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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第一次品尝鲍鱼、龙虾的滋味。
他们大块剁颐,狼吞虎咽,吃得十分飨足。
那晚,是入冬的雪夜,倪荣在小屋外无人途经的小道上,借着路灯昏暗不明的光线吻了景黎。
景黎有点头晕目眩,脸颊发烫,下腹燥热。
他没有恋爱经验,以为这是爱。
直到后来发生的事,证实这根本不是爱,只是倪荣用来俘虏他的爱的外衣。
作者有话要说:
☆、绞杀(一)
有理想的人,有雄心壮志,或许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然而,有人以理想为名,膨胀野心,好大喜功,就超出了正常范围,而欲望对于自我的挟持,会使自身、合作伙伴及爱人变得像骑虎难下一样处境危险了。
倪荣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景黎,占有了令他魂萦梦牵的身体。
景黎依旧做着销售兼职,同时做着倪荣公司的财会工作。
可能是好运来得太快,倪荣被迷象冲昏了头脑,脑袋持续发热。
他盲目求大,揽下一个大项目,创业团队齐心协力做完了项目的三分之二,却在最后三分之一处卡壳——可用资金出现赤字。
为了找钱,倪荣绞尽脑汁。
他不得已去拜访过去大学时带他做项目的老教授,老教授为他指点迷津,介绍了一个有过几次接触,自认为可信的投资人给他。
他几乎喜极而泣,以为捡到便宜。
那个被老教授称为可信的投资人的人,是一个叫王权的男人,他注资了某家网媒,并有意出资给倪荣的公司让他们濒于搁浅的项目复生。
倪荣准备接受王权对于公司的投资。
王权却在签约落实资金时,在合作合同里加注了一条不道德交易的交换条件。
他毫不隐讳自己卑鄙的目的——他看上了陪倪荣去谈项目投资事宜的景黎。
倪荣当场意识到自己在该稳健时急进了。
他没想到会因自己的良心而令事业受挫。
他带着景黎离开,王权却说:“你骨子里是个不易满足、雄心勃勃的人!你怎会因为不道德交易就畏首畏尾?不再前进?你应该学会利用一切资源,去达成你梦寐以求的理想与欲望!你应该拿出不惜一切的胆魄!你要敢于牺牲一些东西!你要敢于牺牲你身边的人对你的信任,来换取你事业的巅峰!这样,你的人生才能飞黄腾达!你追求的难道不是飞黄腾达吗?你之所以为之奋斗的人生终极目标,难道不是为了变为富豪吗?你今日离去,他日还会回来找我为你的公司注资!我等你回来找我!”
倪荣在心里自言自语:我一定不会回来找你!我不信除了你没人再愿意投资我的公司!他在为自己打强心剂,也默认他的确爱着景黎。
此时,他多么不愿谄媚、多么不愿逢迎、多么不愿背叛。即使王权说中了一些事实,他也不愿立马腆颜参与恃强凌弱的不公平的欺压游戏。
景黎见着斗志昂扬的倪荣铩羽而归,有些不忍心。
但他以为倪荣会因为爱他,而放弃不道德交易,另觅他法来解决资金短缺的问题。
他鼓励倪荣,叫倪荣不要放弃。
刚开始,倪荣还能以积极良好的心态面对挫败,屡次碰壁之后,他的坚持心妖魔化了。他的欲望催逼他违背良心、降低道德底线。
倪荣仿佛中了急功进利的蛊毒。
王权不能胁迫他,欲望却胁迫了他。
他想发大财!他想暴富!
丑恶的念头化作庞然大物般的魔怪,吞噬他仅剩的良知。
他以为跟自己的心理博弈会挣扎很久、争斗很久,却只花一时半刻就做出决定,他把罪恶之手,伸向了他的亲密爱人——景黎。
他当时的笃定,今天就叛变为了食言而肥。
倪荣拉住景黎的手,以乞求的姿态,说:“景黎,对不起!我妥协了!我的项目再无限期搁置下去就会被后来者赶超!我以前付出的所有心血将会枉费!最后只有死路一条!尽管我极不情愿,但以我目前无论如何都难找到资金来救活开发项目的情况,必须接受王权提出的不道德交易了!”
景黎听到倪荣的话,犹如五雷轰顶,他本能地甩开倪荣攀在手臂上的双手。
原来,经过多时建立的信任,一瞬间就能崩毁。
倪荣见到景黎如此强烈抗拒的反应,知道要劝服他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他的双手再次缠上景黎的胳膊,他的城府教唆他转而攻击景黎不堪摧折的软肋,“你不为你的父母考虑吗?你没钱,又怎么让他们过好日子?你帮我的话,我的公司就有救了!我就能赚到很多钱!而你也能从中受益!景黎,你不是爱我吗?既然爱我,就帮我这一次!这一次关乎我事业的生死存亡!你为我牺牲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因为你为了我失身于别人而嫌弃你!我会爱你如初!我会记得你的好!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等我有钱了,我会分给你应得的那份钱!甚至是公司的原始股!”
“你太厚颜无耻了!你明明是为了自己的利欲熏心出卖我!却还要搬出我父母来镇压我的意愿!你想用这样强词夺理的理由来游说我?你还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爱我的人吗?”
景黎不是受虐狂,他无法忍受爱人缴械投诚的背叛、出卖、毒害,还要颠倒是非地强辩,还要声情并茂地表演。
倪荣跪了下来,他抱住景黎的双腿,“像我们这样没背景没钱的人,想事业上能够获得成功多艰难啊!这次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只要这次成功,我们很快就成富人了!你就当帮帮我吧!我求你了!景黎,你就当可怜我!你就当报偿我之前对你的好!行吗?你帮我!我求求你一定要帮我……”
“你这样乞求我,是不是想我无法拒绝你?你为什么不问我想以怎样的方式挣钱?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我的内心、我的切身感受,对吧!行!我同意帮你这一次!我就把你对我所有的好,用这次不道德的交易,一次偿清!”
景黎嘴上虽答应,却从没如此心如死灰过。
倪荣重新联系王权,把景黎带去王权指定的酒店。
王权放景黎进去,关上门之前对倪荣说:“明天银行营业,你就能拿到钱继续手头的项目!”
门关上后,倪荣快步走到休息区。
他坐到沙发上,保持着坐下去的姿势,纹丝不动。
景黎知道的是倪荣出卖他,不知道的却是倪荣在酒店房间以外所承受的切肤之痛,和仿佛凌迟的揪心纠葛。
被人掠夺爱人的耻辱与恨意,会永远刻在他的心头。
酒店房间的灯光被王权调得很暗,暗到景黎根本看不出坐在床边的王权的实际年龄。
景黎只是幡然醒悟——倪荣对他的爱、对他的殷勤,都是假的。
他躺到床上,任王权凌辱。
那一刻,景黎心中的悲凉,将他对倪荣的爱绞杀为零。
他对倪荣再也没有爱了,只有漠然。
作者有话要说:
☆、绞杀(二)
当一个人被爱神的铅箭射中,就会充满仇恨。
景黎带着创巨痛深又疲惫不堪的身体,走出酒店房间。
他希望这种走出,是走出魔窟,是走出永久的屈辱。
倪荣一直关注着景黎这边的动静,见景黎状态不佳,赶紧过来扶他。
景黎看也没看他一眼,冷漠拒绝。
倪荣已没资格再碰触他!
他现在再看倪荣与出卖他之前并无变化的相貌,却都觉得是一副泯灭人性的嘴脸。
倪荣见自己被景黎无视,他忍了割心的难受,陪着景黎走路,却只能默默不语。
他们穿行于深夜的街头,流动的景色、闪烁的灯光,都高斯模糊为交融一体且边缘起伏的彩块。
他们仍往一个方向走,心却以两极的温度与境状,背道而驰。
景黎走进黑漆漆的屋内,打开电灯。
他选择没有电脑的客厅,如鬼魅般的坐在沙发上,眼神凝滞,长久发呆。
倪荣在一边看着景黎,他连叹息都不敢出声。
他转身走进有电脑的卧室,直愣愣地盯着除了床品和空气以外,什么都没有的床,回放着他们曾经温存的影像,现在都被某种诡异的气氛凝结为冰面,又在千斤重锤的破坏下惨然碎裂。
景黎在呆愣中凄然泪下。
时间分分秒秒地流失。
倪荣本该展现出更加怀柔地关切和体贴地抚慰,却被不愿直面的愧疚感和罪恶感锁喉,他做出不受控制、禽兽不如的恶行。
他把景黎拽进卧室,抛到床上。
一切行为,足以证明景黎当初判断错误,倪荣并非虚有其表。
景黎强抗,倪荣见招拆招,把景黎的反抗全都化为无功。
倪荣不过是想表达——即使景黎的身体被别的男人侵占,他绝对不会嫌弃景黎。因为景黎是被他推上断头台,是在他的强逼下为他牺牲肉体。
而他却用了最错误最蠢笨的方式,他竟然鬼使神差地说出言不由衷的狠话:“我是你男人!想上你就上你!”
一句话,一种行为,就能让双方关系急转直下。
曾经刹那间的激动人心,而今霎时化变古井无波。
景黎眼中伤心的泪,被寒心的仇恨止住了。
景黎开始了恶性循环地抵触,被绞杀为零的爱又骤降为负值。
他看也不看倪荣,就像从酒店房间出来的时候一样,从眼神到态度、从汗毛到四肢百骸,都那么漠凉和抗拒。
究竟是谁嫌弃谁?
倪荣根本没资格嫌弃他!更没资格把他放在被嫌弃的位置上,进而评定他为遭嫌弃的一方!
他对倪荣口中的不嫌弃,毫不动容。
倒是他连看倪荣一眼都嫌脏!
撕下虚伪人皮的人,还剩什么?一堆恶心的烂肉,和狼心狗肺罢了!
倪荣不配得到他的爱!
倪荣入侵景黎的身体,却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的爱意,只见到景黎眼中令人惊慌的蔑视。
浓缩的苦涩浸透倪荣的表皮,直到把他的心绞杀得血肉模糊、无法辨认原貌,最终幻变为十八层地狱一般的苦境。
天亮的一刹那,倪荣停止了兽行。
他逃离了犯案现场。
景黎心力交瘁地躺在床上,痛定思痛。
等到倪荣彻底伤害了他,他才意识到他们的价值观大相径庭。
他有了新的觉悟。
一段真正健康的关系,必须建立在两个人对等的基础上。
只有哪一方都不依附对方,两方才能真正对等。
而他,才能掌握对于自己人生的话语权,和主宰符合自主意愿的未来。
景黎决定离开倪荣。
他收拾行李,把倪荣送给他的所有东西全部留下,只带走他来时的行装。
他毫不留恋地走出幸福快乐已死,唯有伤痛无以复加的小屋。
作者有话要说:
☆、背离下的生路
不管有意无意,当满身罪孽的人,洞穿了另一个人健全的心房,一切弥补只是自欺的徒劳。
一大清早,倪荣怀着罪爱交燃的复杂心情,双腿自作主张地挟着上半身逃窜到大街上。
早点摊档已然奔着欣欣向荣的目标忙碌起来,喧哗声随着就餐的人越来越多而一浪高过一浪。
他脑海一片空白,五脏六腑搅拌着以惭愧为主导的百感千绪,胃袋发出饥饿的嘶鸣,他却充耳不闻、置之不理。
他走到遍布着银行营业网点的街道,来回踱步,他明明很疲乏,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