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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他藏毒是真的还是假的?”莫云丘也是昏头了,竟然追着一个小助理问这种问题。
“毒品都找出来了还能有假?”
“人家是问那些毒品是不是真的是那杨什么的。”汪明伦插话,“他哪会知道这种事,不过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消息。”
助理不服气道:“不是他的还能是谁?”
周晨也忍不住道:“藏毒那么大的事,还能有假?那么多毒品一般人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弄到的。”
因为秋哥他不是一般人呀!莫云丘心中呐喊。
“你们还是太年轻了。”汪明伦丢掉一根啃完的竹签,“这个世界上,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你们认为不可能办到的事,对有些人来说可能只是张张嘴的事。”
“你的意思是,杨影是被陷害的?”助理好像又挖掘到了八卦。
“哈?我可没这么说!”汪明伦又惊又莫名,“我只是告诉你们不要小看有些人的手段。刚才是谁把话题引到陷害上面去的?是你?还是你?”他指指自家助理,又指指周晨。
始作俑者莫云丘惊喜地叫到:“嗯!这个鸡心烤得好!老板,再来十串!”
回到住所已是深夜,莫云丘喝了点酒,身体有点发热,他冲了个澡,看了会剧本,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
以往进剧组总是和骆秋在一起,现在身边空荡荡的,心里也空荡荡的。
他只有不断地用工作来驱赶杂念,可到了夜深人静,还是忍不住思念。
秋哥现在在干什么?
这个问题像远古流传至今的咒语,在脑海中盘旋不去。心口被抽出了一根丝,纠缠着不在身边的另一个人,每次想起,胸口都是滚烫的,又有点难耐的焦躁,令人无法平静。
他拿出手机,翻看与骆秋的聊天记录。骆秋每天都会和他发消息,就在今天晚饭的点,还来问拍得情况如何,表演上有没有困惑,有没有按时吃饭。
虽然只是普通的话语,可就是能看出不一样的滋味。
看着看着,那焦躁的情绪更强烈了,占据了他全部思维,手不受控制地按动,拨出了一个号码。
可拨出之后他又有点后悔,这么晚了说不定都睡了,会不会影响人休息,但更强烈的思念已让他不顾一切。
许久,手机才接通。
“喂?”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瞬间将焦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甜蜜的雀跃。
“秋哥。”莫云丘轻轻唤了声。
那头低低笑了一声:“亲爱的,想我了?”
心一下子被填满了:“想死你了!”
莫云丘在骆秋面前一直很热情,这让骆秋的虚荣心十分满足,连笑声都更欢畅了。
“秋哥,那么晚你还没睡?”
“嗯,和人聊点事,刚回家。”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透着深深的疲倦,莫云丘很不忍心:“那要不你赶紧睡吧,我也困了。”
莫云丘说完就想把舌头咬掉,明明期待着多说点话,嘴上又说休息,这种口是心非的语气实在是太明显太丢人了好吗?
骆秋沉默了许久,淡淡地应了声:“嗯,我是要累坏了,那我挂了。”
“拜拜。”
电话挂断,莫云丘再次陷入深深的后悔中。
寂寞席卷而来,比之前还要强烈。
本来还想问问杨影的事,可根本都开不了口。
思念难解,孤枕难眠,莫云丘在床上翻来覆去。
摆在床头的导演小木人在月光下反射出微亮的光芒,他抱着木人痴痴地看了一会,等回过神来,唇已落在了木雕脑袋上。
啊啊啊!丢人丢到家了!居然对着木雕发情!
莫云丘扔掉木雕,钻进被窝蒙进被子,努力酝酿睡意。
几分钟后,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来,东摸摸西摸摸,摸到了木头导演,窣地拽进被子,随后再也没了动静。
☆、第六十九章
第二天照旧拍戏,是莫云丘和汪明伦的对手戏,表面上兄友弟恭,暗地里互相狂捅刀子,大家庭的内部已彻底腐朽。
但是两人的情绪始终没能达到导演张蒙的要求,均是多次ng。
莫云丘有点提不起精神来,一方面是表演无法达到导演要求,另一方面是昨晚骆秋没说两句话就无情地挂了电话。
就这么落落寡欢地入睡,直到现在都还浑身不对劲,心里缺了一块。
场景发生在公馆台阶前,白瀚海和白瀚学已撕破脸皮,两人相互嫉恨着,几乎顶着鼻子,咬牙切齿地说着每一个字。
“别以为你能跟着父亲做事,就是看重你了,你不过是白家的一条狗!”莫云丘磨着后牙槽道。
汪明伦的白瀚学已被气得不轻,不想再装出一副忍气吞声的样子,可谋害弟弟的计划已周全,不能最后关头露出破绽,他目视前方沉声,用一贯看似宽厚实则讥讽的语调说:“狗也好,牛也罢,我只是想为父亲分忧,家里总得有个人干正事。”
“什么正事?什么是你的正事?”莫云丘顶了回去。
汪明伦目光闪烁:“这个月船被扣了两次,父亲急得焦头烂额,孙大帅逼得紧,芝兰又病得神志不清,你说什么是正事?”
“cut!”
这一段还没有演完,导演就喊了停,显然还是不满意。
张蒙从屏幕后探出头来:“白瀚海的愤怒还是不够,再高傲一点!再目中无人一点!要蔑视!白瀚学的情绪有点死,可以适当地再放开一点。”张蒙的脾气很温和,虽然已ng多次,但还是慢条斯理地引导演员情绪。
“休息五分钟再来一次。”
反复地ng让汪明伦心情不太好,沉闷地坐在边上,让化妆师给他补妆。
莫云丘也是干坐着不说话,片场的气氛有些紧张。
他揉着太阳穴,心绪难以平静,戏里戏外的情绪相互影响,胸口烧着一团燥火。
“脸皱成这样,跟朵菊花儿似的。”有人站在了他背后。
莫云丘双眼蓦然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下一秒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来人笑容灿烂,阳光下背脊挺得笔直,只是眼底淡淡的青色说明了他的疲倦。
“秋哥,你怎么来了!”要不是周围有人看着,莫云丘就扑上去了。
骆秋提了提手里的果篮:“我来探班。”
离昨晚挂上电话到现在还不到十个小时,心心念念想着的人,竟然就出现在了眼前,什么都不能形容莫云丘此刻的喜悦。
“我也没什么准备,水果是在外面随便买的,将就点噢。”骆秋把果篮交给周晨。
“你连夜乘飞机的?”他脸上的黑眼圈戳得莫云丘心口又甜又痛,“那么累就好好休息啊,大老远跑过来干什么。”
“还装?瞧你假模假样的,脸都笑成花儿了,注意形象!”骆秋凑在他耳边轻声道,“宝贝你那么想我,我当然不舍得你难过了。”
莫云丘用力绷着脸,也掩饰不住笑意,要不是还在片场,恨不得立刻抱着两人滚到床上去,直接用身体诉说思念之情。
“拍得不顺利吗?”骆秋刚才已在旁边看了一会。
莫云丘捏了捏剧本,见边上没人,把剧本塞到骆秋手里:“秋哥你帮我看看,张导总说我情绪不够,可我觉得我都快失控了。”
骆秋毫不留情地把剧本丢回来:“自己想办法!我都不了解情况,也不清楚导演的偏好,总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吧?我演戏还是你演戏?”
莫云丘顿时有种被抛弃的感觉:“秋哥,你不爱我了。”
骆秋笑得不行,直想把他搂在怀里咬几口。
“来来来,坐好,好久没看到你了,让我好好看看。”骆秋把莫云丘按在椅子上,仔细打量他,“白二少爷果然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令人过目不忘。”
骆秋用戏里的语气说话,莫云丘自然用戏里的身份回答,白瀚海一贯骄傲,就算别人夸他也要端着架子,他搁起一条腿,挑起了下巴,眼神轻蔑一瞟:“过奖。”
骆秋敲着下巴,在他面前踱步,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鄙人对二少仰慕已久,不知能否赏脸今晚一聚?”
“本少爷忙得很,不过念在你待我以诚,也不是不可以。”莫云丘的视线追着他从左到右再从又到左,不知怎么说话的气势就弱了。
“听闻二少最近要减肥,那就吃点清淡的……”骆秋还在不紧不慢地徘徊。
莫云丘神情一变:“别动!”
骆秋停住,眼神询问。
“继续走。”莫云丘又挥手。
骆秋依言走了几步:“你是不是开始减肥了?准备拍逃难的部分了吧?”
“停!停!”莫云丘又叫道。
“干什么?”
莫云丘在自我的世界里沉思片刻,随即欣喜若狂,抓着骆秋的手:“秋哥,你太棒了!我爱死你了!”
“咳咳,矜持点。”虽然他是用极轻又玩笑的口吻说,但骆秋还是心虚地四处张望,但心虚后是溢出来的甜蜜,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激动。
那边导演喊道:“准备再来一遍。”
莫云丘整了下戏装,向导演说了一下最近想法。
“!”
玩了一夜的白瀚海浑浑噩噩地回到家,迎面白瀚雪急匆匆地跑出来。
两人擦肩而过后,莫云丘猛然回神,冷声喝道:“站住!”
汪明伦身形一顿,厌恶地拧了下眉头,但还是止住了脚步。
莫云丘的目光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轻视而无礼:“跑那么快干什么去?”
汪明伦咬了咬牙,还是回答道:“史密斯先生来了,父亲叫我过去一趟。”
“呵,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
“尽本分而已。”汪明伦冷冷扫了莫云丘一眼,“到是你,二弟,昨晚又去哪里鬼混了?”
“你敢教训我?”莫云丘拔高音量吼了一句,随后瞬间沉下脸来,迈开步子,开始绕着汪明伦转,一步一步,不急不缓,每一步都踩实了才跨出第二步。
“别以为你能跟着父亲做事,就是看重你了,你不过是白家的一条狗。”还是那句台词,还是阴沉的语调,但这回有了动作,气氛有了微妙的变化。他的缓慢踱步掌控了全局,气势无形中扩散,平添了审视的意味,高傲更甚,轻蔑更甚,给人以极大的心理压迫感,效果远远好于两人面对面站着干巴巴对峙。
“狗也好,牛也罢,我只是想为父亲分忧,家里总得有个人干正事。”汪明伦刻意地不去看他,但因为莫云丘在动,所以眼神无可避免地有了晃动,把对弟弟的愤恨和谋害他的心虚这两种矛盾的情绪完美地用眼睛表现了出来。
他的情绪被带活了!恰到好处地眼神游移揪住了观众的心,但是这完美的表现是被眼前的人带出来的。
多少年没有遇到能带动自己演戏的人了?在影坛跌打滚爬多年,带他人入戏无数,现在居然被人引导情绪!
汪明伦一边说着台词,一边暗暗惊叹。
他的脊梁骨绷得笔直,纹丝不动,一静一动,形成鲜明对比,富有张力。
当他说完台词时,莫云丘刚好走到他身后靠一侧的位置。
“什么正事?什么是你的正事?”从莫云丘的位置刚好能看见汪明伦小半张脸和垂在耳边的发丝,在人的耳后说话,除了给人强大的压势,更多了些阴森的意味。
导演张蒙盯着你来我往的两个人,兴奋地握起了拳头。
这才是他要的感觉!这才是互相逼迫的白家两位少爷!
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