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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家的每个人都啧啧称奇,因为从范乐伦回来的那一天起,宗承祖就不曾再发过脾气。宗家的人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方法,但他们都因此而松了一口气。
结束了当天的站立复健后,范乐伦与男看护一同将气喘吁吁的宗承祖扶回轮椅上。
“宗老,我认为站立复健的疗程需要增加四十分钟。”她收起stand…ingtabIe后说。
“什么?”宗承祖闻言拧起眉。
尽管宗承祖高龄八十,但他拧眉瞪目的模样,足以吓退任何昂藏七尺的大男人。
范乐伦是唯一一个不被吓退的人。
“因为您荒废太久,肌肉的强度不够,所以得加强训练才行。”她就事论事的说。
宗承祖听完,咕哝了一些什么,还不敢太大声。
“既然您没有异议,我就当您同意了。那就从明天开始吧!我不打(奇*书*网。整*理*提*供)扰您休息了。”说完,范乐伦转身走出宗家的复健室。
“等等。”宗承祖在她的手搭在门把上时唤住她。
她回首,扬起一双秀眉。“宗老还有吩咐?”
“过来。”见范乐伦没动,宗承祖恼怒道:“过来,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别一做完复健就走,你以前可不是这样!”
范乐伦走回复健室,拉了一张椅子坐下。
“泰德,你去叫佣人帮我们煮两杯咖啡过来。”
“好。”
找了理由支开男看护后,宗承祖沉默了一会儿,才又开口:“乐伦,你回来几天了?”
“已经半个月了。”乐伦回答。
“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你回来吗?”
范乐伦垂下眼帘,“我不知道。”
“胡说,”宗承祖轻斥,“我已经八十岁了,你以为还有什么事瞒得过我的眼?”
范乐伦的唇瓣泛起一抹苦笑。
“是,我知道是为什么。您把我叫回来,是希望我和尔杰有更多的相处机会。”
打从她住回宗家之后,她就发现宗家的人处处撮合她与宗尔杰,她岂会感受不到他们的居心?
她早就猜到,宗老非要她回来,绝对不只是无法适应新的治疗师的问题,而是打算再一次促成她与尔杰,只不过这一回更积极——宗家的每个人都参上一脚!
“不只如此,”他锐利地望着乐伦,“我希望你当我的孙媳妇。”
“宗老——”
范乐伦才一开口,宗承祖便颤巍巍地伸掌阻止了她的未竟之言。
“我知道尔杰曾追求过你,但被你拒绝了。难道你们不能再试一试?就当是为了我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范乐伦望着宗承祖,这个曾经不可一世、叱吒风云的商界巨人,如今竟为了孙子如此卑微地请求。想到这里,她不禁动容。
“可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我听尔杰说了,对方是江氏医院的小开是吧?”宗承祖不赞同地摇摇头,“我调查过那小子,他根本一点也不可靠,听说换女友像是换衣服,乐伦,跟着那种男人会有什么将来?”
范乐伦淡淡一笑,没有接腔。
在江氏医院工作时,有关于皓熙的风流韵事,像感冒病毒似的流传着,他的八卦绋闻是同事们茶余饭后最喜欢谈的话题,但是她知道那不是真正的皓熙。
与皓熙认识了那么多年,他有多专情多体贴,只有她才知道。
“宗老,感情的事勉强下来,我不爱尔杰,我们在一起,对他并不公平——”
就在这时,门板上响起轻敲,打断范乐伦的末竟之言。
“老爷。”
“有什么事待会再说!没看到我在谈事情吗?”宗承祖不耐地道。
“可是……家里来了访客。”刘管家吞吞吐吐的说:“对方说要见范小姐。”
范乐伦扬起秀眉。有人找她?会是谁?
宗承祖这才转过头,问:“是谁?”
“是一位江先生,江皓熙。”
范乐伦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停了一下。皓熙?他来了?
“他在哪里?”她急问。
“就在客厅等……”
刘管家话没说完,范乐伦立刻奔了出去。
她的心脏狂跳,每一次的鼓动,都呼唤着同一个名字——皓熙、皓熙、皓熙……客厅里,江皓熙双手插在口袋,面向窗子,望向屋外的披上白雪的银杏树。当他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他回过头,看见了范乐伦。
尽管她穿着便于活动的针织衫与牛仔裤,脸上未施脂粉,长发因奔跑而散乱,但她为了他奔来的模样,在江皓熙心中却成了世界上最美丽的景象,他永远也不会忘记。
江皓熙看着她,唇角含笑,范乐伦怔愣的站在原地,仿佛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泪眼模糊中,她看着江皓熙一步步走向她,最后在她面前站定。
“我想你,所以来了。”简单一句话,道尽了他这阵子以来的煎熬。
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地从她的眼眶滚落。
“我很高兴你来了。”含着泪,她终于绽出一抹笑意。
江皓熙心中一紧,张开双臂,狠狠地将她搂进怀里。
他原以为没有范乐伦的日子,自己至少可以撑上一个月,没想到才一星期,就让他差点因思念而发狂,半个月后更是痛不欲生、凄惨无比。
所以他来了!他下定决心,要向宗承祖讨回他的未婚妻。
看着他消瘦的面容,范乐伦在那一瞬明白,受到思念所折磨的并不只有她一个人。她紧紧地回抱他,用她的整个人、整颗心去拥抱这个为了见她,不远千里而来的男人,品味着这久别重逢的甜蜜。
“咳咳。”
片刻后,一缕杀风景的咳嗽声,惊扰了范乐伦与江皓熙两人甜蜜的重逢。
江皓熙回过头,看见一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
这名老人的面容清癯,额上的皱纹与嘴边的法令纹清晰得有如刀凿,他的薄唇紧抿,目光如电,那威严的气势令人望而生畏。
江皓熙不必问也知道,这个老人必是赫赫有名的商场巨人——宗承祖。
“宗老。”江皓熙放开范乐伦,朝宗承祖微微弯身,表示敬重。但他的手仍与范乐伦十指紧扣,不愿分开。
宗承祖那双锐利的眼,立刻把江皓熙从头到脚扫视一遍,同时也看见两人紧握的手。
“你就是江皓熙?”
“是。”
“你不请自来有何贵干?”
宗承祖问得很不客气,但江皓熙并没有因此退缩。
“我来见我的未婚妻,可能的话,我想接她回台湾。”他笑着说出来意。
范乐伦睁大了眼,没想到他竟说得这么直接!
宗承祖显然也没想到江皓熙会这么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完全不打算跟他拐弯抹角,也完全不怕得罪他。
“她不能走,我还需要她帮我做复健。”宗承祖回答得斩钉截铁,同时也让江皓熙知道,他完全没有放人的意思。
范乐伦担心地望向江皓熙,深怕他会动怒——但他没有!非但没有,他依旧维持着淡淡的笑意,态度不卑不亢。
“谢谢您对我的未婚妻如此看重,她毫无疑问是个出色的治疗师,但是我保证能找到和她一样出色的治疗师来替代,继续帮您做复健。”
“我不要别人,就要她。”他断然回绝。
“或者宗老愿意回台湾,屈就江氏医院继续治疗?我担保让乐伦成为您的专属治疗师。”
宗承祖冷冷地看着江皓熙,感觉他是有备而来,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小子,我们干脆挑明了说吧!”宗承祖伸手,一旁的刘管家立刻递来拐杖,他拒绝了范乐伦的扶助,凭着一己之力吃力地站起,与江皓熙对峙,“我要乐伦做我的孙媳妇,所以我不会让她跟你回去的。”
果然是这样!
“我以为现在是民主时代了,乐伦要不要回去,应该由她自己来决定。”
“对,你说得不错,”老人得意地道:“不过要是我不愿意,她也不会跟你走的,这孩子把我当成是自己的爷爷,从来就不忍让我伤心!”
江皓熙眼角抽搐。狗屎!这老家伙真狡猾,为了留住乐伦,居然不惜大打亲情牌!
“您说得没错,就是因乐伦把您当爷爷,她才会决定回到美国。”
江皓熙的声音冷了下来,“但是,您打算用这份亲情绑住她到什么时候?”
宗承祖当下变了脸,勃然大怒,“放肆!你以为你在跟谁讲话?”
“皓熙……”范乐伦摇晃着他的手臂,制止地摇了摇头。
江皓熙不为所动,宗承祖的专断独行已经彻底惹火了他,为了扞卫他与乐伦的感情,就算得罪了这个商界巨人也在所不惜!
“宗老,我曾经非常尊敬您,我认为您能够在商场上纵横五十年,凭借的绝不是运气,而是与众不同的眼光与器量!可是您利用乐伦对您的尊敬,企图勉强她嫁给您的孙子,枉顾她的幸福与意愿,难道这就是身为爷爷的人应该做的吗?”
“你……你……”宗承祖一辈子没受过这么尖锐的指责,不由气得发抖。
宗承祖的模样吓住了范乐伦,她奔到他的身边,和管家一起扶着他坐下。
“皓熙,别说了!”她投给他一个恳求的目光,希望他不要再刺激一个曾经中风的老人家。
江皓熙低咒一声,恨恨地别过脸。
宗承祖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对着范乐伦道:“你看清楚,这种目无尊长的男人,就是你打算托付终身的对象吗?尔杰就绝不会这样!”
“你——”江皓熙忍不住又要发飙,却被范乐伦用眼神阻止。
“宗老,您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皓熙吗?”
这番话,让在场的人全竖起了耳朵。
“回台湾之后,有一次皓熙的母亲曾试图帮我作媒,”范乐伦的目光,因回想而变得遥远,“皓熙知道以后,他跑到饭店里破坏我的相亲,不管我有多生气,他就是要我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比任何人都要爱我,并且随时准备为了我而战。”
想起那段往事,江皓熙的唇角也不禁微微上扬。
“您认为尔杰适合我,但是我不认为他会在乎我—如在乎宗氏集团。倘若我和他真的结婚了,那会是一段平稳而没有惊喜的婚姻,生活落入一种一成不变的模式里,然后我会慢慢地失去对生活的感动,最后窒息。”
范乐伦早就看出,对宗尔杰而言,他唯一在乎的只有宗氏集团,做为他的妻子,只会被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附庸;但是江皓熙不一样,她会是他生命中无可取代的另一半,他们日后也许会吵架,但他们也会一起面对问题,为两人的爱情而努力。
宗承祖不由沉下脸。
“我不同意你的看法,我倒想问你——你回美国来,难道不是为了和尔杰重新交往,以换取宗氏集团对江氏基因遗传工程研究中心兴建计划的资助吗?”
她微微一笑,对于宗承祖的愠怒不以为意。
“我回美国来,不为其他理由,而是为了您。”
“为了我?”这意外的答案使宗承祖挑起花白的眉。
范乐伦坦白的说:“因为尔杰说您不习惯新的治疗师,所以拒绝继续接受复健治疗,我是为了这个理由才再度回到美国,和那笔资金无关。”
他冷冷一笑:“如果我说,你不和尔杰交往,我就不打算继续挹注资金呢?”
“那也由您。”范乐伦温柔地望了江皓熙_眼,“皓熙是未来江氏医院的继承人,我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解决这个问题,我不需要为他担心。”
江皓熙咧嘴而笑。
她的信任,使他觉得自己无坚不摧。
“你的确不必为我担心,事实上,对研究中心感兴趣的财团并不少,我相信兴建计划不会因此而停摆的。”
宗承祖的眼眸闪过一抹激赏,但他很快地垂下眼,遮去了自己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