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拎起背包,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防盗门在身后砰地一声锁上,他下了楼梯,上了车,直视着前方,一直到车子驶出小区大门,上了大街,混迹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中,他才感觉浑身脱了力一般,紧紧闭上了眼睛。
同一时刻,杜唐从报社大门出来,正要开车回家,却接到了杜晗的电话,让他赶紧回家一趟。他原本想打个电话和施译说一声,但料想不会耽搁很久,又不想让施译多想,干脆就没说。
进了杜家大宅,大厅里人居然聚得很齐,甚至连三弟杜清也在。他很久没有踏进杜家了,一时间竟有些不自在。
老爷子杜城坐在上首,示意杜唐先坐下再说。
“什么事。”杜唐喜欢开门见山,速战速决,他不想施译等太久。
“老大,喜事啊。”杜秦先开口喊道,结果被老爷子一声咳嗽给硬生生给震了回去。杜将军今年已经六十好几了,也从一线退了下来,但戎马一生,那份威严和气势仍在,整个人给人感觉十分硬朗正直,稍稍带点儿古板。
“杜唐,那件事已经解决了,你可以回家了。”
杜唐沉默着。
“怎么,难道你真想为了施家那小子自立门户不成?”
杜唐蹙着眉,仍然没说话。
杜将军威严的目光静静停在杜唐的身上。他有三个儿子,二儿子杜秦走了老路,混军区,三儿子杜清经商,唯独他最欣赏看重的大儿子杜唐,当初为了一个兄弟的遗孤居然真的净身出户,安安静静做起了“知识分子”。早在杜唐决定自立门户的那一天,杜将军就和他明白说过,要出去,可以,出去了,就不再是杜家的儿子,杜家的资源、人脉、名望,他一分一毫都不能用,但如若有一天,他不得不回家来借助杜家的势力,那么他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永远的自由。杜唐毕竟才是最像他的那个,有着无比坚毅的心性,崇尚秩序,说一不二,心思缜密,性子冷淡,这样好的一颗苗子,真放任自流,杜将军是不舍的。
而现在,如他所料,他回来了。虽然目的仍然是为了那个臭小子,但是……
“你应该结婚了。”
杜唐心里一震,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但仍是淡淡拒绝,“我自己有数。”
“我今天找你来,不是和你商量,我已经替你答应了施家的提议,下个月,你就和斯温完婚。”杜将军端起一盏茶,呷了一口,并没有再看杜唐的反应。
下个月……和斯温完婚?!
“跟你说个事。”
“斯温要结婚了。”
“你没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你结婚时最希望别人送什么?”
“其实不该送这个,应该送点更有意义的。”
怪不得,怪不得他会突然问那些奇怪的问题。
怪不得,怪不得昨天他的反应那么激烈,激烈到绝望。
他一声一声说着“杜唐我爱你”,宛如哭泣,那时候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用着怎样的眼神?杜唐紧紧闭上眼睛,然而没有用,一切都是空白,他看不清他的神情,听不到他声音里的颤抖,感受不到他的绝望。
他阻止他拔出来,喘着气微笑说,“别拔,再放一会儿。”
他说“爸爸,你背背我好不好?”他背着他在屋子里绕了一圈又一圈。
他说,“我小时候特别想就让你这么背着我一直走,走到我们两个都变成老头子了才好。”
施译,施译……
你是不是在恨,即使是在最后时刻,我也不肯告诉你实话,仍然想着欺你、瞒你?
杜唐紧闭着眼睛,却无法阻止施译那双无声问着“你真的没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的眼睛,依然是那样明亮,干净,但那深处藏着的,分明是最后一丝绝望的期待。
杜唐霍然站起身,“我不会同意的。”他无视背后那一声声质问和惊呼,雷克萨斯的马达轰鸣声好像从未有此刻这样激昂,让人听了血热沸腾,而坐在车里面的那个人,却已经手脚冰冷得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停止流动了。
杜唐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拨打着施译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对不起……
无论杜唐拨打过去多少次,话筒里都只是机械地传来那句一模一样的冰冷话语。
也许是手机没电了他没发现?
他还没睡醒吧?昨晚上要得太过分了。
杜唐紧紧抿着唇,改为拨打家里的座机。
嘟——嘟——嘟——一声一声绵长得仿佛没有尽头,仿佛永远不会有人回应。
杜唐把手机一扔,双手握住方向盘,一脚狠狠踩死了油门。
引擎发出轰鸣,好像是野兽最后绝望的嘶吼。
杜唐三步作一步地跨上楼梯,捏着钥匙的手苍白僵硬,微微发着抖。他苍白着脸,看似镇定地将钥匙对入孔中,扭转——
咔哒。
他静静推开门。
屋里很安静。
阳光明亮地从阳台和窗户上透射进来,洒满一室温暖光辉。
像任何一个周末的午后。
他一定是躺在床上睡午觉。
杜唐面容平静,心跳在压制下竟也渐渐沉稳。
只是那紧紧抿着的苍白的唇泄露了一丝情绪。
他弯腰,轻轻换上家居拖鞋,无声地走进屋内。
不在客厅。
深吸一口气,他快走两步,一把拧开主卧的门。
一目了然的空荡。
他动了动嘴唇,像是“施、译”两个字,然而嗓子干涩黏稠仿佛发不出一点声音。杜唐愣了愣,又尝试着用了点力,“施译?”
那样低沉黯哑的声音
声音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溜了一圈,没有回应。
他转身,慢慢走进施译的卧室。
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依然是满满当当的。
杜唐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他的目光触到地上那一堆零件,和那个叠到一半的模型。那是施译最喜欢的一个模型,限量版的,像今天这样对到一半就扔下不管,任由它乱仍在地上的情况,这还是第一次。
风从半开着的窗户吹进来,月白色的窗帘在阳光中习习鼓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杜唐走过去,天空很高很远,云像柳絮,很轻很淡,不知道哪家小孩子的气球挣脱了束缚,远远地飞着。杜唐关上了窗户。
一切都静了,仿佛连空气都停滞了。
杜唐默默走回客厅,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一口气灌完,他把罐子搭在茶几上,最后打了一次电话,仍然是关机。他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三点四十五,他决定等到晚饭时间,如果施译还不回来,还不接电话……
时间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漫长,这样缓慢,缓慢到甚至停顿。
杜唐在屋子里烦躁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拼命想要转移注意力,但没有办法,他无法克制住自己的视线,一次又一次地看向挂在墙上的壁钟,分针的每一次微妙的移动都好像转动磐石般艰难。
他猛然在沙发上坐下,犹如突然的重击,沙发深深地凹陷下去。杜唐掏出手机,犹豫了片刻,拨通了斯温的号码。
不等斯温惊喜的声音凉透,他直截了当地问,“施译在你那儿?”
“是的,你们闹矛盾了,下午来的时候脸色好差啊。”
“让他接电话。”
“那你等会儿。”
捏着手机的手掌苍白僵硬,背面被汗水濡湿,屏幕紧紧贴着耳朵,甚至有点疼。
杜唐僵硬笔直地站着,屏着呼吸。
话筒里传出轻微的脚步声,低低的人声,还有沙沙的电流声。
他等了一会儿,斯温的声音有些歉然,“小孩子闹脾气呢,他说不想理你。”
“斯温。”杜唐冷着声音,“我不会和你结婚。”
“……”
“你应该什么都知道,所以不要委屈自己。”
斯温笑了一下,“杜唐,你总是这么精明,不觉得很累吗?既然我愿意装作不知道,你又为何不陪我演一场呢?”
“除了施译,我不会接受任何人。”
“疯子!你真好意思说出口?你和施译是什么关系?同性,乱lun!你不觉得畸形吗?”
杜唐把电话挂了。
他开着车直接冲到了施家的别墅楼下,手底下人还想拦他,正要动手大打出手,一个冷漠的声音自楼梯上响起,“住手。”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结束,怎么觉得有股森森的小言风。。。。
☆、有时候机会来了人反而是会退缩的。
“住手。”
施译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杜唐站在门口,身边围了好几个人,看样子是想要打起来。他皱了皱眉,往下走了两步,却只是停在楼梯口,并不再往前,“你们先下去吧。”他屏退了一干闲杂人等,空荡荡的大厅顿时只剩下他和杜唐两人,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相顾无言。
“跟我回家。”杜唐往前走了两步,想去拉住施译的手。
“不要过来!”施译一手扶着楼梯扶手,步子微微后退了一步,磕在楼梯上,退无可退。“就这样说就好了,不要再过来了。”一股淡淡的疲倦涌上心头。
“跟我回家,信我。”
“信你?”施译说出这两个字时心里有一阵恍惚,他还记得杜唐紧紧的拥抱,还记得他说,就算你不信我,我也不会让你走。转眼间,物是人非。他自嘲地笑了笑,“我昨天给过你机会了,你没有坦白。”
“昨天我不知道——”
施译扑哧一下,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你觉得我会信吗?全天下都知道你要结婚了,而身为新郎的你却不知道?难道他们会瞒着你替你包办婚姻吗?杜唐,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漏洞百出?”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再看向杜唐时眼神是那么的疏离冷漠,“还是说,一直以来你说的谎太多,连自己都忘了哪句真,哪句假?已经没有办法自圆其说了是吗?”
杜唐啧了一声,眉宇间有淡淡的疲倦,他快步走上前来,不管不顾地一把抓住施译的胳膊,“不要闹了。”
施译大幅度地挣扎,但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开他的掌控,心里说不上是赌气还是恨,只感觉一股火窜上心头,他用力甩了一下,想往后退去,竟忘了背后是楼梯,一下子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后仰去,连带着将杜唐也带得往前跌去,只是一刹那的感觉,天地调转了个个,施译本能地一声惊呼,却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疼痛,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重重地趴在杜唐的身上,而杜唐则被他压得背脊直接磕上了坚硬的大理石楼梯。
他好看的眉紧紧地拧起来,似乎是疼,施译一下子慌了,边使出吃奶的力把他拉起来边埋怨道,“你搞什么,不知道把我推开吗!”他这一句话,三分撒娇三分嗔怪,剩下的全是满满的心疼,倒像是之前打情骂俏时的语气。
杜唐顺势扣住他的手掌,逼得他和他十指紧扣,“可以回家了?”
“不可以。”说话的不是施译,而是斯温。她双手环胸站在不远处冷眼瞧着,再走近时已经换上了浅笑吟吟的模样,“我就要结婚了,施译算是我娘家的弟弟,他得在家里陪我。”
她不提结婚还好,一提结婚,剩下的两人脸色又变了。
施译动作轻缓但坚定地从杜唐的手掌中挣脱开来,“你回去吧,杜唐,好好准备婚礼。”
杜唐垂在身侧的手掌骤然握紧。
“我是你的监护人,你必须和我回家。”他又看向斯温,“斯温,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