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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保操作娴熟,很快将加冰威士忌送至他面前。
他不管加冰威士忌极冰而呛辣的口感,只想豪饮个痛快。他一杯接一杯喝着,一连喝了三杯入腹,舌头和味觉都麻木了。
他觉得自己的酒量只有三杯。
他不会在完全陌生的环境喝醉,让自己陷入危境。
他没在酒吧呆很久。
他为自己喝完的三杯酒付钱后,准备走人,却在半醉半醒之际,与一个青年男子错身而过。
他驻足回望,想看清青年男子的样貌。
可这一瞥,他从青年男子身上看到了关宏星的影子,他离开的步伐转为逗留。
他借着几分酒意主动走过去搭讪,仅仅是因为,青年男子的着衣风格和关宏星很像。
他定睛细看青年男子,单眼皮、眼睛不小,眼神微亮,鼻梁挺直,皮肤洁净,一表人才。他请男子喝了一杯苹果酒,浅浅交流几句,就得知男子名叫李晋扬,是某私立整形美容医院的一名整容医生。
李晋扬不甘寂寞偷吃,谷碧泉自我放纵念旧。
谷碧泉开车载李晋扬去酒店开房。
一夜情,很自然就发生了。
谷碧泉先吻了李晋扬,李晋扬如饥似渴地扑向他。
谷碧泉不是首度做攻,李晋扬也非首度做受。
李晋扬很放荡,谷碧泉却很颓然。
谷碧泉原以为自己会如狼似虎破戒,却如此败兴。
李晋扬不过是关宏星的替代品,不是真品,满足不了他的情感需要,也无法让他兴致勃勃,以及持续地兴致勃勃。
他最大的快感在于他发现这世上居然还有那么一个大活人像关宏星的一刻。
是他太偏执,先入为主地觉得关宏星就是他一生的深情挚爱,没人能超过关宏星在他心里的位置?
这样的思维拘束了他的心灵和他生活的世界,他固步自封、裹足不前。
这个习惯,逐渐积淀为心瘾,如同经年累月食用罂粟壳,天长日久就会上瘾,上瘾之后很难戒除。
谷碧泉上过李晋扬几次后,就厌倦了,不想再和他保持肉体关系。
他流连于“点”酒吧,希望再碰见像关宏星的随便哪个谁。
作者有话要说:
☆、作茧自缚
入冬以后,谷碧泉开始了新一轮频密演出。
回国接受网媒专访,已是暮春三月。
负责给谷碧泉拍照的实习摄影师,被电源线绊倒,谷碧泉出于条件反射,扶了对方一把,对方露出腼腆微笑,轻声说了一句:“谢谢。”
谷碧泉礼貌地回了一句:“不客气。”
接受完采访,拍完照片,谷碧泉就能自由活动了。
但在他展开自己的私人行程前,先去了一趟洗手间。
出来时,他不巧撞见实习摄影师和另一名摄影师起了争执,摄影师用力地甩了实习摄影师一巴掌,愤然而去。
他正犹豫要不要装瞎直接走掉。
实习摄影师背过身去,面向窗格,自动消解尴尬。
谷碧泉在冷寂的气流中走向电梯。
晚上九点,谷碧泉从自家搭的士,来到“点”酒吧。
他要了一杯水蜜桃味的气泡酒,悠然品啜。今晚,他不太想喝烈酒。
他巡视四周,竟意外看见白天见过的实习摄影师姜青玉,坐在离他不远的角落里,自虐式的灌酒,他桌上已然摆着五六个空瓶,显然喝多了,开始焦点散乱、神智不清。
姜青玉猝然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酒吧门口。
谷碧泉注意到,有两个中年男人,互换眼色、窃窃私语,他们尾随着姜青玉出去,好似图谋不轨的螳螂捕蝉。
谷碧泉决定扮演黄雀,他不希望烂醉如泥、丧失行为能力的姜青玉出事。
酒吧外边的暗巷,两个中年男人分工合作,一个钳制住姜青玉,御去他的反抗,另一个正在脱他的裤子。
姜青玉快要放弃反抗时,谷碧泉飞快找来防御工具,举着一个空酒瓶杀进暗巷,机智地说:“我已经通知酒吧的人赶来帮忙,他们随时会报警!你们不想被行拘就快滚!”
两个中年男人纷纷惊惶逃走。
谷碧泉护住了姜青玉的人身安全。
姜青玉已经酒醒,看向救他的人,神情惊讶。
“你方便回家吗?”
姜青玉摇头。
“如果你信任我,我带你去酒店住一晚。”
姜青玉仍是只吐出两字:“谢谢。”
谷碧泉叫来出租车,搀扶着姜青玉上车。
抵达酒店以后,谷碧泉要了一间双床间,把姜青玉领到酒店房间,让他躺在两张单人床其中一张床上休息。
谷碧泉倒了一杯热水给姜青玉,还为他拧了一条热毛巾擦脸,把姜青玉照顾得十分周到。
姜青玉喝掉半杯热水,用热毛巾抹了几下脸后,眼中充满委屈地说:“我也是男生!我看上去那样弱小、好欺负吗?为什么那些男人总是找上我?为什么我总是被男人强爆?”
谷碧泉略感惊骇,可能由于他学音乐,心灵善感,心思细腻,他本能地同情背负着悲惨往事的姜青玉。
他坐到另一张床上,沉声说:“如果你不愿意,就不要顺从!要奋力抵抗!有时候鱼死网破的抵抗没有那么可怕!一味忍气吞声、逆来顺受,不见得真能息事宁人,也不见得能让自己完好无损。你不要自暴自弃!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你放弃反抗,也就放纵了罪恶!不该让恶人得逞!”
最后一句话,他没说主语,却显然一语双关。如果奸商不卖有毒汽水,关宏星又怎会丧命?如果姜青玉拼死反抗,也许能争取到幸免权!
姜青玉凝神端详着谷碧泉,心中奔淌着相逢恨晚的感觉。
“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我放点音乐给你听,舒缓一下心情!”谷碧泉拿出手机播放音乐。记忆播放正好播着他自己录的自己吹的箫的独奏曲。
姜青玉在谷碧泉正能量的指引下,很快脱离泥潭,他的情绪不再低落,而谷碧泉却深陷沮丧怀旧的心绪泥淖,头部以下全被泥污裹覆。
“你再开演奏会的时候,可以通知我一声吗?我想抢票去听。”姜青玉趁谷碧泉沉思时,储存了他的手机号。
谷碧泉回神,客气地应允了姜青玉。
而令谷碧泉始料不及的是,姜青玉真的言出必行。
此后,他国内的每场演出,姜青玉都必去捧场。
姜青玉不懂乐理、不会乐器,却自愿扮演听众+粉丝角色。
谷碧泉能感觉到姜青玉对自己狂乱的倾慕。
他明白即使姜青玉对他可能是真心的,他却不能回报什么,决绝阻隔他爱上姜青玉的可能,以及一段新感情的开始。
时间像一个巨大蚕茧,将他囚困其中。
很多年过去,他依然作茧自缚,活在自己编织的幻像中。
他仿佛被关宏星的死下了降头,看人时总一叶障目,只看得到表象,看不到真心。
他能在姜青玉面前摘下面具,却总在不该防备时又戴上面具。
他有时也会怀疑,他对关宏星念念不忘,是因为爱他至深?还是因为他爱关宏星爱得不够畅快淋漓,才会对这段已逝之情刻骨铭心?
只不过流逝了八、九年的光景,时代就翻天覆地地变了。
变迁的时代,仿佛不再有唯一,不再有刻骨铭心。而这两样东西,他都存放在了那段围困他的出口隐蔽的记忆冰宫中。
他走不出关宏星死亡的阴影,走不出铭刻至深的回忆。
就像化不了飞蛾的蚕蛹,被时光凝冻为石。
他是身披勇敢外衣的懦夫,更是一具梦游尘世的走肉。
如果那时候,他不答应关宏星要撤在他前头的要求,老天是否会手下留情,让短命的关宏星长命百岁?如果那时候,他没有一诺千金地陪关宏星参加电视台举办的选秀比赛,关宏星是否不会丢命?
作者有话要说:
☆、翻篇儿(一)
了结今年的世界巡演后,谷碧泉打算休假,短则一周或半个月,长则一个月或一季度。
这给了他更多与姜青玉单独约会、互相了解的时间,也增长了他们泡吧的时间。
他们总把约会地点定在“点”酒吧,小酌一、两杯低酒精度的清酒后,再接续下面的活动项目。
越珍视,越不敢造次。
予姜青玉,予谷碧泉,皆是如此。
谷碧泉并非每次都坐怀不乱的君子,哪怕姜青玉对他来说是信赖他又很好得手的对象,他也不会占姜青玉便宜。这关乎他的个人原则,和他遵从并坚守的道德底线。
他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来分钟,姜青玉还没到。
他坐在他们经常坐的老位子上,漠不关心地扫了一眼邻桌。
邻桌坐着一个衣着光鲜的成熟男人,正郁郁寡欢地喝闷酒。
谷碧泉看得有些恍惚,他发现那男人愁眉深锁时的神情,太像关宏星创作时灵感阻滞时候的表情。
他故伎重施,主动跟男人搭讪。
男人瞟了一眼他美艳的容貌,就露出暧昧笑容,呼吸中带着刺鼻酒味。
男人没醉,对上鬼上身一样的谷碧泉。
姜青玉赶到时,谷碧泉正瞄着男人,目光胶粘。
姜青玉看着谷碧泉,又顺着谷碧泉的视线焦点,看了看坐在一边的男人。
男人看到了姜青玉,一见姜青玉惊艳的美颜,他笑得更露骨,在姜青玉、谷碧泉二人间巡睃,毫不掩饰他对色欲对象的垂涎欲滴。
男人率先走出酒吧,谷碧泉着魔一般拉住姜青玉的手,一言不发地追了出去。
姜青玉的眼中只有谷碧泉。
谷碧泉的注意力在男人那儿。
姜青玉幽怨的眼神化作火球,烧灼着男人行走的身躯。
男人疾步走到附近的酒店,要了有双人床的房间。
男人走进房内,打开门,等谷碧泉握着姜青玉的手,双双出现在房间里,才关上门。
“事先说清楚,我是攻!你们两个谁先让我攻,或一起来,我无所谓!”男人宣明立场,双眼只顾贪婪扫视猎物。
谷碧泉推开姜青玉,与男人面对面站立,不畏正面交锋。他知道男子误会了他们。他不打算解释,只说:“我同样是攻!”
男人冷笑,凶横无理甩话:“我不管你们两个中间有谁是攻,我今天就是要上你们两人中的一个!你们必须交出一个人来给我干!否则,我打断你们的肋骨!你们谁也别想直立行走出这间房!”
“那你就试试!看你打不打得赢我?”谷碧泉刚想跟男人打架。
姜青玉挺身而出,挡在了谷碧泉面前,“他不能受伤!我留下!我要亲眼看着他安全离开这里!”
谷碧泉听后,惊怒不已,他箭步转向,站到姜青玉前面,揪住姜青玉的衣服,“你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你自己的意志呢?你怎能迫于一点外界压力就轻易屈从?这样能不被凶蛮的坏人欺负吗?”
“我是习惯了服从强者!可我能保护你的方式只有牺牲自己而已!我不会让任何人在我面前伤害你!你说我除了放弃反抗,选择屈从以外,还有什么能力和办法救你?”
站在一旁的男人成了被无视的透明人。
倪荣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善人,也非坏到没救的恶人,客观来讲,他是一个善恶交织、相较阅历浅的人来说比较复杂的人,但他依然动了恻隐之心,好似他当下的抉择能弥补此前犯下的大错,而实际上,他弥补不了以前所犯的过错。
他伤害并逼走了最爱的人,是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