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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礼拜以来,警察在逼问他、父亲在质问他、媒体在诱问他,就连这两个混蛋也一直不断地烦他,来自各方的压力让他几近崩溃。
他觉得自己真的快要如媒体谣传的那样变成疯子了。
“我们并不是怀疑你杀了他,而是我们根本就不相信他已经死了!”学长拿拳头重重地砸向茶几上,几天以来得到的总是这些话,已经让他不耐烦了。
若不是因为想要知道真相,他早就宰了这个傲慢的家夥。
“郑雨,是你找了个替死鬼,把小受给藏起来了吧?”一旁一直控制著自己情绪的连奕终於无法忍耐地起身,上前几步拽住郑雨的衣领大声地质问道。
“咳咳~”因为被拽住领子的关系,郑雨难受地咳出了声。
将自己的领子挣脱出连奕的手掌後,他反问道:“我为什麽要这麽做?”
“你这样的变态连偷窥他被人侵犯都干得出来,还有什麽是你干不出来的?”愤愤地收回手,连奕怒斥道。
“哈~那我这个变态还真得谢谢你们没怀疑我杀了他呢!”郑雨讽刺地大笑道。
“混蛋!给脸不要脸!要不是我们始终不相信他死了,你根本不用进局子,我们就能让你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愤怒之下的连奕狠狠地揍向郑雨。
情急之下躲到一边的郑雨大笑道:“他活著的时候你怎麽就不好好地护著他?死了才想要去宝贝他,你们可真让人好笑!”
这麽大笑的时候,他慢慢地溢出了眼泪。
虽然在别人面前故意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样,但是我的“死”还是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如果可以,他也宁愿相信我还活著。
“你这个欠教训的混蛋,说的什麽人话!今天非得把给你给揍清醒了!”
连奕挥拳再次揍向郑雨,不一会儿两人便扭打成一团。
而学长则是情绪烦躁地坐在一旁,不加入,也不劝和,只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
正如安心所说,过去的十八年,我活得的确太不像个男人了!
遇到问题总是选择逃避,遇到困难总是寻求他人的帮助……
到头来,逃避换来更深的伤害,信任他人便是尝到被欺骗、被背叛的苦果……
我得到的教训还不够吗?
这个世界唯一能够依靠的除了自己,绝无他人!
“你能帮我吗?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仰起头,以坚定的目光与他对视。
“呵呵~代价什麽的,我倒是不感兴趣。我只喜欢用自己的双手雕刻出完美的艺术品,你不会让我失望吧?”
“我会用我的行动告诉你答案!”我决然地回答道。
自那日与安心表明心迹後,我便决心用“合欢”的名字向那些曾伤害过我的人讨回我应得的,然後正大光明地用“水耿绶”守护住那个我世上唯一的亲人。
在我变强之前,我绝不出现在他们任何一人面前!
至於老爹,我只能祈祷著他能够在我变强之前好好地保护自己。
也是自那日之後,安心便以不同的方式来对待我。
“从今天开始,你们要改口叫他少爷,并且如同尊重我一般地尊重他!”当天,他便向他的手下如此宣布。
而往後的日子里,他再也没有向我索求身体,即使我的身体已经康复。
他如一名师长般不断地教授我许多我从未接触过的知识。
态度严厉,却也耐心……
让我几乎以为曾经那个强暴我的人并不是他。
即使他说帮我变强只是为了完成他的艺术品,但是他对我未免也太好了些吧?
这个男人果真不是我能猜透的人。
坐在花房内的石凳上,听著安心为我讲解枪支的使用方法,我不禁看著他出神。
“啪──”
我的脑门上传来一阵痛意。
“给我专心点!”耳边传来安心的怒吼声。
我赶紧收回心思,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犯了错误,就必须接受惩罚。”他单手支著下巴,语气严肃地说道。
“是!”我依言起身出门,站在烈日之下,跨步下蹲。
这便是安心目前给予我我犯错之後的惩罚──扎马步。
顶著炎炎的烈日扎马步本来就让人很难忍受,而我却要蹲上两个小时。
每一分每一秒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不过是十五分锺,我便已经支撑不住了。
这羸弱的身体,真是让我恨得牙痒痒。
面色发白、汗流浃背、腰酸背痛、双脚虚弱……这糟糕的样子被安心与他的保镖们尽数看在眼里,亦是让我觉得异常的难堪。
而安心偏偏要在这时对我火上浇油:“你这麽没用,我觉得我没有继续教你的必要了!”
“不…我、我一定可以的!”我咬著牙,狠狠地握住拳头,大声喊道。
如果连这点困难我都无法克服,我又何谈让自己变强?
我绝对要忍耐!
“那麽,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是!”
我依言摒弃杂念,开始慢慢地静下心来。
静下心之後,我惊奇地发现我竟然在渐渐地适应头顶的酷热与扎马步带给我的痛苦。
两个小时之後,虽然人有些脱水,脑袋有些眩晕,我却没有软弱地倒下去。
这对我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进步。
而这次的教训也让我学会了如何去忍耐痛苦。
一个月以来,学习理论知识,进行模拟的训练,做著基本的体能锻炼……
虽然辛苦,它却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充实。
偶尔回想过去,总让我分不清究竟我现在的生活是真实的,还是曾经的生活才是真实的。
而我的性格在这一个月内也变得开朗了很多。
这样的改变,应当归功於安心。
平时的相处中,他给予了我足够的尊重,让我渐渐摒弃了原本的自卑心理……
对於我性格上的缺陷,他也给予了我不少有用的建议,让我懂得如何去改变自己……
不得不说,现在的他对我来说更像是一名出色的师长。
虽然清楚我决不能全然依靠他,但是在我羽翼丰满前,他绝对是我停靠的绝佳港湾。
而他也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伤害过我、我也深知未来也应当会继续伤害我,我却依然能够与他相处融洽且自然的人。
我讨厌著他,却也能够用审慎的态度去信赖他。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些奇妙的感觉究竟来自何方。
我只以为是各取所需让我们亲密无间。
蝶化的疼痛61~66(微修版)
播放著柔和音乐的咖啡厅内,纳兰白与一名男子神色凝重地交谈著。
身上著休闲服,过长的头发被一条绳子扎在脑後,鼻子上架一副金色眼镜框,让人觉得不修边幅的男子正是当日为“我”验尸的法医。
“欧阳,你觉得我那名同学被虐杀的案件是否有什麽古怪之处?”法医的姓名叫做欧阳季华。
“嗯。在你那名同学被沈海的地点相距一公里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一间被废弃的屋子。在里面,我们找到了你同学与其他人的毛发,却独独不见那个郑家大少的毛发。而且我们也在现场找到了一只没有任何指纹的水杯,估计是凶手戴了手套,拿它用来喝水,却在事後忘了拿回。连精液都不怕留在死者体内,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地抹去自己的指纹呢?”
“被你这麽一说,我就更加怀疑了。这也是警方没有逮捕郑雨的原因吗?”
“是的。我们现在一直在搜集更多的证据寻找真正的凶手。虽然有些主观的意识在里面,我觉得那个郑家大少虽然是个变态别扭的小孩,却不像是会杀了你那名同学的样子。”
“的确。如果要找线索,我想你们应该从水耿绶同学身边的人查起,他接触的人并不多。”说完自己的建议後,纳兰白起身告辞,“时间也不早,我先回学校了。”
“呵呵~~~纳兰,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犯罪嫌疑人的人选了?”欧阳季华撩开掉在眼前的刘海,戏谑地问道。
“多年朋友,果然瞒不过你,那麽我先回去证实自己心中的想法。你们警察也要加快步伐呀。都过了一个月了,却没有一点进展,你们警察很没用呐。”纳兰白回以一个微笑,拉开了椅子。
“啊呀~我是法医,不是警察啦!”
“你也没少干警察的工作。对了,你的脸也该修一修了,邋里邋遢的,路上走过,小女孩都该管你叫怪叔叔了。”戏谑地奚落了一番对方後,纳兰白脚底开溜,“那麽我先走咯!”
目送著纳兰白离开,欧阳季华摸摸自己的下巴,托著下巴落寞地自言自语道:“呵呵~好像是好久没修整自己了。那个人不在,果然变得更加懒了呀。等这个案件完结了,我看我还是请个年休假,去外面透透气啊!”
一直以为自己还在H市,没想到离开医院与安心设在山顶的别墅後,我才发现自己是个傻瓜。
自安心救起我後,我便被他带离了H市。
我目前所在的地方竟然是G岛。
我与安心惬意地躺在G岛的沙滩上,享受著难得的一天假期。
“你最惧怕的是什麽?”原本悠闲地享受阳光沐浴的安心突然开口问我。
“最惧怕的是什麽?”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脑海自然而然地回忆起被寿尽刹丢入海中的那一夜。
那无法触摸光明与前路的黑暗……
那低头望去能将灵魂吸入地狱的高耸……
那冰冷而绝望的海水……
这是我一生都无法挣脱的梦魇。就在那一夜,我将它们通通都体验了一遍。
只要一回想起来,我就会惧怕得全身难以动弹,面色如纸般枯白。
现在的我在安心眼里便是这麽一副模样吧?
“明天我再放你一天假期,你陪我去一个地方。”细细端详了一番我畏缩惧怕的丑陋神态後,安心突然出声道。
他的出声也将深陷於可怕回忆中的我拉出深渊。
“什麽…地方?”还未完全清醒过来的我怔怔地望向他,喃喃道。
“呵~一个,你以後会喜欢上的地方。”他勾勾唇,淡笑道,我却分明看到他的笑容背後那一抹冷冽而危险的气息。
明明夏天还未过去,我的心底却升起一股寒意。
安心,这个一个月以来都待我异常严苛的恶魔,他什麽时候这麽好心了?
我撇撇嘴,挪开了目光,望向远处欢快地冲著浪的人们。
“寿尽刹,是你害死了耿绶桑的吧?”民成大学10栋教学楼楼顶,寿尽刹被披散著一肩长发的男子推向栏杆,厉声质问著。
那名男子正是伊藤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