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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只见千祐还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千祐……”见她发怔,武次缓缓地走向了她。
她像是突然回过神来,眼底闪过一抹怒光。
“刀。”她伸出手。
武次一愣,“刀?”
“给我刀。”她注视着他,非常坚持。
在那一瞬,他似乎明白了。
他在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折叠刀,神情平静地交到她手上。
拿着刀,她面无表情地走向被押住的川崎。
“千……千祐,不……”见她一脸冷漠地拿着刀走向自己,川崎吓得几乎腿软。
千祐冷冷地睇着他,倏地拿着刀刺进了他的手臂。
“啊!”这一刀虽要不了他的命,却也够教他哇哇大叫。
她拔出刀,面无表情地说:“你等着坐牢吧!”
武次走了过来,喝令着:“把他们统统带走,碍眼!”
“是。”熊太他们接命,立刻押着京极他们离开。
不一会儿,所有的人都退去,只留下武次、千祐,还有樱花。
武次拿下千祐手中沾着鲜血的刀,不疾不徐地以手帕抹净刀身,然后将刀折叠收妥。
“看不出你还挺有胆识的。”他撇唇一笑。
千祐抬起眼,先是失神,然后慢慢地,她的眼眶湿润起来。
终于,她的眼泪毫无预警地像溃了堤的洪水般涌出——倒进武次温暖的怀中,千祐放心地哭了起来。
所有的不安、愤怒、怨恨、恐惧在此时,统统得到了释放。
“知道吗?”他端起她泪湿的脸庞,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我真该抽你几鞭子的。”
她噙着泪,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他淡然一笑,“不过看见你平安无事,我什么都不气了。”
“阿武……”
“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就像是没头苍蝇似的派人四处找你?”他将她的头按进自己怀中,揉蹭着她柔软的发丝,“别吓我了,好吗?”
“对不起……”她哑着声音,惹人怜惜地,“我只是想替我爸爸……”“这种‘粗重’的事,不能交给我吗?”他抬起她的下巴,像是开玩笑,又像是生气,“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依靠?”
“不是的,我……我不想连累你……”她急得又掉下眼泪。
他一言不发地抹去她淌下的泪水,深情地凝望着她。
她蹙着眉心,欲言又止地。
“我曾经误会了你,又害你的马被烧死,我不能再……”“闭嘴。”他浓眉一纠,眼神却是温柔地。
“我……”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他低头在她额头一吻,“别忘了,你是我的人。”
他深情诚挚的样子,让千祐的心一阵激动。
曾经,她怀疑他,也气恨过他,但不论她如何恼他气他,却从没减去她心中对他的爱恋。
她一直相信命运,所以当父亲希望她嫁给川崎谦时,她相信那是她的宿命。
而今,她发现川崎谦不是她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因为如果他是,武次就不会那么轻易地走进她的生命。
“跟我结婚,做我的妻子,也做驹岳的女主人。”他说。
她抬眼凝视着他,“我行吗?”
“除了你,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胜任。”他肯定地给她答覆。
她甜甜一笑,又一次偎进他怀中。
他端起她的脸,在她柔软的唇上印下深深的一记。
就在两人缠绵拥吻之际,一阵低低的马嘶在他们耳边响起。
旋即,樱花低下颈子,将它的头蹭进了两人紧贴的身体之间,硬是分开了两人。
武次蹙起眉头,哭笑不得地望着千祐,再看看樱花。
“樱花,不必吃这种醋吧?”说着,他伸出手去抚摸着樱花。
樱花没有拒绝,顺着他的大手蹭了蹭。
见樱花竟接受了他的安抚,千祐心里有点吃惊。
不过她想自己也没什么好吃惊的,因为动物的灵性其实是超越人类的,她知道樱花一定可以感觉到武次会是个疼它、爱它的人。
武次一手拉起缰绳,一手拥着千祐,朗朗地笑着。“大老婆、小老婆,我们回家吧!”
再度回到驹岳的第一个晚上,千祐有点难以成眠。
洗过了澡,她静静地躺在床上,而眼睛却望向窗外皎洁的月……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过的每一件事,她其实是感慨的。
父亲经营了一辈子的马尝做了一辈子的马主人,但他最后却是因为这个而惨死异乡。
川崎谦因为担心失去马主权而不惜联合外人谋害了父亲,以换取他视如性命的财与势,人类的欲望为何如此可怕?可怕到能够为了那些身外之物,舍弃掉良知及情感……人类,是可以信任的吗?
也许就是因为人类太难以信任,所以她爸爸、还有武次,才会选择跟马在一起吧?
此时,武次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见她已躺下,便轻手轻脚地上了床。
千祐翻了个身,望着他。
“不是我吵到你了吧?”见她睁亮着眼睛,他一脸歉然。
她摇摇头,“我睡不着……”
“想什么?”他伸出手臂,将她纳入臂弯中。
她又翻了个身,幽幽地望着窗外。“我在想我爸爸……”他沉默了一会儿,自她背后温柔地拥住她,并将她完全地包围在自己臂弯中。
他紧紧地、牢牢地抱着她纤细的身躯,像是要给她十人份、甚至百人份的温暖般。
“你父亲的死,我也很遗憾,不过……”他亲吻着她的耳际,“我会代替他爱你,甚至比他更爱你。”
听见他这番话,她的眼眶顿时湿热,不到几秒钟,她感动及激动的热泪就犹如断线的珍珠般掉落。
她抹去眼泪,吸了吸鼻子。
“你哭了?”
“感动埃”她又哭又笑地。
“你这个傻瓜……”他对她心生怜爱,不自觉地又更使劲地抱住她。
她不适地挣了挣,“别那么勒着我,不能呼吸了……”经她提醒,他意识到自己的粗莽,连忙松开了她。
“对了,”她微微地侧过脸来,“樱花的情况都还好吧?”
“很好,它是匹本质很优良的撒拉。”他说。
“它曾经被别人粗鲁的对待过,我很担心它。”她忧心地道。
他一派轻松地,“不用担心,它很快就会知道它在这里是安全的。”
“唔……”她垂下眼,若有所思。
“还睡不着?”他将脸挨近她,凑到她纤细的肩上。
她眉心微微蹙起,“有点……”
“真的?”他声线中带着一丝奇异、微妙的感觉。
她听出他话中那丝不寻常,倏地警觉,“你想做什么?”
“睡不着,当然是找点事来做……”他促狭地一笑。
她心上一跳,想起上一次的亲密接触,顿时羞红了脸。
“那我们去骑马。”她像惊慌的小鸟般弹起。
他伸出手,将她拖进了怀中,紧紧的抱祝“你不睡,马可睡了……”迎上他闪动异彩的黑眸,她一阵脸红耳热。
她当然感觉得出他想做什么,而事实上,她也并不厌恶。
不过,在两人之间的亲密接触次数还不算多之前,她难免还是会害臊。
“你……你做什么?”她羞涩不安地望着他。
“你说呢?”他一脸兴味地睇着她。
“我……”她娇羞不已,“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谢了,我才不要你当我肚子里的蛔虫,而且我很健康,身体里也不会有什么蛔虫……”说着,他眼底露出一抹狡黠。
她心口直跳,面红耳赤,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他的气息温暖地吹袭在她耳边,“不过话说回来,我的身体里确实有虫……”“咦?”她认真了,“什么虫?”
她一点也没惊觉到自己掉进了他挑逗的圈套里,只想知道他究竟养了什么虫在身体里。
睇着她那傻里傻气的模样,他越是无法克制心中对她强烈的渴望。
他将炽热的唇片凑近她耳窝,低声地呢喃。
听见他那一声低语后的千祐,顿时耳根泛红,羞得在他胸口轻捶一记。
“什么嘛!你……”她娇羞不安地挣了挣,却没真心想挣开他的拥抱。
“亲爱的,”他将她扳向自己,意有所指地说:“我们来抓虫吧!”说罢,他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她。
欢爱过后,千祐静静地看着他俊朗的脸庞,心底漾着一股甜蜜。
打从她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喜欢著有着这张脸的他。
他给她很踏实、很安心、很温暖的感觉,尽管当时他是她怀疑的对象。
她想过要离开这里,因为她觉得这儿不是她可以落脚的地方,而他也不是她可以拥有的男人。
但现在,她没有离开,甚至……她没有离开的勇气及决心。
不过,在她留在他身边之前,她必须回北海一趟,绿原不能荒废着,她得让一切有个结束。
“你又在想什么?”他睇着她,有点不安,“每当你若有所思的时候,我就担心你又会一声不吭的离开。”
她淡然一笑,伸手揉弄着他的发,“我要回北海道一趟。”
“为什么?”他一怔。
“我得把绿原的未来做个结束。”她说。
“结束?”他浓眉一蹙,“可是那是你父亲的……”“我知道。”她撇唇一笑,但眼底却有忧郁及怅然,“但是我也不希望让它荒芜了。”
他沉吟了一下,“让我帮你吧!”
“不,”她语气坚定地,“我想自己来。”
“可是……”望着她坦然又明媚的脸庞,他莫名觉得心慌。
她要回北海道,他当然没理由阻止她,只是……她一回去,是不是真的如她说的还会回来?
她总是在他这儿来来去去,而那让他尝到了生命中第一次掌握不住的心慌及惊惶。
“武……”睇见他眼中深深的情意及忧虑,她了然地一笑,“我会回来。”
“真的?”他蹙起眉头,颇有疑虑。
她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我保证。”
虽然不安、虽然有疑虑,但是当她说“我保证”时,他知道自己已经无话可讲。
他有点无奈地笑叹一记,“我等你。”
任何人不得未经原作者同意将作品用于商业用途,否则后果自负。
回到北海道后,千祐立刻透过片山家的律师寻找买主。
一个星期过去,律师那儿传来了好消息,说是有位马主想高价买下绿原。
第二天,律师带了马主来。
当律师带着所谓的买主进来之时,她已经清楚地看见了买主的脸。
“片山小姐,我为你介绍,这位是黑川先生,他是阿苏驹岳牧场的主人,这次……”律师当场热心地替两人介绍着,但未等他说完,千祐已经奔上前去,投进了“买主”的怀里。
惊见这一幕,律师瞠目结舌。
千祐将脸埋进武次那宽阔而温暖的胸口中,久久无法言语。
跟着武次前来的熊太非常“善解人意”地趋前,“律师先生,我们来签约吧!”
律师怔愣着,两只眼睛直直地盯着拥抱在一起的武次及千祐,直到他们两人走了出去,他才回过神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讷讷地问。
熊太抿起他藏在大胡子底下的唇笑着,“没什么,他们大概是‘一见钟情’吧!”他打趣着。
掩不住激动的情绪,千祐又是眼眶微湿。
站在牧场围栏边远看着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武次喃喃地道:“这儿真美……”“阿武,”她微蹙着秀眉,幽幽地睇着他,“我说过要靠自己,怎么你……”“我可没帮你什么。”他耸肩一笑,若无其事地道,“我只是恰巧知道北海道有个牧场要卖,我看情况不差,买来投资的。”
她当然知道这只是他随便唬弄她的理由,不过他的体贴还是教她觉得窝心极了。
她将头靠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