还是有点不高兴,也不知道是介意叶开没经过他同意就自作主张,还是恼怒杜唐说话不作数,放他鸽子。可是转念一想,人家叶开好心收拾客房让你留宿,你还好意思把气撒他头上?于是一股脑地将起床气和宿醉的痛感全部都算到了杜唐的头上。
  他冲叶开摆摆手,“别准备了,我这就让杜唐来接我。昨晚上真是麻烦你了。”
  叶开笑了,“你跟我客气什么?本来就是想让你在这住下的。”
  嘟嘟嘟,电话通了。
  “杜大爷,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接我回府啊?”施译接通电话的第一句就冲得不行。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小译译,你爹地杜大爷宿醉没醒呢,要不我过来接你?”
  ……这是陈又涵?!
  陈又涵拐卖杜唐去喝酒——杜唐被他灌醉了——陈又涵是个gay——杜唐失身了——陈又涵是个渣。
  电光石火间,这一连串看似合情合理的推理就在施译的脑中形成了。
  “混蛋你把杜唐怎么样了?!”
  额……陈又涵拿着电话莫名其妙,什么怎么样了?他敢把杜唐怎么样啊?他拍了拍自己胀得要爆炸的头,看了眼似乎有些微转醒迹象的杜唐,毫不客气地推了推他,“喂,起来,你儿子找你。”
  果、然!果然是睡在一起啊混蛋!脑补天才施译的思绪已经飘到了以后看见陈又涵是应该叫叔叔还是叫后爸的问题上了。
  “喂?”杜唐清了清嗓子,解开自己衬衣的领口。
  他当然也是宿醉刚醒,只觉得嗓子眼粘稠发哑,却不想这一把低沉性感的烟嗓在施译的耳朵里怎么听怎么都有种“刚完事”的暧昧感。
  施译有点费力地吞了口唾沫,整理了下思绪,一开口却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一把哭腔,“杜唐——”
  “还没死呢,你哭什么丧?”
  “你、你还好吧?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要不要去医院?”
  杜唐努力地感受了下自己身体各器官的运转,觉得一切良好,就是有点腰酸背痛的,顺带着脑袋有点迷糊。昨晚上两个人在酒吧里本来聊得挺好,结果陈又涵这个到处树敌的男人想当然就碰到了死敌。在酒吧里撞上,不是打架那就是拼酒了。于是最后事态演变成了一对六的局面。杜唐刚开始还保持着理智,懒得理这些“愚蠢的人类”,到最后因为被陈又涵殃及,祖宗十八代都被问候过去,于是酒精上脑,也加入战局。二对六,饶是两人酒量再好也最终败下阵来。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收拾残局的,应该大家都喝趴下了,他跟陈又涵直接倒在了卡座沙发上,一觉睡到现在。
  “我没事。你在叶开那里?”
  “嗯。”听到杜唐亲口说没事,施译的心在堪堪落了地,谢天谢地自己老爸的节操最终还是保住了。
  “要我现在过来接你吗?”
  “你行不行?我看你讲话好像不太清醒。”
  “没事,你准备一下,到了打你电话。”
  不等施译说声哦,杜唐就挂了电话。他得赶紧去洗漱洗漱,整理下自己这副颓废到极致的面容。他在施译面前是很注意保持好爸爸的形象的,基本上别的成年男人有的陋习他都隔绝在外。
  “你行不行啊?要不我来开得了。昨天最后那几匝都你喝的吧?”
  杜唐嗯了一声,用水泼了泼脸,“你自己打车回吧,我没事。”
  陈又涵啧了一声,“那我不管你了啊,你自己小心,改天请你吃饭。”
  车开到叶开家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了,施译一上了副驾驶就想把他脸盯出两个窟窿来。
  “你没失身吧?”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一定得亲口确认一下才放心。
  杜唐正在吃醒酒药,被他话呛了一下。水洒在了衬衫前襟上他也懒得去管了,反正也废了,回去直接扔垃圾篓里去。
  “你想些什么呢?”他敲了施译一记,“陈又涵要能让我失身,那我早失了,非得等今天?”
  施译一想,也对,是这个理,转念就开始埋怨起杜唐昨晚上放他鸽子。
  “昨天在酒吧里遇上点事,喝大了。”
  “你还说!明知道要来接我你还好意思喝多!真想被交警罚进去?”
  “十二点多的时候接到叶开电话,那时候还是清醒的。他说你直接睡那儿了,我就没多问。”杜唐轻描淡写,双手稳稳把着方向盘。除了那点青茶色的黑眼圈和下巴下的那冒出点头的胡茬外,基本看不出这是个宿醉的人。
  “有个决定我得告诉你一声。”施译直视着前方。这个时间段车流量渐渐多了起来,从挡风玻璃看出去,街面上都是车扬起的灰尘。“等我伤养好了,我就不每周回家了,我打算一个月回家一次。”
  杜唐心里抽了一下。那一下来得莫名且迅速,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他踩下刹车,黑色的雷克萨斯缓缓停在了路边。
  “理由?”
  “没有理由,这是我单方面的决定,我只是通知你而已,你没驳回的权力。”
  杜唐一时间有些烦躁,他打开窗户,混着尘土味的风吹进车厢,带着点外面太阳的热度。
  “我不同意,你才十一岁,不具备单独生活的能力。”
  “我都说了我已经决定了,你同不同意都没用,学校都没强制说非得一星期回一次家。再说了,十一岁怎么了?你也太小看我们00后了吧,人齐默都一人上英国去念初中去了,要照你这说法,齐默还不得饿死在国外?”
  杜唐不说话了,憋了半晌才闷闷道,“我说不行就不行。”
  “你这是专制独裁!”
  杜唐冷笑一声,“你有意见?”
  “你!”施译愤怒地在玻璃上锤了一拳,“你要想知道理由不是吗,很简单,因为我不想再做你的拖油瓶,不想再干涉你的私生活。我接受不了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我眼不见为净还不行吗?你爱找谁就找谁,男的女的都行,要同居也行。就当我拜托你,千万在我回来的那天掩藏好,我一个月才回家一趟,你别弄得我连那天都不高兴!”
  杜唐无奈掩面。照这情况看来,这孩子是进入青春叛逆期了?
  “谁说你拖油瓶?谁说你干涉我私生活?”
  “你!”施译一指他鼻尖,指明声声控诉那都是奔着他而去,“你昨天不是说你想要的跟我想的根本不一样吗?你不就是想要有自己的家庭吗?那我成全你还不行吗?”
  无、理、取、闹!要不是施译是个小孩子,要不是不能家暴,杜唐非一拳招呼他脸上打得他五彩开花不可!所以说,青春期的小屁孩简直比更年期的女人还难养!
  “我不是这意思。”呼气,吸气,再呼气,再吸气。很好,杜唐你已经成功压制了自己想砸窗子的冲动。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杜唐一愣,冷静下来后,面色有些迟疑,“我的意思是,你总有一天需要一个人面对一些事情,你应该试着不这么……”他想了想,还是把“恋父”这个词给换了下来,“不这么依赖我。”
  “为什么有一天我一定得是一个人?还不是因为你要结婚?!”
  得,绕来绕去又给兜回来了。在这小孩儿眼里,所有问题的症结都在于他杜唐难过美人关色||欲迷人眼想撂下他重组家庭!
  杜唐在脑子里模拟了下可能的沟通方式,“我结不结婚无所谓,但重要的是有一天你会从这个家离开,你会结婚。”
  施译愣了愣,眨眨眼睛,偏头认真思索了半晌,“我不结婚。你不结婚我就不结婚。”
  杜唐一时间有些神色莫名。
  “再说了,我结婚那都得猴年马月的事情,现在关键是我觉得我自己碍着你了,所以我求你赶紧去给自己找个老婆行吗?”
  杜唐怒了:这小孩儿讲话怎么颠三倒四的?!
  关于杜唐到底娶不娶媳妇,到底什么时候娶媳妇这个论题,他俩已经从施译上五年级起讨论了不下百八十遍了。杜唐压根就觉得自己找不找女人无所谓,他也知道施译不高兴他找女人,所以自从刚开始几回刚处了不久的女朋友被施译气走以后,他也就打定主意不找了。可问题是施译纠结的事情就多了去了。不知道他是脑回路异于常人还是怎么的,一会儿杜唐有个蛛丝马迹风吹草动的他就福尔摩斯上身,连短信通话记录都给你查过去,一会儿呢又深深唾弃自己身为拖油瓶和捣蛋鬼的事实,非怂恿着杜唐去相亲,当然了,相完没几天他又会觉得杜唐是不要他了,于是故技重施再次把女方气走。
  此事再三上演,杜唐总结下来就是,施译小朋友的确是不乐意他找女朋友的,可是心又软,总怕委屈了杜唐,于是总在找不找女人的天平两端滑来滑去,搞得两人都不得安生,每隔段时间就要像刚才那样弄得鸡飞狗跳一次。
  关键就是缺乏安全感。
  没错,昨晚上陈又涵就是这么一锤定音的。至于怎么让施译有安全感,不再操心自己的婚姻大事,陈又涵两手一摊,表示爱莫能助,“我又不是青少年,我哪能知道恋父的青少年脑子里都想些什么?要不然你给我买两盒成长快乐,我尝试着给你体验体验,感受感受?”
  “总之这回我是真想清楚了。”施译一脸决绝,“也许你结婚这事并没有那么可怕,一定是我自己想太多太没安全感,所以我觉得给我俩一个机会,试一试,说不定我就接受了。”
  “那你也没必要一个月回家一次。”开什么玩笑,他寝室里还有个叶开虎视眈眈呢,要按这一个月回家一次的节奏,那他儿子被掰弯不就是铁板钉钉指日可待了?!
  “我这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杜唐不屑,我还谋定而后动呢。
  “我对你找女人这事有种生理性排斥,所以得循序渐进,欲速则不达嘛。”施译正襟危坐,“爸爸,我是爱你的,所以我想要你获得应该有的幸福。”
  杜唐的心在胸腔里剧烈跳动了两下,而后才渐渐恢复平稳低沉。他看着施译的眼神很复杂,仿佛第一次发现施译长牙齿了,第一次听见施译开口叫“papa”了,第一次攥着他的食指安稳入睡,第一次牵着他的手蹒跚向前,第一次挥着小拳头将他身边的女人赶跑……第一次,他发现他真的成长了。有自己的打算,有自己的考量。
  原来看着一个人成长的心情是这样的吗?杜唐五指微张,轻缓按着自己的胸前,那里,正传来一阵阵奇异的悸动。
  于是这事就在施译同学的强烈坚持下“愉快”地决定下来了。
  小孩子身体长得快,没两个星期,施译的腿脚就彻底长利索了。于是他收拾东西,问杜唐要足了一月份的零花钱,挥挥手,算是跟杜唐暂且拜拜了。
  施译刚搬出去的那一个月,杜唐简直觉得哪哪都不顺心,谁特么都跟自己过不去。杂志销量下降,专栏写手开天窗,插画师丢稿,记者暗访被扣押,印刷厂失火……他很认真地怀疑是不是陈又涵因为他如此简单就把施译送到叶开的虎口边,间接侵犯了他的利益,于是做了个小人搁床底下天天睡觉前起床后扎两针诅咒他。不过后来他发现陈又涵也好不到哪里去,先是手底下的模特不乖给他闹绯闻,然后是设计师的稿件涉嫌抄袭,最后被他家老头子一纸诏书召回,直接把报社编辑的工作给辞了,乖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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