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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她的强烈渴望。
他不该这麽想,然而他控制不住,他该死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他连忙掉头。
“你不是说想出去?我们现在就出发。”他把头撇向另外一边,只允许自己的右颊感受她的柔软。
手里捉住他的领子,蓓媚儿著实瞪了他的侧脸好一会儿,才愤然松开他的领子,冷哼了一声。
“胆小鬼!”
这是她给他的评语,对於忠於自己欲望的她来说,想要就去拿,不要就丢掉,还管他什麽身分。
不过,也就是由於他的身分,她才会对他有兴趣。她没忘记游戏正照著她预计的步调进行,晚宴就是一个很好的测试。
想到这儿,她的心情突然大好,也就觉得他的一时逃避没有什麽。你追我逃,男女之间不就是这样?
所以她敛起原先的臭脸,改换上一张朝气蓬勃的脸,又一次让柏纳摸不著头绪。
“我们今天去远一点的地方。”蓓媚儿笑嘻嘻地挽著柏纳的手臂,硬将他拉出门,她要让他见识赛维柯有多大。
他们俩才一踏出主堡,中庭照例备了两匹骏马等著他们,他都不知道她是何时吩咐下人去做这些事的,她的管理能力果真不是盖的。
他们分别上马,各自以精湛的技术驾驭马匹,朝城堡外的领地奔去。沿路上他们经过了他那天看见的各项设施,亲身领教赛维柯占地之庞大,人民生活之富裕,在这动乱不安的时代里,称得上是一件奇迹。
“赛维柯的领地变大了,我记得以前的范围只到那儿。”柏纳伸长手臂,指著某处的交界。以前那儿围著木制的栏杆,划分赛维柯和隔壁贺西里领地,现在则已拆掉,统统归入赛维柯的范围。
“被我并吞掉了。”蓓媚儿的语调中有著明显的满足。“两年前我决心拿掉分界上的栏杆,贺西里不肯,我一怒之下就率人攻打他的城堡,现在地图上再也找不到贺西里这个地名。”
她神采奕奕,彷佛十分满足於自己的战绩,柏纳相信地图上消失的地名绝不只贺西里一个,巴斯康辛王国还有许多曾经赫赫有名的城堡,也在她的笑容下一并烟灭。
她是这麽可怕的一个人,难怪国王想尽办法要摘掉她头上的光环,有一个如此善於征战的臣子,对於一国之尊来说可不是件什麽好事。
“我很惊讶你的成就,但你有没有想过用比较缓和的方式达成你的目的?为什麽一定非要杀人不可?”柏纳叹道。脑中浮起一张又一张的疲倦面容,那些都是逃到修道院躲避战乱的脸。
“你曾看过战争不死人的吗?”蓓媚儿皱眉反驳。
“是没有。”这点他无法否认。“但是——”
“你同样生长在骑士之家,应当了解,打胜仗是骑士的使命,流血在所难免。我不做别人也会做,这片土地上不只我一个人掠夺,其他人照样抢得凶。”更何况她保护她的土地、管理她的土地,比起只顾著搜刮财富的其他人,她可尽责多了。
“话是没错,但你这项举动却为你赢得'血蔷薇'的称号。”柏纳一点也不赞成她的说法。
“这我可要问你了,修士。”既然他主动提起,蓓媚儿理所当然反问。“我和其他男性骑士做的是相同的事,为什麽他们的行径可以被称作是'伟大的掠夺',而我就要被称为'女巫'?在上帝的眼里,不是所有人都应该平等吗,为什麽女性就必须忍受这种差别待遇?”
她问柏纳,而柏纳答不出来。上帝的确是教导人们要互相尊敬,然而事实却相去甚远。
“所以,我立誓要打倒全天下所有愚蠢的男人,尤其是脑筋不灵光的在位者。”这非但是她的愿望,也是她父亲的愿望,她无论如何都要达成。
“你想推翻国王?”蓓媚儿大胆的言论确实吓了柏纳一大跳。
“当然,你以为我为什麽要寻找那颗青珀?”瞧他的表情跟呆子一样。“我不是想,而是非要不可,我要建立自己的王国。”即使动用邪恶的力量也在所不惜。
谈起她长远的目标,蓓媚儿的眼睛不自觉地发出亮光,彷佛听见万千个臣子屈膝行礼,对她高呼:“吾王万岁!”
不过,就目前来看这当然只是梦想,她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首先就是击退达斯洛王子那呆子。
“你不怕我去告密?”柏纳苦涩地凝视蓓媚儿线条优美的侧脸,心里涌上千万种不同的感觉。
是嫉妒?是羡慕?是担忧,还是害怕?
直到此刻,柏纳才发现原来自己还有这麽多凡人的感情。他……羡慕她的梦想,而他自已什麽都没有,只除了上帝。
“我不相信你真会去告密,修士。”若真如此她就不会跟他说了。“对於一个因告密而丧失一切的人,你的心一定比谁都痛恨那个告密者,不管你父亲叛国的事是不是真的。”
她说的没错,他是痛恨极了那个告密的人。他的人生、他的未来,皆因那人的一句话、一封信而毁,为了活下去,他甚至穿起圣袍,宣扬起他原先也不懂的真理。
他在想什麽?他怎麽可以有这种想法?
顷刻,他为脑中闪过的念头感到罪恶。他应该是崇敬上帝的,应该是服膺他的真理的,可是他现在却在为过去那段日子哀悼,为当不成骑士而心生杀意。
老天,他真的想杀了那个人;那个告密者!
“怎麽了,修士?身体不舒服?”蓓媚儿那双冰凉的手,就在他深感罪恶的时候印上他发烫的额头,柏纳反射性的躲开。
“没事。”他说谎,自从回到赛维柯以後,他对上帝的心就越来越无法坚定。
“我们走吧,你不是还有其他地方要介绍给我看?”柏纳试著转移话题,方才行进的途中,她一直嚷嚷著要带他去看一样东西,还说他一定能帮她。
“嗯。”瞧见他发白的脸色,蓓媚儿也不急著逼他,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到。
这就是她所谓的第二步骤。
跳舞那次是第一步骤,这回是第二步骤,两个步骤都成功动摇他的心,下一个计划是让他恢复战士的本能。不过,这还得经过仔细思考才行,暂时还不急。
既定心意後,蓓媚儿挂著轻松的表情,率先握紧马缰策马狂奔,闪电般的动作害柏纳差点跟不上。
柏纳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拽紧手上的缰绳跟上前面的马匹,奔驰在蓓媚儿的後面。柏纳还是第一次看见能把马驾驭得这麽好的女人,足见她“血蔷薇”的封号绝非浪得虚名。
疾如闪电的两匹骏马,就这麽一前一後的飞奔在赛维柯广大的领土上,跑在最前面的黑马,在奔驰数十哩之後终於慢慢放缓它的脚步,在一座磨坊前停下来。
一到达目的地,蓓媚儿率先纵身下马,将黑马拴在磨坊外面突出的大柱子旁。
“你不下马吗,修士?”拴好了马匹,转身面对柏纳的蓓媚儿很惊讶看见他居然还在马上。“如果你真的那麽喜欢'撒旦'的话,我可以把它送给你,但首先你要先下马,我想它不喜欢一直被人骑著。”
蓓媚儿调侃柏纳,柏纳脸红之馀,第一次有幸知道他胯下那匹白马的名字。
“下次请帮我换匹马。”他跳下马将坐骑和黑马拴在一块。“我想它也不怎麽喜欢和一个修士成为搭档,你说是吗?”白色的马叫“撒旦”,自己的黑色爱驹却叫天使,天底下也只有她想得出这种幽默。
蓓媚儿闻言轻笑,笑声清脆悦耳。“你也满有幽默感的嘛,修士,比起刚到的时候好多了。”
她不知道是在夸他还是在讽刺他的说法让柏纳挑眉,但她却笑得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这就是你要带我来看的地方,一座磨坊?”略过她过於光彩的面容,柏纳将视线掉回眼前的巨大木造建筑物上。
这是一座很普通的磨坊,主要建筑离地数尺,全靠一座长长的木梯连接地面,建物外面装著四片庞大叶扇,装设叶扇的目的是收集风力,以带动磨坊里面的齿轮推动石磨,碾碎谷物。在庄园中,磨坊属於领主所有,佃农们在使用磨坊时都需要付租金,而这些租金也是领主一项很重要的财源,所以几乎每个领主都会关心磨坊的状况。
蓓媚儿自然也不例外。她虽然不缺钱,但一样关心她的财产,并时时刻刻惦念她的财富。
“看见这座磨坊,你有什麽心得?”蓓媚儿和柏纳一样著眼於磨坊普通的外表,退後几步沉思道。
“我不知道,你干麽问我?”柏纳反问蓓媚儿,眼珠子却忍不住往磨坊四周的环境瞟。他发现这地方不但风势强劲,不远处还有一座大湖,如果好好地加以利用,应该还能更有用处。
“别骗我了,修士,我明明看见你的眼珠子在动。”蓓媚儿挑眉闷笑。“我带你来的目的可不是要你装傻,你觉得这座磨坊还能再做什麽样的改进?”尽管柏纳有意逃避话题,蓓媚儿却更为精明。
柏纳瞄了她一眼,心想这或许又是一项试验,她很喜欢考他。但等他再定眼一看,又发觉她的眼神很认真,她是真的想听他的意见。
“你凭什麽认为我能给你建议?”他是有点子,但决定小心为上策。
“因为我知道你可以。”小心眼的男人。“每次你到我的书房为我讲道时,眼睛总是偷偷地瞄书架的另一边,那架子上摆满了有关建筑的书籍。”
有一次甚至被她逮到他躲在书架前偷翻那些书,看到重点处,还会冲动地拿起她书桌上的鹅毛笔,找出测量仪器,沾了些墨水描绘出他想像中的建筑图,因而被她看穿他的实力。
只不过她很聪明,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悄悄地阖上书房的门,假装没有这件事,并暗中把他这项能力记起来,在心中盘算。
她要善用他的能力,而且就从这座磨坊开始。
“无话可说了吧,修士。”她最喜欢瞧见人们惊讶的眼神。“既然你有这天分,就不该吝啬,应该挺身而出为人民服务。”教会老说要帮助人民,但不入世能帮人们什麽忙?与其躲在修道院里为人们祈祷,不如站出来做些有益群众的事。
这是蓓媚儿的想法,她知道柏纳一定也这麽想,光看他迟疑的表情就不难瞧出端倪。
“好吧,我说。”犹疑了一阵子,柏纳终於点头答应。他发现蓓媚儿的说服力惊人,心思更是敏锐。
“这座磨坊的确还有可以改善的地方,比如说动力装置。我建议以水的力量取代风力,你可以瞧见不远处有座湖,若能挖通渠道,将湖水藉由渠道引进磨坊,藉由水的力量带动风轮,效果会比只靠风力运作来得强。”他的计划是以水代替风,这儿有强风,又富含水气,两者若能互相配合,势必比单靠风力运作的风磨坊有效多了。
柏纳的建议很快赢得蓓媚儿赞叹的一瞥。她就说他有头脑嘛,搁在修道院不用太可惜了,得好好开导他才行。
蓓媚儿扬起嘴角,视线顺著柏纳的眼光移至宽广的湖面上,脑筋转得飞快。按照柏纳的说法,开通渠道引水入磨坊可以增加风轮的力量,这股力量势必巨大,因为这儿的风势强,可以不停地转动风轮。一旦风轮的转速达到某种程度,便能更有效地磨碎谷物,更甚者,她还能藉此引水灌溉,并且藉著水的冲激来漂洗纸张和衣裳,可谓一箭双鹏。
她越想越觉得这方法可行,更加觉得柏纳的头脑不是盖的,除了当一名不起眼的修士之外,他能做的事还很多。
“走,我们快进去。”想像之馀,她只想快点进行她的修建计划。“我觉得你的建议很好,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听听看你想怎麽改造这座磨坊,那一定很令